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落魄那年,京圈太子爺偏要來招惹我。我推開一次,他就逼近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我不是未曾動搖,只是太明白我們之間云泥之別。高高在上的傅家太子爺,玩弄感情罷了。
直到后來,他為我擋下一顆子彈。當晚,我把他帶回了破舊的公寓,獻上了我的全部。
在一起后,他把我捧在掌心,那是我一生中最耀眼的日子。可偏偏傅家有個鐵律,
繼承人的妻子必須門當戶對。為了和我在一起,他被傅家用家法打斷了左腿,
囚禁了整整一年。逃出來那天,他一身狼狽,卻笑著對我說:“阿阮,
我一定會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娶你?!焙髞砀导医K于松口,同意我們在一起。
條件是他必須和死對頭的女兒聯(lián)姻,并生下繼承人。自那以后,傅承硯對我說過最多的話,
就是“忍忍?!钡谝淮?,他讓我忍忍,等他陪那個女人演完一場恩愛大秀。
于是他和林薇薇同床共枕了七十二個夜晚,直到媒體拍膩了他們纏綿的剪影。第二次,
他讓我再忍忍,因為林薇薇必須懷上他的孩子,傅家才能拿到注資。
于是他又和林薇薇進行了三百六十五次備孕,直到她終于驗出雙杠。
就在我以為終于要熬到頭時,林薇薇卻突然從傅家的樓梯上摔了下去,身下一片血泊。
所有人都認定是我嫉妒發(fā)狂推了她。林薇薇發(fā)狠般抓著他的褲腳,“承硯,是她!
是她要殺我的孩子!”傅父傅母沖上來甩了我一巴掌,“我們傅家的血脈你也敢害?!
”我被皮鞭抽得皮開肉綻時,傅承硯就站在門外?;鹄崩钡膭⊥醋屛覝喩懑d攣,
我看見他雙手在發(fā)抖??赡请p曾為我盛滿溫柔的眸子,此刻翻涌著毀天滅地的風(fēng)暴。
“我說過,讓你再忍忍?!彼?,滿眼痛心,“為什么要傷害她?”好一個……傷害她。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被他親手推進了萬丈深淵,永世不得超生?;秀遍g,我突然想起,
子彈呼嘯而來的瞬間,他撲在我身上低吼:“阿阮,別怕,有我。
”囚禁一年重獲自由的深夜,他抱著我一遍遍地吻:“阿阮,
我只承認你是我傅承硯唯一的妻子。”無數(shù)個等待的夜晚,他吻著我的淚痕承諾:“阿阮,
再忍忍,很快我們就能正大光明在一起了?!笨涩F(xiàn)在,他卻守在林薇薇的床前,
指責(zé)我心腸歹毒。望向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
當?shù)乩蔚蔫F門被重重鎖上的瞬間,我絕望地閉上雙眼。這一次,我不想忍了。被扔回房間后,
我看著自己身上交錯的鞭痕,撥通了傅老爺子的電話?!拔掖饝?yīng)離開傅承硯,
”我的聲音沙啞,“但我有個條件,送我走,用你們傅家的力量,讓他永遠也找不到我。
”電話那頭是傅老爺子帶著輕蔑:“早該如此,一個戲子的女兒,也妄想飛上枝頭?
”“我會給你安排新的身份和一筆錢,一周后,有人會送你出境。
”傅老爺子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記住你的話,永遠不要再出現(xiàn)在承硯面前。
”我含淚笑了,“您放心,往后余生,我們山海不逢?!彪娫拻鞌嗪?,
我站在傅家別墅的走廊盡頭,渾身冰冷。主臥內(nèi),傅承硯正端著一碗粥,
一口一口地喂給躺在床上的林薇薇,她的臉上還掛著淚痕,楚楚可憐。
那副畫面刺得我眼睛生疼,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攥住,連呼吸都帶著血腥味。
“阮小姐?”林薇薇的助理發(fā)現(xiàn)了我,驚呼一聲,神情里滿是戒備和敵意。幾乎是同一時間,
傅承硯猛地回頭,條件反射般將林薇薇護在身后:“你來干什么?
”他那雙充滿警惕的眼睛像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剜在我心上。他竟然怕我再次傷害林薇薇。
可曾幾何時,這個男人明明說過“我只承認你是我傅承硯唯一的妻子”。
如今卻把我當成一個不擇手段的瘋子。等助理把門關(guān)上,隔絕了林薇薇的視線,
傅承硯才快步走來,滿眼掙扎地伸手想碰我的傷口:“阿阮,怎么樣,還疼嗎?
”我后退一步,避開了他的手。他眼底閃過一絲受傷,皺眉低聲解釋:“阿阮,
當時那種情況,我爸媽都在氣頭上,我越是護著你,那鞭子只會抽得越狠。
”“你必須相信我,我愛的人只有你。我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穩(wěn)住他們,
為了我們能早點脫身。”“所以你沒必要跟她置氣,用這種方式……”“我說了不是我!
”我終于失控,拔高聲音,眼淚不受控制地涌出。傅承硯被我的反應(yīng)震住,
片刻后才放緩了語氣:“好,好,就算不是你。過去了,不重要了。
”“不重要”三個字像三根燒紅的鋼針,狠狠刺入我早已潰爛的心。原來在他的認知里,
我連清白都不配擁有。僵持間,林薇薇在臥室里虛弱地開口:“承硯,我沒事你別怪阮小姐,
她也不是故意的……”傅承硯聽著她懂事的話語,心中越發(fā)愧疚,他轉(zhuǎn)身回到房間,
片刻后拿著一支藥膏走出來,遞給我。目光落在那支藥膏上時,
我渾身血液瞬間凝固了“林薇薇流產(chǎn)后情緒崩潰,剛才用水果刀劃傷了手腕,
留了很深的口子?!备党谐幚_我的手,“她最怕留疤,我就給她用了。就當你向她賠罪。
”“這是用救我那顆子彈頭換的!是我的命!”我嘶吼出來的,聲音在發(fā)抖,
“你說過它能活死人肉白骨,是留給我保命的!她只是劃傷了手,你憑什么給她!
”我伸手就要去搶,傅承硯卻將我狠狠推開,眼中滿是厭惡:“沈阮!
如果不是你把她刺激到流產(chǎn),她會自殺嗎?!這本就是你欠她的!一支藥膏而已,
你到底還要鬧到什么時候?!”他的力道大得驚人,我被他推得向后踉蹌,
后腦重重撞在墻壁的浮雕上,瞬間眼前一黑,溫?zé)岬囊后w順著后頸流下。
可傅承硯看都沒看我一眼,轉(zhuǎn)身快步走進臥室,聲音是我從未聽過的緊張與溫柔:“薇薇,
別怕,藥膏涂上了,絕不會留疤的,我保證?!笨粗掖译x去的背影,
我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意識漸漸模糊。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看我一眼。最終,
我只能自己撐著墻站起來,獨自去了診所。在診所包扎時,我碰上了傅承硯。
見到我頭上纏著的厚厚紗布,他才后知后覺是我被他推傷,臉上瞬間血色盡失:“阿阮,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怕林薇薇再受刺激,萬一她鬧到我爸那里,
我們所有的計劃就全完了……”“沒關(guān)系?!蔽移v地打斷他,“我都懂。
”傅承硯把我送回公寓后,又回了傅家。接下來的幾天,他都沒有再出現(xiàn)。我也沒有聯(lián)系他。
倒是林薇薇康復(fù)的消息,通過各種渠道傳到我耳朵里。
財經(jīng)新聞上傅承硯陪她出席晚宴的合照。八卦雜志上他們深夜同游塞納河的偷拍。
他朋友圈里一張林薇薇在米其林餐廳笑靨如花的照片,配文:“早日康復(fù)?!币磺械囊磺?,
都在宣告著傅承硯和林薇薇才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我沒有理會,忙著打包和他有關(guān)的一切。
既然要走,就要走得干干凈凈。第一天,新聞上說傅承硯為博林薇薇一笑,
拍下價值上億的海洋之心。我找出那個彈殼項鏈,扔進了樓下的垃圾桶。第二天,
雜志刊登傅承硯抱著林薇薇進出私人醫(yī)院。我去了我們定情的山頂,
把他送我的軍刀用力插進地里任其生銹。第三天,他的朋友圈更新了,
是林薇薇靠在他肩上沉睡的照片。我找出傅承硯寫給我的那999封信,
一封一封地親手丟進火焰里。第四天,是傅氏集團和林氏集團的合作簽約儀式。
發(fā)布會現(xiàn)場記者云集,閃光燈不斷。傅老爺子和林家掌門人喜笑顏開,宣布兩家聯(lián)姻,
永結(jié)同好?!俺谐?,這是給薇薇的?!备的感σ庥剡f上一個天鵝絨盒子,
里面是一對龍鳳鐲,“薇薇是我們傅家認定的兒媳,家世清白,能力出眾,以后生下的孩子,
必定能繼承我們兩家的優(yōu)點。”傅承硯接過手鐲,親自為林薇薇戴上,
語氣溫柔得像一汪春水:“薇薇,謝謝你愿意再給我一次機會,委屈你了。
”林薇薇嬌羞地靠在他懷里,郎才女貌,羨煞旁人。我的指甲陷進肉里,
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林薇薇注意到我,端著香檳走到我面前,笑容明媚,聲音卻壓得極低,
充滿了挑釁。“你看,承硯還是更在乎我的。他說他早就玩膩了你這種寡淡無味的女人,
跟我在一起,才讓他體會到什么是真正的激情……”我疲憊地閉上眼,一個字都不想聽。
突然,人群中發(fā)出一陣騷動,一個男人嘶吼著沖上臺,手里拿著一把匕首!“傅承硯!
你去死吧!”“小心!”傅承硯下意識地朝我沖來,想把我拉開。林薇薇反應(yīng)更快,
她尖叫著撲向傅承硯,兩人一起摔倒在地。匕首順著我的手臂劃過傳來一陣灼熱的刺痛。
林薇薇倒下的瞬間,玻璃碎片四濺,其中一片碎玻璃直直刺入了她的眼睛。“薇薇!
”傅承硯抱起滿臉是血的林薇薇。手術(shù)室外,醫(yī)生神色凝重地走出來:“傅總,
林小姐的她的右眼球被玻璃碎片嚴重刺傷,已經(jīng)失明!必須立刻進行眼角膜移植!
”聽到這句話,傅承硯猛地轉(zhuǎn)頭看向我?!鞍⑷睿矣浀媚泱w制特殊,是萬能供體。
”他抓住我的手,眼底滿是血絲,“你把右眼給她好不好?”荒唐,可笑。
我甩開他的手冷冷的看著他:“傅承硯,你忘了我剛被你爸用家法抽得半死,
你現(xiàn)在又要我的眼睛!”他滿臉痛苦,“現(xiàn)在不是你任性的時候!她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
就移植一片而已,你不會有事的?!薄爸灰軓?fù)明,林家就不會追究這次意外,
我們的計劃就能繼續(xù)!你難道不想和我永遠在一起嗎?用一只眼睛,換我們的一輩子,
難道不值得嗎?”我渾身冰涼望著這個曾經(jīng)以命相愛的男人?!案悼?,林小姐的情況很危險,
再拖下去,就算移植角膜,復(fù)明的幾率也會大大降低!”護士在門口焦急地催促。
傅承硯不再給我任何辯駁的機會,他抓住我的手臂,強行把我往手術(shù)室拖。
我被幾個彪形大漢死死按在手術(shù)臺上,刺眼的無影燈晃得我睜不開眼。
我能清晰地感覺到冰冷的器械在我眼前晃動。而傅承硯,自始至終焦急地望著林薇薇的情況,
連一個眼神都未曾分給我?!案悼偅@位小姐的身體指標非常不穩(wěn)定,強行摘取角膜,
她可能會死在手術(shù)臺上!”主刀醫(yī)生有些遲疑?!袄^續(xù)!”傅承硯的聲音透過玻璃傳來,
“一切后果我承擔(dān)!如果林薇薇的眼睛有任何問題,你們整個醫(yī)院都等著關(guān)門!
”我心如死灰,放棄了掙扎,任由麻藥注入我的身體,意識漸漸沉入黑暗。再次醒來時,
右眼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眼前一片模糊。迎接我的,是傅承硯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
“那個刺殺的男人,是你安排的吧?”我茫然地眨了眨左眼:“你說什么?”“我查過了,
那人是你老家的遠房親戚,因為堵伯欠了一屁股債?!薄俺四?,
誰會這么處心積慮地演一出戲來害薇薇?”徹骨的寒意從殘缺的右眼蔓延至全身,
我抖得不成樣子:“我再說一次,不是我,從來都不是我!傅承硯,你為什么不信我?
”“你讓我怎么信你?”他臉色陰沉,“你一次又一次地傷害她!我說過多少遍,
對她好只是逢場作戲!是為了我們能名正言順地在一起,你為什么就是不肯安分?
”我左眼努力聚焦在他的臉上:“傅承硯你贏了,我們徹底結(jié)束吧。
”他被這句話狠狠刺中上前抓住我:“阿阮,你說什么渾話!”“渾話?”我扯了扯嘴角,
“我說,我不要你了。傅承硯,我成全你和你的林小姐,祝你們永浴愛河,早生貴子。
”“砰!”他身后的床頭柜被他一拳砸得粉碎,木屑四濺。他雙目赤紅,
死死扣住我的肩膀:“沈阮!我為了你連命都豁出去了,腿都為你斷過!
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誰?你怎么敢……怎么敢把我推給別人!”“林薇薇已經(jīng)醒了,
她親口說不怪你,這件事到此為止,我不追究了?!彼噲D用施舍般的寬容來結(jié)束這場鬧劇。
“但是你給我記清楚,這輩子,下輩子,你沈阮都別想離開我傅承硯半步!我們之間,
只有我說了算!”我沒有告訴他,我的離開,早已在倒計時?!八娴脑徫伊??
”我用僅存的左眼凝視著他,“沒有提任何要求嗎?比如讓你娶她?”他眼神閃爍,
過了許久才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她……她希望我們能盡快訂婚。就當是給她一個交代,
也安撫一下林家的情緒……”他目光落在我臉上時,
帶著刻意的安撫:“只是演一場戲給外人看,不會當真的。阿阮,你相信我,等風(fēng)頭過去,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的嘴唇微微顫抖,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眼前這個男人,
曾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光,如今卻親手將我拖入無盡的黑暗。為了彌補他口中的委屈,
傅承硯那晚破天荒地留了下來,笨拙地想要照顧我。他試圖喂我喝水,
卻因為不熟悉我的狀況而把水灑了我一身??傻诙烨宄?,天還沒亮透,
他就被一通電話叫走,行色匆匆地去為他和林薇薇的訂婚宴奔波忙碌了。
為了防止我再做出任何出格的舉動,他還派了兩個保鏢守在我的病房門口。我沒有反抗,
也沒有爭吵,只是麻木地透過蒙著紗布的右眼,看著這個模糊的世界。訂婚宴當天,
我的手機收到了林薇薇發(fā)來的消息:照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