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正蹲在院子里擇菜,聽到妹妹的聲音猛地抬頭。自從上次爭吵后,何雨水已經(jīng)半個月沒主動和他說過話了。他愣了片刻,手中的韭菜掉在了地上。
"去、去哪兒?"傻柱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手指無意識地搓著衣角。
何雨水沒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他。那雙眼睛清澈見底,卻讓傻柱莫名心慌。他想起小時候妹妹也是這樣看著他,只是那時的眼神滿是依賴,而現(xiàn)在...
"走吧。"傻柱拍拍褲子站起來,將東西放回家里,心里盤算著正好借這個機會緩和關(guān)系。
兩人一前一后走出四合院,誰都沒說話。路過前院時,秦淮茹正好從外面進來,見狀急忙招呼:"柱子,這是去哪兒???"
傻柱剛要回答,何雨水頭也不回地甩出一句:"關(guān)你什么事?"聲音不大,卻像一記耳光抽在秦淮茹臉上。她尷尬地站在原地,雙手不知道該往哪里放。
傻柱短暫的失神后,點了點頭,和何雨水一起出去了。他快步追上妹妹,壓低聲音道:"雨水,你怎么能這樣跟秦姐說話?"
何雨水猛地停住腳步,轉(zhuǎn)身直視傻柱:"哥,你知道爹為什么離開嗎?"
這問題來得突然,傻柱一時語塞。他記憶中的何大清有一天突然消失,易中海說他是跟寡婦跑了...
"因為一大爺?"傻柱試探著問,心里隱約升起不好的預(yù)感。
何雨水冷笑一聲:"到了你就知道了。"
兩人來到郵局,直接找到柜臺的人員,說明了情況。工作人員是個戴眼鏡的中年婦女,聽完何雨水的描述后露出驚訝的表情:"何大清的匯款單?."
"麻煩您幫忙查一下,"何雨水從書包里掏出戶口本,"這是我家的戶口證明,我是他女兒何雨水。他是我哥何雨柱。"
工作人員接過證件,轉(zhuǎn)身進了里屋。傻柱不安地搓著手:"雨水,這到底..."
"1951年3月到這個月,"何雨水報出一串?dāng)?shù)字,"每個月15號左右,從保定寄來的匯款單。"
工作人員很快找到了匯款單。她抱著一摞泛黃的單據(jù)走出來,攤在柜臺上:"確實有記錄,每個月20元,持續(xù)了四年多,總共將近2000元。"
傻柱一時間失神了。他顫抖著手拿起一張匯款單,上面熟悉的字跡讓他眼眶發(fā)熱。備注欄清清楚楚寫著"給雨水的生活費",而收款人簽名處,易中海三個字刺得他眼睛生疼。
"這...這不可能..."傻柱聲音發(fā)抖,"一大爺說爹從來沒..."
何雨水開始質(zhì)問工作人員為什么沒有送到收信人手里。郵局領(lǐng)導(dǎo)也是急忙出來道歉,解釋說當(dāng)時是易中海拿著街道證明來代收的,手續(xù)齊全他們也沒辦法。
"那至少應(yīng)該通知收件人吧?"何雨水聲音冷靜得可怕,"我哥當(dāng)時已經(jīng)成年了,為什么不直接交給他?"
郵局領(lǐng)導(dǎo)擦著汗解釋當(dāng)時的特殊情況,承諾會嚴(yán)肅處理。但何雨水已經(jīng)不在乎這些了,她轉(zhuǎn)向呆若木雞的傻柱:"哥,現(xiàn)在你明白了嗎?"
傻柱回過神后,看著有些陌生的妹妹。她的眼神太冷靜了,冷靜得不像個十五六歲的女孩。
"雨水...你...你怎么知道的?"傻柱艱難地開口,喉嚨像塞了團棉花。
何雨水沒有回答傻柱的問題。而是直接詢問想怎么辦?她的目光銳利如刀,仿佛能剖開傻柱所有的偽裝。
"我..."傻柱的嘴唇顫抖著,腦子里亂成一團。他敬重了十幾年的一大爺,居然是這種人?那些錢足夠他和妹妹過上好日子,不用挨餓受凍...
"要不...就這樣吧..."傻柱糾結(jié)半天,支支吾吾的說到,"把錢拿回來就算了..."
何雨水再次失望的看著傻柱。她早該知道的,傻柱心里的想法從來沒有改變,這就是完全被易中海洗腦了。
"算了?"何雨水聲音很輕,卻字字誅心,"哥,你知道這些錢意味著什么嗎?意味著我們不用挨餓,意味著我能繼續(xù)上學(xué),意味著你不用去偷食堂的飯菜!你想想我們當(dāng)初窮的靠撿破爛過日子。你想過沒有他拿著我們的生活費,我們差點餓死在房子里面。"
傻柱羞愧地低下頭。他想起那些年餓得睡不著覺的夜晚,想起妹妹餓肚子時候哭紅的眼睛,想起自己第一次偷食堂饅頭時顫抖的手...
"那...那你想怎么辦?"傻柱小聲問。
何雨水收起所有單據(jù),眼神堅定:"去派出所。"
"什么?"傻柱大驚失色,"這...這一大爺畢竟是..."
"是什么?"何雨水冷笑,"是我們家的恩人?哥,你醒醒吧!他吞了爹給我們的錢,還騙我們說爹不要我們了!這算什么恩人?"
傻柱啞口無言。他想起易中海這些年對他的"照顧",那些看似好心的舉動背后,是不是都藏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還有,"何雨水壓低聲音,"你知道爹為什么跟寡婦跑了嗎?白寡婦就是易中海介紹的。"
傻柱臉色瞬間慘白。他踉蹌后退兩步,扶住墻壁才沒摔倒。太多信息一下子涌進來,他感到頭暈?zāi)垦!?/p>
"不...不會的..."傻柱喃喃自語,但心里已經(jīng)信了七八分。他太了解易中海的手段了,這些年院子里"不聽話"的人,哪個不是被他用各種理由整走的?
何雨水看著哥哥痛苦的樣子,心里也不好受。但她知道,只有撕開這些膿瘡,才能真正治愈。
"哥,最后一次,"她輕聲說,"跟我去派出所,還是繼續(xù)當(dāng)你的'傻柱'?"
傻柱抬起頭,眼中淚光閃動。他想起這些年受的委屈,想起妹妹吃的苦,想起父親可能背負(fù)的冤屈...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從心底升起。
"走。"他抹了把臉,聲音嘶啞卻堅定,"去派出所。"
何雨水終于露出這些天來第一個真心的笑容。她挽住傻柱的胳膊,兄妹倆并肩走向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