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佝僂得像背負(fù)著一座無形的大山。周赫隔著冰冷的玻璃，看著父親消失的背影，

巨大的恐懼和悔恨像冰冷的潮水，徹底將他淹沒。看守所慘白的燈光打在他臉上，一片死灰。

第四章林燼野公寓的門鈴響得有些急促，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意味。他走過去，

通過可視門禁看了一眼。門外站著的是姜瓷。短短幾個月，她瘦了一大圈，

曾經(jīng)精心打理的卷發(fā)有些凌亂地散在肩頭，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眼下的烏青濃得化不開，眼神里是濃重的、幾乎要將她壓垮的疲憊和絕望。

她身上那件米色的風(fēng)衣顯得有些空蕩。林燼野面無表情地按下了開門鍵。門開了。

姜瓷站在門口，沒有立刻進(jìn)來，只是抬起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定定地看著林燼野。

那眼神里有痛苦，有哀求，有深深的恐懼，像瀕臨溺斃的人望著唯一的浮木。

“燼野……”她的聲音嘶啞得厲害，剛開口，眼淚就毫無預(yù)兆地洶涌而出，

順著蒼白的臉頰滾落。林燼野側(cè)身讓開，眼神淡漠得像看一個陌生人，沒有任何溫度。

“進(jìn)來?！甭曇羝届o無波。姜瓷像是被這兩個字抽干了力氣，踉蹌著走進(jìn)玄關(guān)。

她甚至沒換鞋，徑直走到客廳中央，面對著林燼野。下一秒，

她做出了一個讓林燼野瞳孔微縮的動作——她雙膝一彎，重重地跪了下去！

“噗通”一聲悶響。跪下的地方，

恰好有幾片前幾天不小心打碎后還沒來得及清理干凈的玻璃杯碎片。

尖銳的棱角瞬間刺透了她薄薄的褲襪，嵌進(jìn)膝蓋的皮肉里。

“呃……”姜瓷痛得身體猛地一顫，發(fā)出一聲壓抑的痛哼，額頭瞬間滲出冷汗，

臉色更是白得像紙。但她沒有動，沒有去看那迅速洇開的血跡，只是死死咬著下唇，仰著頭，

淚眼模糊地望著高高在上的林燼野，

我真的錯了……求你……求你原諒我……是我鬼迷心竅……是我對不起你……”她泣不成聲，

肩膀劇烈地抖動著，整個人蜷縮著，卑微得像一粒塵埃。林燼野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看著她跪在碎玻璃上，看著她膝蓋處迅速擴(ku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