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蘇晚婚禮在即,她是完美豪門太太。
直到我發(fā)現(xiàn)她郊區(qū)別墅里養(yǎng)著沈敘白——她那個“死透”的白月光。她給他喂藥擦身,
柔聲說:“等厲承淵死了,厲家就是我們的?!蔽倚χ袛鄤e墅水電,
在監(jiān)控里看他們?yōu)榘氡畯P打。蘇晚被鎖在地下室尖叫:“厲承淵你不得好死!
”我打開煤氣閥輕笑:“噓…聽,這是你們愛情的葬歌。”第一章厲承淵的婚戒鑲著黑鉆,
在財經(jīng)記者鏡頭里反著冷光。他身邊站著蘇晚,一身高定婚紗,笑容得體,
挽著他手臂的手指纖細白皙。鎂光燈閃成一片,記者們的問題像潮水一樣涌來?!皡柨偅?/p>
恭喜!婚期定在下個月初八,聽說婚禮定在您私人海島?”“蘇小姐真是好福氣,
厲氏集團未來女主人的位置非您莫屬了!”“二位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厲承淵唇角勾著恰到好處的弧度,疏離又掌控一切。他微微側(cè)頭,
聲音低沉:“感謝各位關(guān)心?;槎Y細節(jié),集團公關(guān)部稍后會統(tǒng)一發(fā)布。
”他目光掃過身邊的女人,蘇晚立刻回以溫婉甜蜜的微笑,臉頰微紅,將頭輕輕靠在他肩頭,
一副小鳥依人的幸福模樣。這個動作又引來一陣快門狂潮?!俺袦Y,
”蘇晚的聲音柔得能滴出水,只有他能聽見,“記者們真熱情?!薄班?。”厲承淵應(yīng)了一聲,
目光掃過她精心修飾的眉眼。這張臉,這溫順的姿態(tài),曾是他想要握在手里的安穩(wěn)。
他手臂微微用力,帶著她穿過人群,走向等候的加長勞斯萊斯。保鏢迅速隔開追拍的記者。
車門隔絕了外界的喧囂。車內(nèi)空間寬敞,彌漫著昂貴的皮革和雪茄混合的冷冽氣息。
蘇晚臉上的笑容瞬間淡了些,透出一點不易察覺的疲憊。她抬手揉了揉太陽穴。“累了?
”厲承淵靠在后座,閉著眼,聲音聽不出情緒。“有一點,”蘇晚的聲音依舊柔和,
“籌備婚禮,還要應(yīng)付這些記者,是有點耗神。不過,為了你,都值得?!彼焓郑?/p>
試探地搭上他的手背,指尖微涼。厲承淵沒動,也沒睜眼。她的手很軟,帶著熟悉的香水味。
以前他會反手握住。此刻,他只是任由她放著,像放著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物品。
蘇晚的手在他手背上停留了幾秒,沒得到回應(yīng),便自然地收了回去,
轉(zhuǎn)頭看向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車內(nèi)的氣氛沉靜下來,只有引擎低沉的嗡鳴。
手機在厲承淵西裝內(nèi)袋震動了一下。他睜開眼,拿出手機。屏幕亮起,是一條加密信息,
來自一個代號“孤狼”的人。信息內(nèi)容只有一行冰冷的地址:“西郊,云棲別苑,A7棟。
目標人物:沈敘白。狀態(tài):存活,受庇護?!鄙驍?。這個名字像淬了毒的冰錐,
瞬間刺穿厲承淵眼底的平靜。那個據(jù)說三年前就死在國外一場混亂槍戰(zhàn)里的男人,
蘇晚曾經(jīng)愛得死去活來、在他面前哭訴“此生摯愛”的男人?;钪??在西郊?受蘇晚的庇護?
厲承淵握著手機的手指關(guān)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指節(jié)發(fā)出輕微的咯咯聲。
屏幕的光映在他深邃的眼眸里,翻滾著無聲的風暴。他臉上的肌肉線條繃緊,
下頜角鋒利如刀。蘇晚似乎察覺到身邊氣壓驟降,疑惑地轉(zhuǎn)過頭:“承淵?怎么了?
公司有事?”厲承淵猛地吸了一口氣,胸腔起伏。他迅速鎖屏,將手機塞回口袋,
臉上所有翻涌的情緒瞬間被一種極致的冰冷覆蓋,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他轉(zhuǎn)過頭,
看向蘇晚,眼神深不見底,嘴角甚至重新扯出一個極其細微、毫無溫度的弧度?!皼]事。
”他的聲音異常平穩(wěn),平穩(wěn)得可怕,“一點小麻煩,林特助能處理。”他抬手,
指腹極其緩慢地擦過蘇晚光潔細膩的臉頰,動作帶著一種審視物品般的冷酷。“你只需要,
安心做你的新娘子?!彼闹讣夂軟?。蘇晚被他看得心頭莫名一悸,
一股寒氣順著脊椎爬上來。她強笑著,試圖抓住他的手,
想用溫存化解這突如其來的壓迫感:“我當然安心,能做你的妻子,
是我最大的……”“開車?!眳柍袦Y打斷她,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是對前面的司機。他收回手,不再看她,重新閉上眼,
仿佛剛才那瞬間的駭人氣息只是蘇晚的幻覺。勞斯萊斯無聲地加速,匯入車流。
蘇晚看著厲承淵冷硬的側(cè)臉輪廓,手指無意識地絞緊了婚紗昂貴的裙擺,心口那股不安,
像墨滴入水,無聲地暈染開來。她安慰自己,厲承淵一向如此,掌控欲強,情緒內(nèi)斂。大概,
真的是公司有棘手的事吧。她不知道,身邊閉目養(yǎng)神的男人,
腦子里正精確地勾勒出西郊云棲別苑的地圖,以及一個名叫沈敘白的男人的樣子。
那平靜的外表下,名為毀滅的引擎,已經(jīng)轟然啟動。第二章深夜。
厲氏集團頂層總裁辦公室的燈還亮著。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璀璨星河,
卻照不進室內(nèi)壓抑的黑暗。厲承淵站在窗前,背影挺拔得像一柄出鞘的劍,
浸在濃重的陰影里。助理林銳站在寬大的辦公桌前,屏息凝神,
手里捧著一個輕薄如紙的平板電腦。屏幕上分割成十幾個小畫面,全是高清紅外監(jiān)控影像。
畫面中央,聚焦在西郊云棲別苑A7棟別墅內(nèi)部?!皡柨?,”林銳的聲音壓得很低,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確認無誤。目標人物沈敘白,就在A7棟別墅二樓的主臥。
蘇小姐……每晚都會過去,停留時間超過三小時。
別墅安保是蘇小姐通過一個空殼公司秘密雇傭的,很專業(yè),但對我們的滲透沒有察覺。
”厲承淵沒有回頭,只是抬起一只手。林銳立刻將平板遞了過去。
冰冷的屏幕光映在厲承淵臉上。他指尖劃過屏幕,放大其中一個畫面。畫面里,是別墅主臥。
燈光調(diào)得很暗,帶著一種刻意的暖昧。蘇晚穿著一身米白色的真絲家居服,坐在寬大的床邊。
她手里端著一只白色的骨瓷碗,碗里是深褐色的藥汁。床上躺著一個男人。
臉色是久不見陽光的蒼白,瘦削得有些脫形,但眉眼輪廓,
厲承淵一眼就認出來了——沈敘白。那個本該在異國他鄉(xiāng)化為枯骨的男人,
此刻正虛弱地靠在枕頭上,眼神復雜地看著床邊的蘇晚。蘇晚用一只小銀勺,舀起一勺藥,
輕輕吹了吹,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皵?,來,把藥喝了。
”她的聲音透過監(jiān)控的微型拾音器傳來,失真中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綿軟,“溫度剛好。
”沈敘白順從地張開嘴,喝下藥汁,眉頭因為苦澀而皺起。
蘇晚立刻拿起旁邊碟子里的一顆蜜餞,自然地喂進他嘴里。指尖有意無意地擦過他的唇瓣。
“真苦……晚晚,辛苦你了。”沈敘白的聲音虛弱沙啞,帶著依賴。“說什么傻話。
”蘇晚放下藥碗,拿起溫熱的毛巾,極其自然地開始為他擦拭臉頰、脖頸,動作細致入微,
像是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寶。“為了你,這點辛苦算什么。你快點好起來,比什么都重要。
”沈敘白抓住她的手,眼神灼熱:“晚晚,厲承淵那邊……真的沒問題嗎?
他要是知道了……”蘇晚反手握住他的手,打斷他,臉上露出一種混合著決絕和冷酷的神情,
聲音壓得更低,卻清晰地傳入監(jiān)控:“怕什么?他忙著籌備婚禮,忙著當他的商業(yè)帝王,
哪有心思管我這點‘小事’?”她俯下身,湊近沈敘白的耳邊,紅唇幾乎貼著他的耳廓,
吐氣如蘭,每一個字卻像淬毒的冰針,狠狠扎進監(jiān)控屏幕前厲承淵的耳膜和心臟:“敘白,
你安心養(yǎng)著。等厲承淵死了,厲家滔天的財富,就全是我們的。到時候,
誰還敢說你配不上我?我們就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永遠……”“啪!
”一聲極其輕微的碎裂聲在死寂的辦公室里響起。厲承淵手中的平板電腦屏幕,
蛛網(wǎng)般的裂痕正中心擴散開,瞬間爬滿了整個畫面。
畫面里蘇晚那張柔情似水又冷酷無情的臉,被切割得支離破碎。林銳的心臟猛地一縮,
大氣不敢出。他清晰地看到厲承淵握著平板邊緣的手指,因為過度用力,骨節(jié)慘白,
指甲深深陷進堅硬的金屬外殼里,發(fā)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一股實質(zhì)性的、冰寒刺骨的殺意,
如同無形的風暴,瞬間席卷了整個空間,連空氣都仿佛凝固凍結(jié)。厲承淵緩緩轉(zhuǎn)過身。
窗外城市的霓虹光怪陸離地打在他半邊臉上,另外半邊完全隱在黑暗里。
那張英俊得無可挑剔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卻像是剛從地獄血池里撈出來,
翻滾著最純粹的、毀滅一切的黑暗。那是一種極致的平靜,
平靜之下是即將噴發(fā)的、焚毀萬物的熔巖。他看著屏幕上碎裂畫面里蘇晚的側(cè)影,
聲音低得如同深淵里的回響,冰冷,平滑,不帶一絲人類的情感:“呵,‘等我死了’?
”他隨手將裂開的平板丟回給林銳,動作隨意得像扔掉一件垃圾。林銳手忙腳亂地接住。
“把別墅的安保系統(tǒng)接管過來。”厲承淵的聲音恢復了慣常的沉穩(wěn),甚至帶上了一絲玩味,
“所有監(jiān)控權(quán)限,最高級別加密。切斷它與外界的一切聯(lián)系通道。另外,”他頓了頓,
走到巨大的紅木辦公桌后坐下,手指輕輕敲擊著光滑的桌面,發(fā)出叩、叩、叩的輕響,
在死寂中格外瘆人?!巴ㄖ氯ィ槎Y照?;I備。規(guī)模,”他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再擴大一倍。我要讓全城,不,讓全世界都看著。”林銳背脊發(fā)涼,立刻躬身:“是,
厲總!我馬上去辦!”他抱著平板,幾乎是逃也似地快步退出了辦公室,
輕輕帶上了沉重的木門。辦公室里只剩下厲承淵一人。死寂重新籠罩。他靠在高背椅里,
目光穿透黑暗,仿佛鎖定了西郊那棟藏污納垢的別墅。桌上的臺燈沒有開,
只有電腦屏幕幽幽的藍光映著他半邊臉,勾勒出冷酷如雕塑的線條。
他拿起桌上一個水晶煙灰缸,冰涼的觸感傳來。手指緩緩收緊,手背上青筋暴起。
煙灰缸發(fā)出不堪重負的細微呻吟。“蘇晚,”他對著無人的黑暗低語,
聲音輕得像情人間的呢喃,內(nèi)容卻令人毛骨悚然,“你想玩火,我陪你。”“只是這火,
”他微微歪頭,眼中閃爍著野獸鎖定獵物般的幽光,“會燒得你們,尸骨無存。
”水晶煙灰缸在他掌心,被捏得咯吱作響,隨時可能徹底崩裂。第三章云棲別苑A7棟別墅,
像一座精心打造的豪華囚籠。厚重的窗簾終日緊閉,隔絕了外界所有的窺探與陽光。
空氣里彌漫著消毒水和昂貴熏香混合的、令人窒息的甜膩氣味。沈敘白靠在床頭,
臉色比前幾天更加灰敗。他煩躁地扯了扯衣領(lǐng),對著剛走進臥室的蘇晚抱怨:“晚晚,
怎么回事?熱水器又壞了?冷水澡洗得我骨頭縫都疼!還有,這屋子里怎么越來越悶了?
”蘇晚端著一杯溫水走過來,眉頭緊鎖,努力維持著溫柔:“可能是電路老化,別墅區(qū)嘛,
設(shè)備偶爾出點問題也正常。我已經(jīng)打電話叫物業(yè)了,他們說明天一早派人來檢修。
”她把水杯遞過去,“來,先喝點水。”沈敘白接過杯子,剛喝了一口,臉色更難看了。
“這水什么味道?一股鐵銹味!你是不是又接了自來水燒的?我說了多少次,
我只喝進口礦泉水!”他語氣帶著明顯的不耐和指責,隨手就把杯子重重擱在床頭柜上,
水濺出來一些。蘇晚看著濺出的水漬,心里一陣煩躁,但還是強壓著火氣:“敘白,
你體諒一下?,F(xiàn)在外面風聲緊,我讓人送東西進來都很小心,大批量的進口水目標太大,
容易引起注意。你先將就兩天,等電路和水管修好……”“將就?
我沈敘白什么時候需要將就了?!”沈敘白猛地拔高聲音,因為激動而劇烈咳嗽起來,
蒼白的臉漲得通紅?!疤K晚!你看看我過的什么日子?像個見不得光的老鼠!
整天窩在這個發(fā)霉的棺材里!厲承淵那個雜種在外面風光無限,籌備著盛大婚禮,你呢?
你就讓我喝這種豬都不喝的水?!”他指著蘇晚,手指因為憤怒而顫抖:“你是不是后悔了?
是不是覺得還是做你的厲太太風光?我告訴你,晚了!我落到今天這步田地,全是因為你!
你要是敢甩了我,我就把你做的那些事,全都抖出去!大家一起死!”“沈敘白!你閉嘴!
”蘇晚終于忍無可忍,聲音尖利地打斷他,胸口劇烈起伏。
她看著床上這個曾經(jīng)讓她迷戀瘋狂、如今卻只剩下刻薄虛弱的男人,
一股巨大的疲憊和怨毒涌上心頭。她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帶著警告:“你發(fā)什么瘋!
我冒著天大的風險把你藏在這里,供你吃穿用藥,不是為了聽你抱怨的!厲承淵是什么人?
你以為被他發(fā)現(xiàn)我們還有活路嗎?給我安分點!”“安分?我他媽快渴死了!也快悶死了!
”沈敘白喘著粗氣,眼神怨毒地盯著她,“你去找物業(yè)!現(xiàn)在!立刻!讓他們把水電弄好!
不然我就砸窗戶喊人!大不了一起完蛋!”蘇晚氣得渾身發(fā)抖,
看著沈敘白那副破罐子破摔的無賴嘴臉,恨不得把水杯砸到他臉上。她死死攥緊拳頭,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不行,不能鬧大。“好…好!我去!”她咬著牙,從齒縫里擠出幾個字,
轉(zhuǎn)身怒氣沖沖地沖出臥室,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急促的聲響。
她必須立刻聯(lián)系那個偽裝成物業(yè)經(jīng)理的自己人,讓他想辦法解決水電問題,
順便警告他管好嘴巴!臥室里只剩下沈敘白一人。他聽著蘇晚遠去的腳步聲,
臉上的怨毒和瘋狂慢慢褪去,只剩下深重的恐懼和虛弱。他抓起剛才被他嫌棄的水杯,
貪婪地將里面剩下的、帶著鐵銹味的溫水一飲而盡。喉嚨得到滋潤,
但那股絕望的干渴感卻更深了。他頹然地倒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奢華的水晶吊燈,眼神空洞。
“厲承淵……”他喃喃自語,身體不受控制地發(fā)起抖來。那個名字本身,
就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恐怖。與此同時,厲氏集團頂層。巨大的監(jiān)控墻占據(jù)了整面墻壁。
十幾個高清屏幕清晰地顯示著A7棟別墅內(nèi)部的實時畫面,
包括主臥里沈敘白失魂落魄的丑態(tài),
以及走廊上蘇晚焦躁地撥打電話卻始終無法接通時扭曲的表情。
厲承淵坐在寬大的黑色皮椅上,雙腿隨意交疊。他手里端著一杯威士忌,
琥珀色的液體在剔透的水晶杯中輕輕晃蕩。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屏幕,
像一個坐在包廂里欣賞戲劇的觀眾。林銳站在一旁,低聲匯報:“厲總,
水電系統(tǒng)已完全鎖定?!飿I(yè)’那邊也按您的吩咐,切斷了所有蘇小姐能聯(lián)系上的渠道。
別墅的備用發(fā)電機和儲水箱,干擾裝置已啟動,確保無法工作。他們的手機信號,
也在屏蔽范圍內(nèi)?!眳柍袦Y抿了一口酒,辛辣的液體滑過喉嚨。他的目光落在主臥的屏幕上。
沈敘白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踉蹌地走向洗手間。他擰開水龍頭,
只有幾聲空洞的、帶著鐵銹味的嗚咽,一滴水也沒有。沈敘白不甘心地又使勁擰了幾下,
水龍頭發(fā)出刺耳的干澀摩擦聲,依舊空空如也。沈敘白絕望地低吼一聲,
一拳砸在冰冷的陶瓷臺面上,手骨劇痛,人也因為虛弱和憤怒晃了晃。厲承淵的唇角,
極其緩慢地向上彎起一個冰冷的弧度。那弧度越來越大,
最終形成一個無聲的、充滿殘酷愉悅感的笑容?!昂芎??!彼畔戮票?,
聲音帶著一絲玩味的慵懶,目光卻銳利如鷹隼,緊緊鎖著屏幕里困獸猶斗的男女。
“讓他們……好好享受這難得的‘二人世界’。”監(jiān)控屏幕的光,映在他深邃的眼底,
跳躍著冰冷而興奮的火苗。那是一種狩獵者看著獵物在陷阱中徒勞掙扎時,
所特有的、殘忍的快意。第四章別墅里徹底陷入死寂。不是夜晚的寧靜,
而是所有現(xiàn)代生活賴以運轉(zhuǎn)的脈搏被硬生生掐斷后的真空??諝饽郎?/p>
帶著灰塵和絕望的味道。饑餓像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了沈敘白的胃。
最初的暴躁和憤怒被抽空后,只剩下一種啃噬骨髓的空虛和虛弱。
他癱在客廳昂貴的真皮沙發(fā)上,感覺身體里的力氣正一絲絲被抽走。喉嚨干得冒煙,
每一次吞咽都像吞下砂紙,火辣辣地疼。他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嘗到一絲腥咸的鐵銹味。
蘇晚也好不到哪里去。精心打理的頭發(fā)有些散亂,昂貴的真絲家居服也起了褶皺。
她煩躁地在客廳里踱步,高跟鞋踩在地毯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手機成了無用的磚頭,
座機聽筒里永遠是忙音。她試遍了所有她能想到的緊急聯(lián)絡(luò)方式,全都石沉大海。
巨大的恐慌像冰冷的潮水,一浪接一浪地沖擊著她搖搖欲墜的神經(jīng)。“水……晚晚,
我要水……”沈敘白的聲音嘶啞微弱,像破舊的風箱。蘇晚猛地停住腳步,瞪向他,
眼中是壓抑到極點的怒火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閉嘴!我也渴!我也餓!叫什么叫!
”她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這鬼地方!厲承淵……一定是他!一定是他搞的鬼!
”這個名字脫口而出,她自己都打了個寒顫?!皡柍袦Y?”沈敘白像被這個名字燙到,
驚恐地撐起身體,“他……他知道了?他發(fā)現(xiàn)了?!”巨大的恐懼瞬間壓倒了一切生理不適,
他臉色慘白如紙,身體篩糠般抖起來,“完了……完了!他會殺了我們的!蘇晚!都是你!
都是你害的!”“你給我閉嘴!”蘇晚尖聲打斷他,聲音因為恐懼而扭曲變調(diào),
“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想辦法!想辦法出去!”兩人互相瞪著對方,
眼神里充滿了怨毒、恐懼和瀕臨崩潰的瘋狂。昔日情意蕩然無存,
只剩下在絕境中互相撕咬的本能。時間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分一秒流逝。
饑餓和干渴如同兩頭兇獸,瘋狂啃噬著他們的理智。
別墅里所有能翻找的地方都被他們找遍了。廚房里空蕩蕩,
冰箱在斷電后散發(fā)出食物腐敗的酸臭味。儲藏室只有幾瓶用來裝飾的、無法入口的紅酒。
沈敘白的目光,最終落在了客廳酒柜最頂層。那里,
孤零零地放著一瓶開了封、但還剩下一半的威士忌。琥珀色的液體在昏暗的光線下,
散發(fā)出誘人而危險的光芒?!熬啤彼闪训淖齑饺鋭又壑斜虐l(fā)出貪婪的光,
“還有酒!”他掙扎著從沙發(fā)上爬起來,踉踉蹌蹌地沖向酒柜?!澳愀墒裁??
”蘇晚厲聲質(zhì)問,也看到了那半瓶酒,喉頭下意識地滾動了一下。沈敘白根本不理會她,
像餓狼撲食一樣撲到酒柜前,踮起腳,手指顫抖著去夠那瓶酒。他太虛弱了,
試了幾次都沒能拿穩(wěn)。酒瓶搖晃著,眼看就要掉下來。“小心!”蘇晚下意識地沖過去,
也伸出手。兩人幾乎同時抓住了瓶頸。四只手,死死攥住同一個玻璃瓶。
冰冷的玻璃觸感傳來,里面晃動的液體像生命的甘泉。兩人抬起頭,視線在空中猛烈碰撞。
沈敘白眼中是赤裸裸的占有欲和兇狠:“放手!是我的!”“憑什么?我先看到的!
”蘇晚寸步不讓,眼神同樣兇狠,指甲幾乎要摳進沈敘白的手背,“給我!”“賤人!
沒有我,你早就被厲承淵玩死了!現(xiàn)在想獨吞?”沈敘白惡毒地咒罵,用力往回奪?!皾L開!
你才是廢物!拖累我的廢物!”蘇晚尖叫著,也拼命往回拉。兩人像爭奪骨頭的野狗,
在華麗卻死寂的客廳里撕扯扭打起來。沈敘白雖然虛弱,但男性的力量終究占了上風。
他猛地一拽,蘇晚被帶得一個趔趄,手不由得松了一下。沈敘白趁機將酒瓶搶到懷里,
死死抱住,像抱著稀世珍寶。“我的!是我的!”他嘶吼著,轉(zhuǎn)身就想跑開。
蘇晚被徹底激怒了。連日來的恐懼、壓力、對沈敘白的厭惡在這一刻爆發(fā)。
她看到沈敘白背對著她,護著那瓶酒。一股瘋狂的念頭沖上頭頂。
她抄起旁邊裝飾用的一個沉重的黃銅擺件,想也不想,用盡全身力氣,
朝著沈敘白的后腦勺狠狠砸了下去!“砰!”一聲悶響!沈敘白身體猛地一僵,
抱著酒瓶的動作停滯了。他難以置信地、極其緩慢地轉(zhuǎn)過頭,看向蘇晚,眼神空洞,
帶著巨大的驚愕。殷紅的血,順著他蒼白的后頸蜿蜒流下,染紅了真絲睡衣的領(lǐng)子。
“你……”他只發(fā)出一個模糊的音節(jié),身體便軟軟地向前栽倒。懷里的酒瓶脫手飛出,
砸在昂貴的大理石地磚上?!皣W啦——!”琥珀色的酒液混合著玻璃碎片,四散飛濺,
濃烈的酒精味瞬間彌漫開來。沈敘白臉朝下趴在地上,身體微微抽搐,
后腦勺的血迅速在地毯上暈開一小片暗紅。蘇晚手里還緊緊攥著那個染血的黃銅擺件,
胸口劇烈起伏,大口喘著粗氣。她看著地上不動的沈敘白,又看看自己沾血的手和兇器,
眼中最初的瘋狂被巨大的驚恐取代,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
“不……不……”她搖著頭,踉蹌著后退,撞到沙發(fā),跌坐在地。
黃銅擺件“哐當”一聲掉在腳邊。死寂。只有她粗重的喘息和血腥味、酒精味混合在一起,
構(gòu)成地獄般的場景。監(jiān)控墻前,厲承淵微微前傾身體,
饒有興致地看著屏幕上定格的畫面:破碎的酒瓶,流淌的液體,趴伏的男人,
以及跌坐在血泊旁、滿臉驚恐、失魂落魄的女人。他端起手邊的威士忌,
對著屏幕里那片狼藉,遙遙舉杯?!癈heers.”聲音低沉,愉悅,如同惡魔的低吟。
第五章巨大的恐懼攫住了蘇晚的心臟,幾乎讓她停止呼吸。沈敘白趴在那里,一動不動,
身下的血暈還在緩慢擴大。他死了嗎?她殺人了?這個念頭像毒蛇一樣噬咬著她。
“不……不能死……”蘇晚渾身抖得如同風中的落葉,連滾帶爬地撲到沈敘白身邊。
她顫抖著伸出手指,探向他的鼻息。微弱的、溫熱的氣流拂過她的指尖。還活著!
巨大的慶幸瞬間淹沒了她,但隨即是更深的恐懼。他必須活著!他要是死了,她就徹底完了!
她慌亂地撕扯著自己的真絲睡衣下擺,想撕下布條給他包扎,可布料堅韌,
她撕扯了幾下只弄出幾道口子。她環(huán)顧四周,想找急救箱,
才絕望地想起這里根本沒有準備那種東西!水!需要水清理傷口!可哪里還有水?
她的目光下意識地投向地上那片破碎的狼藉。琥珀色的酒液混合著沈敘白的血,
流淌在冰冷的地磚上,形成一灘粘稠刺目的污跡??諝饫餄饬业木凭痘旌现龋?/p>
令人作嘔。就在這時,地上的沈敘白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呻吟,身體微微抽搐了一下。
他極其艱難地、一點點撐起身體,似乎想要翻過身。后腦的傷口被牽動,更多的血流出來。
“別動!別動啊!”蘇晚尖叫著撲過去,想按住他,卻又不敢觸碰他的傷口,手懸在半空,
不知所措。沈敘白終于翻過了身,半靠在旁邊翻倒的沙發(fā)腿上。他臉色灰敗如死人,
嘴唇干裂發(fā)紫,眼神渙散,額頭上全是冷汗。
后腦的劇痛和失血帶來的眩暈感讓他眼前陣陣發(fā)黑。他看到了蘇晚驚恐扭曲的臉,
也看到了地上那片混合著酒液的血泊。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他掙扎著,不顧后腦的劇痛,
像一條瀕死的蠕蟲,朝著那片污穢的酒液血泊爬去。他的目標,
是那幾塊較大的玻璃碎片旁邊,
匯聚的一小洼尚未完全滲入地毯的、混合著血液和威士忌的液體。
蘇晚驚恐地看著他爬向那攤惡心的混合物,胃里一陣翻江倒海:“你干什么?!那不能喝!
臟!”沈敘白充耳不聞。他爬到那洼液體旁邊,沒有絲毫猶豫,
像沙漠里渴瘋了的旅人見到綠洲,猛地低下頭,伸出舌頭,
貪婪地、不顧一切地去舔舐那暗紅粘稠的、散發(fā)著濃烈血腥和酒精氣味的液體!
“呃…呃…”他喉嚨里發(fā)出野獸般的嗚咽,貪婪地吞咽著這救命的、骯臟的“水”。
蘇晚看著這一幕,強烈的惡心感沖上喉嚨。她猛地捂住嘴,干嘔起來,眼淚不受控制地涌出。
眼前這個為了活命舔舐血酒的男人,徹底擊碎了她心中最后一絲關(guān)于“白月光”的幻想。
只剩下丑陋、骯臟和令人作嘔的求生欲。就在這時——“滴!”一聲清脆的電子音,
打破了別墅里絕望的死寂。客廳墻壁上,
那個一直黑著屏幕、被他們以為是裝飾品的智能控制面板,突然亮了起來!
幽幽的藍光映亮了周圍一小片區(qū)域。屏幕上沒有復雜的菜單,只有一行簡潔的白色宋體字,
清晰得刺眼:“游戲暫停。沈敘白,想活命,到車庫入口。你只有五分鐘。
”落款是一個猩紅的、扭曲的字母:“L”。沈敘白舔舐的動作猛地僵住。他抬起頭,
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那行字,瞳孔因極度的恐懼而驟然收縮。“L”……厲承淵!
真的是他!他來了!他就在外面!或者……他一直在看著!巨大的恐懼瞬間壓倒了一切,
包括后腦的劇痛和喉嚨的干渴。他像是被無形的鞭子狠狠抽了一下,爆發(fā)出驚人的力量,
猛地從地上彈了起來!他甚至忘記了旁邊的蘇晚,連滾帶爬地朝著通向地下車庫的入口沖去,
腳步踉蹌,幾次差點摔倒?!皵?!你去哪?別去!危險!”蘇晚驚恐地大喊,想要追上去。
沈敘白頭也不回,仿佛身后有厲鬼索命。他腦子里只剩下一個念頭:厲承淵!
厲承淵給他機會了!他必須抓??!必須活下去!他跌跌撞撞地沖下通往車庫的樓梯,
一把拉開沉重的防火門。車庫里一片昏暗,只有幾盞應(yīng)急燈散發(fā)著慘綠的光。
巨大的空間空曠得嚇人,他那輛曾經(jīng)拉風的跑車蒙著厚厚的灰塵,像一具鋼鐵棺材。
車庫的卷簾門緊閉著。在卷簾門前的地面上,孤零零地放著一個東西。
一個銀色的、扁平的金屬箱。箱子沒有上鎖。沈敘白喘著粗氣,心臟狂跳得快要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