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前面的柱子也汗流浹背了,衣服都已被浸透。
傻大個在平路能挑五百多接近六百斤,然而在山上畢竟不一樣。
更何況這野豬特大,是兩人進(jìn)山以來碰到過的最重的獵物,背著走了幾座上頭,柱子的腳步便慢了下來。
陳飛平見狀道:“柱子,讓我來吧!”
吃了大衍天華丹,他想瞧瞧自己的力量究竟提升到了什么樣的境地。
柱子憨憨一笑:“沒事,飛平,我不累,你讓我歇會,待會我再背!”
陳飛平道:“換著背快點(diǎn),不然下山太慢這野豬肉得壞掉,我試一下,要是背不動,咱就砍根樹條一起挑著走!”
“那好吧!”
既然陳飛平堅持,柱子也只能順從其意。
他把大野豬卸下,換到陳飛平背上:“飛平,你要是不行的話,咱就一起挑?!?/p>
“艸,柱子,別小看我啊,大老爺們怎么能說不行!”
陳飛平笑罵了句,猛然發(fā)力,就把大野豬背了起來。
村里很多壯漢在平路都能挑三百斤以上,陳飛平在后生中也算力氣大的,平路能挑差不多四百斤,但是山路兩百多斤就很勉強(qiáng)了。
然而他卻驚喜地發(fā)現(xiàn),背著這只四百斤的大野豬竟然不是很費(fèi)勁。
那種感覺就像野豬變輕了,只有一百多斤。
陳飛平邁開大步,在山上也是如履平地。
嘿,看來哥真的有內(nèi)力!
柱子看得眼睛都發(fā)直了。
和好兄弟當(dāng)打獵搭子那么近,陳飛平有幾斤幾兩柱子是清楚的。
頭腦自己和他沒法比,但力氣陳飛平也比自己要小了不少,在山上超過兩百五十斤的東西他就扛得很費(fèi)勁,然而這只超大野豬卻是很輕松的樣子。
柱子心中納悶得很。
莫非飛平最近經(jīng)常夢到神仙,得到神仙罩著,力氣也變大了?
愣神了幾秒,他才追了上去。
陳飛平這一背,就沒再換手,直接背了剩下的山路,甚至比柱子走得快一些,回到村莊,大氣都不喘一口的。
聽得院子里的聲響,兩姐妹走了出來:“陳大哥,你回來……”
話沒說完,她們就瞪大了眼睛,震驚地看著陳飛平背著的那只黑色的龐然巨物。
任誰看到這只超大野豬都會被嚇到的。
四百斤的個頭,陳飛平背著尤顯震撼。
有種螞蟻搬幾倍重物的既視感。
前兩天每天幾十斤魚,今天更是弄來了一只幾百斤的野豬,她們覺得這個男人實(shí)在太有本事了。
陳飛平把大野豬扛進(jìn)廚房,放到大木盆里,拍了拍手,臉不紅氣不喘的,看得柱子佩服不已。
“鳳婷鳳嬌,你們?nèi)N房里燒兩鍋開水,我們得去豬毛!”
“是,陳大哥!”
姐妹倆領(lǐng)命而去。
“柱子,你回家把小推車清洗干凈推過來,這豬肉咱吃不完,自個留點(diǎn)就行,其他的拿去賣了!”
“好嘞!”
柱子也回家了。
半小時后,兩大鍋開水燒好,倒進(jìn)木盆里,燙洗得差不多,便用工具把毛刮干凈,再沿腹部開膛破肚,取出內(nèi)臟。
陳飛平割下一只前腿和些腩肉,簡單地煮了點(diǎn)面和柱子吃過午飯,便把處理好的大野豬放到推車上,用篷布遮蓋。
出門之前,他又對兩姐妹道:“我們?nèi)グ堰@只野豬賣掉,回來可能會有點(diǎn)晚,你們不用等我,自個先做晚飯吃了?!?/p>
“陳大哥,要不我們跟你去吧?”
周鳳婷主動道。
“不用那么多人,我和柱子兩個就夠了。”
“那好吧。”
交代好陳飛平便和柱子推著車子出了門。
落雁灣離鎮(zhèn)上有二十多里,平時打到大貨,自己吃不完,兩人都是去鎮(zhèn)上賣掉。
然而柱子很快發(fā)現(xiàn),離開村子,到了某個岔路口之后,陳飛平走的卻是另一個方向。
柱子大為奇怪:“飛平,咱不去鎮(zhèn)子嗎?”
“不去!”
陳飛平搖頭。
根據(jù)原主的記憶,他和柱子以前去鎮(zhèn)上賣的野豬肉都很便宜,不劃算。
野豬這玩意的肉騷膻,很多人不知道怎么處理,加上瘦肉多肥肉少,更不受歡迎。
要知道這會人們肚子里的油水少,豬肉檔的肥肉才是最貴的,去買肉都時候豬肉佬多給點(diǎn)瘦肉,顧客都得急眼罵人。
不過,在某些特殊的地方,野豬肉或許能賣到更好的價格。
想到這里,陳飛平道:“這次我們?nèi)コ抢镔u!”
“城里?”
“嗯,城里人有錢,我們能多掙點(diǎn)!”
“哦!”
柱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
只要是陳飛平做的決定,他覺得一定沒錯。
城里離落雁灣有四十多里,不過兩人都是力氣大腳程快的獵人,在山里背著四百斤的大野豬都走出來了,平路推車簡直不要太輕松。
兩個半小時之后,便進(jìn)入城區(qū)。
陳飛平?jīng)]有去市場,而是來到城中心某處——銀行宿舍。
80年代國企的職工都有錢,銀行就更不用說了。
而且城里人買豬肉比鎮(zhèn)上容易,甚至還有貴價豬肉出售,有錢就能買。
所以豬肉他們不稀罕,反而可能對野味感興趣,偶爾換換口味。
陳飛平把車上的篷布一扯,大野豬就露了出來。
這個平行世界的郭嘉也是1978年改革開放。
而今年已經(jīng)1988年了,盡管計劃經(jīng)濟(jì)體制尚未向市場經(jīng)濟(jì)全面轉(zhuǎn)變,但很多物資已經(jīng)放開自由交易了,做點(diǎn)小買賣沒必要偷偷摸摸的。
養(yǎng)殖的家豬肉不能賣,不然會被抓,但是山上打的野豬肉就沒問題,否則原主之前和柱子去鎮(zhèn)上賣野豬早蹲牢子了。
“賣野豬肉了,剛剛打到的新鮮野豬肉,買二送一,送完即止,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 ?/p>
扯開嗓子一喊,聲如洪鐘,陳飛平自己都吃驚到了。
我嗓門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大了,就像獅子吼似的。
對了,內(nèi)力,一定是內(nèi)力的關(guān)系,讓我中氣更足了!
柱子撓著頭:“飛平,買二送一的話,會不會太吃虧了?”
“嗨,這不簡單嘛,我們把價賣高點(diǎn)就行,再說你以為送的是精肉啊,當(dāng)然是些不值錢的邊角料,搭點(diǎn)下水或骨頭就行!”
陳飛平嘴角揚(yáng)起奸商的笑意。
無套路,不買賣!
先把人吸引過來再說。
“飛平,你這點(diǎn)子好哇!”
柱子豎起大拇指。
自己兄弟太聰明了,真不知道他那腦子是怎么長的,打死俺也想不到。
這會下午三點(diǎn)半,有些銀行職工家屬正想去買菜,陳飛平這獅子吼一嚷,很快就有職工家屬從院子里走出來了,圍在小推車前。
一個豎著大背頭,背負(fù)雙手,看似退休干部模樣的大爺問道:“你這野豬肉新不新鮮啊,我聽到是買兩斤送一斤對吧?”
“領(lǐng)導(dǎo),我這野豬肉絕對新鮮,剛打到就燙毛宰割送過來的!”
陳飛平一聲領(lǐng)導(dǎo),讓大背頭很是受用。
此人正是銀行的前副行長,以前在位之時身邊拍馬溜須者多了,但是退休后人走茶涼,很久沒聽到有人叫自己領(lǐng)導(dǎo)了,不免有些失意。
聽到這個久違了的稱呼,對陳飛平頓時多了幾分好感,心說這年輕人倒是有點(diǎn)眼力勁。
陳飛平打了個哈哈:“領(lǐng)導(dǎo),買二送一是沒錯,但精肉送不了,只能搭點(diǎn)下水或者骨頭啥的!”
“你個小滑頭,還挺有心機(jī)!”
畢竟是前副行長,一眼就看出了這是陳飛皮的套路,卻也沒生氣。
別人一口一個領(lǐng)導(dǎo),想生氣也氣不起來啊。
再說了,身為領(lǐng)導(dǎo)也得有點(diǎn)格局,不能和小年輕計較是不。
他又問道:“那多少錢一斤啊?”
“不貴,兩塊六!”
陳飛平笑瞇瞇地道。
大背頭皺眉道:“兩塊六還不貴,豬肉才一塊五一斤,野豬肉哪用這么多錢???”
城里人有錢,但不代表著他們傻,相反混單位的都是人精,要說服他們得費(fèi)點(diǎn)唇舌。
陳飛平不慌不忙:“領(lǐng)導(dǎo),你知道的,咱這野豬肉不用肉票,自由市場那邊免票的貴價豬肉得三塊錢一斤呢,比我這野豬貴了四毛!”
“再說了,你瞧我這野豬個頭多大,足足四百斤哪,都快成精了,不比家豬瘦多少!”
這會市面上還沒豬大大等科技與狠活,屠宰場 那生豬都是吃豬草長起來的,能有一百多斤就不錯了,遠(yuǎn)遠(yuǎn)沒有后世的那么肥大。
對比之后,陳飛平又開始哭訴賣慘。
“領(lǐng)導(dǎo),我們打這大野豬真心不容易啊,得跑到深山老林子里,它還兇殘得很,幾槍下去都沒死,我差點(diǎn)沒它那獠牙在肚皮上撞出兩個洞,幸好反應(yīng)快撿回一條小命!”
“打死它之后,我們兩個人還得從山上抬下來,這可是四百斤重的大家伙啊,您說我們?nèi)菀讍幔 ?/p>
眾家眷聞言頓時都動了惻隱之心。
別人打這大野豬那么辛苦,還差點(diǎn)把命丟了,賣這點(diǎn)錢貌似還真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