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雨下大了,進來避一避吧!”
我一回頭,目光剛好和穿著工作服的楚夏對上,她上下打量著我,不知在想什么。
我兩步邁進咖啡屋,明明只隔著一扇玻璃門,可門里門外卻像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世界。
門外冷清的街道大雨傾盆,門內(nèi)溫馨的咖啡屋歲月靜好。
“你是……”楚夏有些不確定的開口,“慕禹?”
我有些詫異,難道我曾經(jīng)真的跟這個人有過交集?否則她怎么可能喊出我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問,順便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不是你來加的我嗎?”
楚夏把手機伸到我面前,原來她已經(jīng)通過了我的好友申請,還發(fā)消息問我有什么事,只是當時的我正忙著找洛思涵,根本沒有注意到。
“那你也不知道我叫慕禹啊?!?/p>
楚夏再次用那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我,“你通過群聊加的我,群昵稱是實名的,而且你朋友圈里還掛著照片呢?!?/p>
我打開手機,并不記得自己有發(fā)過照片,直到把朋友圈翻到底,才找到了一條2023年6月份發(fā)的動態(tài),是一張我和幾個高中舍友的畢業(yè)合影。
我笑了笑,調(diào)侃道:“你這么厲害,不去警校可惜了?!?/p>
“喝點什么?拿鐵、卡布奇諾還是冰美式?”楚夏轉(zhuǎn)移話題。
“不想喝,我只是來避雨的?!蔽肄D(zhuǎn)頭看向窗外,雨越下越大。
“那不行,進店必須消費?!?/p>
我皺了皺眉,問:“這是誰的規(guī)矩?”
楚夏狡黠一笑,指了指自己,“我的?!?/p>
我徹底被她逗樂了,這樣的女生跟洛思涵完全不一樣,我拿她沒有一點辦法。
“一杯拿鐵,謝謝?!?/p>
“稍等?!?/p>
百無聊賴的我開始打量起這家咖啡屋,不得不說室內(nèi)的裝潢很用心,燈光還會隨著環(huán)境改變,外面是艷陽天,屋里燈光就是冷色調(diào),外面瓢潑大雨,屋里燈光就成了暖色調(diào)。
只可惜這家店的位置太偏僻,平日里也沒多少顧客,像這樣的雨天,客人更是寥寥無幾。
不一會兒,楚夏就端著兩杯拿鐵走了過來。
“我可只點了一杯?!蔽议_玩笑說。
楚夏把一杯遞給我,另一杯像是小貓護食般護在胸前,“這杯是我的,別打它的主意?!?/p>
楚夏到我對面坐下,這一次,她沒有開口詢問我。
“我讓你坐了嗎你就坐?!?/p>
誰料楚夏一臉的無所謂,“又不是你的店,我愛坐哪兒就坐哪兒?!?/p>
“你們女生都這么不講道理嗎?”我問。
她抬眼看向我,反問道:“你火氣這么大,該不會失戀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下意識的問。
“你們男生的心思,不都寫在臉上嗎?”楚夏不屑的回答。
“那你猜我現(xiàn)在在想什么?”
楚夏看了看我,瞇了瞇眼,摸了摸下巴。
“我猜你想讓我給你免單?!?/p>
我愣住了,不知道是她猜得準還是我的心思真的寫在了臉上,總之她說對了。
“被我猜中了?”楚夏挑了挑眉。
“你不去干刑偵確實可惜了?!?/p>
“你以為不法分子都像你這么傻呼呼的嗎?”
“你這么毒舌,會有男生喜歡你嗎?”
“這不用你操心?!?/p>
……
我掏出口袋里那張彩票,心中猶豫著要不要再去兌一次獎。
雖然上次被卡車撞死給我留下了不小的陰影,但我并不覺得這跟我中五百萬有必然的關(guān)系,盡管開獎時我的中獎消息就已經(jīng)被平臺方確認,可對于那些大資本大企業(yè)來說,五百萬根本不算什么,更不值得特意為我做局。
因此我更偏向于那是一場偶然的車禍,或許上天給我這次重生的機會,就是不愿讓我錯失這五百萬的獎金。
我攥了攥拳頭,決定明天再去一次彩票中心。
喝完咖啡,我起身準備離開。
“你要走了?”楚夏問。
“嗯?!蔽尹c點頭。
“可是外面還在下雨。”
經(jīng)她提醒,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把下雨這事給忘了。
“你有傘嗎?能不能借我一把,我明天還你?!蔽覇枴?/p>
楚夏有些為難,“有,但我只帶了一把,要不你等我一會兒,我快下班了?!?/p>
我看了看外面,一道閃電劃過天際,接著一道伴著大雨的沉悶雷聲徹底把我勸退。
“好吧?!?/p>
楚夏點了點頭。
我刷了刷朋友圈,蘇陽發(fā)了一條標題為“盡力了,帶不動”的動態(tài),還附帶著一張游戲戰(zhàn)績截圖,下面還有孟想的評論:陽哥燃盡了……
咖啡屋的人越來越少,最后只剩下我和楚夏。
她換上那件熟悉的白襯衫,順手從柜臺下面抽出一把青色雨傘。
“走吧?!?/p>
我走到屋檐下,她先是很熟練的關(guān)了燈,又拿出鑰匙鎖上門,我不禁有些好奇,問道:“這家咖啡屋是你開的?”
“怎么可能,”楚夏一邊說一邊撐開傘,“我就是個兼職員工,不過因為生意比較慘淡,收入還不夠交房租,所以平日里都是我和老板輪著來值班?!?/p>
我點了點頭,難怪上次她還沒到打烊時間就下班了。
“既然這樣,老板為什么還要堅持,直接轉(zhuǎn)租出去不好嗎?”
我從楚夏手里接過傘,從身高來看,明顯我撐傘更合適。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這間咖啡屋好像對他來說有特別的意義,否則他也不可能傻到做這種虧本買賣?!?/p>
我點點頭,看樣子,這店老板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我們不再說話,雨水打在青色的雨傘上,滴滴答答。
微黃的燈光一路綿延到雨夜的盡頭,不時響起的汽笛聲與驚雷一同鳴奏……
“慕禹,你是不是淋濕了?”
“沒有啊?!蔽一卮?,事實上,為了不讓她淋到雨,我一直把傘往她的方向傾斜,而我自己的半邊身子早已濕透。
“少騙我,你明明就淋濕了?!背纳焓置嗣乙呀?jīng)濕透的袖子。
“這樣會感冒的,現(xiàn)在情況特殊,我允許你可以離我近一點。”
畢竟男女授受不親,我們一直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雨傘又只有那么大,注定有一個要被淋濕,她雖然嘴上說著“允許我”,實際上卻是她主動往我身邊靠了靠。
“承蒙領(lǐng)導抬愛了。”我下意識回了一句。
“你叫我什么?”楚夏審視犯人似的盯著我,“這該不會是你對前女友的昵稱吧?”
我沒有解釋,因為她又說對了。
我聞到一股淡淡的茉莉花的清香,毫無疑問是從楚夏身上傳來的。
這個雨夜,茉莉花的氣味伴隨我進入夢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