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痛得像被楔進釘子。意識在粘稠的黑暗里浮沉,每一次掙扎都被更深的眩暈拖回去。
那股甜膩到發(fā)餿的香氣混著陌生男人的汗味,針一樣刺進鼻腔。這味道……像條冰冷的蛇,
猛地咬進記憶深處!前世瀕死的畫面炸開——消毒水刺鼻的味兒,無影燈慘白的光,
癌細胞啃噬骨髓的劇痛。周景明,我掏心掏肺愛過的丈夫,就站在床邊,
臂彎里膩著我當(dāng)親妹妹的閨蜜林薇薇。他臉上沒半點溫存,只??坦堑睦浜统嗦愕呢澙?。
“清月,別怨我。”他聲音淬著冰渣,字字砸在我破碎的心上,“沈家的產(chǎn)業(yè),
要個‘體面’的繼承人。你臭了,快死了,安心走。薇薇會替我,好好‘照顧’你,
也替你……花光沈家每一分錢?!绷洲鞭蹦菑?zhí)鹈赖哪樑で鰫憾镜膭倮?,她俯身?/p>
鮮紅的指甲冰涼地劃過我額頭,最后,竟帶著毛骨悚然的溫柔,拔掉了我的氧氣管!
肺像被撕開的破風(fēng)箱……“呃!”一聲悶哼沖出喉嚨,眼皮猛地掀開。
酒店套房巨大的水晶吊燈,晃著冷光。身下是滑膩陌生的絲綢。僵硬地轉(zhuǎn)頭,
旁邊躺著個赤膊的陌生男人,鼾聲如雷。心臟在腔子里狂砸。痛楚里,
一股焚盡骨髓的滔天恨意,像沉寂萬年的火山,轟然噴發(fā)!這場景,這餿甜味兒,
門外壓著的、急切的腳步聲……和前世被碾碎的那個清晨,一模一樣!周景明!林薇薇!
好狠的心!我爬回來了。從地獄的灰燼里!時間像繃緊的弦。我猛地彈坐起來。
宿醉般的眩暈和藥效的沉重死死纏著四肢,每個動作都像對抗鐵鏈。
但前世被病痛熬干的經(jīng)歷,早把意志淬得比鋼硬。指甲狠掐進掌心,刺痛逼退了麻痹。
目光掃過這間豪華的牢籠。我的衣服像罪證散落在地毯上。那男人死豬般昏睡。
視線釘在床頭柜——我的手機。門外壓低的毒蛇吐信般鉆進耳朵:“……記者呢?角度拍死!
特別是沈清月那張臉,高清!我要她明天在江城臭透!” 周景明!
那壓低的、興奮惡毒的聲音,隔著門板也像淬毒的刀,捅穿耳膜。前世他宣布我身敗名裂,
也是這調(diào)子!林薇薇假惺惺的焦急,甜得發(fā)膩:“景明哥放心!幾家大平臺記者都堵門外了!
門卡備好了,等你發(fā)話……呵,清月姐平時高高在上,今天看她摔進泥里,
真……‘期待’啊!”期待?我無聲冷笑,眼底寒冰寸寸凝結(jié)。你們的“期待”,
今天百倍還!沒半分猶豫。抓過手機,指尖因憤怒和冰冷的興奮微顫,解鎖穩(wěn)如磐石。
時間像冰冷的錘,砸實了地獄重演。深吸一口氣,那帶著陰謀甜香的空氣灌入肺腑,
像飲下最烈的毒,只讓我更清醒。手指劃開屏幕,精準(zhǔn)找到那個名字——顧衍。
江城真正站在云端、翻云覆雨的人。前世,我臭了,被周景明林薇薇榨干,
像垃圾扔在醫(yī)院等死時,是這男人,神祇般出現(xiàn),用他龐大的權(quán)勢,短暫地吊著我的命,
無意間漏了周景明林薇薇更臟的秘密……母親死的疑點,像道微弱的光,亮到我咽氣。此刻,
這條救命的信息,必須短、狠、直捅心窩!指尖翻飛,字字敲著心跳:【顧先生,
周景明設(shè)局誣我出軌,記者馬上破門。江城酒店頂層。沈清月。急!
關(guān)乎沈氏核心專利及我母死因!】短信發(fā)送成功的輕響剛落——“哐當(dāng)!”巨響!
厚重的房門被暴力撞開,門板砸墻,呻吟刺耳。刺眼的白光吞噬房間!閃光燈雷暴般炸開,
咔嚓咔嚓的快門聲密如雨點,砸向我。鏡頭像饑餓的鬣狗,貪婪地盯住我——發(fā)絲凌亂,
衣衫不整,身邊躺著個赤膊打鼾的陌生男人?!吧蛐〗?!沈小姐!看這!
”“您身邊這位是誰?承認婚內(nèi)出軌嗎?”“沈氏繼承人,您不覺有失體統(tǒng)?
您丈夫周景明就在門外,有話對他說嗎?”“沈小姐……”記者亢奮尖銳的問題像毒箭射來。
話筒幾乎戳到臉上,鏡頭貪婪地捕捉我的狼狽。人群分開,周景明林薇薇登場。
周景明一身昂貴西裝,臉上卻硬擠出被傷害、憤怒又強忍痛苦的“悲憤丈夫”樣。
雙目赤紅(熬夜還是興奮?),身體微顫,指著床上的我和那男人,
聲音嘶啞“沉痛”:“沈清月!你……你怎么能?!我對你掏心掏肺!沈家對你掏心掏肺!
你就這樣回報?!” 演技影帝級,踩準(zhǔn)“受害者”痛點。林薇薇緊貼著他,
一手“安撫”他后背,一手捂嘴,水汪汪的大眼盈滿“震驚”“心痛”的淚。
聲音恰到好處地哽咽顫抖,滿是“姐妹情深”的“失望”:“清月姐!你……太讓人心寒了!
怎么對得起景明哥?忘了伯父伯母的期望?忘了沈家的臉?!
” 眼淚精準(zhǔn)砸在圍觀者的道德高地上。兩人一唱一和,天衣無縫??聪蛭业难鄣?,
是赤裸的得意、殘忍的快意和分食勝利的貪婪。閃光燈更瘋了。所有鏡頭,所有惡意的目光,
聚光燈般盯死我??諝饽?,只??扉T咔嚓和周景明林薇薇虛偽的控訴。
千鈞一發(fā)——我動了。沒有驚慌,沒有遮掩。甚至沒去拉身上凌亂的睡袍。
在無數(shù)鏡頭和驚愕目光中,我緩緩、極其從容地抬頭。臉上沒半點狼狽恐懼,
反而綻開一個極亮、極刺眼的笑。干凈純粹,甚至帶點少女的俏皮,
陽光般刺破所有污濁惡意。無視戳到鼻尖的話筒,目光越過瞬間僵硬的周景明林薇薇,
投向門口亢奮的記者,聲音清越,刻意帶著歡快和惡作劇的得意:“喲,都來了?”歪頭,
笑容不減,俏皮眨眼,“看來周總保密功夫不行??!”伸手,
纖白的手指隨意指向床上鼾聲如雷的男人?!案魑挥浾吲笥眩量嗯芤惶?!”聲音陡然拔高,
帶著報幕般的熱情,“隆重介紹!這位,‘景明娛樂’新簽藝人,王強先生!今天的表演,
‘敬業(yè)’嗎?‘真實’嗎?”加重“敬業(yè)”“真實”,
在周景明林薇薇驟然瞪大、難以置信的瞳孔里,在記者集體呆滯的死寂中,
我扔出炸彈:“今天呢,是周總周景明生日!我這當(dāng)妻子的,左想右想,送表送車都太俗!
就精心備了這份‘生日驚喜’!”側(cè)身,夸張展示,笑容晃眼,“怎么樣,周總?驚不驚喜?
意不意外?我親自導(dǎo)的‘沉浸式體驗劇’——‘已婚男面對老婆出軌現(xiàn)場的心理極限測試’!
專送你的生日禮!喜歡嗎?”死寂。絕對的死寂。前一秒沸騰的房間,瞬間抽成真空。
所有聲音消失。時間暫停。記者高舉相機話筒,亢奮潮水般褪去,只剩茫然的呆滯。
集體定身,眼瞪圓,嘴微張。周景明臉上精心偽裝的悲憤痛苦,像劣質(zhì)石膏面具,
“咔嚓”一聲,碎落崩塌。血色瞬間褪盡,只剩死人般的慘白。眼瞪得幾乎裂開,
瞳孔里倒映著我笑靨如花的臉,塞滿震驚、荒謬、深入骨髓的恐懼。嘴唇劇烈哆嗦,
想說什么,只發(fā)出“嗬…嗬…”的破風(fēng)響聲。林薇薇更不堪?!巴葱募彩住苯┳。?/p>
換成錯愕恐慌。捂嘴的手滑落,擠出的淚還掛腮邊,滑稽無比。像被巨錘砸中,身體晃了晃,
伸手想抓周景明胳膊,被他僵硬甩開。張著嘴,眼神渙散。
“噗嗤……”不知哪個年輕記者沒憋住。笑聲像石子投入死水。記者們面面相覷,
眼神交換巨大的問號和被耍的荒謬?!吧阵@喜?”“沉浸式……體驗???
”“測試……心理?”“這……玩太大了吧?”“周總生日?不是冬天嗎?
”竊竊私語蚊蚋般響起。記者看周景明林薇薇的眼神,從同情憤怒,
變成探究、懷疑、看好戲的玩味。鏡頭不由自主轉(zhuǎn)向煞白如石像的兩人。
一個沉穩(wěn)磁性、帶著慵懶和絕對權(quán)威的男聲,定海神針般從人群后傳來:“看來,
我錯過了周總生日宴最精彩的部分?”人群摩西分海般分開。顧衍來了。他沒往前擠,
隨意站在套房門口。深灰高定西裝,襯得身姿挺拔如松。面容英俊近于冷冽,深眸如寒潭,
平靜掃過房間狼藉和兩個石雕,最后,落定在我身上。沒有詢問驚訝,
只有了然于胸的沉穩(wěn)和一絲……極淡的欣賞?他的存在就是無形的巨大壓迫。
嗡嗡的記者群瞬間噤聲。江城顧家掌舵人,名字代表絕對權(quán)勢。目光在我臉上停一瞬,
轉(zhuǎn)向記者,聲音不高,清晰入耳:“沈小姐的‘驚喜’,效果拔群。各位手中的料,夠精彩。
”頓了頓,語氣平淡卻終結(jié)一切,“顧氏旗下‘寰宇傳媒’,
對周總這場‘生日體驗劇’感興趣。后續(xù)報道,或許……合作?”輕描淡寫幾句,
給鬧劇蓋上顧氏印章,堵死私下操作輿論的路。記者看顧衍的眼神敬畏又興奮,紛紛點頭。
“顧總說的是!”“一定一定!”“后續(xù)優(yōu)先寰宇!”顧衍微頷首,不再看記者,
目光落回我,帶著詢問。迎著他的目光,臉上明艷刺眼的笑容沒變,甚至更深。邁步,
無視旁邊僵硬的周景明林薇薇,踩高跟,如同走在自家領(lǐng)地,從容走向顧衍。
凌亂睡袍下擺輕晃,不再狼狽,反透出驚心動魄的決絕掌控。擦肩而過時,
用只有三人能聽到的音量,對著面如死灰的兩人,清晰冰冷吐出兩字:“驚喜。
”冰錐般扎進他們搖搖欲墜的神經(jīng)。在閃光燈追逐下,在周景明林薇薇恐懼怨毒的目光中,
我挺直脊背,一步一步,走到顧衍身邊。他高大身影的壓迫感,此刻成了唯一支撐。
顧衍沒多言,側(cè)身讓開一步,紳士地“請”。我微頷首,踏出這骯臟的套房。身后,
是凝固的鬧劇,是記者重燃但目標(biāo)已轉(zhuǎn)的亢奮,是周景明林薇薇徹底坍塌的世界。房門輕合,
隔絕喧囂。走廊地毯吸音,腳步無聲。顧衍走在我身側(cè),距離恰好,沉默陪伴。
直到走進通往停車場的專屬電梯,密閉空間只剩兩人,強撐的鎮(zhèn)定才潮水般褪去。
眩暈和藥效殘留的虛弱猛撲上來,腳下一軟,踉蹌向前。
一只溫?zé)嵊辛Φ氖旨皶r穩(wěn)穩(wěn)扶住我的手臂。“小心?!鳖櫻苈曇舻统?,聽不出情緒,
但手掌的支撐力堅實?!爸x了?!苯枇φ痉€(wěn),壓下喉頭腥甜,聲音微沙,“顧先生,
剛才……多謝?!敝付绦藕图皶r出現(xiàn)。顧衍松手,深眸落在我臉上,審視探究。
“沈小姐的‘驚喜’,備得足?!闭Z氣平淡,聽不出褒貶?!扒笊灸芰T了?!背冻蹲旖?,
疲憊冰冷的笑,“被逼到懸崖,總得抓點什么,哪怕稻草。”電梯門無聲滑開,
地下停車場特有的汽油灰塵冷冽氣撲來。顧衍的專屬座駕,線條冷硬的黑色邁巴赫,
如蟄伏猛獸,靜臥VIP車位。司機恭敬拉開車門?!吧蛐〗憬酉聛??”顧衍站車邊,
沒立刻上,目光沉沉看我。“回家。”斬釘截鐵,“沈家老宅。”前世,
被榨干才被允許“滾回”那冰冷房子等死。這次,我要堂堂正正回去,拿回一切!那里,
或許也藏著母親猝死的真相碎片。顧衍眼中閃過一絲了然,沒追問,微頷首:“送你?
”“不必。”搖頭,目光看向停車場另一側(cè),“我助理到了?!惫?,
一輛低調(diào)黑車駛來停下。前世,“出軌”后,沈家趨炎附勢的親戚公司元老倒戈,
配合周景明迅速接管集團,我心腹被清洗收買。重生醒來第一事,除給顧衍發(fā)信,
就是秘密聯(lián)系前世唯一一個我被掃地出門后,
還悄悄送過藥的、父親早年資助的遠房表妹蘇晴。她一直默默在集團底層,忠誠可靠,
是此刻唯一能用的人。顧衍順著目光看一眼,沒強求?!吧蛐〗闶侄危∠笊羁??!鳖D了頓,
語氣深意,“希望你的‘驚喜’,不只一次?!薄爱?dāng)然不?!庇纤抗猓?/p>
眼底恨意如冰封火焰,深處燃燒,“好戲,剛開場。顧先生有興趣,不妨……看著。
”他沒再說,深深看我一眼,目光仿佛穿透強裝的鎮(zhèn)定,看到靈魂深處翻騰的恨海。微頷首,
轉(zhuǎn)身上了邁巴赫。車門關(guān)上,隔絕外界,也隔絕了那道穿透目光。黑車無聲滑到我面前停下。
車窗降下,一張年輕緊張擔(dān)憂的圓臉,蘇晴?!扒逶陆?!”她急喚,飛快開車門,“快上!
”迅速坐進后座。車門關(guān)上,隔絕一切,也暫時隔絕窒息陰謀。蘇晴立刻發(fā)動車子,
平穩(wěn)快速駛離。車子匯入車流,窗外霓虹飛掠,臉上光影變幻。緊繃的神經(jīng)稍松,
疲憊眩暈如潮水涌來,太陽穴突突地疼。閉眼,靠后座,用力揉眉心。“姐,沒事吧?
”蘇晴透后視鏡擔(dān)憂看我,聲音帶哭腔,“我見直播了!周景明林薇薇那倆畜生!
他們怎么敢……”氣得發(fā)抖,“還好……姐你反應(yīng)快!剛才那‘生日驚喜’,太解氣!
網(wǎng)上炸了!不過……”轉(zhuǎn)擔(dān)憂,“周景明肯定不罷休,公司那邊……”“知道?!北犙?,
眼底冰冷清明,“直去老宅。通知張律師,帶父親遺囑公證副本,一小時后老宅書房等我。
另外,聯(lián)系安保公司,立刻換老宅所有安保系統(tǒng),人員全換新的,現(xiàn)在辦?!闭Z氣不容置疑,
帶著蘇晴從未感受過的冰冷決斷。她愣了下,用力點頭:“是!姐!馬上辦!”吩咐完,
再次疲憊閉眼。大腦高速運轉(zhuǎn)。酒店反殺只第一步,撕開周景明林薇薇面具,
置他們于輿論下。不夠。輿論可反轉(zhuǎn),沈氏內(nèi)部盤根錯節(jié)的利益,
周景明林薇薇手中的把柄資源,還有……母親真死因!這些才是荊棘!前世,
母親身體一向硬朗,尋常體檢后不到一月,突發(fā)心梗離世,快得措手不及。父親大受打擊,
身體速垮,郁郁而終。周景明在那之后,以“照顧”“穩(wěn)定集團”為名,滲透掌控沈氏。
當(dāng)時沉痛的我,無暇深究。直到生命最后,顧衍無意間漏的只言片語,
才埋下懷疑種子——母親的死,非意外?車子駛?cè)肷蚣依险诘陌肷絼e墅區(qū)。夜色中,
那棟承載童年溫暖、也目睹父母離去的巨大宅邸,如沉默巨獸,矗立半山腰,燈火通明,
透著冰冷疏離。門口保安見陌生車牌(蘇晴的車),警惕走出?!拔?,沈清月?!苯弟嚧?,
聲音不大,清晰穿透夜色。保安看清是我,臉上掠過錯愕慌亂,
顯然沒想到我這時間點、這方式突然回來?!按蟆笮〗??您回了?
周總他……”“沈家老宅,我回家,需向誰報備?”冷冷打斷,眼神銳利如刀。
保安被氣勢懾住,忙低頭:“不敢不敢!大小姐請進!”慌忙按遙控,
沉重雕花鐵門緩緩打開。車子駛?cè)胪ピ?,主樓前停下。推車門,夜風(fēng)帶山間涼意吹來,
讓混沌頭腦清醒幾分。抬頭,望眼前熟悉陌生建筑,深吸氣,踏上臺階??蛷d燈火輝煌,
幾個傭人垂手而立,氣氛壓抑。周景明林薇薇竟比我快一步回來了!顯然,酒店鬧劇后,
他們第一時間趕回,想穩(wěn)住“大本營”。周景明臉色陰沉滴水,西裝外套亂丟沙發(fā),
領(lǐng)帶扯開,頭發(fā)凌亂,早沒了人前溫文爾雅假象。他站巨大落地窗前,背對門口,肩緊繃。
林薇薇坐沙發(fā),眼紅腫,顯然哭過,手緊攥紙巾,看我進來,猛抬頭,
美目迸射怨毒恐懼交織的火焰?!吧蚯逶?!你這瘋子!到底想干嘛?!”周景明猛轉(zhuǎn)身,
幾步?jīng)_到我面前,雙目赤紅,因憤怒恐懼扭曲面容,手指幾乎戳我鼻尖,聲音嘶啞咆哮,
“你在酒店胡說什么?!什么生日驚喜?什么沉浸式體驗?你知不知在做什么?!
你毀了自己!毀了沈氏!”面對他暴怒質(zhì)問,眼皮沒抬。目光平靜掃過他扭曲的臉,
掠過林薇薇梨花帶雨實則怨毒的嘴臉,徑直走向通往二樓主臥的旋轉(zhuǎn)樓梯。腳步沉穩(wěn),
沒一絲猶豫,仿佛眼前兩人是礙眼空氣?!罢咀?!沈清月!說清楚!
”周景明被我無視徹底激怒,伸手抓我胳膊。手即將碰到我瞬間,我猛停步,倏然轉(zhuǎn)身!
冰冷目光如實質(zhì)利刃,直刺他伸出的手。那眼神里的恨意殺機,讓周景明如被毒蛇盯上,
動作猛僵,手硬停半空?!罢f清楚?”勾唇角,聲音不高,如冰珠砸地,清晰冰冷回蕩客廳,
“周景明,林薇薇,你們費盡心機導(dǎo)演酒店大戲,不就為沈家財產(chǎn)?為錢,你們給我下藥,
找陌生男人毀我清白,帶記者讓我身敗名裂……”目光掃過林薇薇瞬間慘白的臉,
一字一頓:“甚至……為錢,你們是不是連我母親的命,都敢要?!”“轟——!
”“母親”兩字,如晴天霹靂,劈在周景明林薇薇頭頂!周景明臉上暴怒凝固,血色褪盡,
瞳孔驟縮針尖大小,映出極致驚恐!像被抽干力氣,踉蹌后退,
嘴唇哆嗦:“你……胡說什么?!媽……媽心臟病突發(fā)!意外!意外!”林薇薇反應(yīng)更不堪。
像踩尾巴的貓,尖叫彈起,紙巾掉落,身體劇抖,眼神慌亂躲閃,聲音尖利破音:“沈清月!
血口噴人!你瘋了!為報復(fù)我們,污蔑伯母在天之靈?!你這惡毒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