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是娛樂帝國「星耀」的女王,卻把我扔進公司當了個任人欺負的茶水小妹。
她對外宣稱:「我女兒能力平平,需要從基層磨煉?!?/p>
私下對我說:「你要是連這點苦都吃不了,證明你就是個扶不起的廢物。
你也不想當個廢物吧?」為了不讓她失望,我默默忍受著同事的排擠和藝人的刁難,
拿著最低的薪水,干著最累的活。我辛辛苦苦寫出的原創(chuàng)歌曲,
也被她拿去給了公司力捧的新人。原來在她眼中,我不是女兒,
只是一個用來考驗別人的磨刀石。沒人知道,我是業(yè)內(nèi)最神秘的金牌詞曲人「娜美」。
當對家公司的老總向「娜美」拋來橄欖枝時,我用私人郵箱回了封郵件。「我的現(xiàn)任老板,
認為我寫的歌只配給新人當嫁衣。您是否有興趣,簽下我這個她眼中的‘廢物’,
打造一個真正的天后出來?」1.郵件發(fā)送成功的提示在屏幕上停留了零點幾秒。
我關(guān)掉電腦,出租屋里一片死寂。窗外是城市的霓虹,每一盞燈都像在嘲笑我此刻的沖動。
第二天回到星耀集團,我依舊是那個穿著廉價工裝,在茶水間和打印室之間來回穿梭的洛檸。
「洛檸,宋老師的咖啡,要手沖,不加糖不加奶,水溫八十五度,快點?!?/p>
策劃部的林姐翹著蘭花指,將空杯子敲在我的桌上,聲音不大,
卻足以讓整個辦公室的人都聽見。我點點頭,拿起杯子走向茶水間。路過練習室時,
里面?zhèn)鱽硪魂囉茡P的旋律。是我寫的那首《星屑》。宋星晚,
我媽楚云舒親自挑選、力捧的新人,正穿著一身潔白的連衣裙,在鋼琴前輕聲哼唱。
她的聲音很甜,但唱不出那首歌里隱藏的破碎感。那是我在無數(shù)個被我媽否定的深夜里,
一個字一個字摳出來的。她唱到一半,看見了門口的我,停了下來?!嘎鍣帲俊?/p>
宋星晚朝我招招手,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親切?!改銇淼谜?,幫我聽聽,
這里的情感是不是不太對?」她身邊的經(jīng)紀人皺了皺眉,
顯然覺得她和我這種茶水妹說話是自降身份。我走了進去。
宋星晚指著樂譜上的一個段落:「就是這里,‘當星屑燃盡了光’,
楚總說我的情緒不夠飽滿,可我覺得我已經(jīng)很悲傷了。」我看著她那張未經(jīng)世事的臉,
輕聲說:「這句唱的不是悲傷,是燃盡所有希望后的平靜。」宋星晚愣了一下,隨即笑了。
「你一個端茶送水的,還懂樂理?」她沒有惡意,只是單純的好奇,像在看什么稀有動物。
「我就是隨便說說?!刮业拖骂^?!感辛诵辛耍顾慕?jīng)紀人走過來,不耐煩地揮揮手,
「洛檸,你趕緊去弄咖啡吧,別在這兒耽誤宋老師練習。一首曲子而已,宋老師的天賦,
多練幾遍自然就懂了。」宋星晚有些不好意思地沖我笑了笑:「謝謝你啊,洛檸。對了,
你寫的這個demo真不錯,很有潛力?!顾詾椤缎切肌肥枪臼諄淼谋姸郿emo里,
由我負責整理錄入的一個。我沒解釋,轉(zhuǎn)身離開。潛力。在我媽楚云舒眼里,這首歌的潛力,
就是給她的天選之女宋星晚鋪路。而我,連做鋪路石的資格都沒有。
2.公司的年度盛典在下周舉行。宋星晚將會在盛典上,以《星屑》作為出道曲目,
正式亮相。整個公司都在為這件事忙碌,宣傳通稿鋪天蓋地,
將宋星晚吹捧為「百年一遇的靈氣少女」。而我,負責給加班的同事們訂夜宵,
再把成堆的垃圾分類處理掉。晚上十點,我拖著巨大的垃圾袋走向后門,
楚云舒的司機老王叫住了我?!嘎逍〗悖傋屇闳ヒ惶怂k公室。」
楚云舒的辦公室在頂層,整整一層樓都是她的地盤。我走進去時,她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看著樓下車水馬龍的夜景。她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長裙,背影孤高而冷漠?!笅?。」
我輕聲叫她。她沒有回頭。「聽說,你今天去指導宋星晚唱歌了?」她的聲音很平淡,
聽不出喜怒?!肝覜]有,我只是……」「洛檸,」她打斷我,「我讓你待在基層,
是讓你認清自己的位置,不是讓你去賣弄你那點上不了臺面的小聰明?!刮掖瓜骂^,
盯著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面?!杆涡峭硎翘焐拿餍?,她需要的是最專業(yè)的指導,
而不是你的胡言亂語。」「你寫的那首歌,能被她看上,是你的榮幸。你應(yīng)該做的,
是安安分分待在你的位置上,別給我惹麻煩?!刮业男囊稽c點沉下去。「我知道了。」
「出去吧?!刮肄D(zhuǎn)身,走到門口,她又開了口?!甘⒌淠翘欤悴挥脕砹?,后勤的人夠了?!?/p>
我腳步頓住,沒有回頭,拉開門走了出去?;氐匠鲎馕?,我打開了電腦。
一封未讀郵件靜靜地躺在收件箱里。發(fā)件人,裴時宴。天穹娛樂的創(chuàng)始人。
也是星耀最大的競爭對手。郵件內(nèi)容很簡短:「你的郵件我收到了。明天下午三點,
我希望能和‘娜美’小姐,在城西的靜安茶室見一面?!刮业男呐K,在那一刻,跳得飛快。
3.第二天,我請了半天假。林姐陰陽怪氣地問我:「喲,洛檸,有什么天大的事兒啊,
這節(jié)骨眼上請假?不知道公司多忙嗎?」我沒理她,辦完手續(xù)就離開了公司。
靜安茶室是個很清雅的地方,藏在一條老街的深處。我到的時候,裴時宴已經(jīng)在了。
他穿著一身休閑的灰色西裝,看上去比財經(jīng)雜志上的照片要年輕許多,眉眼深邃,氣質(zhì)沉穩(wěn)。
他面前擺著一套精致的茶具,正在行云流水地沖泡著茶葉?!嘎逍〗?,請坐。」他抬眼看我,
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在他對面坐下,有些局促。他將一杯泡好的茶推到我面前,茶香裊裊。
「我聽過娜美老師所有的作品,」他開門見山,「從三年前的《孤島》,到去年的《風聲》,
每一首都堪稱經(jīng)典?!顾麖呐赃吥贸鲆粋€文件夾,推到我面前。我打開,里面是我以「娜美」
這個筆名發(fā)表的所有歌曲的詳細分析,從曲式結(jié)構(gòu)到編曲特點,
甚至連我創(chuàng)作時的一些習慣性的小細節(jié),都標注得清清楚楚。這份用心,讓我有些動容。
「娜美老師的風格,和我們天穹的理念很契合?!古釙r宴看著我,目光銳利,
「我們尊重真正的才華,也愿意為天才提供一個能夠讓她肆意揮灑的舞臺。」
他沒有問我為什么會是星耀的茶水妹,也沒有質(zhì)疑我郵件里的內(nèi)容。他只是陳述著一個事實,
一個他篤定的事實?!柑祚穵蕵?,需要你?!顾麖墓陌锬贸隽硪环菸募?,是一份合同。
「首席制作人,」他把合同推到我面前,「你可以擁有獨立的音樂工作室,
公司所有資源為你傾斜,你可以挑選任何你覺得合適的歌手來演繹你的作品。
如果你想自己唱,天穹會為你打造一張華語樂壇十年內(nèi)都無法超越的專輯。」他的條件,
優(yōu)厚到令人無法拒絕?!肝抑挥幸粋€問題,」我看著他,「你為什么這么相信我?」
裴時宴笑了笑,端起茶杯?!敢驗樾且某偅岩粔K頂級的璞玉,當成了路邊的石頭?!?/p>
他頓了頓,語氣里帶著幾分商人的精明?!付?,恰好是個識貨的商人。」
4.我拿著那份合同,在街上走了很久?;氐焦緯r,已經(jīng)臨近下班。一進辦公室,
我就感覺氣氛不對。林姐和幾個同事圍在一起,看見我,立刻停止了交談,
眼神里滿是鄙夷和幸災(zāi)樂禍。我走到自己的工位,發(fā)現(xiàn)桌上一片狼藉。
一份重要的宣傳方案被咖啡潑滿了,紙張皺成一團,上面的字跡模糊不清?!嘎鍣?!」
林姐走過來,把那份文件狠狠摔在我桌上?!改憧纯茨愀傻暮檬拢∵@份方案明天就要用,
現(xiàn)在怎么辦?」我皺眉:「這不是我弄的?!埂刚l讓你下午請假的,
文件現(xiàn)在出問題就是你的責任?!顾曇艏饫齺砹怂腥说淖⒁?。
「我上午就把文件整理好放在這里了?!埂改愕囊馑际俏以┩髂懔??」林姐雙手叉腰,
一副潑婦罵街的架勢,「肯定是你自己打翻了咖啡,怕?lián)熑尾耪埣倥芰耍 ?/p>
周圍的同事紛紛附和。「就是,我看到了,她上午就在喝咖啡?!埂感奶摿税?,
年紀輕輕不學好。」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楚云舒走了進來。她身后跟著幾個高管,
顯然是剛開完會?!赋呈裁??」她眉頭緊鎖,一臉不悅。林姐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
拿著那份被毀掉的文件跑到楚云舒面前哭訴?!赋?,您可要為我做主啊!
洛檸她……她把明天要用的方案給毀了,還死不承認!」楚云舒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冷得像冰。她沒有問事情的經(jīng)過,甚至沒有給我一個辯解的機會。「洛檸,
去把這里收拾干凈?!顾穆曇舨淮?,卻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嚴?!高€有,」她看向林姐,
「方案讓策劃部連夜重做一份,所有費用,從洛檸的工資里扣?!刮铱粗?,
只覺得渾身發(fā)冷?!覆皇俏摇!刮抑貜偷馈3剖娴哪樕珡氐壮亮讼聛?。
「我說的話你聽不懂嗎?」她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失望和厭惡?!高@點小事都處理不好,
以后還能做什么?別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趕緊去收拾!」那一刻,
周圍所有嘲諷的、看好戲的目光,都像針一樣扎在我身上。我沒有動。我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打開電腦,連接打印機。我打印的不是道歉信,也不是檢討書。
是一封辭職信。我拿著那張還帶著溫度的紙,徑直走向頂樓的董事長辦公室。
5.我推開門時,楚云舒正在打電話。看到我,她皺了皺眉,
對電話那頭說了句「待會兒再說」,然后掛斷了電話?!改銇砀墒裁??嫌剛才不夠丟人?」
她的語氣里滿是火藥味。我沒有說話,只是把那封辭職信放在了她面前的紅木辦公桌上。
楚云舒的目光落在「辭職信」三個字上,有些錯愕?!皋o職?」她拿起那張紙,
語氣有些嘲諷的味道?!嘎鍣?,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我沒有?!刮业穆曇艉芷届o。
她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改阋o職?離開星耀,你能去哪兒?
哪家公司會要你這種一無是處的人?」她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我讓你在公司待著,給你一口飯吃,要不是你是我女兒,誰會給你臉?!埂嘎鍣?,
我告訴你,外面的人,可不會像我這樣,容忍你的平庸和無能?!顾脑?,像刀子一樣。
可我已經(jīng)感覺不到疼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她把辭職信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
「現(xiàn)在回去,跟林姐道個歉,今天的事我就當沒發(fā)生過。」我看著她那張精致卻冷漠的臉,
搖了搖頭?!覆槐亓恕!拐f完,我轉(zhuǎn)過身,向門口走去?!刚咀。 ?/p>
楚云舒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洛檸!你今天要是敢走出這個門,
以后就別再認我這個媽!」我的手放在門把上,停頓了一下。然后,我毫不猶豫地拉開了門。
就在我走出辦公室,將那扇沉重的門關(guān)上的瞬間,口袋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我拿出來,
是一條新消息。來自裴時宴?!笟g迎加入天穹?!?.天穹娛樂的總部在城市的另一端,
一棟充滿未來感的玻璃幕墻大樓。我和星耀那棟壓抑沉悶的辦公樓,簡直是兩個世界。
裴時宴給我安排的獨立工作室在二十八樓,視野極好,可以俯瞰大半個城市。
落地窗、頂級的錄音設(shè)備、舒適的休息區(qū),甚至還有一個擺滿了進口零食的茶水吧。
這和我之前在星耀那個堆滿雜物的茶水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裴時宴的執(zhí)行力很強。
我入職的第二天,他就把天穹目前最大牌的歌手姜萊,帶到了我的工作室。姜萊,
曾經(jīng)的歌壇天后,以其極具爆發(fā)力和感染力的嗓音聞名。但因為和前公司的合約糾紛,
沉寂了近兩年。她穿著一身簡單的黑色運動裝,戴著棒球帽,看上去有些疲憊和疏離。
「這位是洛檸,我們公司新聘請的首席制作人?!古釙r宴介紹道,
「以后她會負責你的新專輯?!菇R抬眼打量了我一下,眼神里帶著明顯的懷疑?!概峥偅?/p>
你確定?」她的聲音有些沙啞,但依舊能聽出那股子傲氣。
「一個看起來比我助理還年輕的小姑娘,來做我的制作人?」裴時宴笑了笑:「萊姐,
你應(yīng)該相信我的眼光,就像當初我簽下你一樣?!顾牧伺奈业募绨颍骸嘎鍣?,用作品說話。
」說完,他就離開了工作室,把空間留給了我們。氣氛有些尷尬。姜萊靠在沙發(fā)上,
雙臂環(huán)胸,擺明了不合作的態(tài)度?!肝也还苣闶钦l的關(guān)系戶,」她冷冷地開口,「我的專輯,
我自己有想法。如果你只是想拿我來刷履歷,我勸你趁早放棄。」我沒有生氣。
我能理解她的心情,一個曾經(jīng)站在頂峰的人,不會輕易把自己的未來交到一個陌生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