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朝文武都以為當(dāng)朝首輔瘋了，竟要迎娶那個聲名狼藉的亡國之后。他圖她手中的藏寶圖，
她借他之勢復(fù)國。可他們都不知道，為了讓她活下去，他第一次賭上了畢生清譽，
第二次賭上了性命。1“首輔大人，這杯合巹酒，我敬你。”我舉起酒杯，指尖冰涼。
對面的男人，當(dāng)朝首輔顧宴，鳳眼狹長，眸色比窗外的夜色更深。他端起酒杯，
與我輕輕一碰，聲音清冷?！案魅∷枇T了?！蔽倚α诵?，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辛辣的液體劃過喉嚨，像一把火。是啊，各取所需。他圖我身上那份前朝藏寶圖，
我借他之勢，圖一個復(fù)國的機會。一場交易，無關(guān)情愛。“吱呀”一聲，門被推開。
我的堂妹，如今的悅妃娘娘柳如月，端著一碗湯羹，笑意盈盈地走了進來?！敖憬?，
妹妹特意為你們求了多子多福的蓮子羹，快趁熱喝吧?！彼龑敕诺阶郎?，
眼神卻在我身上打轉(zhuǎn)，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嫉妒?！敖憬?，如今你可是首輔夫人了，
怎么還這般冷清？不知道的，還以為首輔大人虧待了你呢?！蔽掖瓜卵酆煟?/p>
看著她華麗宮裝上的金線鳳凰?！懊妹萌缃袷潜菹碌膼傚摱弥斞陨餍?，
免得丟了皇家的臉面?！绷缭碌哪樕查g僵住。我曾是前朝的明珠公主，
她是依附于我的柳家庶女。國破后，她踩著我的尸骨，爬上了新帝的龍床。而我，
成了人人可欺的亡國之后。如今，我嫁給了權(quán)傾朝野的顧宴。她不甘心。
顧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聲音不大，卻帶著千鈞之力?！胺蛉苏f的是?！彼^我的手，
將我?guī)У剿磉呑??！皭傚锬锶羰菬o事，便請回吧，我與夫人要歇息了。
”柳如月咬著唇，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最終還是不情不愿地行了個禮，退了出去。走到門口，
她忽然回頭，沖我露出一個詭異的笑?！敖憬?，別忘了你是怎么活到今天的。”“也別忘了，
你的親人，是怎么死的。”她說完，帶著得意的笑，消失在門外。我的身子控制不住地一顫。
一只溫暖干燥的手掌握住了我的手。是顧宴。他看著我，眸色深沉?！芭铝?？”我抽回手，
直視著他。“首輔大人，我們的交易里，可不包括應(yīng)付你的桃花。”他輕笑一聲，
那笑意卻未達眼底?！八皇俏业奶一?。”“她是陛下的刀?！薄耙话眩?/p>
隨時會刺向你我的刀?！?洞房的紅燭靜靜燃燒，映得顧宴的臉半明半暗?！安貙殘D呢？
”他終于問出了口，語氣平淡得像是在問今天天氣如何。我整了整衣袖，迎上他的目光。
“首輔大人不急，東西是我的，自然跑不了?！薄暗F(xiàn)在，它還不能給你?！蔽乙盟?，
吊著顧宴，讓他心甘情愿地成為我復(fù)仇的刀。他看著我，眼神銳利如鷹，
仿佛要將我整個人看穿?！敖?，你最好別?；??！薄澳阍撝?，我能讓你風(fēng)光大嫁，
也能讓你……死得無聲無息?！蔽倚α??！拔耶?dāng)然知道首輔大人的手段?！薄翱赡阋苍撝溃?/p>
那張圖，只有我能找到?！薄拔胰羰撬懒?，你這輩子都別想得到它?！蔽覀儗σ曋?，
空氣中彌漫著無聲的硝煙。良久，他忽然收回了那迫人的視線。“記住你說的話。”他起身，
走到窗邊，負手而立。“從今天起，你就是首輔夫人，這府里的人，任你差遣。
”“但是……”他頓了頓，聲音冷了幾分?！安灰嘈湃魏稳?，包括我端給你的茶。
”我心中一凜。他這話是什么意思？就在這時，一個侍女端著茶盤走了進來?！胺蛉?，
您喝茶?！蹦鞘膛椭^，聲音有些發(fā)抖。我看向顧宴，他依舊看著窗外，
仿佛沒注意到這一切。我端起茶杯，聞到了一股極淡的杏仁味。是“牽機”。無色無味，
見血封喉。我將茶杯湊到唇邊，用眼角的余光觀察著那個侍女。她的手，
在袖子里攥得死死的。我正要發(fā)作，顧宴卻突然動了。他閃電般出手，捏住了侍女的下巴，
將一杯茶盡數(shù)灌了進去。侍女驚恐地瞪大眼睛，喉嚨里發(fā)出“咯咯”的聲響，隨即口鼻流血，
倒地斃命。整個過程，不過瞬息之間。血腥味在房間里彌漫開來。顧宴用一方白帕擦了擦手，
將帕子扔在尸體上。他回頭看我，眼神冰冷?！翱吹搅藛?？”“在這座府里，想讓你死的人，
很多。”“想讓你活的，只有我一個?！薄耙驗槟闼懒?，藏寶圖就沒了。”他最后那句話，
像是在解釋，又像是在提醒我，我們之間，只有交易。3三日后，是新婦回門的日子。
可我早已沒有家，更沒有親人。顧宴卻為我備下了車馬，說要去城外的相國寺，
為我那亡故的父母上一炷香。我知道，這是做給外人看的。
做給那些盯著首輔夫人的眼睛看的。馬車轆轆，駛出繁華的京城。我與顧宴相對而坐，
一路無話。他閉目養(yǎng)神，仿佛對我這個“新婚妻子”沒有絲毫興趣。我掀開車簾，
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景物，心中卻在盤算著下一步的計劃。柳如月不會善罷甘休，
宮里那位皇帝，也一定在等著顧宴拿到藏寶圖的消息。我必須盡快找到前朝舊部，
才能在顧宴得到地圖后，有與他抗衡的資本。突然，馬車猛地一震，發(fā)出一聲巨響。
我猝不及及，身子向前撲去。預(yù)想中的疼痛沒有傳來，我撞進了一個堅硬而溫暖的懷抱。
是顧宴。他不知何時睜開了眼，長臂一伸，將我牢牢護在懷里?！坝写炭?！
”車夫的驚叫聲在外面響起，伴隨著兵刃相接的廝殺聲。一支利箭穿透車壁，“嗖”地一聲，
直沖我的面門而來。我瞳孔驟縮，根本來不及躲閃。電光火石之間，顧宴抱著我猛地一旋。
“噗嗤”一聲。是利箭入肉的聲音。我僵住了。溫?zé)岬囊后w，浸濕了我肩頭的衣料。
是他的血。他竟然……為我擋了一箭。為什么？就為了那虛無縹緲的藏寶圖？
值得他用自己的命去賭？外面的廝殺聲很快平息，顧宴的親衛(wèi)解決了所有刺客?！按笕耍?/p>
您受傷了！”親衛(wèi)首領(lǐng)的聲音帶著急切。顧宴放開我，臉色有些蒼白，額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無妨?！彼洪_肩頭的衣料，那支箭，深入寸許，鮮血淋漓。我看著那道傷口，
整個人都懵了。他咬著牙，一手握住箭桿，猛地拔了出來。鮮血噴涌而出。
我下意識地撕下自己的裙擺，手忙腳亂地為他按住傷口。指尖觸碰到他滾燙的肌膚，
也觸碰到了一道陳年的舊疤。那道疤痕的形狀，很奇特，像一道彎月。我的腦海中，
有什么畫面一閃而過。一個衣衫襤褸的小男孩，護著一個年幼的女孩，
手臂上被劃開一道血口……“看夠了？”顧宴冰冷的聲音將我拉回現(xiàn)實。我猛地收回手，
心跳如鼓。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復(fù)雜難辨，有探究，有警惕，
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東西?！笆?輔-大-人，”我一字一頓，
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wěn)，“你最好祈禱自己長命百歲?！薄胺駝t，你的藏寶圖，
就只能帶到地底下去了?！彼麤]有說話，只是用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靜靜地看著我。
4回到府中，顧宴便因失血過多，陷入了昏迷。太醫(yī)進進出出，
府里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我坐在他的床邊，看著他蒼白如紙的臉，心中亂成一團麻。
他為了藏寶圖，連命都不要了？這不合理。顧宴是當(dāng)朝首輔，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他心思縝密，步步為營，絕不是個會做虧本買賣的瘋子。他一定還有別的目的。
一個比藏寶圖更重要的目的。趁著下人去煎藥的功夫，我鬼使神差地走進了他的書房。
這里是府中的禁地，除了他，任何人都不得入內(nèi)。書房里陳設(shè)簡單，一派肅殺之氣。
我仔細地搜尋著，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書架，暗格，筆筒……都沒有。
就在我快要放棄的時候，我的目光落在了書案上那方沉重的端硯上。我試著挪動了一下。
“咔噠”一聲輕響。書案側(cè)面，彈出了一個極小的暗格。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我顫抖著手，從里面取出一個紫檀木的盒子。打開它。沒有金銀珠寶，沒有兵符密信。
里面只有一朵早已干枯的白色小花。還有一卷被摩挲得起了毛邊的畫。我展開畫卷。畫上，
是一個梳著雙丫髻的小女孩，正踮著腳，將一朵白色的小花，
遞給一個衣衫襤褸、滿身是傷的男孩。那男孩的臉上滿是污泥，看不清樣貌。但他的手臂上，
有一道彎月形的傷疤，正在流血。與我今日在馬車上看到的，一模一樣。轟的一聲。
塵封的記憶，如開閘的洪水，瞬間將我淹沒。那一年，宮變，父皇被囚，母后自盡。
我被心腹太監(jiān)帶著倉皇出逃，躲在城外的一座破廟里。那天，
我遇到了一個快要餓死的小乞丐。我將自己唯一的一塊點心分給了他。有追兵來了，
他為了引開追兵，被人用刀劃傷了手臂。后來，他將我送到了安全的地方，臨別時，
我從院子里摘了一朵小白花送給他。我告訴他，這叫“玉簪”，是希望的意思。我告訴他，
我叫阿念。他說，他叫……阿宴。顧宴。阿宴。原來是他。原來，一直都是他。什么藏寶圖，
什么各取所需，全都是假的！他娶我，護我，為我擋箭……根本不是為了什么狗屁的交易！
是為了我。只是為了我，姜念。他怕我不肯接受他的庇護，怕我仍記著亡國之恨，
所以編造了這樣一個理由，給了我一個可以利用他的臺階。他給了我“復(fù)國”的希望，
讓我以為自己是執(zhí)棋人?？尚ξ易宰髀斆?，還以為將他玩弄于股掌。原來，
我才是那個最傻的傻瓜！眼淚，不受控制地滑落，砸在畫卷上，暈開了一片水漬。我捂著嘴，
不讓自己哭出聲。就在這時，身后傳來一個虛弱而沙啞的聲音?！澳恪薄岸枷肫饋砹?？
”我猛地回頭。顧宴不知何時醒了，正靠在門框上，定定地看著我。他的眼神里，
再沒有了往日的冰冷和算計，只剩下無盡的溫柔，和一絲被揭穿了秘密的……無措。
5空氣仿佛凝固了。我手里還攥著那幅畫，眼淚掛在睫毛上，搖搖欲墜。顧宴的眼神，
像一張網(wǎng)，將我牢牢罩住。那里面有太多我看不懂的情緒，緊張，期待，還有一絲……害怕。
權(quán)傾朝野的顧首輔，竟然會害怕？“為什么？”我的聲音干澀得厲害?！盀槭裁匆_我？
”他沉默了片刻，緩緩向我走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因為我知道你的性子。
”他停在我面前，抬手，用指腹輕輕拭去我眼角的淚。他的指尖，帶著一絲涼意。
“你不會接受任何人的施舍?！薄拔胰糁苯痈嬖V你，我是誰，要護你周全，
你只會覺得那是憐憫，然后推開我?！薄八?，我需要一個理由。
”“一個讓你心安理得留在我身邊的理由。”“一個……讓你覺得可以利用我的理由。
”藏寶圖，就是那個理由。復(fù)國，就是那個誘餌。他將自己偽裝成一個貪婪的瘋子，
只為了給我一個棲身之所，給我一個活下去的希望。我看著他，看著他眼中清晰的倒影，
那個狼狽不堪的自己。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疼得我無法呼吸。
“你這個……大騙子?！蔽姨?，一拳捶在他的胸口。沒什么力氣，軟綿綿的。
他卻順勢握住我的手，將我拉進懷里。這個擁抱，不再像馬車上那樣充滿了緊張和戒備。
很緊，很用力，仿佛要將我揉進他的骨血里?！皩?，我是騙子。”他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帶著一絲嘆息。“我騙了天下人，也騙了你?！薄鞍⒛睿瑢Σ黄?。”一聲“阿念”，
徹底擊潰了我所有的偽裝和堅強。我再也忍不住，伏在他的肩頭，嚎啕大哭?？尬移扑榈膰?，
哭我死去的親人，哭我這些年所受的委屈和苦難。也哭這個，默默守護了我這么多年的傻子。
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抱著我，一下一下地輕撫著我的背。等我哭夠了，
他才扶著我的肩膀，讓我看著他?！艾F(xiàn)在，我們重新談一筆交易，如何？”我?guī)е鴾I痕，
不解地看著他?！拔覀冎g的賬，以后再算。”他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極淡的笑意，
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真實?！暗巯?，我們有共同的敵人?！薄爱?dāng)年宮變，背后有隱情。
害死你父母的，不僅僅是當(dāng)今陛下。”我猛地抬起頭。“還有誰？”“柳家。
”顧宴的眼中閃過一絲寒芒。“柳如月的父親，時任京畿衛(wèi)戍統(tǒng)領(lǐng)的柳承，是他打開了宮門，
放叛軍入城。”“作為回報，柳家在新朝平步青云，柳如月也得以入宮為妃?！痹瓉砣绱?！
原來是柳家賣主求榮！難怪柳如月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原來她家，
是踩著我姜氏皇族的鮮血上位的！滔天的恨意，瞬間席卷了我的理智?！拔乙麄冄獋獌敚?/p>
”“好。”顧宴握緊我的手，眼神堅定。“我?guī)湍?。”“從今天起，我們是真正的盟友?/p>
”“你的仇，我來報。”“你的國……若你還想要，我也幫你拿回來。
”他不再是圖謀寶藏的瘋子，我也不再是借勢復(fù)仇的棋子。我們是彼此唯一的依靠，
是這盤亂局中，最緊密的同盟。6皇帝的耐心顯然已經(jīng)耗盡了。顧宴受傷的第三天，
宮里就來了圣旨，宣我進宮赴宴。名義上，是為新晉的首輔夫人接風(fēng)洗塵。實際上，
是鴻門宴?！八炔患傲恕！鳖櫻缈吭诖差^，傷口還隱隱作痛，
但眼神已經(jīng)恢復(fù)了清明和銳利?！八肟纯矗业降子袥]有從你身上拿到‘藏寶圖’。
”我為他理了理被角，心中一片澄明?！澳俏揖腿！薄耙岔槺?，會會我的好妹妹。
”顧宴拉住我的手?！傲缭滦男鬲M窄，睚眥必報，她今天一定會在宴會上給你難堪。
”“你記住，萬事有我?！薄澳悴皇且粋€人?！蔽倚闹幸慌词治兆∷??！胺判?，
我不再是以前那個任人宰割的姜念了?！比胍梗A燈初上?；蕦m里歌舞升平，一派祥和。
我穿著顧宴為我準備的宮裝，一步步踏入這曾經(jīng)是我的家，如今卻無比陌生的地方。
皇帝高坐龍椅，面帶微笑，眼神卻像毒蛇一樣在我身上逡巡。柳如月坐在他下首，看到我時，
眼中閃過一絲怨毒。宴會開始，觥籌交錯。幾輪歌舞過后，柳如月端著酒杯，
裊裊婷婷地走到我面前?！敖憬?，妹妹敬你一杯?！彼Φ锰鹈溃f出的話卻淬了毒。
“聽聞姐姐舞姿傾城，曾一曲《霓裳羽衣舞》名動天下。今日良辰美景，不知妹妹是否有幸，
能再睹姐姐的風(fēng)采？”此話一出，滿座嘩然。我是亡國公主，她是當(dāng)朝寵妃。
她竟然要我在大庭廣眾之下，為他們獻舞？這是赤裸裸的羞辱！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有同情，有幸災(zāi)樂禍，更多的，是看好戲的期待。
我緩緩放下酒杯，看著柳如月?！懊妹谜f笑了?！薄啊赌奚延鹨挛琛纺饲俺捞熘?，
莊嚴肅穆，豈是這等宴飲之樂能相配的？”“再者說……”我話鋒一轉(zhuǎn)，聲音陡然提高。
“我如今是首輔夫人，一品誥命。妹妹雖是悅妃，位同二品。按照品級，妹妹見我，
當(dāng)行大禮?！薄懊妹貌坏恍卸Y，反而要我這個正一品的誥命夫人為你獻舞？
”“不知這是妹妹自己的意思，還是……陛下也覺得，新朝的規(guī)矩，可以如此兒戲？
”我把問題，直接拋給了龍椅上的皇帝。皇帝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
柳如月更是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我。“你……你大膽！”“我不過是想為陛下和大家助興，
你何必如此上綱上線！”她忽然話鋒一轉(zhuǎn)，臉上露出委屈的神色，眼眶一紅?！斑€是說，
姐姐根本就不是不會跳，而是不敢跳？”她說著，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我的后背。
“我可是聽說，前朝的藏寶圖，并非是真正的圖紙，而是……一幅刺青。
”“就刺在皇室嫡系公主的背上?！薄敖憬?，你不敢跳舞，是不是怕動作太大，衣衫滑落，
讓大家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一瞬間，整個大殿，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的目光，
都變得貪婪而熾熱。藏寶圖！刺在公主背上的藏寶圖！這才是柳如月真正的殺招！她要逼我，
逼我當(dāng)眾暴露這個秘密！7柳如月得意地看著我，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我身敗名裂的下場。
皇帝的眼中，也迸發(fā)出貪婪的光芒。他甚至微微前傾了身子，似乎想看得更清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