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箱的滾輪在木地板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寧婉將最后一件毛衣塞進箱子,拉上拉鏈。
巴黎藝術學院的錄取通知就放在床頭,白紙黑字地宣告著她即將開始的新生活。
陽光透過紗簾照進來,在通知書上投下細密的格子陰影,像是某種無形的枷鎖正在瓦解。
手機震動起來,是林妍的來電。寧婉按下接聽鍵,開了免提。"你真的決定了?
"林妍的聲音里滿是不舍,"一年太久了。""我需要離開這里。
"寧婉將季辰的日記本放進隨身背包,
"所有東西都在提醒我...""那混蛋不值得你放棄一切逃跑!"林妍憤憤不平,
"他明明知道真相,卻還那樣對你——""不是因為他。"寧婉打斷好友,
手指輕輕撫過日記本磨損的邊角,"是因為我自己。"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
"什么時候的飛機?""明天上午十點。""我去送你。"林妍的語氣不容拒絕,
"還有...你確定不告訴祁瑾川?"寧婉望向窗外。三天前,
祁氏文化與徐氏集團的聯(lián)合發(fā)布會上,祁瑾川和徐瑩挽著手宣布了訂婚日期。
各大媒體爭相報道這場"商業(yè)聯(lián)姻",祁瑾川面對鏡頭時表情完美無缺,
仿佛那個雨夜里吻她額頭的男人從未存在過。"我們已經(jīng)結束了。"寧婉輕聲說,
"如果他真的在乎,早就該來找我了。"掛斷電話后,寧婉開始整理畫室。
那幅被劃破的祁瑾川肖像還躺在垃圾桶里,她猶豫了一下,最終沒有撿起來。
畫架上的新作品是一幅海景——蔚藍的海平面延伸到無限遠處,沒有陸地,沒有船只,
只有無盡的水與天。這是她這五年來第一次畫與季辰無關的東西。抽屜深處,
一個牛皮紙信封引起了她的注意。寧婉打開它,
里面是季辰的一些零散物品:電影票根、美術館門票、一張他們大學時代在櫻花樹下的合影。
照片背面,季辰的字跡寫著:"給小川,如果有一天你看到這個,請?zhí)嫖艺疹櫵?/p>
"寧婉的指尖微微發(fā)抖。她翻開日記本,
重新閱讀最后一頁——之前被淚水模糊的部分現(xiàn)在清晰可見:"明天要去見小川了,
終于能告訴他這些年的思念。我準備了禮物,是我們?nèi)说暮嫌?。如果命運允許,
希望婉婉和小川能成為彼此生命中的光。無論結果如何,
我都感恩曾擁有過這樣美好的愛情與親情。PS:小川,她喜歡白玫瑰和草莓蛋糕,
討厭下雨天..."字跡在這里結束,最后一筆拖得很長,像是匆忙中寫下的。
寧婉將照片和日記本緊緊貼在胸前,淚水無聲滑落。季辰早已預見了某種可能,
甚至為她和祁瑾川的未來做了安排。這份超越生死的愛與祝福,
讓她再也無法維持表面的堅強。手機突然震動,一條陌生號碼的短信:「聽說你要走了。
能見最后一面嗎?——徐瑩」寧婉皺起眉頭。自從那晚在祁瑾川公寓外看到那一幕后,
她對徐瑩只剩厭惡。正要刪除短信,又一條進來:「關于瑾川和季辰的事,
有些真相你應該知道。今晚七點,明珠酒店1208房。別告訴他。」寧婉盯著屏幕,
理智告訴她不該去,但季辰日記中那句"希望他們能互相照顧"卻讓她猶豫了。
如果徐瑩真的知道什么關于季辰和祁瑾川的秘密...傍晚六點半,寧婉站在明珠酒店大堂。
她穿了一件簡單的白色襯衫和牛仔褲,頭發(fā)隨意扎成馬尾,
看起來像是隨時準備離開的樣子——事實上她也確實準備好了,背包里裝著護照和機票。
電梯上升到12樓,寧婉的心跳隨著數(shù)字的增加而加速。1208房門前,她深吸一口氣,
正準備敲門,卻聽到里面?zhèn)鱽硇飕摰男β暫?..祁瑾川的聲音?"...她真的會來?
"祁瑾川的聲音有些模糊。"當然,我太了解這種女人了。"徐瑩的語調(diào)充滿輕蔑,
"只要提到'真相',她就會像飛蛾撲火一樣沖過來。"寧婉的手僵在半空。
"你確定這計劃能行?"祁瑾川問。"放心,
明天的新聞標題我都想好了——'癡情畫家糾纏商業(yè)巨子,精神失常大鬧酒店'。
"徐瑩的笑聲像玻璃刮擦般刺耳,"等她在媒體面前出盡洋相,
誰還會相信她說的'雙胞胎'故事?"寧婉的血液瞬間凝固。她后退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