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二點半,退費第一批的老人走完了。他們把店門半拉上,只留一條縫透氣。老人們?nèi)忌㈤_,留了幾個年輕人收尾。
藺暖的手機震了一下,屏幕上是一條消息:你確定嗎?你不想再當“那樣的人”,你就得把“那樣的證據(jù)”放手。
她回:你誰?
對方:你曾經(jīng)的“同事”。
她盯著“同事”兩個字,手指一瞬間僵了。她刪掉窗口,抬頭。鐘言正看她,目光里有一絲探究。她揚了一下下巴:“你看我干什么?”
“我看你累不累。”鐘言笑,“你看著很沉穩(wěn)。可是連我都不穩(wěn)?!?/p>
“這會兒你還是要穩(wěn)一點的,這對我們都好。”藺暖說,“別犯‘媒體的錯’?!?/p>
“什么錯?”鐘言問。
“自以為是‘裁判’?!彼f,“你不是裁判,你只是一個放大鏡,你別往里加別的東西?!?/p>
“那你是什么?”鐘言又問。
“我就是一個試圖清理桌面的服務(wù)員?!碧A暖說完,笑了下自己,“可能這個形容不太合適。但我就這么大能力。”
林秋在一旁寫清單。他把每一個名字寫直,把每一個數(shù)字寫清。他的字不漂亮,但清楚。他寫到一半,停了一秒。他想到秦簡寫下的“明”。這個字他現(xiàn)在懂了。他又想起那句“最普通的人”,寫字力道更穩(wě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