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茂林坐在一旁,突然道:“今日設(shè)宴,主公原本想著結(jié)識各位,誰能想到……”說著一擺手,包廂門便開了,一群雄壯有力的衛(wèi)兵扣押著一位男子走了進來。
秦峰見到來人,面色一白忍不住站起來道:“陸大人,您這是做什么。”
“這……這是干什么?”
“還帶了這么多兵。”認識這個男子的人都開始在下面竊竊私語,交談。
宴席還尚未開桌,室內(nèi)有憐妓開始驚慌失措,尖叫出聲。
原來這人竟是秦峰的侄子,陸茂林冷嗤一聲中氣十足,大聲道,“我們剛到樓下,就碰到這賊人手握一把劍,想要刺殺節(jié)度使,謀殺一品大員,你可知這是什么罪?嗯?”
只可憐被扣在地上的秦易,嘴里捂著澡巾,臉上早已被揍得看不清本來面目,渾身癱軟似的被扔在地上。
一旁的秦峰,只覺頭暈?zāi)垦?,哆嗦的說不出話來,自己的侄子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本事,去刺殺節(jié)度使。
瘋了不成!
急忙跪在地上,撇清關(guān)系,“大人,這不可能啊,易兒絕既不可能做出此等禍?zhǔn)?,是不是哪里有什么誤會?”
長君握著折扇,風(fēng)度翩翩的站了起來,一把抵住他的脖頸,“誤會?什么誤會?說來聽聽,難道我們還會誣陷你不成?!?/p>
此事怕是不能善了,眾人心里暗想。
秦峰面如白紙,“大人,屬下確實不知啊。”
高常衡在心里早已把秦峰罵了個狗血淋頭,也不看看今時今日。
今朝的一品君侯不算朝臣進階大多都是文臣,維度陸綏在苦寒邊塞之地,短短十年間,地位已然望塵莫及。
望族出身,武將的體格,幾乎坐擁整個北地,三十出頭,正是一個男人手握權(quán)利的鼎盛之年。
泉州、雍州這兩座城池,幾乎沒費什么力,就被攻打了下來。
而如今把柄捏在陸綏手中,完全就是有備而來。
陸綏坐在上首,神色晦暗不明,語氣溫和:“某也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對你們說一個字,忠!”
忠?什么叫忠?是讓他們忠于朝廷,還是忠于他,這答案已經(jīng)不言而喻了。
高常衡心思已定,沖著身后的小廝低語了幾句,便道:“大人,可否借步說兩句?!?/p>
就在此時,魯隆將門轟的一腳踹開,滿頭大汗的小跑了上來。
沖到陸綏耳邊低聲道:“主公,不好了,宋娘子不見了!”
魯隆抬頭對上陸綏的眼神,黑沉得令人膽顫:“發(fā)生了何事?”
魯隆打了個寒噤低頭細細的講了事情的經(jīng)過,坐在下方的官吏開始坐立不安,并不知情發(fā)生了什么。
聽完后,陸綏臉色微微發(fā)沉,對著長君說:“你去看看什么情況。”
長君拱了拱手:“是,主公?!?/p>
等人走后,陸茂林這才示意高常衡和他去了旁邊的房間。
高常衡迫不急待道:“大人,我可是對您忠心耿耿啊,除了我,現(xiàn)在所有泉州人都服從于您,我相信泉州在您的手上會更好?!?/p>
陸綏似笑非笑的反問:“哦,是嗎?”
不表態(tài)是一種無聲的威壓,讓人費盡心思揣測,是上位者的特權(quán)。
食指無聲地叩擊著桌面,叩擊的力道不輕不重,卻透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壓迫感。
仿佛在無聲地宣告——他的耐心正隨著這節(jié)奏一點點消磨殆盡。
高常衡不敢在猶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您放心,其他人的思想工作我來做,一定會讓您滿意的?!?/p>
“可我馬上就要回河西,泉州某不能久留,那這邊……”
高常衡舉起手,發(fā)誓道:“您走的這段時間,我發(fā)誓,整個泉州絕無二心?!?/p>
這相當(dāng)于是一份軍令狀,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著陸綏。
陸綏眉眼散開,屈身將他扶了起來,“有高大人在,某沒什么不放心的,我相信你會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p>
……
重新回到堂內(nèi),陸綏舉起著茶杯,“還請諸位見諒,陸某以茶代酒,現(xiàn)在有急事,先行告辭一步,諸位可以好好想一想,陸某剛剛說的那個字?!闭f完便以茶代酒,一飲而盡,轉(zhuǎn)身卻面無表情的帶著一行人離去。
眾人面面相覷到底心里還是松了口氣,上前趕緊問高常衡事情的經(jīng)過,尤其是秦峰見他沒帶他侄兒走,如今看來也只是敲打一番。
一路騎馬疾行到宋氏府邸。
將手中的韁繩丟給衛(wèi)兵,快步走了進去。
一刻鐘后。
陸綏看著下首的魯隆,魯隆一個高大的武將,隨著將軍在戰(zhàn)場上殺敵無數(shù)都面不改色,但如今被陸綏看得臉色發(fā)白,汗流浹背。
他也不想啊,心里直發(fā)苦。
當(dāng)時就不想跟著宋娘子一起出門,從來沒有跟其他女子出門過,如何能夠了解這些彎彎繞繞。
堂中無一人敢說話,氣壓很低,魯隆就感覺背上壓了一座大山,快要喘不上氣來。
他寧愿將軍直說將他拖出去軍法伺候,也不愿讓他心里備受煎熬。
陸綏皺眉問道:“長君回來沒?”
說曹操到,長君急步入內(nèi),道:“主公,屬下無能,只查出未時三刻的時候,有一輛馬車從西門出入,隨后消失不見蹤影。”
上首的陸綏豁然起身,在堂內(nèi)走了兩步。
陸茂林小聲嘀咕道:“是不是聽說我們住在宋娘子府邸,被賊人擄走好以此來要挾主公?”
長君站在一旁,搖了搖頭,“這不太可能,我當(dāng)時也想過,但是一個弱女子抓了她對我們起不了什么威脅,更何況別人也不知道宋娘子和將軍的關(guān)系。”
陸茂林撓撓頭,“倒也是,抓我們當(dāng)中隨便一個,都比宋娘子強啊。”
陸綏坐在太師椅上,閉上眼深深的吸了口氣,腦海中閃過她今日要出門時的不對勁。
不帶丫鬟,并且他查到她兩個貼身的丫鬟都在她出門前一兩個時辰都先離去。
這太不對勁了!
陸綏倏地睜開雙眼,他看向一旁的魯隆,眸色極深,“把你今日隨她一起出門時的經(jīng)過,細細將來,一點都不要錯過。”
周圍仿佛空氣都冷了許多,寒意刺骨,天色也漸漸落幕,魯隆額頭上的冷汗沒停,聲音不自覺的降低,細細描述了今日的經(jīng)過。
聽完這些,聰明人都清楚的知曉了,宋娘子這是有預(yù)謀的想要逃跑。
陸綏目光冷到極點,枉他還想著明日一早和她用早膳。
他嘴角揚起,怒極反笑,“不錯,不愧是我陸綏看上的女人,真是好極了,你最好不要被我抓到?!?/p>
魯隆有些沒太明白,看著陸綏嘴角還沒下去的冷笑。
心里默默的想:宋娘子,你可知你招惹了一個什么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