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起得很早。
當我下樓時，意外地發(fā)現(xiàn)蘇雯已經(jīng)在廚房里忙碌了。
這是多少年來第一次？我?guī)缀醵疾挥浀蒙洗慰吹教K雯做早餐是什么時候了。
"早。"蘇雯看到我，有些局促地打招呼。
"早。"我走到廚房門口，看著她笨拙地煎雞蛋，"需要幫忙嗎？"
"不用，我可以的。"蘇雯堅持著，雖然雞蛋已經(jīng)煎糊了一邊。
這時，小宇蹦蹦跳跳地下樓了："咦？媽媽在做早餐？"
小宇的聲音里滿是驚喜，他跑到蘇雯身邊，踮起腳尖看著平底鍋："媽媽，你在做什么？"
"媽媽在給小宇做愛心雞蛋。"蘇雯蹲下身，溫柔地說，"小宇喜歡嗎？"
"喜歡！我最喜歡媽媽做的愛心雞蛋了！"小宇開心地抱住蘇雯。
看著這一幕，我心中五味雜陳。
這樣的溫馨畫面，我們有多久沒有過了？
早餐時，蘇雯一直在照顧小宇，給他夾菜，為他擦嘴，問他昨晚睡得好不好。
小宇開心得像只小鳥，嘰嘰喳喳地跟蘇雯分享學校里的事情。
"媽媽，昨天老師夸我的畫畫得好！"
"是嗎？什么畫？"
"就是我們家的畫！老師說我畫得很溫馨。"
蘇雯的表情有些復雜，她看了我一眼："那...媽媽能看看嗎？"
"當然可以！"小宇興奮地跑去拿畫本。
當蘇雯看到小宇畫的那幅全家福時，眼眶紅了。
畫面上，一個小男孩站在中間，左邊是爸爸，右邊是媽媽。三個人手拉著手，在陽光下笑得很開心。
"小宇畫得真好。"蘇雯的聲音有些哽咽。
"媽媽，你哭了嗎？"小宇關心地問。
"沒有，媽媽只是太高興了。"蘇雯擦擦眼角，"小宇，媽媽答應你，以后會多陪你畫畫，好不好？"
"真的嗎？"小宇眼睛亮了。
"真的。"
送小宇去學校的路上，蘇雯主動提出要一起去。
這又是多年來第一次。
在學校門口，蘇雯蹲下身，認真地跟小宇說："小宇，媽媽今天下午來接你，我們一起去買你喜歡的樂高，好不好？"
"真的嗎？媽媽不用工作嗎？"小宇有些不敢相信。
"今天媽媽的工作就是陪小宇。"蘇雯笑著說。
小宇高興地親了蘇雯一口，然后蹦蹦跳跳地跑進了學校。
在回公司的路上，蘇雯突然說："林浩，昨晚我想了很多。"
我沒有回應，等著她繼續(xù)說下去。
"我發(fā)現(xiàn)...我確實忽略了小宇。"蘇雯的聲音很輕，"我以為給他最好的物質(zhì)條件就足夠了，但我忘了，他更需要的是陪伴。"
"你現(xiàn)在意識到這一點，還不算太晚。"我說。
"那你...你能原諒我嗎？"蘇雯小心翼翼地問。
我沉默了很久："蘇雯，原諒不原諒，現(xiàn)在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接下來要怎么做。"
"我想...我想做一個好媽媽。"
"那趙明軒呢？"我直接問出了關鍵問題。
蘇雯的身體僵了一下："我...我會處理好的。"
到了公司，我們各自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上午十點，我正在開會，秘書敲門進來："林總監(jiān)，有個叫趙明軒的先生找您。"
我皺眉："讓他進來。"
趙明軒走進會議室，臉色很不好看。
"各位先忙，我出去一下。"我對會議室里的同事說。
來到我的辦公室，趙明軒開門見山："林先生，我們談談。"
"有什么好談的？"我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看著他。
"關于蘇雯。"趙明軒坐下，"我希望你能放手。"
我差點笑出聲："趙先生，你搞錯了。是你應該放手才對。"
"蘇雯愛的是我，不是你。"趙明軒聲音里帶著挑釁，"她只是因為孩子，才不得不維持這段婚姻。"
"是嗎？"我靠在椅背上，"那昨天她為什么回家了？為什么今天早上親自給小宇做早餐？"
趙明軒的臉色變了："那只是因為她心軟。蘇雯本質(zhì)上還是愛我的。"
"趙先生，你未免太自信了。"我站起身，"蘇雯是個聰明女人，她會看清楚誰才是真正愛她的人。"
"真正愛她的人？"趙明軒冷笑，"林先生，你愛的恐怕不是蘇雯這個人，而是她的錢吧？"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我。
"趙先生，我和蘇雯結婚的時候，她還只是個普通的職員。我陪她一起奮斗到今天。"我走到他面前，"而你呢？你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是不是蘇雯成功之后才回來的？"
趙明軒被我說中了痛處，臉色鐵青："那...那又怎樣？蘇雯現(xiàn)在愛的是我！"
"愛你？"我拿出手機，調(diào)出昨天的錄音，"你聽聽這個。"
錄音里傳來蘇雯痛苦的哭聲，還有她說的話："我是不是做錯了？"
趙明軒的臉徹底白了。
"趙先生，蘇雯已經(jīng)開始懷疑你的動機了。"我收起手機，"我勸你趁早離開，免得最后鬧得難看。"
"不可能！"趙明軒站起來，"蘇雯不會背叛我的！我們有過約定！"
"約定？"我挑眉，"什么約定？"
趙明軒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趕緊閉上了嘴。
但我已經(jīng)聽出了關鍵信息。
他們之間確實有什么約定。
"趙先生，不管你們有什么約定，我告訴你一句話。"我走到門邊，"蘇雯是我的妻子，小宇是我的兒子。誰想要破壞我的家庭，我都不會客氣。"
趙明軒憤憤地離開了。
下午，我提前離開公司，去學校接小宇。
到了學校門口，我看到蘇雯已經(jīng)在那里等著了。
她換了一身休閑裝，看起來比平時年輕了很多。
"媽媽！"小宇跑出來，直接撲進蘇雯懷里。
"小宇，今天在學校開心嗎？"蘇雯笑著問。
"開心！因為我知道媽媽會來接我！"
看著他們母子溫馨的互動，我心中的堅冰開始慢慢融化。
也許，我們的家庭真的還有希望。
"我們?nèi)ベI樂高吧！"蘇雯提議。
"好！"小宇興奮地跳起來。
在玩具店里，蘇雯耐心地陪小宇挑選玩具，問他喜歡哪個款式，想要什么功能。
這種耐心，我很久沒有在她身上看到了。
"媽媽，這個城堡好漂亮！"小宇指著一套昂貴的樂高城堡。
"那我們就買這個。"蘇雯毫不猶豫地說。
"真的嗎？"小宇不敢相信，"可是很貴的。"
"為了小宇，再貴媽媽也愿意買。"蘇雯親了親小宇的額頭。
小宇開心得快要飛起來了。
結賬時，蘇雯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銀行卡被凍結了，刷不了卡。
她有些尷尬地看向我："林浩..."
"我來吧。"我掏出信用卡。
回家后，我們?nèi)齻€人一起坐在客廳里搭樂高。
小宇負責找零件，蘇雯負責看說明書，我負責組裝。
這樣的家庭時光，我們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過了。
"爸爸，你看！城堡搭好了！"小宇興奮地說。
確實很漂亮。粉色的城堡，配上小小的公主和王子，就像童話故事里一樣。
"小宇，你覺得公主和王子會永遠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嗎？"蘇雯突然問。
"當然會！"小宇肯定地說，"因為他們相愛??！"
蘇雯看了我一眼，眼中有一種復雜的情感。
晚餐時，蘇雯親自下廚，做了幾道小宇愛吃的菜。
雖然手藝還是不太好，但小宇吃得很香。
"媽媽做的菜最好吃了！"小宇夸張地說。
蘇雯笑得很開心："那以后媽媽每天都給小宇做飯，好不好？"
"真的嗎？那媽媽以后不出差了嗎？"
蘇雯看了我一眼："媽媽會盡量少出差的。"
晚上，蘇雯主動提出要給小宇講睡前故事。
這也是多年來第一次。
我站在門口，聽著蘇雯溫柔的聲音：
"從前有一只小兔子，它有世界上最愛它的爸爸媽媽..."
小宇聽得很認真，不時發(fā)出開心的笑聲。
等小宇睡著后，蘇雯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
在走廊里，她對我說："林浩，謝謝你。"
"謝我什么？"
"謝謝你給我機會，重新做一個好媽媽。"蘇雯的眼中滿含淚水，"我以前真的很混蛋，差點毀掉了我們的家。"
我看著她，心中五味雜陳。
這樣的蘇雯，讓我想起了我們剛結婚時的樣子。
那時候的她，也是這樣溫柔，這樣愛笑。
"蘇雯，重要的不是過去，而是未來。"我輕聲說，"如果你真的想挽回這個家，就要用行動證明。"
"我會的。"蘇雯堅定地點頭，"林浩，我想和你重新開始。"
我沉默了很久，最終說："好，我們試試看。"
蘇雯激動地想要抱我，但我輕輕地推開了她。
"蘇雯，重新開始不是那么容易的。我們需要時間，需要彼此的努力。"
她點點頭："我明白。我會用時間證明，我有多么愛這個家。"
那一夜，我們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
躺在床上，我想著今天發(fā)生的一切。
蘇雯的改變是真心的嗎？
還是只是因為害怕失去，所做的臨時表演？
我不確定。
但我知道的是，今天的小宇很開心。
這就夠了。
無論蘇雯的改變是真是假，至少今天，小宇感受到了完整的家庭溫暖。
如果蘇雯能繼續(xù)這樣下去，也許我們真的能重新開始。
但如果她只是三分鐘熱度，那我也做好了繼續(xù)爭奪撫養(yǎng)權的準備。
一切，都要看蘇雯接下來的表現(xiàn)。
深夜，我聽到客廳里傳來輕微的哭聲。
我悄悄下樓，看到蘇雯坐在沙發(fā)上，正在看小宇白天畫的那幅全家福。
淚水不斷從她臉上滑落。
"后悔了？"我輕聲問。
蘇雯抬起頭，眼中滿是痛苦："林浩，我是不是一個很失敗的母親？"
我坐在她旁邊："不是失敗，只是迷失了方向。"
"我差點失去了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蘇雯哽咽著說，"小宇，還有...還有你。"
"那現(xiàn)在還不晚。"我看著她，"蘇雯，只要你真心悔改，一切都還來得及。"
"我會的。"蘇雯擦干眼淚，"林浩，我要和明軒徹底斷絕關系。"
聽到這句話，我心中一震。
"你確定？"
"確定。"蘇雯堅定地說，"我已經(jīng)想清楚了。他從來就不是真心愛我的。我們之間，只是我的一廂情愿。"
我點點頭："那你打算怎么做？"
"明天我就去找他，把一切都說清楚。"蘇雯看著我，"林浩，那些轉給他的錢..."
"錢的事以后再說。"我打斷她，"蘇雯，你只要記住一點：家庭比什么都重要。"
蘇雯重重地點頭："我記住了。"
那一刻，我仿佛又看到了曾經(jīng)那個溫柔善良的蘇雯。
也許，我們的婚姻真的還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