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保鏢咔噠一聲將夏欽的下巴給卸了,他的話就咽進了喉嚨。
“嗚嗚......你嗚嗚......”夏欽的口水順著嘴角流下來,眼神里滿是紅血色,透著怨恨。
陸時年站在一旁神色未變,聲音更為冷漠:“將他送去警局,順便告訴夏家。如果他們不想在帝都混了,可以盡早滾?!?/p>
他轉眸看向謝淮景:“如果連客人的安全都無法保障,你的會所也別再開了?!?/p>
謝淮景連連點頭,嬉笑著求饒:“知道了,我的陸少。以后絕對不會出現(xiàn)這種事情了?!闭f著,還眨了眨自己那雙放電的桃花眼。
顯而易見,他和陸時年的關系非比尋常。
“走吧。”
司悅聽到他發(fā)話,沒顧上臟亂的外套,腳步匆忙地跟在他穿過人群,離開了紐藍會所。
男人的步子很大,她跟得吃力。原本發(fā)軟的身體,更加無力。
抬腿上車的時候,她腳一軟就踩空了。
踉蹌地朝著車內(nèi)的陸時年懷里栽了過去,一股冷木香縈繞在她鼻尖,像是被冷冽冬日的一枝雪松枝。
她怔了怔,總覺得有點熟悉。
可身體比腦袋反應快。
她掙扎著想起身,那股酒勁兒在事后卻越發(fā)明顯。
最后,她感覺到了腰肢一股灼熱,被男人有力的臂膀托起,這才坐穩(wěn)了。
司悅理了理裙擺,臉頰緋紅。
“抱歉,陸總。我剛才沒注意,要不我將你的外套送去干洗吧?”她發(fā)絲凌亂有些狼狽,屁股往邊上又挪了挪。
和陸時年保持一定的距離。
她記得陸時年是有很嚴重的潔癖。
“不用。”隨后他吩咐司機,“去醫(yī)院。”
司悅連忙拒絕,“陸總,我不去醫(yī)院!這點小傷我回家處理就行了,用不著興師動眾的?!?/p>
她骨子里都懼怕醫(yī)院,害怕那股縈繞在鼻尖的消毒水味,透著一股生離死別的悲怨。
除了每年必要的體檢之外,能少去趟醫(yī)院就少去!
司悅緩了緩,看著身旁的男人反思道:“陸總,今天的事是我大意了,以后跟您出來絕對不會喝任何東西,也謝謝您給我善后,也謝謝您提供的幫助?!?/p>
陸時年看著她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這會兒倒是沒有在外人面前的張牙舞抓,叫囂著她是陸時年的新寵了。
“找林楓請假一天,明天在家休息。”
司悅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說道:“好的,謝謝您?!?/p>
看來這位太子爺也不是什么黑心資本家,她明天正好配合警方做一下驗傷。
周五連著周末可以休息三天,正好可以想想設計稿!
陸時年淡淡地問:“住哪兒?”
“春江園。”司悅突然反應過來,男人可能是想送她回家,有些惶恐地說道,“陸總,我可以自......”
“我不想看你上社會新聞?!?/p>
陸時年微微合眼,對司機吩咐道:“去春江園?!?/p>
車子啟動,平穩(wěn)地行駛中。
司悅攪動著手指,她有些局謹。
猶豫了好一會兒,決定將剛才在會所發(fā)生的事情都解釋清楚,免得以后工作尷尬。
“陸總,剛才我在會所對夏欽說是您的新寵,都是無心的。我就想嚇唬他,希望他能知難而退。”
“我對您,絕對沒有妄想!”
聽林楓偶爾閑聊提起,陸總已經(jīng)開除了不少對他有心思并且付諸行動的員工了。
她可不能就這么離開陸氏!
“嗯?!?/p>
男人閉眼養(yǎng)神,司悅察覺到對方并不想說話,她再多解釋只會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于是她也輕輕地轉過頭,看著車窗外掠過的夜景。
今晚的事,給了她一個極大的教訓。
以后跟在陸時年身邊做事,一定要小心謹慎,否則連小命都要丟了。他站在金字塔頂端,許多人畏懼,但也有些不怕死的人覬覦,想著哪怕牽扯上一點關系都能一步登天的。
她一定要在伊索珠寶大獎賽中得獎,盡快轉到設計部!
這個生活助理的崗位,就讓別人來吧。
臉上的疼痛有點麻木,身體里的疲憊和酒精后勁兒完全顯露。她身體微微蜷縮,眼睛閉了起來,意識漸散。
呼吸沉沉,昏睡過去。
男人緩緩轉頭,看著她的睡顏。
空氣里依舊有淡淡的茉莉香味,幾乎是和她這個人融為一體。在這樣逼仄的空間里,更難以忽視。
枕頭風?
呵。
他的指尖摩挲過真皮軟椅。
車窗外的霓虹閃過,將他的半張臉隱沒在陰影處,看不清神色。
車身一個急轉彎拐進春江園。
司悅的身體軟軟地靠了過去,手臂和西裝布料摩擦。圓潤的肩頭白 皙,吊帶一邊耷拉了下來。
依稀能夠看到春意。
陸時年移開眼將她推到另一側,面色如常,讓人無法窺探到一絲心緒。
司機連聲說抱歉。
“陸總,剛才拐角處有行人闖紅燈,我沒注意。接下來我會開得穩(wěn)一點的。”
說話聲打攪了司悅的美夢,她悠悠轉醒,眼前的春江園變得清晰。
車子也恰好停下。
她腦子一陣發(fā)蒙,緩了緩才驚覺自己是坐在價值千萬的勞斯萊斯上。
司悅直起身看向邊上的男人,禮貌地道謝,“陸總,謝謝您送我回家。再見。”
她拉開車門,腳步有點不穩(wěn),離開了。
陸時年的視線淡淡地從她背影掃過,那雙眸子里壓抑的暗沉從車窗玻璃倒映處,窺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