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沈青走過來，遞給我水和紙巾，依舊沒什么表情，但眼神比平時柔和了些。
結果毫無懸念。
幾天后，沈青告訴我，林秀的角色，定了。
合同簽了。
消息不知道被誰捅了出去。
網上小范圍炸了一下。
【《無聲的河》林秀定了？蘇晚？誰??？沒聽過?！?/p>
【查到了，去年《新星閃耀》的選手，好像還進決賽了？后來銷聲匿跡了？】
【我去！蘇晚？她不是蘇玥的雙胞胎姐姐嗎？蘇玥那么火，她怎么混這么慘？演個啞女？】
【樓上不知道？她當初放著星煌的楊莉不簽，跟了個過氣經紀人沈青！腦子有坑！】
【沈青？就是那個被星煌排擠走的？她還能拿到陳墨的戲？假的吧？】
【肯定是靠關系！說不定是爬了誰的床！】
蘇玥的電話第一時間轟炸過來。
這次不是炫耀，是歇斯底里的尖叫。
「蘇晚！是不是你搞的鬼？！你搶了我的角色是不是？！莉姐明明說那個啞女角色十拿九穩(wěn)是我的！」
「是你！一定是你用了什么下作手段！陳墨導演怎么可能看上你！」
我直接把手機開了靜音，扔到一邊。
楊莉也發(fā)來“祝賀”短信，字里行間透著陰冷：「恭喜啊晚晚，攀上高枝了。不過，爬得越高，摔得越慘。這個圈子，水很深。沈青護不住你。」
我回都沒回。
沈青看著網上的風言風語，只丟給我一句：「蒼蠅嗡嗡叫，別管。戲演好，是唯一的回應?！?/p>
《無聲的河》開機了。
環(huán)境很艱苦。
為了真實，大部分取景在偏遠的山區(qū)縣城。
條件簡陋，天氣寒冷。
蘇玥也進組了，演那個健全的妹妹。
她帶著助理保姆車成箱的護膚品和保健品。
看到我住普通標間，只帶了一個助理（還是沈青臨時給我配的），她臉上又掛起了那種優(yōu)越感和憐憫。
「姐，何必呢？跟莉姐服個軟，這些苦都不用受?！?/p>
她裹著昂貴的羽絨服，在寒風里跺著腳。
我沒理她，裹緊劇組發(fā)的舊棉襖，坐在小馬扎上，看劇本，揣摩林秀的狀態(tài)。
片場，陳墨導演是出了名的“片場暴君”。
對細節(jié)要求到變態(tài)。
一個眼神不對，重來。
一個走位偏差，重來。
尤其是無聲的表演，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蘇玥很快吃盡了苦頭。
她習慣了楊莉給她安排的靠剪輯和替身蒙混過關的劇組。
在這里，她浮于表面的演技和投機取巧的習慣，在陳墨的鏡頭和周嵐的氣場下，無所遁形。
「卡！蘇玥！你那是生氣嗎？那是噘嘴賣萌！重來！」
「卡！眼淚呢？我要看到真實的委屈！不是滴眼藥水！」
「卡！你走位擋住周嵐了！腦子呢？！」
蘇玥被罵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好幾次在片場就哭了出來。
楊莉不在，她的助理只能干著急。
陳墨導演根本不吃這套，罵得更兇。
「不行就換人！」這句話成了陳墨導演的口頭禪。
蘇玥的壓力肉眼可見地增大。
她開始頻繁NG，狀態(tài)越來越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