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寒廷的動作,比所有人預想的,還要快,還要狠。
他剛剛登基,皇位未穩(wěn),卻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的決定——起傾國之兵,南下伐夏!
他御駕親征,以“迎回皇后”為名,率領百萬虎狼之師,如一把燒紅的利刃,狠狠地刺向了大夏的北境。
這個“皇后”是誰,不言而喻。
整個大夏朝堂,都因為這個荒唐的開戰(zhàn)理由,而陷入了巨大的震動和羞辱之中。為了一個被家族拋棄、被皇室厭棄的瘋女,大燕新帝,竟然不惜發(fā)動一場亡國之戰(zhàn)?
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但很快,他們就笑不出來了。
葉寒廷的軍隊,勢如破竹。
三年前,我交給他的那份北境糧草布防圖,成了最致命的武器。燕軍繞開了所有重兵把守的關隘,精準地切斷了大夏軍隊的補給線。
北境守軍,在饑寒交迫之中,軍心大亂。
緊接著,我安插在江南的那條線,也開始發(fā)揮作用。江南的鹽鐵之亂,在這三年里,從未真正平息。大夏國庫空虛,根本無法支撐起一場大規(guī)模的戰(zhàn)爭。前線的兵器補充不上,后方的糧草又接濟不濟。
短短一個月,北境三座重鎮(zhèn),相繼失守。
大夏立國百年,從未遭受過如此奇恥大辱。
皇帝震怒,下令天才皇子蕭景宣,掛帥出征,賜予他先斬后奏之權,命他務必將燕軍擋在長城之外。
蕭景宣,臨危受命。
他集結了京城最精銳的三十萬大軍,號稱“御林軍”,浩浩蕩蕩地開赴北境。出征那天,京城萬人空巷,所有人都將希望,寄托在了這位天之驕子的身上。他們相信,以蕭景宣的雄才大略,一定能扭轉戰(zhàn)局,擊敗那個狂妄的燕帝。
我的父親云洪,和前未婚夫李文博,更是將全部身家,都押在了蕭景宣身上。他們動用家族的力量,為蕭景宣籌集糧草,輸送物資,只求他能打贏這一仗,將那個與我有關的“污點”,徹底抹去。
地牢里,啞巴老仆給我送來的紙條,越來越頻繁。
上面,是北境戰(zhàn)場的實時戰(zhàn)報。
“十月初三,燕軍佯攻玉門關,實則主力奇襲雁門關,我軍措手不及,雁門關失守?!?/p>
“十月初七,蕭景宣欲與燕軍決戰(zhàn)于渭水之畔,然燕軍早已在河水上游投毒,我軍將士飲水后上吐下瀉,不戰(zhàn)自潰?!?/p>
“十月十五,蕭景宣被困于孤城,糧草斷絕。李文博率軍馳援,遭遇埋伏,全軍覆沒,李文博本人被生擒?!?/p>
看著這些戰(zhàn)報,我的心,沒有一絲波瀾。
這一切,都在我的預料之中。
蕭景宣確實是天才,但他面對的,是一個開了“全圖視野”的、更可怕的對手。他走的每一步,都在葉寒廷的算計之內。而葉寒廷的所有算計,都源自于三年前,我在那間小黑屋里,為他推演了無數(shù)遍的沙盤。
我不僅給了他大夏的布防圖,更給了他一份,對蕭景宣性格弱點的、最精準的剖析。
蕭景宣,太過驕傲。他迷信自己的才華,迷信正面對決的勝利。他不懂,戰(zhàn)爭,是無所不用其極的藝術。
而葉寒廷,這個從地獄里爬出來的帝王,最擅長的,就是不擇手段。
紙條的最后,是葉寒廷托玄一,帶給我的一句話。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