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迎新晚會上，竹馬護著的班花當眾指著我笑：?大家知道嗎？
她就是那個天天在陸承洲家蹭飯的米蟲。??十二年了，一日三餐都在吃白食，
真不知道怎么好意思的。?全場哄笑聲如潮水般涌來。我看向陸承洲，他皺了皺眉：?小雨，
別說了。?然后轉向我：?至于嗎？開個玩笑而已，別太敏感。?我站起身，
平靜地看著他們。原來，十二年的陪伴，在他們眼里，我只是一只米蟲。那一刻，我笑了。
?是啊，我是米蟲。?我轉身離開會場，從此再沒踏進過陸家半步。陸承洲卻慌了。
01迎新晚會的燈光刺眼得讓人頭暈。臺上的班花沈雨握著話筒，聲音甜得發(fā)膩，
笑靨如花地主持著互動環(huán)節(jié)。她是今年藝術系的系花，剛入學就成了風云人物。
據說追她的男生能從宿舍樓排到食堂。而我坐在角落里，翻著手機里的課表，
安靜地等待晚會結束。我對這種熱鬧向來不感興趣，要不是輔導員強制要求參加，
我寧愿在圖書館多看兩本書。?接下來是互動環(huán)節(jié)，讓我們來玩?zhèn)€真心話大冒險！
?沈雨的聲音突然拔高，臺下立刻爆發(fā)出一片歡呼。大一新生最喜歡這種游戲了，
借著游戲的名義，可以問出很多平時不敢問的問題。游戲進行到一半，氣氛正熱烈。
沈雨突然把話筒對準了我這個方向。?哎，那位同學，就是你，秦暖。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說不清的興奮。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過來，像無數道探照燈，
讓我無處遁形。我皺眉站起身，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沈雨笑得更甜了，
眼角卻閃過一絲得意：?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是不是從小就在陸承洲家吃飯？
?陸承洲就坐在第一排，他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疑惑。顯然，
他也沒想到沈雨會突然提這個。沒等我回答，沈雨繼續(xù)道，
聲音里帶著明顯的惡意：?大家知道嗎？她就是那個天天在陸承洲家蹭飯的米蟲。
??十二年了，一日三餐都在吃白食，真不知道怎么好意思的。?全場先是死一般的寂靜，
隨即爆發(fā)出哄笑聲。笑聲像海浪一樣，一波接一波地拍打著我。?真的假的？蹭了十二年？
??天哪，臉皮真厚！??難怪總跟在陸承洲身邊，原來是為了蹭飯。
??這得吃了人家多少錢??？??陸家是開銀行的嗎？養(yǎng)了個外人十二年？?我握緊了拳頭，
指甲深深陷進掌心，疼痛讓我保持著最后的理智。沈雨還在繼續(xù)，
她的聲音越來越興奮：?陸阿姨人太好了，可憐她沒錢吃飯，一養(yǎng)就是十二年。??要是我，
早就不好意思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這么厚臉皮的。?02我看向陸承洲。
在這種時候，我還是下意識地看向他。就像過去十二年里的每一次困境，
我總是第一時間尋找他的身影。他皺著眉站起身，聲音有些不耐煩：?小雨，別說了。
?沈雨立刻露出委屈的表情，嘟了嘟嘴：?我又沒說錯，這是事實啊。??承洲哥，
我只是想讓大家了解一下你們的關系嘛。?她的聲音嬌滴滴的，帶著撒嬌的意味。
陸承洲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但隨即他轉向我，語氣里帶著明顯的不耐煩：?至于嗎？
開個玩笑而已，別太敏感。?開個玩笑？把我十二年的尊嚴踩在腳下，
把我的付出說成寄生蟲的行為，這叫開玩笑？我愣愣地看著他，仿佛第一次認識這個人。
這是那個六歲時把所有零花錢都給我買糖葫蘆的陸承洲嗎？這是那個為了保護我跟別人打架，
自己鼻青臉腫還笑著說不疼的陸承洲嗎？這是那個深夜陪我做作業(yè)，
困得眼睛都睜不開還堅持要等我的陸承洲嗎？我笑了。真的笑了。笑得很平靜，
平靜得讓自己都意外。?是啊，我是米蟲。?我的聲音很輕，但在突然安靜下來的會場里，
每個字都清晰可聞。?十二年，三餐都在陸家吃，確實是事實。?全場更安靜了，
靜得能聽見空調的嗡嗡聲。沈雨得意地揚起下巴，眼里閃著勝利的光芒。我繼續(xù)道，
聲音依然平靜：?不過從今天起，這只米蟲不會再出現在陸家了。?說完，
我拿起包轉身就走。身后傳來椅子被推開的聲音。陸承洲的聲音帶著怒意：?秦暖，
你干什么？??你又在鬧什么脾氣？?我沒有回頭。腳步堅定地走向門口。
身后傳來沈雨嬌滴滴的聲音：?哎呀，她生氣了，承洲哥你快去哄哄啊。??不過也是，
被說中了痛處，肯定不好受。?陸承洲沒有追來。我知道他不會追的。在他心里，
我離不開陸家，更離不開他。就像過去的十二年一樣。我永遠是那個需要他保護的小女孩，
永遠是那個離不開陸家溫暖的可憐蟲。03回到宿舍，室友們都還沒回來。
整個房間安靜得可怕，只有窗外偶爾傳來的笑聲提醒我，外面的世界依然熱鬧。我坐在床上，
手還在微微發(fā)抖。不是因為憤怒，是因為一種說不清的情緒。像是多年的傷口突然被撕開，
血淋淋的，卻已經不知道該怎么疼了。我翻出手機里陸媽媽的微信。聊天記錄停留在昨天。
【暖暖，明天記得回來吃飯，阿姨做了你愛吃的糖醋排骨。】【知道了阿姨，我會準時到的。
】【乖孩子，阿姨等你?！课叶⒅聊缓芫?，手指在鍵盤上猶豫了又猶豫，
慢慢打字：【阿姨，我今晚不回來吃飯了?！繋缀跏敲牖亍！驹趺戳伺?？
是不是承洲惹你生氣了？】【那孩子就是嘴笨，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我深吸一口氣：【沒有，我在學校有事?！俊灸敲魈煸缟匣貋沓栽绮?，阿姨給你做小籠包。
】【你最喜歡吃的那種，里面加蝦仁的。】我的眼眶突然有些發(fā)熱。
陸媽媽總是記得我喜歡吃什么，記得我不吃香菜，記得我對海鮮過敏，
記得我的每一個小習慣?？墒撬膬鹤幽?？他記得嗎？還是說，在他眼里，
這些都是理所當然的施舍？我繼續(xù)打字：【阿姨，以后我都不去了，謝謝您這些年的照顧。
】這次陸媽媽沒有立刻回復。我能想象她看到這條消息時的表情，一定是驚訝的，不解的，
也許還有些慌亂。十分鐘后，電話打了過來。?暖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承洲欺負你了？
?陸媽媽的聲音焦急又擔心，?你告訴阿姨，阿姨替你教訓他！?我深吸一口氣，
努力讓聲音聽起來正常：?阿姨，我長大了，不能總是麻煩您。??說什么麻煩不麻煩的！
你就是我女兒！?陸媽媽的聲音都有些哽咽了，?暖暖，你從小就在我們家，
阿姨看著你長大的。??你爸媽那樣，阿姨心疼你，把你當親生女兒一樣。
??怎么突然說這種見外的話？?眼眶更熱了。如果我真是您女兒，
您兒子會縱容別人叫我米蟲嗎？如果我真是您女兒，他會說那只是個玩笑嗎？?阿姨，
我要開始獨立生活了。?我的聲音很輕，?這是遲早的事。??暖暖……??我沒事的，
您別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掛了電話，我打開電腦，開始搜索兼職信息。
既然是米蟲，那就要學會自己覓食。門突然被推開，撞在墻上發(fā)出巨大的聲響。
陸承洲站在門口，臉色陰沉得可怕。他還喘著粗氣，應該是跑過來的。?秦暖，
你鬧夠了沒有？?04?誰讓你進女生宿舍的？?我站起身，冷冷地看著他。
這里是女生宿舍，他一個男生擅自闖入，已經違反校規(guī)了。陸承洲理所當然地走進來，
反手關上門：?我媽剛打電話給我，說你不去我家吃飯了？??就因為沈雨一句話？
?他的語氣里帶著嘲諷，?秦暖，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小氣了？?小氣？原來在他眼里，
維護自己的尊嚴叫小氣。我笑了，笑得很諷刺：?對，我小氣，所以請你出去。
?陸承洲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我會這么冷淡。隨即他的臉色更難看了：?你認真的？
??因為一個玩笑，你要跟我翻臉？??從來沒有這么認真過。?我看著他，一字一句道，
?陸承洲，請你出去。?他深吸一口氣，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努力壓制著脾氣：?好，
你要面子是吧？我讓沈雨給你道歉。??明天，當著全班的面，讓她給你道歉。??不需要。
??秦暖！?他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你到底想怎么樣？
??你要我怎么做才滿意？??我想獨立生活，不想再當米蟲。?我看著他，聲音很平靜，
?陸承洲，我們之間本來就沒什么關系，以后各走各的路吧。?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沒關系？十二年的感情，你說沒關系就沒關系？??那請問，
我們是什么關系？?我反問他，聲音里帶著一絲自嘲，?青梅竹馬？朋友？
還是你家的……米蟲？?陸承洲哽住了。他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你看，
你自己都說不清楚。?我轉身坐回電腦前，不再看他，?門在那邊，請便。??還有，
下次別隨便進女生宿舍，這是違反校規(guī)的。?05陸承洲走了。摔門聲很大，
整個樓道都能聽見，驚得隔壁宿舍的女生紛紛探出頭來查看。室友陳琳推門進來，
手里還拿著從晚會上帶回來的小蛋糕：?哇，剛才那是陸承洲？你們吵架了？
?她把蛋糕放在桌上，關切地看著我。我搖搖頭：?沒什么。??別騙我了，
整個學校都在傳你被沈雨羞辱的事。?陳琳在我身邊坐下，氣憤地說，
?那個沈雨真不是東西，仗著自己漂亮就為所欲為。??聽說她家里很有錢，
從小就習慣了被人捧著。??不過陸承洲也太過分了，怎么能不護著你？
?她憤憤不平地繼續(xù)道，?要是我男朋友這樣，我直接分手！
?我苦笑：?他為什么要護著我？??他不是我男朋友。??你們不是青梅竹馬嗎？
?陳琳驚訝地瞪大眼睛，?全校都知道你們的關系啊。??青梅竹馬，不代表什么。
?我看著電腦屏幕上的兼職信息，?也許在別人眼里，我們關系很親密。??但在他心里，
我只是個需要施舍的可憐蟲。?陳琳沉默了一會兒，拍拍我的肩：?要我說，離開他也好，
省得被人說三道四。??一個男人如果不能在關鍵時刻保護你，要他何用？??對了，
你在看什么？??兼職信息。??你要打工？?陳琳更驚訝了，
?你不是一直在陸家……?她突然住嘴，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嗯，總不能真當米蟲。
?我自嘲地笑笑，?得學會養(yǎng)活自己。?陳琳又沉默了一會兒，
突然說：?我有個學姐在咖啡店打工，生意很好，工資也不錯。??要不我?guī)湍銌枂枺?/p>
她人很好的。??謝謝。?當晚，我就確定了咖啡店的兼職。店長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
很干練，聽說我是勤工儉學，二話不說就答應了。第二天一早，我六點就起床了。
以前這個時候，我會去陸家吃早餐。陸媽媽會準備好熱騰騰的包子和豆?jié){，
陸承洲會睡眼惺忪地下樓，頭發(fā)亂糟糟的，像個沒睡醒的大男孩。我們會一起坐在餐桌前，
他一邊吃一邊跟我抱怨昨晚的作業(yè)太多，我一邊幫他整理書包一邊提醒他今天有什么課。
然后我們一起去上學，路上會買兩杯奶茶，他總是把珍珠都挑給我?，F在，
我在便利店買了個面包和一瓶牛奶，匆匆趕去咖啡店。新的生活，從今天開始。
06咖啡店的工作不算累，但站一天下來，腳還是疼得像要斷了。我從來不知道，
原來服務行業(yè)這么辛苦。要一直保持微笑，要記住每個客人的喜好，
要在他們不耐煩的時候依然溫柔。晚上八點，我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學校。
食堂已經關門了，我只能去小賣部買泡面。走到宿舍樓下，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秦暖。
?陸承洲站在路燈下，手里提著一個保溫盒。燈光打在他臉上，讓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憔悴。
?我媽讓我給你送飯。?他把飯盒遞過來，聲音有些別扭，?她做了糖醋排骨，你最愛吃的。
?飯盒還是溫熱的，隔著蓋子都能聞到熟悉的香味。我的肚子不爭氣地叫了一聲。
從早上到現在，我只吃了一個面包，確實餓了。但我沒有接：?謝謝阿姨的好意，我吃過了。
??你吃過了？?陸承洲挑眉，目光在我身上掃了一圈，?吃的什么？
??泡面的味道我聞得出來。??這跟你沒關系。?我繞過他要走，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腕。
他的手很燙，像是發(fā)燒了一樣。?秦暖，你夠了！?他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意，
?就因為一句話，你要跟我決裂？??你知不知道我媽有多擔心你？
??她做了一桌子菜等你，你不來，她飯都吃不下。??不是一句話。?我甩開他的手，
手腕上留下了紅印，?是十二年的積累。?我看著他，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陸承洲，
你知道這十二年，別人怎么看我嗎？??他們說我是靠著你們家的施舍活下來的可憐蟲。
??他們說我死皮賴臉，沒有自尊。??他們說我配不上你，說我是攀高枝的野草。
??而你呢？你從來沒有否認過。?陸承洲愣住了，
臉色越來越蒼白：?我……??你默認了所有人的說法，包括沈雨的。?我看著他，
眼眶有些發(fā)酸，但我忍住了，?在你心里，我確實就是個米蟲，對嗎？
??一個需要你們家施舍才能活下去的可憐蟲。?07陸承洲像被雷劈中了一樣，
整個人都僵在那里。夜風很涼，吹起了他額前的碎發(fā)。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
但最終什么都沒說出來。我轉身上樓，沒有再回頭。一周后，陸承洲的生日到了。
沈雨在朋友圈發(fā)了好幾條動態(tài)，都是她在幫陸承洲準備生日派對的照片。
【給承洲哥準備的驚喜，期待他的表情～】配圖是一個三層的蛋糕，
上面寫著?承洲哥生日快樂?，還有很多愛心裝飾。【布置ing，
少女心都要溢出來了】是粉色的氣球和彩帶，看起來像是在高級餐廳。【某人說不用太隆重，
但我偏要給他一個難忘的生日】配圖里隱約能看到陸承洲的背影。陳琳撇撇嘴：?真會裝，
誰不知道她想當陸太太。??這才開學多久啊，就這么明目張膽。?我沒說話，
繼續(xù)整理咖啡店的賬單。這一周，我每天都在咖啡店打工，已經基本熟悉了工作流程。
雖然累，但至少能養(yǎng)活自己。第一次拿到工資的時候，雖然不多，
但那種靠自己努力賺來的感覺，很踏實。晚上十點，陸媽媽給我打電話。
我盯著屏幕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接了。?暖暖，今天承洲生日，你來嗎？
?陸媽媽的聲音很溫柔，帶著小心翼翼。?阿姨，我就不去了。
??暖暖……?陸媽媽嘆了口氣，?這孩子到底怎么得罪你了？??阿姨跟他說了，
讓他好好跟你道歉。??他這個人從小被慣壞了，不懂得體諒別人。??沒有，
我只是想獨立一些。?我不想讓陸媽媽擔心，?阿姨，我很好，您別擔心。
??那你最近吃得好嗎？要不阿姨給你送些菜？??我聽承洲說你在打工，很辛苦吧？
??不用了阿姨，我很好。??真的不用送，我自己能照顧自己。?掛了電話，我繼續(xù)看書。
期中考試快到了，我不能落下功課。雖然在打工，但學習依然是最重要的。十點多，
手機突然響了。是陸承洲。?你在哪？?他的聲音有些含糊，聽起來像是喝了酒。
背景音很吵，能聽到音樂聲和別人的笑聲。?宿舍。??下來。??有事？??我生日，
你不打算說句生日快樂？?他的聲音帶著醉意，還有一絲說不清的委屈。
我沉默了幾秒：?生日快樂。??就這樣？??秦暖，我們認識多少年了？??每年我生日，
你都會給我準備禮物。??今年呢？?電話那頭突然傳來沈雨的聲音：?承洲哥，
你在給誰打電話呀？?聲音嬌滴滴的，明顯也喝了酒。?快來，要切蛋糕了！
??大家都在等你呢！?陸承洲沒再說話，直接掛了電話。我放下手機，繼續(xù)看書。
窗外傳來煙花的聲音，大概是有人在慶祝什么。這個城市每天都有人在慶祝，
每天都有人在歡笑。而我，要學會一個人生活。08第二天，我照常去咖啡店上班。
中午休息的時候，刷到了沈雨的朋友圈。是昨晚生日派對的照片，她挽著陸承洲的手臂，
笑得很甜。陸承洲的表情有些僵硬，但還是配合地看著鏡頭。底下有人評論：【好般配！
】【什么時候官宣？】【承洲哥終于開竅了！】【恭喜班花拿下校草！
】沈雨回復：【還早呢～承洲哥說要先處理好一些事情?！颗淞藗€羞澀的表情。
處理什么事情？處理我這個米蟲嗎？我自嘲地笑了笑，關掉手機繼續(xù)工作。下午三點，
咖啡店的門被推開。風鈴叮當作響。陸承洲走了進來，一身黑色運動裝，看起來很疲憊。
他在吧臺前坐下，面無表情地看著我：?一杯美式。?我轉身去做咖啡，沒有說話。
手法已經很熟練了，不到兩分鐘就做好了。?你在這里打工？?他的聲音很低，
像是在自言自語。?嗯。??為了證明你不是米蟲？?他的語氣里帶著一絲諷刺。
我把咖啡放在他面前：?二十八塊。?他掏出一百塊：?不用找了。??不行，要找的。
?我堅持找了七十二塊給他。陸承洲看著那些零錢，突然冷笑：?秦暖，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有骨氣？??覺得自己很了不起？??我只是在工作。??工作？
?他站起身，聲音突然變大，?一個月能賺多少？夠你吃飯嗎？??夠你交學費嗎？
夠你買件像樣的衣服嗎？?咖啡店里還有其他客人，都朝這邊看過來。?夠不夠是我的事。
?我平靜地看著他，?請不要打擾其他客人。??你明明可以不用這么辛苦！
?他的眼睛有些發(fā)紅，?我媽把你當女兒，你為什么要這樣？??是啊，
繼續(xù)當米蟲確實不辛苦。?我看著他，?但我不想。??陸承洲，我有自己的尊嚴。
?09陸承洲走了，咖啡一口沒喝。一百塊錢的咖啡，是我打工以來收到的最大一筆消費。
但我還是把多余的錢放在了收銀臺的盒子里。店長走過來，她剛才一直在后面，
應該看到了全過程：?那是你男朋友？??不是。??看起來很在乎你。?她笑了笑，
?年輕人啊，都是這樣，不懂得珍惜。??等失去了才知道后悔。?在乎？如果真的在乎，
就不會縱容別人羞辱我。如果真的在乎，就不會覺得那只是個玩笑。晚上下班，
我剛走出咖啡店，就看見陸媽媽站在門口。她手里提著好幾個保溫盒，看到我出來，
立刻迎上來。?暖暖！?她的眼眶有些紅，?阿姨可算等到你了。
??阿姨……??先別拒絕，聽阿姨說完。?陸媽媽拉著我的手，手心很溫暖，?暖暖，
阿姨知道承洲做錯了。??那天晚會的事，阿姨都聽說了。??阿姨已經罵過他了，
那孩子就是被我寵壞了。?她的聲音有些哽咽：?但是暖暖，這些年，你幫承洲補習，
照顧他的生活，阿姨都看在眼里。??要不是你，承洲不可能考上這么好的大學。
??你記得嗎？高三那年，他生病住院，是你一直陪著他，給他補課。??他數學不好，
是你一遍遍地教他。??他英語聽力差，是你每天陪他練習。??阿姨一直把你當女兒看，
不是施舍，是真心的。?我的眼眶有些發(fā)熱。陸媽媽確實對我很好，這些年，
她給了我一個家的溫暖。?可是阿姨，承洲不這么想。?我的聲音有些啞，?在他眼里，
我就是個寄生蟲。??那個混小子！?陸媽媽生氣道，?回頭我好好教訓他！??暖暖，
你別因為他就疏遠阿姨好嗎？??阿姨是真的心疼你。??不用了阿姨，我想靠自己。
?我輕輕推開她的手，?我已經長大了。?陸媽媽嘆了口氣，
把保溫盒塞給我：?那這些你收下，就當阿姨看望你。??以后有什么困難，
一定要告訴阿姨，知道嗎？??阿姨永遠是你的后盾。?我點點頭，眼淚差點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