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宴會廳的喧囂散去，蘇婉被管家恭敬地帶到了書房。
程老爺子是整個程家唯一一個對蘇婉好的人。
他坐在紅木椅上，神色肅穆，目光卻帶著幾分長輩的溫和。
他示意蘇婉坐下，親自給她倒了杯熱茶。
“丫頭，受委屈了？”
蘇婉低垂著頭，沒說話。
老爺子嘆了口氣：“程墨那小子混賬，但爺爺知道，你不是無理取鬧的人。”
蘇婉只是搖了搖頭，半晌才開口：“爺爺，我沒事。”
老爺子沉默良久，最終重重地嘆息一聲：“罷了?！彼牧伺奶K婉的手，“去吧?！?/p>
書房門關上后，老爺子的臉色驟然沉了下來。
“把程墨和程雨叫來。”
很快，程墨和程雨站在了書房中央。
程雨低著頭，一副委屈的模樣，而程墨面色冷峻，看不出情緒。
“跪下。”老爺子冷聲道。
程墨皺眉：“爺爺?！?/p>
“我讓你跪下！”
程墨沉默一瞬，最終跪地。程雨見狀，也慌忙跟著跪下，眼眶瞬間紅了：“爺爺，我錯了?！?/p>
老爺子看向程墨，眼神失望：“程墨，你是程家的繼承人，卻為了一個養(yǎng)妹，當眾羞辱自己的妻子？”
程墨沉聲道：“爺爺，蘇婉先動手打了小雨?！?/p>
他站起身，走到程墨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清脆的耳光聲在書房內回蕩。程墨的臉偏到一邊，嘴角滲出血絲，卻一聲不吭。
“這一巴掌，是打你眼盲心瞎！”
老爺子又看向程雨，眼神冰冷：“程雨，你給我記住，如果再讓我知道你作妖，程家的大門，你以后就別進了！”
程雨渾身一顫，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爺爺，我錯了?！?/p>
老爺子冷哼一聲：“滾出去！”
客房里，蘇婉正在整理東西，程墨就闖進來。
程墨的臉色陰沉得可怕，程雨則躲在他身后，眼睛紅紅的，像是剛哭過。
“你跟爺爺說了什么？”程墨一把扣住蘇婉的手腕。
蘇婉掙了掙，沒掙脫：“放手?！?/p>
“哥！”程雨突然拉住程墨的另一只手臂，“你別這樣?！彼由乜戳颂K婉一眼，“嫂子肯定不是故意的?！?/p>
程墨冷笑一聲：“不是故意？那爺爺怎么會知道今晚的事？”
蘇婉看著程雨那張故作無辜的臉，忽然笑了：“程雨，你演技真好?！?/p>
程雨臉色一白，眼淚瞬間涌了出來：“嫂子，你怎么能這么說我?！?/p>
“夠了！”程墨厲聲打斷。
他拽著蘇婉往外走，程雨急忙跟上：“哥，你去哪？”
“你別管。”程墨頭也不回地說道。
蘇婉被拖著往外走，手腕生疼。
她看著程墨冷硬的側臉，忽然覺得無比陌生。
停機坪上，程家的私人直升機停在那里，螺旋槳已經(jīng)啟動，巨大的轟鳴聲震得人耳膜發(fā)疼。
“程墨，你要干什么？”蘇婉的聲音有些發(fā)抖。
她從小就恐高，連摩天輪都不敢坐。結婚那天她就告訴過程墨。
程墨冷冷地看著她：“最后問一次，是不是你跟爺爺告的狀？”
“我沒有?！碧K婉直視著他的眼睛，“程墨，你信過程雨那么多次，能不能信我一次？”
程墨的眼神閃了閃，但很快又恢復冷漠。
他朝一旁的保鏢使了個眼色：“綁上去?！?/p>
兩個保鏢立刻上前，架住蘇婉的手臂。
“程墨！”蘇婉劇烈掙扎起來，“你瘋了嗎？我真的會死的?！?/p>
程雨突然上前，輕輕拉住程墨的袖子：“哥，會不會太過了。”
程墨皺眉：“只是嚇唬她一下?！?/p>
“那，”程雨咬了咬唇，“我去跟保鏢說一聲，別真的傷到嫂子?！?/p>
程墨點點頭，程雨立刻小跑著朝直升機方向去。
蘇婉被按在直升機下方的懸架上，手腕被粗糙的繩索死死捆住。
“程墨，”蘇婉的聲音已經(jīng)帶上了哭腔，“求你了，我真的怕高。”
程墨看著她蒼白的臉色，眉心不忍，但最終還是轉身：“十分鐘后放她下來。”
他大步離開，背影決絕。
程雨站在不遠處，看著程墨走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朝保鏢使了個眼色，保鏢會意，立刻啟動了直升機。
“?。?！”
蘇婉的尖叫聲瞬間被螺旋槳的轟鳴淹沒。
直升機猛地升空，她被吊在幾十米高的空中，夜風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
她拼命掙扎，但繩索越掙越緊。
直升機開始在空中盤旋，蘇婉的身體隨著晃動劇烈搖擺。
她的胃里翻江倒海，眼前一陣陣發(fā)黑。
她的意識開始模糊，最后的視線里，是程雨站在地面，仰頭欣賞著她痛苦模樣的身影。
直升機終于降落，蘇婉已經(jīng)徹底暈了過去。
程墨匆匆趕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蘇婉被放下來，臉色慘白如紙，嘴唇泛青，整個人像破布娃娃一樣癱軟在地上。
“怎么回事？”他暴怒地揪住保鏢的衣領，“我不是說只嚇唬她一下嗎？”
保鏢戰(zhàn)戰(zhàn)兢兢：“是程小姐說......”
程墨猛地轉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程雨。
程雨臉色一變，立刻跑過來：“哥，我也不知道會這樣?！?/p>
程墨跪在地上將蘇婉抱起來。她的身體冰涼，呼吸微弱得幾乎察覺不到。
“蘇婉？蘇婉！”他拍打著她的臉，聲音里帶著前所未有的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