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教室門后放掃帚的角落。一個淡黃色的小鴨子發(fā)卡，孤零零地躺在灰塵里。

我蹲下去撿起來，小鴨子的塑料眼睛憨憨地望著我。

上面似乎還殘留著一點點她頭發(fā)上陽光曬過的味道。我的心跳得有點快，

像揣了個亂撞的小兔子。我飛快地左右瞄了一眼，

迅速把那個還帶著點溫熱的小東西塞進了褲兜最深處。褲兜里硬硬的塑料觸感貼著大腿，

帶來一種隱秘的、帶著點負罪感的甜。后來，這成了我一個人的秘密寶藏。教室的地板縫隙，

圖書角的架子底下，操場沙坑的邊緣……我的眼睛仿佛裝了雷達，

總能精準地捕捉到那一點點屬于她的顏色和形狀。藍色的小花，粉色的星星，

透明的玻璃糖果……它們被我小心翼翼地收集起來，藏在書桌最深處那個上了鎖的小鐵盒里。

每一次偷偷打開，看著它們安靜地躺在那里，就像收藏了一小片一小片關于她的陽光。

指尖拂過那些小小的塑料邊緣，仿佛還能感受到她頭發(fā)滑過的觸感。三年級那年深秋，

她的生日快到了。班里的女生們嘰嘰喳喳地討論著要送什么禮物。我豎起耳朵聽著，

心跳得厲害。她們說顏汐最喜歡畫畫和彈琴。“送她漂亮的畫筆吧！”“或者新的畫本！

”“我知道！她上次說她的鋼琴譜夾壞了！”我的小鐵盒里已經(jīng)有好幾個她的發(fā)卡了。

我想送她一個特別的，獨一無二的。不是撿來的，是我自己買的。

了很久的零花錢——那些原本計劃買新足球卡片和彈珠的錢——我跑遍了學校附近的小商店。

最后，在一個光線昏暗、擺滿各種小玩意兒的文具店角落里，我看到了它。

一個裝在透明塑料盒里的發(fā)卡。不是塑料的，是金屬的，細細的銀色弧線，

頂端鑲嵌著一顆小小的、乳白色的“珍珠”，在昏暗的光線下，散發(fā)著柔和溫潤的光澤。

像她彈琴時安靜的樣子。價格標簽上的數(shù)字讓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幾乎是我全部積蓄的三分之二。我捏著口袋里皺巴巴的紙幣，手心全是汗。猶豫了很久，

最終，對那柔和光芒的向往壓倒了買新卡片的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