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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軀殼的余溫 低調(diào)的蛋撻 90550 字 2025-08-10 06:2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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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繼續(xù)往前走走吧!”易承霄帶著大家沿著河邊慢慢走,晚風(fēng)卷著水汽拂過,把孟萌的笑聲送出去很遠。孫硯知跟在他身側(cè),看著岸邊的柳枝垂進水里,偶爾抬頭,能撞見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像被晚風(fēng)揉軟了的光。

走了沒幾分鐘,前面的柳樹下忽然亮起片暖光。孫硯知抬眼望去,一棵老柳樹的枝椏間纏著串串燈帶,隨風(fēng)輕輕晃,光芒一閃一閃的,像把銀河揉碎了掛在枝頭。樹下支著頂米色小帳篷,帳篷前擺著張矮木桌,桌角系著幾個淺粉、米白的氣球,正慢悠悠地蹭著草葉,溫柔得像層沒說出口的心事。

“那是什么?”孫硯知的腳步頓了頓,指尖不自覺蜷了蜷。

易承霄轉(zhuǎn)頭看她,眼里盛著比燈帶更亮的光:“去看看就知道了。”

孟萌在后面拽了拽江馳的袖子,壓低聲音笑:“來了來了。”沈嶼舉著相機,鏡頭穩(wěn)穩(wěn)對著那頂帳篷,林星站在他身邊,眼里也帶著期待的笑意。

走到帳篷前,孫硯知才看清木桌上的東西——不是什么精致禮盒,只靜靜躺著個深棕色的牛皮本,封面上用燙金字體寫著一行小字:“與硯知有關(guān)的日子”。

“進去看看吧?!币壮邢鰻恐氖郑菩膸еc汗?jié)竦臒帷?/p>

孫硯知跟著他走進帳篷,暖黃的燈光落在手作本上,封皮是細膩的牛皮紙,邊角被磨得有些軟,一看就是反復(fù)摩挲過的樣子。她翻開第一頁,愣住了——上面貼著張小小的圖書館借閱單,日期是三年前,正是她第一次借那本《飛鳥集》的日子,旁邊用鉛筆寫著:“今天在書架后看見她,蹲在地上找書,馬尾辮掃過書架,像只小松鼠?!?/p>

往后翻,每一頁都藏著細碎的溫柔。有她在課堂上被老師點名時,紅著臉回答問題的速寫;有她隨手丟在課桌角的便簽,上面寫著“下午要去買奶茶”,被他悄悄收起來,現(xiàn)在貼在本子里,旁邊補了句“后來去了,沒敢跟她打招呼”;還有去年校慶,她在合唱隊里唱歌的照片,照片邊緣被他用彩鉛畫了圈小小的光暈。

翻到最后幾頁,孫硯知的呼吸忽然頓住。

那一頁貼著張便簽,是她上次去易承霄家吃飯時,隨手寫的“番茄炒蛋超好吃”,下面是他的字跡:“她今天來家里吃飯,系著我的圍裙在廚房轉(zhuǎn),陽光落在她發(fā)梢,突然覺得這就是我想要的日子?!?/p>

再往后,是他畫的簡筆畫:一個小小的她坐在餐桌旁,碗里冒著熱氣,旁邊寫著:“她不愛吃蔥,下次炒蛋要記得挑干凈。”

最后一頁,只有一行字,墨跡還帶著點新:“攢了三年的心事,今天想告訴她?!?/p>

孫硯知的眼眶一下子熱了,指尖撫過那些帶著溫度的字跡,突然明白過來——那些藏在細節(jié)里的目光,那些不動聲色的記掛,原來都是他沒說出口的暗戀。

這時,江馳從帳篷后面繞過來,手里捧著束白玫瑰,悄悄塞到易承霄手里。

易承霄握緊花束,轉(zhuǎn)身面對孫硯知,聲音帶著點不易察覺的顫:“硯知,這本子里記的,都是我偷偷藏了很久的心事。從第一次在圖書館看見你,到你坐在我家餐桌前吃番茄炒蛋,我喜歡了你整整三年?!?/p>

他把花遞到她面前,眼里的光比帳篷的燈帶還要亮:“我做不出什么貴重的禮物,只能把這些日子攢起來的喜歡,一筆一畫寫下來。孫硯知,你愿意……讓我把這本子繼續(xù)寫下去,寫我們的以后嗎?”

帳篷外,孟萌捂著嘴偷笑,江馳輕輕拍著她的背;沈嶼舉著相機,把這一幕連同粉白氣球、搖曳的燈帶一起定格;林星望著水面的波光,嘴角彎得像月牙。

孫硯知接過那本手作本,指尖觸到易承霄的掌心,暖得發(fā)燙。她抬頭,看著他緊張又期待的眼睛,笑著點頭,眼淚卻掉了下來:“我愿意。”

晚風(fēng)吹過帳篷,帶起粉色氣球輕輕晃,像在為這場遲到了三年的告白鼓掌。

易承霄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是突然被點燃的星火,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輕輕握住孫硯知的手腕,指尖的溫度燙得她心尖發(fā)顫。

“真的?”他又確認了一遍,聲音里還帶著不敢相信的雀躍。

孫硯知被他逗笑了,眼淚還掛在睫毛上,卻彎著眼睛點頭:“真的?!?/p>

易承霄忽然把她攬進懷里,動作輕得像怕碰碎了什么珍寶,白玫瑰的香氣混著他身上干凈的皂角香,在鼻尖彌漫開來。“太好了,”他埋在她頸窩,聲音悶悶的,帶著壓抑了太久的歡喜,“我還怕……還怕你覺得我太唐突?!?/p>

帳篷外突然爆發(fā)出一陣掌聲,孟萌的聲音穿透布料傳進來:“易承霄你可算說了!我憋這秘密都快憋出內(nèi)傷了!”

孫硯知忍不住笑出聲,推了推易承霄的肩膀:“有人看著呢?!?/p>

他這才松開手,耳尖紅得厲害,卻不忘把那束白玫瑰塞進她手里,又指了指桌上的手作本:“這個也給你,以后……我們一起寫?!?/p>

孫硯知抱著花,指尖摩挲著牛皮本的封面,忽然想起上次在他家廚房,他站在身后看她炒蛋,陽光落在兩人交疊的影子上,原來那時,他心里就藏著這么多溫柔的心事。

走出帳篷時,江馳正撓著孟萌的頭發(fā)笑她咋咋呼呼,沈嶼舉著相機走過來,把屏幕湊到兩人面前:“看看這張,抓拍得絕了?!?/p>

照片里,易承霄正低頭看著孫硯知,眼里的溫柔快要溢出來,她懷里的白玫瑰蹭著發(fā)梢,粉白的氣球在身后輕輕晃,柳樹的燈帶在兩人身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像幅被時光定格的畫。

“沈嶼你這技術(shù)可以啊!”孟萌搶過相機翻看,“給我也拍幾張,要這種浪漫氛圍的!”

林星站在河邊,回頭沖他們笑:“你們看,河里的燈影好好看?!?/p>

大家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水面上浮動著燈帶和氣球的倒影,被晚風(fēng)攪成一片碎金。易承霄悄悄牽住孫硯知的手,指尖扣住她的指縫,在她耳邊輕聲說:“以后,帶你回家做番茄炒蛋?!?/p>

孫硯知的臉頰發(fā)燙,卻用力回握了他一下。

遠處的城市燈火漸次亮起,帳篷的燈帶還在一閃一閃晃著,手作本里的字跡帶著溫度,白玫瑰的香氣漫在晚風(fēng)里。原來最好的告白,從不是昂貴的禮物,而是把三年的時光和心意,一筆一畫,寫成只給她看的情書。

孟萌拉著林星往氣球堆那邊跑,邊跑邊喊:“快來快來,我們也沾沾喜氣!”江馳跟在后面,手里不知何時多了兩罐汽水,拋給易承霄一罐。

“行啊你,”江馳撞了撞易承霄的胳膊,眼里滿是揶揄,“藏得夠深的。”

易承霄拉開汽水罐,氣沫滋滋地冒出來,他遞了一半給孫硯知,自己灌了一大口,喉結(jié)滾動著,才壓下那股沒散去的緊張:“謝了,兄弟?!?/p>

孫硯知抿著汽水,看孟萌舉著氣球讓沈嶼拍照,林星站在旁邊幫著扶燈串,忽然覺得這樣的場景格外安穩(wěn)。她轉(zhuǎn)頭看向易承霄,發(fā)現(xiàn)他也在看自己,兩人目光撞在一起,都忍不住笑了。

“那個本子,”她輕聲說,“你畫的簡筆畫很可愛?!?/p>

易承霄的耳尖又紅了:“瞎畫的,怕你看不懂?!?/p>

“看得懂,”她晃了晃手里的手作本,“每一筆都懂?!?/p>

晚風(fēng)忽然吹得緊了些,帳篷的燈帶晃得更厲害,孟萌的笑聲混著沈嶼的快門聲飄過來。易承霄忽然握緊她的手,往河邊走了兩步。

“你看,”他指著水面,“燈影在動?!?/p>

孫硯知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柳枝的影子、燈帶的碎光、氣球的圓影,都在水里輕輕搖,像把所有溫柔的東西都泡在了里面。她忽然想起手作本里那句“陽光落在她發(fā)梢,像撒了把金粉”,原來喜歡一個人時,連陽光都能被賦予特殊的意義。

“下次去你家,”她轉(zhuǎn)頭看他,眼里帶著笑意,“我做番茄炒蛋給你吃,保證挑干凈所有的蔥?!?/p>

易承霄的眼睛亮了,用力點頭:“好。”

遠處孟萌在喊他們過去拍照,易承霄牽著她的手往回走,腳步輕快得像踩著風(fēng)。孫硯知低頭看著兩人交握的手,又看了看懷里的白玫瑰和那本沉甸甸的手作本,忽然覺得,這個夜晚的風(fēng)是甜的,燈是暖的,連空氣里都飄著被喜歡包裹的溫柔。

沈嶼舉著相機對準他們,喊著“靠近點”,孫硯知下意識往易承霄身邊靠了靠,他順勢攬住她的肩膀,在她耳邊輕聲說:“女朋友,笑一個?!?/p>

快門按下的瞬間,粉白的氣球剛好飄過鏡頭,柳樹的燈帶閃了閃,把這一刻的心動,永遠留在了晚風(fēng)里。

沈嶼正蹲在地上調(diào)整相機角度,鏡頭對著嬉鬧的孟萌和江馳,忽然瞥見江馳口袋里露出的小盒子一角,愣了愣隨即了然地勾了勾唇角。

他起身拍了拍林星的肩膀,往旁邊退了兩步,壓低聲音說:“你看江馳那口袋,鼓鼓囊囊的,估計有好戲?!?/p>

林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剛好撞見江馳偷偷把口袋往里按了按,耳根微紅。她轉(zhuǎn)頭看向沈嶼,眼里帶著驚訝:“他也要……”

“八九不離十?!鄙驇Z舉著相機假裝拍風(fēng)景,鏡頭卻悄悄鎖定江馳,“易承霄早跟我透了點風(fēng),說江馳憋了個大招,就等今天這氛圍呢。”

正說著,孟萌舉著個粉色氣球跑過來,湊到鏡頭前:“沈嶼沈嶼,給我和星星拍一張!要把氣球拍得漂漂亮亮的!”

沈嶼笑著應(yīng)下,鏡頭里,孟萌笑得眉眼彎彎,林星的側(cè)臉在燈光下格外柔和,遠處的江馳正望著這邊,眼神里的溫柔藏都藏不住。

“好了,”沈嶼按下快門,“等會兒給你修修發(fā)群里?!?/p>

孟萌蹦蹦跳跳地又跑回江馳身邊,沈嶼轉(zhuǎn)頭對林星笑:“今天這趟沒白來,素材夠多了?!?/p>

林星看著他眼里閃爍的光,忽然覺得,這個藏著兩樁心事的夜晚,連空氣里都飄著甜甜的期待。

孟萌舉著氣球轉(zhuǎn)了個圈,裙擺掃過草地,沖江馳喊:“你看我像不像小仙女?”

江馳望著她被燈光染成暖金色的發(fā)梢,喉結(jié)動了動,從口袋里摸出個小盒子攥在手心,指尖微微出汗。易承霄剛好牽著孫硯知走過來,撞了撞他的胳膊,用口型說:“加油?!?/p>

沈嶼已經(jīng)悄悄調(diào)整好相機角度,鏡頭對準江馳,對林星眨了眨眼:“來了?!?/p>

江馳深吸一口氣,突然抓住孟萌的手腕。她正笑得歡,被拽得一個趔趄:“干嘛呀?”

“你先站好?!彼穆曇粲悬c發(fā)緊,打開那個絲絨小盒——里面不是什么貴重首飾,是枚銀質(zhì)的星星吊墜,鏈子上還掛著個小小的鈴鐺,“上次你說喜歡星星,我找銀匠打的?!?/p>

孟萌的笑聲戛然而止,看著那枚星星吊墜發(fā)愣。

“孟萌,”江馳的指尖捏著吊墜,指節(jié)泛白,“從高一你搶我最后半塊巧克力開始,我就覺得……這姑娘怎么這么吵,又這么讓人忘不了?!?/p>

他低頭笑了笑,眼里的認真像揉碎的星光:“你總說我對你兇,其實我是怕靠太近,你發(fā)現(xiàn)我喜歡你?!?/p>

孟萌的眼睛一下子紅了,伸手去搶吊墜:“誰、誰讓你亂花錢……”

“不是亂花?!苯Y攥住她的手,把吊墜塞進她掌心,“我喜歡你,孟萌。不是朋友的那種,是想每天聽你吵,想給你搶一輩子巧克力的那種。”

旁邊突然響起抽氣聲,孟萌轉(zhuǎn)頭,看見孫硯知正捂著嘴笑,易承霄攬著她的肩膀,眼里滿是縱容。沈嶼的相機快門響個不停,林星遞過來兩張紙巾,小聲說:“快擦擦眼淚,花妝就不好看了。”

孟萌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哭了,胡亂抹了把臉,兇巴巴地瞪江馳:“你早干嘛去了!”

“怕你不同意?!彼麚狭藫项^,難得有些無措。

“笨蛋!”孟萌把吊墜往脖子上一套,突然踮腳抱住他的脖子,“我同意了!”

江馳愣了兩秒,猛地收緊手臂,把她牢牢按在懷里。晚風(fēng)卷著氣球的甜味吹過來,孫硯知靠在易承霄肩上笑:“這下好了,兩對了?!?/p>

易承霄低頭看她,眼里的光比燈帶還亮:“嗯,都圓滿了?!?/p>

沈嶼舉著相機轉(zhuǎn)了圈,把擁抱的兩人、相視而笑的兩人,還有漫天搖曳的燈串、粉白的氣球都收進鏡頭。林星站在他身邊,輕聲說:“今天的照片,一定是最好的紀念。”

遠處的河水還在靜靜流,帳篷的燈光閃閃爍爍,兩個擁抱的影子在草地上交疊,像被晚風(fēng)輕輕揉進了同一個夢里。

易承霄掀開帳篷門簾,對孫硯知伸出手:“進去坐會兒?”她點點頭,指尖剛搭上他的掌心,就被牢牢牽住。帳篷里的野餐墊軟乎乎的,小馬燈在角落投下暖融融的光圈,兩人并肩坐下時,手作本還攤在中間,里面的字跡被燈光照得格外清晰。

孫硯知翻到本子里夾著的一張購物小票,日期是今天上午,上面列著帳篷、燈串、氣球的名字,旁邊還有易承霄潦草地標注:“粉、白、米白各五個,硯知喜歡的顏色。”

“原來你們上午就開始準備了?”她抬頭看易承霄,眼里滿是驚訝。

“嗯,”他點頭,指尖劃過那張小票,“今早把你送回宿舍,看著你進了樓道,我們仨就扛著東西過來了。”

他的聲音里帶著點回憶的笑意:“江馳開車來的,后備箱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連他平時寶貝的籃球都被擠到了后座。沈嶼揣著相機跟在后面,說要從‘籌備階段’就留影,結(jié)果鏡頭里凈是我和江馳搭帳篷的窘態(tài)——他還特意建了個相冊,叫‘告白前的笨拙實錄’。”

帳篷外,江馳正給孟萌比劃著晨光里的場景:“你是沒見易承霄系帳篷繩的樣子,平時看他挺穩(wěn)當(dāng),今早緊張得手指都抖,打了三個死結(jié)不說,最后還把自己繞進繩圈里,還是我拽著他胳膊才解開的?!?/p>

孟萌笑得直不起腰:“那你們也太好笑了吧!”

“好笑啥呀,”沈嶼舉著相機從柳樹下走過,鏡頭對著林星坐的小板凳,“我今早蹲在這兒擦了三遍凳子,就怕有露水沾濕你們的裙子。結(jié)果江馳嘴上笑我‘太講究’,轉(zhuǎn)頭自己蹲在草里撿了十分鐘小石子?!?/p>

林星坐在小板凳上,指尖摸著溫?zé)岬牡拭孑p聲說:“難怪我說你們今早回消息那么慢,原來在忙這些。我還以為你們宿醉沒醒呢?!?/p>

孫硯知低頭看著那張購物小票,忽然想起今早易承霄送她到宿舍樓下的樣子——晨光落在他發(fā)梢,他說“上去吧,補個覺”,語氣里藏著點刻意的平靜,原來轉(zhuǎn)身之后,他就要和同伴們在河邊搭起這場溫柔的鋪墊。她甚至能想起自己進樓門前回頭時,看到江馳正從車窗里探出頭沖他揮手,沈嶼舉著相機對著天空比劃,像在捕捉第一縷適合告白的陽光。

“后來搭完帳篷,我們坐在草地上啃包子,”易承霄的聲音很輕,“江馳拿著手機背告白詞,背兩句就卡殼,沈嶼舉著相機懟他臉上拍,說‘等成功了就把這段放給孟萌看’。”

他轉(zhuǎn)頭看向帳篷外,江馳正紅著臉跟孟萌解釋“那是彩排,正式的肯定流暢”,沈嶼舉著相機追著拍他耳尖的紅暈,林星坐在小板凳上笑得眉眼彎彎。

孫硯知忽然覺得,這些藏在晨光里的、帶著點困意卻格外認真的準備,比任何華麗的告白都動人。她輕輕合上本子,靠在易承霄肩上:“謝謝你們?!?/p>

易承霄握緊她的手,眼里的光比燈串還亮:“該謝謝你,愿意等我們把這場準備,變成你的驚喜。”

帳篷的簾子被晚風(fēng)掀起一角,剛好能看見柳樹下的景象。江馳正把孟萌的頭發(fā)別到耳后,指尖不小心碰到她頸間的星星吊墜,鈴鐺輕響一聲,驚得孟萌往他懷里縮了縮,兩人的影子在草地上疊成一團,被暖黃的燈光鍍上毛茸茸的邊。沈嶼舉著相機繞到帳篷側(cè)面,鏡頭穿過粉白氣球的縫隙,把帳篷里相靠的兩人、樹下依偎的兩人都收進取景框,林星站在他身邊遞過一塊干凈的鏡頭布,指尖不經(jīng)意擦過他的手背,像有電流輕輕竄過。

“你看沈嶼,”孫硯知透過簾縫望著外面,“拍得可真認真?!?/p>

“他說要把今天的每幀畫面都存好,”易承霄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說這是我們所有人的‘心動存檔’?!?/p>

孫硯知想起手作本里那些細碎的記錄,忽然明白過來——原來喜歡一個人時,會想把所有相關(guān)的瞬間都珍藏起來,無論是藏在本子里的暗戀,還是鏡頭下的告白,都是用心編織的時光標本。

帳篷外傳來孟萌的笑罵聲:“江馳你別碰!吊墜要被你扯掉了!”緊接著是江馳的哄勸:“我輕點,就看看……”沈嶼的相機快門聲混在里面,像在為這場拌嘴伴奏。

易承霄低頭看她,眼里的溫柔漫出來:“我們也出去走走?”

孫硯知點點頭,被他牽著走出帳篷時,晚風(fēng)帶著水汽撲面而來。江馳正舉著孟萌的手研究吊墜,沈嶼的鏡頭對準河面的燈影,林星指著水里晃動的光斑說:“像撒了把碎鉆?!?/p>

易承霄握緊孫硯知的手,往河邊走了兩步。水面上,帳篷的暖光、柳樹的燈帶、粉白氣球的倒影全都揉在一起,像片被打翻的星河。

“其實昨晚搭帳篷時,”他忽然開口,聲音被晚風(fēng)揉得很軟,“我就在想,要是今天能牽著你的手站在這里,就好了?!?/p>

孫硯知轉(zhuǎn)頭看他,剛好撞見他眼里的自己,像被整個星河擁抱著。她踮腳,輕輕碰了碰他的臉頰,像回應(yīng)一個藏了很久的約定。

沈嶼的相機快門適時響起,把這一幕連同搖晃的氣球、溫柔的燈影,都鎖進了名為“圓滿”的相冊里。


更新時間:2025-08-10 06:24: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