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賦覺醒石碑前,我的人生被公開處刑。
“下一個,外門弟子,沈妙。”
執(zhí)事長老的聲音毫無波瀾,像在念一個死人的名字。
我深吸一口氣,將手掌按上冰冷的石碑。
光芒流轉(zhuǎn),最終匯聚成兩個金光閃閃的大字——【聲優(yōu)】。
全場死寂。
隨即,是海嘯般的哄堂大笑。
“聲優(yōu)?什么東西?學(xué)雞叫狗叫嗎?這也能算天賦?”
“哈哈哈,我們青云宗今年是走了什么霉運,收了這么個廢物!”
高臺之上,被譽(yù)為宗門千年一遇天才的大師兄林軒,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弧度,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全場:“只會發(fā)出些靡靡之音的玩意兒,也配稱作天賦?簡直是我輩修士之恥?!?/p>
他身旁的宗門女神蘇晴雪,用手帕掩著嘴,眉眼彎彎,看向我的眼神卻充滿了憐憫與鄙夷:“沈師妹,沒關(guān)系,以后宗門的雜役處,總有你一個位置的。”
羞辱像淬了毒的針,一根根扎進(jìn)我的心臟。
我死死咬著嘴唇,指甲幾乎要嵌進(jìn)肉里。
也就在這時,一道冰冷的機(jī)械音在我腦中轟然炸響:
【檢測到宿主情緒劇烈波動,SSS級天賦“聲優(yōu)”系統(tǒng)正式激活!】
【新手大禮包已發(fā)放:解鎖“蘿莉音”、“御姐音”、“正太音”!】
【世界,將在你的聲音下顫抖?!?/p>
“廢物!還不快滾下來,別在上面丟人現(xiàn)眼!”
不知是誰在人群中吼了一嗓子,引來一片附和。
執(zhí)事長老也皺著眉,不耐煩地?fù)]了揮手:“沈妙,測試結(jié)束,退下?!?/p>
我抬起頭,迎上林軒那雙滿是譏諷的眼睛。
他就像高懸的太陽,而我,是地上被他光芒灼燒的螻蟻。
我一言不發(fā),默默走下高臺。
所過之處,人群像避開瘟疫一樣向兩邊散開,竊竊私語匯成一道道利刃。
“真可憐,長得還算清秀,怎么覺醒了這么個廢物天賦?!?/p>
“可不是嘛,以后誰敢跟她組隊?難道打妖獸的時候讓她在旁邊‘加油’助威嗎?”
“哈哈哈,你別說,萬一妖獸聽了她的聲音,笑死了呢?”
我回到外門弟子居住的大通鋪,這里只有我一個人。
天賦覺醒儀式是宗門大事,所有人都去了廣場。
冰冷的床板,破舊的被褥,這就是我穿越過來這十五年的全部。
我叫沈妙,是個穿越者。
在這個人人渴望修仙,以天賦定終身的世界里,我像個異類。
我沒有顯赫的家世,只是個被宗門撿回來的孤兒。
天賦,是我唯一的希望。
可現(xiàn)實給了我狠狠一巴掌。
“聲優(yōu)……真的只是學(xué)雞叫狗叫嗎?”
我喃喃自語。
【宿主,請不要妄自菲薄?!?/p>
腦海中的系統(tǒng)音再次響起,【SSS級天賦“聲優(yōu)”,其潛力遠(yuǎn)超你想象?!?/p>
我嘗試著,按照系統(tǒng)的引導(dǎo),集中精神。
“哥哥,你好呀?!?/p>
一道軟糯、甜膩、能讓人骨頭都酥掉的蘿莉音從我嘴里發(fā)了出來。
我自己都打了個哆嗦。
【蘿莉音:對心智不高的生物具備超強(qiáng)親和力與魅惑效果。】
我又試了試。
“退下。”
這次,聲音變得清冷、高傲,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與氣場,仿佛一位久居上位的女王在發(fā)號施令。
【御姐音:對等階低于自身的智慧生物具備精神威懾與指令效果?!?/p>
“大哥哥,這個糖葫蘆能給我吃一口嗎?就一口!”
活潑、清脆、充滿少年氣的正太音,讓人聽了就不忍心拒絕。
【正太音:可大幅度降低目標(biāo)的警惕心,誘使其產(chǎn)生保護(hù)欲與贈予欲?!?/p>
我坐在床板上,一會兒蘿莉,一會兒御姐,一會兒正太,玩得不亦樂乎,仿佛發(fā)現(xiàn)了一個新世界。
這天賦……好像……有點意思?
就在這時,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是蘇晴雪。
她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肉粥,臉上掛著溫柔如水的微笑,仿佛真的是一位關(guān)心師妹的仙子。
“沈師妹,我知道你心里難過,所以特地給你送了碗粥來。別灰心,天賦并不能決定一切的?!?/p>
她將粥碗放到我面前,柔聲安慰道。
要不是我在廣場上清晰地看到她眼中的鄙夷,我差點就信了。
這位宗門女神,最擅長的就是扮演一個人美心善的白蓮花角色。
我抬頭看她,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謝謝蘇師姐,我……我沒事?!?/p>
“哎,你就是太要強(qiáng)了?!?/p>
蘇晴雪嘆了口氣,坐在我身邊,狀似無意地提起,“其實林軒師兄也不是故意針對你,他只是對修煉太過癡迷,所以無法容忍任何褻瀆‘天賦’二字的行為。你別往心里去。”
她不說林軒還好,一說,我心里那股火又冒了上來。
“我明白?!?/p>
我低著頭,聲音悶悶的。
“你明白就好?!?/p>
蘇晴雪滿意地點點頭,隨即話鋒一轉(zhuǎn),“對了師妹,過幾天就是外門弟子去后山采摘‘赤炎草’的日子,這可是煉制‘聚氣丹’的主藥,對我們這些剛覺醒天賦的弟子至關(guān)重要?!?/p>
她頓了頓,美眸中閃過一絲精光:“只是那赤炎草有二級妖獸‘烈焰猴’守護(hù),十分危險。你這天賦……恐怕沒人愿意跟你組隊。要不這樣,到時候你跟在我跟林師兄后面,我們多少能照拂你一下,撿些我們剩下的,也總比空手而歸強(qiáng)?!?/p>
我心中冷笑。
說得好聽是照拂,其實就是想讓我跟在后面當(dāng)個累贅,用我的凄慘來襯托他們的強(qiáng)大與仁慈。
到時候,他們滿載而歸,我撿點殘羹冷炙,還得對他們感恩戴德。
這算盤,打得真響。
但我沒有立刻拒絕。
我抬起頭,眼睛里蓄滿了“感動”的淚水,用一種帶著哭腔、微微顫抖的聲音說道:“真的嗎?蘇師姐,你……你對我太好了!我……”
我恰到好處地哽咽了一下,說不出話來。
蘇晴雪顯然很吃這一套,她臉上的笑容越發(fā)真誠,拍了拍我的手:“傻師妹,我們是同門,互相幫助是應(yīng)該的。那就這么說定了,三天后山門見?!?/p>
說完,她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我臉上的“感動”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端起那碗肉粥,聞了聞。
然后,我走到門口,直接將它倒在了外面的泥地里。
誰知道這碗“愛心粥”里,加了什么料呢?
我,沈妙,從不吃嗟來之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