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趙德海親自來了。
“姑娘?！?他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恭敬，“王爺用了藥，精神稍好些。請(qǐng)您過去一趟。”
我的心又提了起來。該來的還是來了。
跟著趙德?；氐綄嫷?。殿內(nèi)窗戶開了一扇透氣，藥味淡了些，多了點(diǎn)陽光的味道。
周珩半靠在巨大的床頭，身后墊著厚厚的軟枕。臉色依舊蒼白，但那雙眼睛，銳利如鷹，精神明顯比早上好了太多。他換了一身干凈的玄色常服，更顯得人清瘦挺拔，不怒自威。
床邊放著一個(gè)小幾，上面擺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藥。
“王爺，燕姑娘來了。” 趙德海躬身道。
周珩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像冰冷的探針。他沒說話，只是朝那碗藥抬了抬下巴。
趙德海立刻會(huì)意，端起藥碗，遞到我面前，臉上帶著懇切的笑意：“姑娘，王爺剛醒，脾胃虛弱，進(jìn)藥不易。昨夜見姑娘侍奉得頗為細(xì)心...能否再勞煩姑娘？”
我明白了。這是讓我喂藥。
是試探？還是...真的需要？
我看著他蒼白瘦削的臉頰，還有那碗冒著熱氣、散發(fā)著濃烈苦澀氣味的藥汁。拒絕？我不敢。喂就喂吧。
我接過藥碗。很燙。碗壁灼著指尖。
趙德海立刻遞過來一個(gè)溫潤(rùn)的白玉小勺。
我舀起一勺深褐色的藥汁，小心翼翼地吹了吹，遞到他唇邊。
周珩垂著眼，看著那勺藥，沒動(dòng)。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
寢殿里靜得只有藥碗里熱氣蒸騰的細(xì)微聲響。
趙德海屏住呼吸。
我舉著勺子，手有點(diǎn)酸。他不張嘴。
什么意思？嫌燙？還是...怕我下毒？可這藥是趙德海端來的，他總不會(huì)害自己主子吧？
僵持了幾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