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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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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蜜被京圈太子爺看中時,正籌備婚禮。>我悄悄刪掉那條包養(yǎng)邀約短信,看她嫁作人婦。

>直到她在產(chǎn)檢室遇見陪新歡的太子爺。>“你毀了我的豪門夢!”她將我推下天臺。

>重生回三年前,我把手機(jī)放回她枕邊。>看著她褪下婚紗鉆進(jìn)勞斯萊斯。

>“這次我親自送你進(jìn)地獄。”>后來太子爺大婚灰姑娘的新聞轟動全網(wǎng)。

>她瘋了似的撕碎請柬:“你早知道會這樣!

”>我撫過前世墜樓時的疤痕微笑:>“當(dāng)年推我下去時,你說這才叫為我好。

”---冰冷的空氣撕裂了我的喉嚨,灌進(jìn)肺里,像無數(shù)把燒紅的刀子。身體在虛無中下墜,

失重感攥緊了心臟,每一次搏動都沉重而絕望。風(fēng)在耳邊尖嘯,裹挾著蘇冉最后那句話,

淬了毒一般刻進(jìn)我的骨髓:“林晚,你活該!你毀了我的人生,現(xiàn)在,我親手送你下地獄!

”視野里最后定格的,是蘇冉那張扭曲的臉。曾經(jīng)清澈的杏眼此刻只剩下癲狂的赤紅,

嘴角咧開一個猙獰的弧度,混合著淚痕和一種近乎解脫的暢快。她站在天臺邊緣,

俯視著我墜落的軌跡,身影在灰蒙蒙的城市背景里,像一個索命的厲鬼。無邊無際的黑暗,

冰冷、粘稠,吞噬了一切感知。猛地,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從深淵里狠狠拽了回來!

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幾乎要撞碎肋骨。我像溺水的人驟然浮出水面,

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每一次吸氣都帶著灼燒般的痛楚。眼前不再是急速墜落的城市夜景,

而是低矮、熟悉的天花板,貼著幾張早已褪色的明星海報。老舊吊扇在頭頂吱呀吱呀地旋轉(zhuǎn),

攪動著六月午后悶熱潮濕的空氣。是出租屋。我和蘇冉畢業(yè)前合租的那個鴿子籠。

汗水瞬間浸透了薄薄的棉質(zhì)睡衣,黏膩地貼在背上。我撐著發(fā)軟的手臂坐起身,

視線慌亂地掃過這個狹小的空間。兩張簡陋的單人床,中間拉著一道洗得發(fā)白的碎花簾子。

角落堆著打包了一半的紙箱,里面塞滿了我們大學(xué)四年的課本和雜物。

空氣里彌漫著廉價花露水和灰塵混合的味道。我的目光死死釘在對面床上。蘇冉側(cè)躺著,

睡得正沉。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臉頰因?yàn)閻灍岱褐募t暈。

她懷里緊緊抱著一個陳舊的毛絨熊,那是她高中時初戀送的,一直舍不得丟。睡顏純凈,

帶著一種不諳世事的嬌憨,和天臺邊那張被仇恨徹底吞噬的臉,判若兩人。

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驟然停止跳動,隨即又以更瘋狂的速度撞擊著胸膛。

我回來了?回到了……三年前?回到那條該死的短信出現(xiàn)之前?幾乎是本能地,

我的視線越過那道薄薄的簾子,投向蘇冉枕頭旁邊。她的手機(jī)就隨意地擱在那里,屏幕向下,

安靜得像一塊黑色的鵝卵石。前世那個悶熱的午后,就是它,屏幕猝然亮起,

如同投入死水潭的一塊巨石,徹底攪亂了蘇冉的人生,

也最終將我們兩人都拖入了萬劫不復(fù)的深淵。屏幕上那串沒有署名的號碼,

和那句冰冷又帶著絕對掌控意味的簡短邀約——“今晚八點(diǎn),紫玉山莊,顧少想見你。

”——清晰地浮現(xiàn)在我眼前。那一次,我像被惡鬼附身,指尖顫抖著,用盡畢生最快的速度,

刪掉了那條短信,連同那個號碼的所有痕跡。然后,我把手機(jī)輕輕放回原位,

仿佛它從未亮起過。做完這一切,冷汗已經(jīng)濕透了后背。蘇冉醒來后,

只是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抱怨了一句天氣太熱,

便又沉浸在對即將到來的婚禮的甜蜜絮叨里。

看她和男友李明浩——那個老實(shí)巴交、在城郊中學(xué)教書的物理老師——拍的各種婚紗照小樣,

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紅暈?!巴硗?,你看這張,浩子笑得好傻!不過我就喜歡他這樣,踏實(shí)。

”她的聲音像裹了蜜糖,甜得發(fā)膩,“還有這張外景,雖然曬死了,但陽光透過樹葉照下來,

感覺好神圣哦。你說我們婚禮那天,會不會也這么晴朗?”我僵硬地坐在自己床邊,

聽著她充滿憧憬的絮叨,每一個字都像針一樣扎在心上。喉嚨里堵著一團(tuán)酸澀的棉花,

幾乎無法呼吸。我看著她雀躍地給李明浩發(fā)語音,商量著周末去看哪家婚慶公司的方案,

看著她對著鏡子比劃著婚紗的款式,眼神明亮得像是盛滿了整個夏天的陽光。那明亮,

曾是我拼了命也想守護(hù)的東西。我以為我抹掉了那條通往深淵的岔路,

就能把她留在陽光普照的坦途上?!巴硗?,你怎么了?臉色好白。

”蘇冉終于注意到我的沉默,放下手機(jī),關(guān)切地湊過來,伸手想摸我的額頭,

“是不是中暑了?”她的指尖帶著睡后的溫?zé)?。就在快要觸碰到我皮膚的前一瞬,

我猛地向后一縮,避開了。動作突兀得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蘇冉的手僵在半空,

臉上的笑容也凝滯了,困惑地看著我:“晚晚?

”天臺邊緣呼嘯的風(fēng)聲和身體失重下墜的冰冷感再次席卷而來,瞬間沖垮了我所有的猶豫。

那蝕骨的恨意,像淬毒的藤蔓,從靈魂深處瘋狂滋生,纏繞住我的心臟,勒得我?guī)缀踔舷ⅰ?/p>

“沒…沒什么。”我低下頭,掩飾住眼中翻涌的冰冷暗流,聲音干澀得像是砂紙摩擦,

“做了個噩夢,嚇到了?!薄笆裁簇瑝舭涯銍槼蛇@樣?”蘇冉松了口氣,嗔怪地拍了我一下,

“膽子真?。】炱饋硎帐鞍?,不是說下午要去浩子家商量酒席的事嘛?!彼D(zhuǎn)身哼著歌,

蹦蹦跳跳地進(jìn)了狹小的衛(wèi)生間。嘩啦啦的水聲響起,隔絕了她的身影。我的目光,

如同淬了寒冰的刀鋒,緩緩移回她枕邊那只安靜躺著的手機(jī)。屏幕漆黑,像一塊沉默的墓碑,

掩埋著前世那場血腥的終局。這一次,沒有“為你好”。沒有自以為是的拯救。蘇冉,

歡迎回到命運(yùn)的十字路口。這一次,我親自送你,去你夢寐以求的“天堂”。

衛(wèi)生間的水聲停了。門吱呀一聲被拉開,蘇冉裹著一條印著卡通草莓的舊浴巾,

濕漉漉的頭發(fā)還在往下滴水。她一邊用毛巾胡亂擦著頭發(fā),一邊趿拉著塑料拖鞋走出來,

臉上蒸騰著水汽,顯得格外青春鮮活?!巴硗恚憧吹轿沂謾C(jī)沒?剛好像有信息震動。

”她隨口問著,目光在凌亂的床鋪上搜尋。來了。我的心臟在胸腔里重重一跳,

隨即被一層堅冰覆蓋。我坐在自己床邊,手里拿著一本攤開的舊雜志,

指尖卻冰涼得沒有一絲溫度。雜志上的字跡模糊一片,一個字也看不進(jìn)去。

我甚至能聽到自己血液在血管里緩慢流動的冰冷聲音?!斑?,在你枕頭邊上。”我抬起下巴,

朝她那邊示意了一下,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像結(jié)了冰的湖面?!芭?!

”蘇冉幾步走過去,一把撈起手機(jī),屏幕朝上。那漆黑的屏幕,如同被施了魔咒,

驟然亮了起來。幽白的光瞬間映亮了蘇冉的臉。她的動作猛地頓住,

擦頭發(fā)的毛巾掉在了地上。她盯著手機(jī)屏幕,臉上的紅暈和輕松愜意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度的驚愕和難以置信。杏眼瞪得溜圓,嘴唇微微張開,

仿佛瞬間被凍住了。出租屋里只剩下老舊吊扇單調(diào)乏力的吱呀聲,

以及我刻意放輕的、翻動雜志紙張的細(xì)微聲響。那聲音在死寂的空氣里被無限放大,

像砂礫摩擦著神經(jīng)。時間仿佛凝固了。過了足有十幾秒,或者更久,

蘇冉才像是被那亮光燙到一樣,猛地吸了一口氣。她的手指帶著明顯的顫抖,劃開了屏幕鎖。

她的目光死死地黏在屏幕上,反復(fù)確認(rèn)著那幾行字。

我能清晰地看到她握著手機(jī)的手指關(guān)節(jié)因?yàn)橛昧Χ喊?,肩膀緊繃,整個人像一張拉滿的弓。

那串?dāng)?shù)字,那冰冷簡潔的指令——“今晚八點(diǎn),紫玉山莊,顧少想見你。

”——每一個字都像帶著無形的鉤刺,

精準(zhǔn)地勾住了她內(nèi)心深處某個隱秘的、渴望被點(diǎn)燃的角落??諝獬林氐昧钊酥舷ⅰ?/p>

我甚至能嗅到一絲若有若無的、屬于危險的甜腥氣息,正從那只小小的手機(jī)里彌漫開來。

終于,蘇冉猛地抬起頭,看向我。她的眼神復(fù)雜得難以形容,

驚疑、狂喜、忐忑、心虛……種種情緒在她眼中激烈地碰撞、交織,

最后沉淀為一種近乎燃燒的渴望。她的臉頰再次泛起紅暈,卻不再是睡醒時的健康紅潤,

而是一種病態(tài)的潮熱。“晚晚……”她開口,聲音干澀發(fā)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

“你……你看到了嗎?”她揚(yáng)了揚(yáng)手里的手機(jī),屏幕的光映得她瞳孔深處有什么東西在跳躍。

我抬起眼,目光平靜地迎上她。那平靜之下,是萬丈深淵般的冰寒?!翱吹绞裁??”我反問,

語氣平淡得像在討論天氣。我的視線重新落回手中的雜志,仿佛那上面有什么絕世珍寶,

對那只散發(fā)著致命誘惑的手機(jī),對她眼中燃燒的火焰,視若無睹。

蘇冉似乎被我這過于平淡的反應(yīng)噎了一下。她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又咽了回去。

那點(diǎn)試探瞬間被一種更強(qiáng)烈的、被“機(jī)遇”砸中的興奮感淹沒。她沒再追問,

只是緊緊攥著手機(jī),指節(jié)捏得咯咯作響,眼神飄忽,顯然已經(jīng)神游天外。下午,

當(dāng)她換上一件精心挑選的碎花連衣裙,

對著鏡子笨拙地涂上那只她攢了很久才買下的平價口紅時,

她甚至沒有像往常一樣問我好不好看。她的眼神是亢奮的,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決絕,

又閃爍著對即將踏入未知領(lǐng)域的緊張和期待?!巴硗恚迸R出門前,她站在門口,

手搭在門把上,回頭看我,眼神閃爍,“我……我出去一下,

浩子那邊……嗯……可能晚點(diǎn)回來。”她語無倫次,借口蹩腳得可笑,

連她自己都心虛得不敢與我對視?!班??!蔽乙琅f看著那本毫無意義的雜志,

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只從鼻腔里發(fā)出一個模糊的音節(jié)。門被輕輕帶上。

腳步聲在空曠的樓道里響起,帶著一種逃離般的急促,迅速遠(yuǎn)去。出租屋里只剩下我一個人。

空氣里似乎還殘留著她身上廉價洗發(fā)水和那抹口紅的甜膩香氣,

混合著窗外涌進(jìn)來的、屬于城市的喧囂。我慢慢放下那本雜志。

雜志封面是一對在陽光下笑得無比燦爛的新人,幸福得刺眼。窗外,天色漸漸暗沉下來,

暮色四合,將城市染成一片混沌的藍(lán)灰色。遠(yuǎn)處霓虹次第亮起,閃爍著冰冷而誘惑的光。

紫玉山莊的方向,正是這片霓虹最璀璨、也最迷離的所在。蘇冉,你的“豪門夢”,開始了。

那條短信,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一顆石子,激起的漣漪迅速擴(kuò)散,

徹底改變了蘇冉生活的流向。起初幾天,她像是被卷入了一個光怪陸離的漩渦,

整個人處于一種高度亢奮又極度敏感的狀態(tài)。她不再和我分享與李明浩的婚禮細(xì)節(jié),

那些曾經(jīng)讓她喋喋不休的請柬樣式、喜糖包裝、婚紗照精修,

仿佛一夜之間從她的世界里消失了。她變得行蹤不定,電話經(jīng)常占線或無人接聽。

偶爾在出租屋撞見她,她總是抱著手機(jī),手指在屏幕上飛快地滑動,

臉上時而浮現(xiàn)出少女般羞澀的紅暈,時而又陷入某種恍惚的沉思。

身上也開始出現(xiàn)一些微妙的變化——一些不屬于我們這個消費(fèi)層次的東西。

一個普通的周末下午,她罕見地沒有外出。陽光透過蒙塵的玻璃窗照進(jìn)來,

在地板上投下斜斜的光斑。我坐在書桌前,對著電腦屏幕修改一份乏味的簡歷。

蘇冉則蜷在對面的床上,捧著一本嶄新的時尚雜志,心不在焉地翻著。她的手機(jī)就放在枕邊。

突然,屏幕亮起,發(fā)出嗡嗡的震動聲,打破了室內(nèi)的寧靜。蘇冉像被電擊般彈起來,

一把抓起手機(jī)。只看了一眼,她的眼睛瞬間亮了,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彎起,

整個人都煥發(fā)出一種奪目的光彩。她甚至沒有看我一眼,手指飛快地在屏幕上敲擊著回復(fù)。

回復(fù)完,她似乎才想起我的存在,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但很快被興奮取代。

她放下手機(jī),從枕邊拿起一個巴掌大的、印著某個頂級奢侈品牌Logo的精致絲絨小盒,

動作帶著一種刻意的炫耀。“晚晚,”她的聲音里透著壓抑不住的得意,“你看,顧少送的。

”她打開盒子,里面靜靜躺著一條項(xiàng)鏈。細(xì)細(xì)的鉑金鏈子,

吊墜是一顆切割完美、在陽光下折射出炫目光芒的鉆石,不大,

卻足以閃瞎我們這種普通人的眼。她的指尖輕輕撫過冰涼的鉆石表面,眼神迷醉。

“他說……他說我戴著一定很好看?!彼哪橆a飛起兩朵紅云。陽光透過窗戶,

落在那顆鉆石上,反射出冰冷而刺眼的光芒。那光芒映在她眼底,

像兩簇跳躍的、名為欲望的火苗?!昂苜F吧?”我開口,聲音平淡無波,聽不出任何情緒。

目光沒有停留在那價值不菲的鉆石上,而是越過它,

落在蘇冉那張被虛榮和憧憬徹底點(diǎn)亮的臉上。蘇冉像是被我的冷靜潑了一盆冷水,

臉上的得意僵了一下,隨即又揚(yáng)起下巴,帶著一種近乎天真的傲慢:“顧少說小玩意兒而已,

讓我戴著玩兒?!彼⌒囊硪淼睾仙辖z絨盒,寶貝似的捂在胸口,

仿佛捧著的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通行證。就在這時,她的手機(jī)又響了。這次是來電鈴聲,

一個輕柔的鋼琴曲。蘇冉看了一眼屏幕,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無比柔軟和……馴服?

她飛快地對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清了清嗓子,

用一種我從沒聽過的、刻意放得又輕又軟的語調(diào)接起電話:“喂?顧少?”她一邊聽著電話,

一邊下意識地站起身,走到窗邊,背對著我。她的身體微微前傾,姿態(tài)放得很低,

聲音甜膩得能滴出蜜來:“嗯,

我在家呢……不忙的……您說……”陽光勾勒出她纖細(xì)的側(cè)影,那曾經(jīng)挺直的脊背,

此刻為了迎合電話那頭的聲音,竟微微彎下了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

像一株努力向著唯一光源生長的藤蔓,帶著一種獻(xiàn)祭般的虔誠,卻也透出令人心驚的脆弱。

“好的,我知道了。您放心,我……我會準(zhǔn)備好的。”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是緊張,還是興奮?或許兼而有之。電話掛斷。蘇冉轉(zhuǎn)過身,臉上的紅暈更深了,

眼底閃爍著興奮的光,但深處,似乎又藏著一絲茫然和不確定?!邦櫳偻砩嫌袀€局,

讓我過去?!彼蛄颂蜃齑?,像是在解釋,又像是在說服自己,“他說……帶我去認(rèn)識些人。

”她快步走到衣柜前,開始翻找。衣柜里大多是些學(xué)生氣的平價衣物,她煩躁地?fù)芾?/p>

最終泄氣地停下手。她看向我,眼神里帶著一種急切的求助和……命令?“晚晚,

把你那條小黑裙借我穿穿吧?就你上次面試穿的那條!

”那條裙子是我為了重要場合咬牙買的,算是我衣柜里最體面的一件。

我看著她眼中燃燒的、近乎貪婪的光芒,看著她為了迎合那個男人而微微彎曲的脊背,

前世她推我下樓時那癲狂扭曲的臉再次與眼前這張寫滿欲望的臉重疊。

“你自己不是有條粉色的?”我淡淡地問,目光掃過她衣柜里那條略顯幼稚的連衣裙。

“那條不行!”蘇冉立刻否決,語氣帶著一絲焦躁,“太……太普通了!

顧少的朋友圈……那都是什么人啊!我總不能……”她沒再說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她怕丟人,怕配不上那個圈子。她怕配不上那個用鉆石和權(quán)勢堆砌起來的虛幻天堂。

我沉默了幾秒。空氣里只剩下吊扇的吱呀聲和她略顯急促的呼吸?!霸谧筮吂褡?,掛著。

”我終于開口,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死水。蘇冉如蒙大赦,立刻撲過去,

小心翼翼地取出那條對她而言象征著“體面”的小黑裙,緊緊抱在懷里。她看向我,

眼神復(fù)雜,似乎想說什么感謝的話,但最終只是匆匆道:“謝了晚晚,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語氣輕快得像去參加一個普通的閨蜜聚會。她抱著裙子沖進(jìn)了衛(wèi)生間,

很快傳來嘩嘩的水聲。我走到窗邊,推開那扇蒙塵的窗戶。

悶熱的晚風(fēng)帶著城市的塵埃涌進(jìn)來。樓下,

一輛線條冷硬、通體漆黑的勞斯萊斯庫里南不知何時已經(jīng)悄然停在巷口。

與周圍破敗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像一頭蟄伏在陰影里的、沉默的猛獸。車旁,

一個穿著黑色西裝、戴著白手套的司機(jī)筆挺地站著,像一尊沒有表情的雕塑。沒多久,

蘇冉出來了。她換上了我的小黑裙,頭發(fā)精心挽起,臉上妝容精致,掩蓋了原本的青澀,

顯出一種刻意為之的成熟嫵媚。那條鉆石項(xiàng)鏈在她白皙的鎖骨間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她甚至沒再看我一眼,

嶄新的、印著名牌Logo的小手包——顯然也是“顧少”的饋贈——腳步輕快地沖出了門。

高跟鞋敲擊著老舊的樓梯,發(fā)出急促而空洞的回響,噠、噠、噠……一路向下,

奔向那輛等候多時的黑色猛獸。我站在窗前,看著她的身影出現(xiàn)在巷口。

司機(jī)恭敬地為她拉開沉重的車門。她彎腰,鉆了進(jìn)去。動作帶著一絲生疏的局促,

卻又竭力模仿著優(yōu)雅。車門無聲地合攏,隔絕了內(nèi)外兩個世界。黑色的勞斯萊斯啟動,

平穩(wěn)地滑入車流,尾燈在漸濃的暮色中劃出兩道猩紅的軌跡,如同某種不祥的預(yù)兆,

迅速消失在城市的霓虹深處。出租屋里徹底安靜下來。只有老舊吊扇還在徒勞地旋轉(zhuǎn),

發(fā)出單調(diào)的呻吟。我伸出手,指尖拂過窗框上厚厚的灰塵。那冰冷的觸感,如同前世墜樓時,

天臺邊緣粗糙水泥地的溫度。蘇冉,地獄的風(fēng)景,可還合你心意?“晚晚,

我…我和浩子…可能要推遲婚禮了?!碧K冉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種刻意壓制的平靜,

卻像一顆投入死水的石子,在狹小的出租屋里激起無聲的巨浪。她坐在我對面的小凳子上,

手里無意識地絞著一條新買的、真絲質(zhì)地的絲巾——又一個“顧少”的標(biāo)簽。目光低垂,

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遮住了所有真實(shí)的情緒??諝饽郎萌缤z凍。

老舊吊扇吱呀的轉(zhuǎn)動聲顯得格外刺耳。我正對著電腦屏幕,

屏幕上是一封剛收到的、來自一家普通廣告公司的入職通知郵件。聽到她的話,

我握著鼠標(biāo)的手指微微一頓,指尖冰涼。屏幕上“恭喜您被錄用”的字樣,

此刻看來帶著一種冰冷的諷刺。“推遲?”我重復(fù)了一遍,聲音聽不出波瀾,

視線終于從屏幕移開,落在她身上。那條真絲絲巾在她纖細(xì)的手指間被絞得變了形,

昂貴的質(zhì)地也掩蓋不住她動作里的那份不安?!袄碛赡兀扛蠲骱普f了?

”蘇冉的身體幾不可察地繃緊了一下。她抬起頭,飛快地瞥了我一眼,眼神閃爍,

帶著一種被審視的慌亂和心虛,隨即又迅速垂下眼簾,盯著自己絞緊的手指。

“浩子他……”她的聲音更低了,幾乎含在喉嚨里,“他最近工作壓力大,

帶畢業(yè)班……太忙了。而且……而且他家里老人好像身體也不太好……”她的借口蒼白無力,

漏洞百出,連她自己都說得毫無底氣?!胺凑凑F(xiàn)在辦也太倉促了,

很多細(xì)節(jié)都沒弄好……不如……不如等條件更成熟一點(diǎn)再說?!彼D了頓,

像是給自己找到了一個更有力的支撐點(diǎn),語氣陡然變得尖銳起來,

帶著一種近乎偏執(zhí)的強(qiáng)調(diào):“晚晚,你不懂!顧少說了,

他現(xiàn)在需要一個能安靜待著、不給他惹麻煩的人。

要是知道我這邊……這邊還有一堆亂七八糟的婚約牽扯,他會不高興的!

”她提到“顧少”時,聲音里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種敬畏和依賴,

仿佛那個名字就是不容置疑的圣旨?!安桓吲d?”我輕輕反問,

目光掃過她頸間那條從未摘下的鉆石項(xiàng)鏈,

掃過她手腕上那個最新款的、價值不菲的卡地亞手鐲。

這些都是她口中“條件成熟”的象征嗎?“李明浩等了你四年?!边@句話像一根冰冷的針,

猝不及防地刺破了蘇冉強(qiáng)裝的鎮(zhèn)定。她的臉色瞬間褪去血色,變得有些蒼白,

眼中掠過一絲清晰的痛苦和掙扎。她猛地攥緊了那條絲巾,指節(jié)因?yàn)橛昧Χ喊??!拔抑溃?/p>

我知道浩子他……”她的聲音哽住了,帶著一絲哭腔,但很快,

那絲脆弱被一種更強(qiáng)烈的、自我說服的欲望壓了下去。她猛地吸了一口氣,抬起頭,

直視著我,眼神里燃燒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光芒,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可是晚晚!這是顧少??!是顧??!京圈真正的太子爺!”她的聲音因?yàn)榧佣⑽胃撸?/p>

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狂熱,“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只要他愿意,

只要我夠聽話……我就能徹底擺脫現(xiàn)在這種狗屁倒灶的生活!再也不用住這種破地方,

再也不用看老板臉色,再也不用為了幾毛錢的折扣斤斤計較!我就能一步登天!

真正地……做人上人!”她的胸膛劇烈起伏著,臉頰因?yàn)榧佣浩鸩B(tài)的潮紅。她盯著我,

仿佛想從我臉上找到認(rèn)同,或者哪怕一絲理解的痕跡。然而,

我的臉上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平靜。那平靜像一堵冰墻,隔絕了她的狂熱和我的世界。

我的沉默顯然激怒了她,或者說,讓她感到了巨大的不安。她猛地站起身,動作幅度太大,

帶倒了身后的塑料凳子,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傲滞?!你是不是覺得我很下賤?很不要臉?

”她尖聲質(zhì)問,聲音因?yàn)榧佣⑽⒆冋{(diào),眼圈泛紅,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卻倔強(qiáng)地不肯落下,“你以為我想這樣嗎?我受夠了!受夠了這種一眼就能望到頭的窮日子!

浩子他好,我知道他好!可他給不了我想要的!他一輩子拼死拼活,

能在這座城市買個廁所嗎?能讓我爸媽在老家揚(yáng)眉吐氣嗎?不能!”她越說越激動,

像是要把積壓已久的怨氣和野心全都傾瀉出來:“顧少能!他動動手指頭,

就能改變我整個家族的命運(yùn)!我憑什么不能抓住這個機(jī)會?

憑什么要守著那點(diǎn)可憐的感情過一輩子?愛情?愛情能當(dāng)飯吃嗎?能當(dāng)名牌包背嗎?

”她近乎歇斯底里地晃了晃手腕上那個刺眼的卡地亞手鐲?!巴硗?,

”她的語氣忽然又軟了下來,帶著一種近乎哀求的意味,淚水終于滑落,“你是我的好姐妹,

你應(yīng)該懂我的,對不對?你應(yīng)該支持我的!等我……等我真正站穩(wěn)了腳跟,我不會忘了你的!

我會幫你的!真的!”她上前一步,想抓住我的手。

我看著她臉上交織的淚水、野心、痛苦和那令人心悸的狂熱,

看著那只伸過來的、戴著昂貴手鐲的手,腦海中清晰地浮現(xiàn)出前世天臺邊緣,

她推我下去時那張被恨意徹底吞噬的、猙獰扭曲的臉。就在她的指尖快要碰到我的前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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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10 05:18: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