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次輪回在時間上連續(xù)的概率實在太小,在我經(jīng)歷的上百次輪回中也僅僅出現(xiàn)過一次,而且因為只出現(xiàn)過一次,因此我完全無法找到任何有用的規(guī)律。
可是除了這種方法之外,我在輪回中做的一切都不會留下痕跡,也不會有人記得我做過的事情。
說到記憶,我突然又想到了楚夏,于是我打開微信,輸入她的微信號。
正當我準備添加她為好友,發(fā)現(xiàn)她發(fā)了一條新的動態(tài),我點了進去,這條動態(tài)沒有設置任何瀏覽權(quán)限。
看到動態(tài)的標題,我愣住了。
那是一條用來籌集善款的動態(tài),標題是幾個十分醒目的大字:
「家母病危,急需六十萬元手術費,迫不得已向大家求助!」
若是換在別的地方看見這種消息,我多半會認為是詐騙,但楚夏不可能是那種人,并且這個籌錢的程序也是經(jīng)過官方認證的。
我點了進去,各種診斷書和醫(yī)院證明應有盡有,根本不可能是假的。
六十萬的手術費,才籌集了不到五萬。
我看了一眼患者的信息,楚芳蕓,女,42歲,雙親已故,僅有一女21歲……
我皺了皺眉,不知道資料里為什么沒有提到楚夏父親的信息,而且一般來說子女大都隨父親的姓,可楚夏卻是隨母親的姓,難道是入贅并且已亡故?但無論入贅還是亡故都應該有相關的信息……我猜,大概率是離婚了。
我一直以為,楚夏去咖啡店兼職只是為了掙些零花錢,沒想到居然是家里出了這樣的事情。
她表面上那么活潑開朗,原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活潑開朗背后究竟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我嘆了口氣,六十萬對于一個普普通通的家庭來講簡直就是天文數(shù)字。
我突然想到什么,從枕邊翻出那張在這次輪回中毫無存在感的彩票。
如果這張彩票能兌獎并且把獎金保留下來,別說六十萬,一百二十萬都不是問題。
可問題是,兌獎會觸發(fā)即死flag不說,即便兌獎成功我也活不下去。
還有一種可能!兌獎成功之后,觸發(fā)連續(xù)輪回保留兌獎成功這個既定事實,這樣的話那四百萬的獎金就能在后一次輪回中被保留下來!
我正因為這個設想高興的時候,卻突然發(fā)現(xiàn)另一個問題,即便實現(xiàn)兩次連續(xù)的輪回,但當后面的輪回不再連續(xù)的時候,那個“既定事實”也會被世界“否定”,除非我能一直讓輪回保持時間上的連續(xù),顯然這根本不可能。
況且,現(xiàn)在我連“兩次時間上連續(xù)的輪回能夠保留我對世界的影響”這個假設都沒有驗證
我抓了抓腦袋,有些惱火,實在想不出破解之法。
我嘆了口氣,就像林婉怡說的,想太多還不如不想,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給楚夏發(fā)送了好友申請,等待了幾秒鐘,她沒有第一時間通過,我猜多半是在上課。
我把手機扔到一邊,百無聊賴的躺到床上,難得放空思緒,沒再去想那些令我頭大的問題。
我又拿出那張信紙,看著上面無比熟悉的字跡,不知怎的,我總覺得這張信紙來自“現(xiàn)實”世界,它的出現(xiàn)太過巧合,偏偏在我自暴自棄的時候,仿佛故意為了激起我的信心一樣。
這一切的前提是我真的來自另一個世界,而非現(xiàn)在這個世界的“原住民”,如果真的像林婉怡說的那樣,我本就屬于這個世界,只是突然間擁有了不屬于自己的意識,那我想要逃離本就是無稽之談……
“慕禹,你作業(yè)交了沒有?”正在打游戲的蘇陽突然摘下耳機問我。
“什么作業(yè)?沒交?!?/p>
我連活都活不明白了,哪還有心思交什么作業(yè),反正只要七天一過,一切都會歸零重來。
“哦,那我一會兒AI一個交算了?!碧K陽戴上耳機繼續(xù)猛攻。
AI?要是把我的情況告訴AI,它能不能給我分析出點什么呢?
想到這,我抓過手機,把我目前的大致情況告訴了最近很火的“豆小包”AI助手,讓它給我分析分析。
一番思考過后,它給出的答案令我大失所望,那些結(jié)論不僅毫無依據(jù),甚至有的明顯前后矛盾。
我嘴角抽了抽,與其在這“人工智障”上浪費時間,我還不如想辦法讓一個擁有“黑洞”質(zhì)量的天體光速運動起來……
不得不說,在想象力這方面,人工智能跟人類本身還差得遠。
……
一夜無話。
第三天一早,我就醒了,意外的發(fā)現(xiàn)這一夜睡的不錯。
當慢慢接受了某些無法改變的“事實”之后,一切又漸漸回歸正常,從生物學的角度來講,這大概就是“適應”。
我看了一眼手機,有些意外,楚夏居然還沒通過我的好友申請。
我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孟想!醒醒!”
我推了推還在熟睡的孟想,他皺了皺眉頭,翻了個身。
“慕禹你有病啊大清早的……”
“你電腦上是不是有我們年級所有學生的名單?”我問。
“是啊,怎么了?”
“起來幫我找個人,快點!”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哎呀,自己找去,別煩我,密碼五個零?!?/p>
我打開孟想的電腦,找到23級學生的名單,在搜索欄輸入“楚夏”,回車。
出現(xiàn)了,沒有重名,整個年級叫“楚夏”這個名字的只有一個人,我看了看,發(fā)現(xiàn)她居然是心理學專業(yè)的,難怪總是能一眼看破我的心事,可惜這上面只能看到專業(yè)、學號還有班級這些基本信息。
“沒事,人沒丟就好……”
今天是周三,按理來說楚夏應該會去咖啡屋,我可以去那碰碰運氣。
來到咖啡屋,不出意外,果然在營業(yè)。
剛走進去,穿著工作服的楚夏就迎了上來。
“你好,請問要喝點什么嗎?”楚夏笑著問我。
明明家里出了那么大的變故,卻依然笑臉相迎,生活的苦或許永遠只有自己知道……
“兩杯拿鐵,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