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綏看著眼前的小娘子,哪怕見慣各色美人的陸綏,眼底還是閃過一絲異樣。
只見站在春日垂花門前的小娘子膚色白得晃眼,卻又不是常年不見日光的蒼白,而是那種瑩潤的仿佛羊脂白玉般。
身姿纖細有致,看得出年紀還尚小,要是長開不知是何等的風華絕代。
白面紅唇,一雙秋水似的眸子正焦急的看著前方,陽光灑在她的芙蓉面上,有種驚心動魄的瑰麗。
她完全沒注意身后男人的眼神如同餓狼一般可怖。
那一刻恐怕這一生都很難形容,陸綏只知道她要這個女子。
*
時間過去一刻鐘,長君帶著瓶兒走了過來。
沖著宋梨道:“娘子,這便您的丫鬟吧,我去的時候賊寇只有幾人,已經被我扣下?!?/p>
宋梨雙眼通紅的看著瓶兒,上前檢查了一番,“瓶兒,你無事吧。”
瓶兒捂住手臂,索幸傷口不深,沒告訴小姐在里面時胳膊挨了一刀,微微搖了搖頭。
長君站在陸綏身后,低聲道:“這小娘子的丫鬟也是個烈性的,剛剛進去時,差點被糟蹋,還好出來時讓她稍微修整了下。”
陸綏輕飄飄的看了眼長君,這一眼令長君打了個寒顫,直到自己話多了,閉了閉嘴,陸綏上前,“還沒過問娘子貴姓?”
宋梨稍愣,老老實實答:“免貴姓宋,我們現在所處的府邸那是我家祖業(yè)?!?/p>
話音剛落,陸綏靠近她,“宋娘子,陸某暫時沒有住的地方,可否行個方便,讓我和我的屬下有個住的地方?”男人的聲調低沉悅耳,不像是久經沙場的人。
他的氣勢太過威嚴,唬得宋梨忍不住后退一步,嘴里下意識道:“自然是可,就是不知道我這府邸大人會不會嫌寒酸。”
陸綏微微挑眉,看著眼前嬌柔眉眼,“我看很好,有利于我手下的兄弟們養(yǎng)傷?!?/p>
要是擱以前,宋梨絕不會多管閑事,但今時不同往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哪怕這是在她的府上。
而且看他這個年紀,在古代來說應該是已經結婚生子,如果是旁人,她或許會直接拒絕,直言不方便。
但是想到他的身份,又聽他的屬下稱呼大將軍,想來也是身居高位之人,應該也不會為難苛責于她。
晚間酉時,外面街上再也沒有了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門口的燈籠隨風搖曳,夜里寒冷,后院苞廚。
上了年紀的福嬤嬤對著瓶兒道:“你手上有傷,還是我來吧?!?/p>
瓶兒裹著一層厚厚的紗布,苞廚的案板上揉著厚厚的面團,“無事,明日春枝去人牙子采買幾個丫鬟就好了?!?/p>
福媽媽只好蹲下身給火爐子里添柴火。
泉州府衙。
“主公,我已派使者稍信給軍師,告知泉州已拿下,哈哈,沒想到這泉州一眾貪官竟是如此不堪一擊,還不待我們細細謀劃,就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容易?!?/p>
跟隨了陸綏十幾年的的校尉陸茂林闊步入內,喜笑顏開,雄厚的臂膀揮舞著碩大的鐵球。
左下手的長君也是一臉喜色:“元啟那位太后怕是怎么也沒有想到,作為第一要塞的泉州就這么被我們拿下了。”
說著,他對著上首一拱手:“恭喜主公,劍指元啟指日可待。”
坐在上方的男人早已卸掉了重甲,換了身尋常玄袍。
一雙狹長冷厲的眸子帶著厲光,積威甚重,哪怕卸了甲胄依然氣勢強勁。
聽到元啟指日可待,驟然想到上午宋家小娘子稱他們這伙人為賊寇。
對于將來他們要做的事情,恐怕那就是賊寇行為。
失笑了下,“不可大意,接下來我們行事要萬分小心,我們河西兵強力壯,問鼎那個位置我勢在必得?!?/p>
長君,陸茂林等人面上收斂了不少,抱拳答:“是,主公。”
陸綏:“告訴下面人,我不想看到泉州歸屬了河西后還有燒殺搶掠等行徑,如被我知道,軍法伺候。”
陸茂林摸了摸腦袋,“這,這兄弟們戒色戒酒了大半年,好不容易從戰(zhàn)斗中去大獲全勝,一腔熱血沒地方發(fā)泄啊?!?/p>
長君笑罵道:“泉州各大青樓妓館還不夠你瀟灑,非得強奪民女是不是?”
“嘿嘿,忘記這茬了。”
“好嘞,等會就吩咐下去?!?/p>
“……”
次日。
午后,陸綏自軍中歸府,雖已卸了身上的甲胄,玄鐵鑄的長劍卻還懸于腰際,魁梧的身軀穩(wěn)坐在高頭大馬之上,氣勢如龍似虎,不怒自威。
下人心中生畏,連忙迎上前,欠身與人叉手行禮。
進了書房,長君入內將食盒呈上,道是宋娘子吩咐廚房備下的。
陸綏挑眉 “嗯”了一聲,長君見狀一笑將食盒打開,里面精心備好的三菜一湯,。
長君笑得頗有幾分意味不明:“主公,這后院有個小娘子就是不一樣,不管什么時候歸府,都有一口熱菜熱湯吃到嘴里,不光是您,就連我們這些兄弟都好久沒有享受到這種日子了?!?/p>
呈在他眼前的東坡玉蠱肉,黃燜魚翅,長生粥,曼陀夾餅。
這會子聽長君這樣念叨,原本不餓的他還是用銀箸夾了一小塊送至唇畔,輕咬一口。
不同于河西的飲食,泉州明顯精致許多。
陸綏忽的放下手中銀箸,沉聲吩咐長君:“你尋個由頭讓她來我書房一趟?!?/p>
長君漆黑的眼珠一轉,故意道:“她?她是誰啊,可是宋家娘子?”
陸綏淡漠的眼神睨了他一眼,你說呢!
長君打了個激靈,明白自家主君是何用意,這是變著法子想要見宋娘子一面啊,這不是昨日才見嘛。
“主公放心,卑職這就去想辦法?!遍L君退出去后,將房門合上。
邊走邊琢磨,這般欺騙宋娘子是不是不太合適啊,總覺得狼入虎口,再說用什么理由呢,這可是人家的宅子。
你讓他上陣殺敵不在話下,都怪自己嘴快,這種活就適合陸茂林去干,直愣子得罪了人也不知道。
長君心中惴惴,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宋梨的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