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姨的話一直在我腦海里徘徊。
雖然我嘴上說不會原諒陳峰,但心里還是有些動搖。
畢竟,陳峰的父親已經(jīng)因為這件事去世了,如果陳峰也死在監(jiān)獄里,王阿姨這個老人家怎么辦?
就在我猶豫的時候,小林帶來了新的消息。
"蘇總,監(jiān)獄那邊傳來消息,陳峰的精神狀況越來越差,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幻覺了。"
"什么樣的幻覺?"
"他總是說看到小雅在找他,還說您要殺了他。"小林看著報告,"醫(yī)生說這是典型的迫害妄想癥,建議轉(zhuǎn)到精神病院治療。"
我皺起眉頭。
陳峰如果真的瘋了,那我的復仇還有什么意義呢?
一個瘋子,是感受不到痛苦的。
"還有別的消息嗎?"
"有的。"小林翻過一頁,"監(jiān)獄里有個犯人被陳峰的遭遇感動了,要幫他寫申訴書,申請減刑。"
"什么人?"
"一個叫李強的,因為經(jīng)濟犯罪被判了五年。"小林解釋道,"他以前是律師,很懂法律。"
我點點頭,沒有表示意見。
申訴就申訴吧,反正證據(jù)確鑿,法院不會改判的。
但是,第二天的消息讓我有些意外。
"蘇總,有媒體想要采訪您。"秘書敲門進來,"說是要做一個關于婚姻背叛的專題報道。"
"什么媒體?"
"都市報的記者,叫張麗。"秘書說,"她說陳峰的案子很有代表性,想要深度報道一下。"
我想了想,搖搖頭:"不接受采訪。"
"她說,如果您不接受采訪,她就單方面報道陳峰的遭遇,可能會對您的形象造成不利影響。"
我冷笑一聲:"她威脅我?"
"她沒有明說,但意思差不多。"
我拿起電話,撥通了律師的號碼:"李律師,有個記者想要采訪我,我如果拒絕,她威脅要單方面報道,這樣合法嗎?"
"蘇總,新聞報道的自由是受法律保護的,只要她報道的內(nèi)容屬實,就不違法。"李律師解釋道,"不過,如果報道內(nèi)容失實,您可以起訴她誹謗。"
掛斷電話后,我陷入了沉思。
如果媒體單方面報道陳峰的遭遇,把他塑造成一個可憐的受害者,把我塑造成一個冷血的復仇者,確實可能對我造成不利影響。
雖然我不怕這些報道,但總是會帶來一些麻煩。
"讓那個記者過來吧。"我對秘書說,"我接受采訪。"
下午,張麗記者準時到了我的辦公室。
她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干練精明,一看就是個資深記者。
"蘇總,很榮幸能夠采訪您。"張麗打開錄音設備,"我們想了解一下您對前夫陳峰現(xiàn)狀的看法。"
"有什么好看法的?"我平靜地說,"他犯了法,接受法律制裁,很正常。"
"但是據(jù)我了解,陳峰現(xiàn)在的精神狀況很不好,有自殺傾向。"張麗直接切入主題,"作為前妻,您不覺得應該給他一些幫助嗎?"
"幫助?"我冷笑,"張記者,你知道他為什么會落到今天這種地步嗎?"
"我知道一些,據(jù)說是因為婚內(nèi)出軌..."
"不只是出軌。"我打斷她,把陳峰的所有惡行都詳細說了一遍,包括他為了小雅趕我出門,挪用公司資金,以及小雅的真實身份。
張麗聽完后,臉色變得有些復雜。
"原來是這樣..."她停頓了一下,"但是蘇總,陳峰已經(jīng)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您還不愿意原諒他嗎?"
"原諒?"我看著她,"張記者,如果是您的老公為了別的女人趕您出門,您會原諒嗎?"
張麗想了想,搖搖頭:"我想我不會。"
"那就對了。"我繼續(xù)說,"有些傷害,是無法原諒的。"
"但是陳峰的母親王阿姨說,您以前是個很善良的人..."
"我現(xiàn)在也很善良。"我打斷她,"我沒有違法,沒有傷害無辜的人,我只是拒絕原諒一個背叛者,這有什么不善良的?"
張麗被我問得啞口無言。
確實,從法律角度來說,我沒有做錯任何事。我有權(quán)利拒絕原諒,有權(quán)利拒絕出具諒解書。
"蘇總,最后一個問題。"張麗收起錄音設備,"如果陳峰真的在監(jiān)獄里出了事,您會后悔嗎?"
我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我不希望他死,但如果他真的死了,我也不會后悔。因為那是他自己的選擇。"
采訪結(jié)束后,張麗離開了。
我知道,不管這篇報道怎么寫,都會引起一些爭議。有人會同情陳峰,有人會支持我,這很正常。
但我不在乎。
我做的事情問心無愧。
三天后,報道刊登了出來。
標題是《愛恨糾葛:當背叛遇上復仇》。
報道很客觀,既寫了陳峰的過錯,也寫了我的立場。沒有明顯的傾向性,讓讀者自己去判斷是非。
網(wǎng)上的反應很激烈。
支持我的人說:"這個女人做得對!背叛就應該付出代價!"
"換成是我,我也不會原諒這種渣男!"
"有些人就是賤,不吃苦頭不知道悔改!"
同情陳峰的人說:"人非圣賢,孰能無過?犯錯了知道悔改就應該原諒。"
"這個女人太狠心了,前夫都快死了還不愿意幫忙。"
"冤冤相報何時了,何必呢?"
爭論非常激烈,雙方各執(zhí)一詞。
但我注意到,支持我的聲音明顯更多一些。
看來,大部分人還是能夠理解我的立場的。
就在這時,小林急匆匆地走進來:"蘇總,出事了!"
"什么事?"
"陳峰在監(jiān)獄里被人打了,現(xiàn)在在醫(yī)院搶救!"
我心中一震:"嚴重嗎?"
"很嚴重,據(jù)說是腦出血,正在手術(shù)室里搶救。"小林看著我的臉色,"蘇總,我們要不要..."
"不要。"我打斷她,"這件事跟我們沒有關系。"
雖然嘴上這么說,但我心中還是有些不安。
陳峰如果真的死了,事情就復雜了。
雖然我沒有直接傷害他,但輿論肯定會把責任推到我身上。
更重要的是,王阿姨會怎么樣?
這個可憐的老人,已經(jīng)失去了丈夫,如果再失去兒子...
我不敢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