>婚禮現(xiàn)場,我的戒指尺寸錯了。>陸沉淵當(dāng)場摘下來,說:“別戴了,
不合適的東西何必勉強?!保究僧?dāng)初明明是他親自量過我的指圍。>直到在地下室,
我發(fā)現(xiàn)他珍藏的婚戒設(shè)計圖——尺寸分毫不差,署名卻是他早逝的白月光。
>原來我只是個替身。>車禍?zhǔn)浐?,我忘了所有,唯獨記得他無名指的戒圈是17號。
>他握著我的手哀求:“求你重新愛我。
”>我笑著將當(dāng)年那枚戒指套上他無名指:“尺寸正好,17號,對嗎?
”>他臉色驟白——那枚戒指,本該戴在另一個人手上。
---空氣里浮動著甜膩過頭的香水百合氣息,混雜著昂貴香檳若有似無的泡沫破碎聲。
水晶燈折射的光斑在我眼前跳動,晃得人微微眩暈。
我身上這件耗費半年時間、由十幾位工匠手工縫制的蕾絲婚紗,此刻像一層密不透風(fēng)的殼,
沉甸甸地裹著我。掌心一片濕滑的冰涼。司儀抑揚頓挫的聲音在偌大的宴會廳里回蕩,
每一個音節(jié)都敲打在我緊繃的神經(jīng)上。終于,到了交換戒指的環(huán)節(jié)。陸沉淵就站在我對面,
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禮服襯得他肩寬腿長,面容英俊得無可挑剔。
他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那是我熟悉的、能輕易讓所有人為之傾倒的弧度。他微微側(cè)身,
從伴郎遞上的絲絨托盤里,拈起那枚屬于我的戒指。璀璨的鉆石在燈下折射出冰冷銳利的光。
他托起我的左手,動作堪稱溫柔,指腹帶著熟悉的微涼溫度,輕輕滑過我的無名指指根。
我下意識地蜷縮了一下指尖,心臟在胸腔里急促地擂動,不知是源于即將塵埃落定的幸福,
還是某種更深、更難以捕捉的不安。冰涼的鉑金戒圈觸碰到皮膚。很突兀地,卡住了。
它被我的指關(guān)節(jié)緊緊攔住,無法再前進分毫。像一道冰冷的鐵箍,
生硬地宣告著它的不合時宜。周遭的空氣瞬間凝滯了一瞬。
那些原本聚焦在我臉上的、或艷羨或祝福的目光,齊刷刷地釘在了我僵在半空的手上。
我能清晰地感覺到那些目光里的探究、驚訝,或許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幸災(zāi)樂禍。
陸沉淵臉上的笑容也凝固了。他垂著眼,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下方投下一小片陰影,
遮住了眼底所有可能閃過的情緒。他捏著那枚戒指,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時間像是被拉長了數(shù)倍,每一秒都無比粘稠難熬。
他沉默地、近乎粗魯?shù)卦俅螄L試將戒指推過我的指關(guān)節(jié)。痛感尖銳地傳來,
指骨被堅硬的金屬硌得生疼。“嘶……”我忍不住抽了口氣,
細(xì)微的聲響在驟然安靜下來的背景里格外清晰。下一秒,陸沉淵猛地撤回了手。他不再看我,
目光低垂,只盯著自己掌心里那枚依舊璀璨、卻顯得無比諷刺的戒指。他修長的手指收緊,
將那枚冰冷的金屬圈牢牢攥住,仿佛要將其捏碎。再開口時,他的聲音低沉平穩(wěn),
像一潭結(jié)了薄冰的死水,聽不出絲毫波瀾,卻帶著一種能凍結(jié)人心的力量。“別戴了。
”他說,每一個字都清晰地敲進我的耳膜,也砸進死寂的宴會廳,“不合適的東西,
何必勉強?!彼S手將那枚價值不菲的戒指扔回伴郎手中的托盤里。鉑金撞擊絲絨,
發(fā)出輕微卻沉悶的一聲“咚”,像一個休止符,突兀地終止了這場盛大的演出。
托盤里的戒指孤零零地躺著,鉆石的光芒依舊刺眼。陸沉淵的聲音不大,
卻帶著一種奇特的穿透力,清晰地回蕩在驟然死寂下來的宴會廳里。
每一個字都像淬了冰的針,精準(zhǔn)地扎進我鼓膜深處?!安缓线m的東西,何必勉強。
”嗡——巨大的耳鳴聲瞬間淹沒了所有其他聲響。
眼前水晶燈折射的華光炸裂成一片刺目的白斑,晃得我?guī)缀跽玖⒉环€(wěn)。
身上這件曾讓我引以為傲、象征著無上幸福的定制婚紗,此刻仿佛變成了一副沉重的枷鎖,
勒得我快要窒息。
甜膩的百合花香、香檳的氣泡聲、賓客們壓抑的抽氣和低語……所有的一切都扭曲變形,
化作一股巨大的、令人作嘔的浪潮,狠狠拍打過來。我猛地后退了一步,
高跟鞋的細(xì)跟踩在身后長長的婚紗拖尾上,身體一個趔趄。
一只溫?zé)岬氖旨皶r扶住了我的胳膊,是伴娘小雅,她臉上滿是擔(dān)憂和驚惶?!靶÷悖?/p>
你沒事吧?”她的聲音像是從很遠(yuǎn)的地方飄來。我用力甩開她的手,動作大得近乎失控。
我不能在這里倒下,不能在所有人面前徹底變成一個笑話。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尖銳的疼痛帶來一絲短暫的清明。我強迫自己挺直脊背,用盡全身力氣抬起下巴,
目光越過陸沉淵那張依舊英俊卻無比陌生的臉,投向遠(yuǎn)處。那里是宴會廳厚重的大門,
通往外面不知名的黑暗?!氨?,”我聽到自己的聲音響起,干澀得像砂紙摩擦,
“失陪一下?!闭f完,我甚至不敢再看陸沉淵一眼,也顧不上滿堂賓客各異的目光,
像逃離瘟疫現(xiàn)場般,提起沉重的裙擺,
跌跌撞撞地朝著與大門相反的方向——宴會廳側(cè)后方專供休息的走廊沖去。我需要一個地方,
一個沒有光、沒有聲音、沒有那些刺探眼神的地方,讓我能喘一口氣,哪怕只是一口。
厚重的走廊隔音門在身后合攏,隔絕了大部分喧囂,
卻隔不斷那嗡嗡作響的耳鳴和心臟被撕扯的劇痛。我背靠著冰冷的墻壁,
身體沿著光滑的壁紙緩緩滑落,昂貴的婚紗堆疊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臉頰一片濕冷,
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不合適的東西……”陸沉淵冰冷的聲音在我腦海里反復(fù)回放。怎么會不合適?
記憶的碎片帶著尖銳的棱角,狠狠扎進混亂的思緒。就在幾個月前,
為了定制這枚獨一無二的婚戒,是他,陸沉淵,在一個慵懶的周末午后,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滿客廳的地毯。他握著我的手,神情專注得近乎虔誠,用一卷柔軟的皮尺,
仔仔細(xì)細(xì)地量過我無名指的指圍。他的指尖帶著薄繭,每一次觸碰都引發(fā)細(xì)微的電流。
“要剛剛好才行,”他當(dāng)時笑著說,眼底漾著我從未見過的溫柔,
“這是要套住你一輩子的東西?!蹦菚r的陽光那么暖,他的眼神那么真??涩F(xiàn)在,
他卻在眾目睽睽之下,用一句輕飄飄的“不合適”,否定了所有。那精心測量的尺寸,
那信誓旦旦的承諾,都成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為什么?巨大的疑問像毒藤般纏繞住心臟,
越收越緊。僅僅是尺寸問題嗎?還是……有什么東西,從一開始就錯了?這個念頭一旦升起,
便如同冰冷的毒蛇,迅速纏繞住心臟,帶來一陣令人窒息的寒意。我猛地站起身,
婚紗的裙擺絆了一下也顧不上了。我必須知道答案?,F(xiàn)在,立刻!陸沉淵的書房在主臥隔壁,
但我此刻需要的是一個更隱秘、更不設(shè)防的地方。
一個念頭電光火石般閃過——別墅西翼盡頭,
那扇厚重的、常年緊鎖、被傭人稱為“雜物間”的門。那里是陸家的“禁區(qū)”,
陸沉淵曾不止一次叮囑我“里面很亂,沒什么好看的”。他說話時眼神平靜,
甚至帶著點漫不經(jīng)心的安撫??纱丝袒叵肫饋?,那平靜之下,是否藏著不欲為人知的秘密?
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幾乎要掙脫束縛。我提著礙事的裙擺,
赤著腳(高跟鞋早不知甩在了哪里),像幽靈一樣悄無聲息地穿過鋪著厚地毯的走廊,
避開了所有可能的視線。西翼盡頭的光線明顯暗了下來,那扇厚重的胡桃木門緊閉著,
像一堵沉默的墻。我屏住呼吸,試探著伸出手,握住冰涼的門把手,輕輕一擰。咔噠。門,
竟然開了。沒有上鎖!一股陳年的、混合著灰塵、紙張和淡淡樟腦丸的沉悶氣味撲面而來。
里面并非想象中的雜亂,相反,異??諘纭T鹿鈴奈ㄒ灰簧雀叨拇皯粜鄙溥M來,
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清冷的光帶。光帶中央,靜靜地躺著一個深棕色的、厚實的皮質(zhì)行李箱,
表面落滿了灰塵,卻依舊能看出曾經(jīng)的考究。這就是陸沉淵的“雜物”?我一步步走進去,
高跟鞋踩在空蕩的地板上,發(fā)出孤獨的回響。心臟跳得快要炸開。我停在箱子前,
指尖顫抖著拂開表面的浮塵。箱子沒有上鎖。我深吸一口氣,猛地掀開了箱蓋。
塵封的氣息更加濃烈地涌出。箱子里東西不多,但擺放得異常整齊,
仿佛主人隨時準(zhǔn)備再次遠(yuǎn)行。幾件折疊得一絲不茍的男士襯衫,一條柔軟的羊絨圍巾,
一個早已停擺的復(fù)古懷表……還有,一個厚厚的、用細(xì)繩仔細(xì)捆好的牛皮紙文件袋。
文件袋上沒有任何標(biāo)記,卻散發(fā)著一種致命的吸引力。我解開細(xì)繩,
手指因為緊張而有些不聽使喚。袋子里的東西滑了出來——不是文件,
而是一疊厚厚的、質(zhì)地優(yōu)良的白色卡紙。最上面一張,赫然是一張手繪的設(shè)計圖。
線條流暢優(yōu)美,充滿了獨特的藝術(shù)感。圖紙中央,是一枚鉑金鉆戒的剖面圖和三視圖,
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被精心描繪,旁邊用娟秀的英文標(biāo)注著各種數(shù)據(jù)。而在圖紙右下角,
設(shè)計者的簽名處,一行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像燒紅的烙鐵,
狠狠燙傷了我的眼睛:**Lin Xi**林溪。那個名字,像一顆投入死水潭的巨石,
在我早已被絕望凍僵的心湖里,炸開滔天的巨浪和徹骨的寒意。林溪。
陸沉淵心底那道永遠(yuǎn)無法愈合的傷疤,他口中那個“早逝的摯愛”。那個在我之前,
占據(jù)了他整個青春和靈魂的女孩。關(guān)于她的一切,陸沉淵總是語焉不詳,
只留下一個模糊而完美的影子。我曾以為,隨著時間流逝,那影子早已淡去。
可眼前這張設(shè)計圖,這張繪制得如此用心、如此專業(yè)、署名清晰無比的婚戒設(shè)計圖,
像一把冰冷的手術(shù)刀,精準(zhǔn)地剖開了所有粉飾太平的假象。日期標(biāo)注在圖紙下方,
清晰地寫著三年前——遠(yuǎn)在我出現(xiàn)在陸沉淵生命里之前。我顫抖著,一張張翻看下去。
每一張圖紙都圍繞著這枚戒指,不同角度,不同細(xì)節(jié),甚至還有幾頁色彩斑斕的靈感草圖。
圖紙下面,壓著一本厚厚的日記本,深藍(lán)色的絨布封面已經(jīng)有些磨損。我鬼使神差地翻開。
熟悉的、屬于陸沉淵的剛勁字跡,鋪滿了泛黃的紙頁。字字句句,卻都與我無關(guān)。
“X月X日,晴。溪溪說她喜歡鳶尾花,純潔又神秘,像她。想把鳶尾的形態(tài)融入戒臂,
她一定喜歡?!薄癤月X日,雨。終于確定了主鉆的切割方案。F色,VVS1,
凈度要最高。溪溪值得最好的。”“X月X日,多云。指圍確定了,15.5號。
她手指纖細(xì),戴著一定很美。
真想快點看到它戴在她無名指上的樣子……”……**15.5號。
**這個數(shù)字像淬了劇毒的冰錐,狠狠扎進我的眼球,貫穿大腦,
帶來一陣滅頂?shù)难灪蛣⊥?。我的指圍?7號!比這大了整整1.5號!
所以……所以婚禮上那枚戒指!那枚尺寸不對、被陸沉淵輕蔑地斥為“不合適”的戒指!
它根本就不是為我準(zhǔn)備的!它從一開始,從設(shè)計理念到每一個精密的尺寸參數(shù),
都是為了林溪!為了那個早已不在人世的女人!我只是一個可悲的替代品。他握著我的手,
深情款款地測量尺寸時,心里想的,是林溪那雙15.5號的纖細(xì)手指!
他所謂的獨一無二、套住我一輩子的承諾,不過是對著另一個女人的幻影喃喃自語!
難怪尺寸不對!難怪他眼底深處總有一絲我無法真正觸及的疏離!
難怪他從不讓我靠近這個“雜物間”!巨大的羞辱和背叛感如同海嘯般將我徹底吞沒。
胃里翻江倒海,我猛地捂住嘴,卻無法抑制喉嚨深處涌上的腥甜。眼前陣陣發(fā)黑,
日記本和設(shè)計圖從手中滑落,紛紛揚揚地散落在滿是灰塵的地板上。我不是他的新娘。
我只是一個拙劣的、尺寸不符的贗品,在別人的故事里,扮演著一個被隨時丟棄的小丑。
強烈的惡心感伴隨著天旋地轉(zhuǎn)的眩暈猛地襲來。我踉蹌著后退,撞在冰冷的墻壁上,
世界在眼前瘋狂地旋轉(zhuǎn)、扭曲。最后殘留的意識里,是那散落一地的圖紙上,
清晰無比的“15.5”號指圍標(biāo)注,像無數(shù)雙嘲諷的眼睛,將我釘死在恥辱柱上。黑暗,
帶著無盡的冰冷和絕望,徹底吞噬了我。無邊無際的黑暗,粘稠、沉重,像浸透了水的棉絮,
一層層包裹上來。沒有聲音,沒有光,沒有時間的概念。只有一種緩慢下沉的感覺,
沉向冰冷寂靜的深淵。然后,一點微弱的光亮刺破了黑暗,像遙遠(yuǎn)的星。痛。
劇烈的、撕扯般的頭痛率先復(fù)蘇,從太陽穴一直蔓延到后頸。緊隨其后的,
是身體各處傳來的鈍痛,骨頭像是散了架又被粗糙地重新拼湊起來。
眼皮沉重得像壓著千斤巨石,每一次試圖掀開都耗盡了全身的力氣。
濃重的消毒水氣味頑固地鉆進鼻腔,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屬于醫(yī)院的特有氣息。
“……醒了!醫(yī)生!她好像醒了!”一個帶著哭腔的女聲在耳邊響起,模糊又遙遠(yuǎn)。
是……小雅?我艱難地、一點一點掀開沉重的眼簾。刺目的白光讓我瞬間又閉緊了眼睛,
生理性的淚水涌了出來。適應(yīng)了好一會兒,我才再次緩緩睜開。白色的天花板,
懸掛的點滴瓶,床邊的心電監(jiān)護儀發(fā)出規(guī)律而單調(diào)的滴滴聲。視線緩緩移動,
映入眼簾的是母親布滿血絲、憔悴不堪卻寫滿狂喜的臉,還有旁邊眼睛紅腫得像桃子的小雅。
“蔓蔓!我的蔓蔓!你嚇?biāo)缷寢屃耍 蹦赣H撲過來,顫抖的手想要撫摸我的臉,
卻又不敢用力,聲音哽咽得不成調(diào)?!靶÷?!你終于醒了!太好了!
”小雅也在一旁抹著眼淚。我張了張嘴,喉嚨干澀得像被砂紙打磨過,
只能發(fā)出嘶啞的氣音:“……水……”小雅立刻手忙腳亂地倒了溫水,
小心翼翼地用棉簽沾濕我的嘴唇。清涼的液體滋潤了干涸,帶來一絲微弱的力量。
“我……”我試圖理清混亂的思緒,大腦卻一片空白,像被格式化過的硬盤,
只剩下刺目的、令人不安的空白區(qū)域,“……怎么了?”“車禍,蔓蔓,
你出了很嚴(yán)重的車禍?!蹦赣H緊緊握著我沒有打點滴的那只手,掌心冰涼,
“婚禮那天……你跑出去后……”她似乎說不下去了,只是用力地?fù)u頭,
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車禍?婚禮?跑出去?這些詞像散落的珠子,無法串聯(lián)成清晰的記憶。
我努力回想,試圖抓住點什么,但一用力,劇烈的頭痛就像無數(shù)鋼針狠狠扎進腦海深處,
帶來一陣尖銳的暈眩和惡心感。我痛苦地皺緊眉頭,發(fā)出一聲低吟?!皠e想了!蔓蔓,
別強迫自己!”母親驚恐地按住我的肩膀,“醫(yī)生說了,你頭部受到撞擊,有……有腦震蕩,
可能……可能暫時忘記了一些事情。別急,慢慢來,會好起來的,都會好起來的!”遺忘?
巨大的茫然和恐慌瞬間攫住了我。我環(huán)顧這陌生的病房,看著母親和小雅擔(dān)憂的臉,
一種深刻的、無依無靠的孤寂感席卷全身。我是誰?我為什么在這里?婚禮……誰的婚禮?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帶著一身室外的寒氣。
他穿著剪裁精良的深色大衣,面容英俊得令人屏息,
只是眉宇間籠罩著濃得化不開的疲憊和陰郁,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他的目光徑直落在我臉上,那眼神復(fù)雜得難以形容,有失而復(fù)得的狂喜,有深不見底的痛苦,
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近乎絕望的祈求。病房里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了。
母親和小雅看到他,臉上的表情變得極其復(fù)雜,擔(dān)憂中夾雜著明顯的戒備和憤怒。
男人一步步走到我的床邊,腳步有些沉重。他在離我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下,
深邃的眼眸緊緊鎖住我,像是要將我的樣子刻進靈魂深處。他的喉結(jié)劇烈地上下滾動了一下,
仿佛用了極大的力氣,
干澀的喉嚨里擠出低啞破碎的聲音:“蔓蔓……” 那聲音里飽含著無法言喻的痛苦和希冀。
他是誰?我茫然地看著他,努力在空白的記憶庫里搜尋關(guān)于這張英俊面孔的任何信息。
一片空白。只有一種莫名的、尖銳的排斥感從心底升起。他靠近的氣息讓我感到強烈的不安。
“蔓蔓?”他又喚了一聲,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朝我伸出手,似乎想觸碰我的臉頰。
“別碰我!”我?guī)缀跏潜灸艿丶饨谐雎暎偷叵蚝罂s去,動作牽動了身上的傷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