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計時 23:59:58。 系統(tǒng)把我和蘇煙扔進一個獨立副本——【靜默車站】。 背景是永夜，站臺廣播滋啦滋啦，像壞掉的留聲機。 我的血條終于不再下跌，卻被鎖在 1%，俗稱“殘血蹦迪”。 蘇煙站在對面，白裙干凈得過分，鞋尖連灰都沒沾。 她伸手，替我理了理被雨淋濕的劉海。 “莫離哥哥，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要相依為命 24 小時哦?！?我偏頭躲過：“別動手動腳，我社恐。” 她笑得像拿到新玩具的小孩。
任務(wù)面板彈出： 【主線：修復(fù)車站電源，讓末班車發(fā)車?！?【失敗懲罰：抹殺。】 ……行，又是抹殺，策劃能不能換點新詞？ 蘇煙卻抬手，在空中輕輕一劃—— 任務(wù)欄像紙一樣被對折、撕成兩半。 系統(tǒng)發(fā)出尖銳警報，又瞬間靜音。 “別理它?！彼呐氖郑拔抑栏斓耐P(guān)方式。” 我：？？？ NPC 公然撕系統(tǒng)任務(wù)，這是官方 BUG 還是 GM 本人？
站臺盡頭，一扇員工門吱呀自開。 門后是一排監(jiān)控屏，畫面里居然是現(xiàn)實世界—— 醫(yī)院病房，插滿管子的“我”躺在那兒，心率曲線拉成一條絕望的直線。 我喉嚨發(fā)緊。 蘇煙的聲音貼在我耳后，濕熱得像蛇信： “那就是你真正的身體。想回去嗎？” 我扭頭，距離近到能數(shù)清她睫毛。 “條件？” “跟我走，別問終點?！?她說完，伸出食指，在我腕上輕輕一點。 那里立刻浮現(xiàn)一行倒計時： 【00:23:40】 ——比系統(tǒng)任務(wù)整整少 23 小時 36 分。 “走捷徑，總要付利息，對吧？”
滋啦—— 所有監(jiān)控屏同時雪花。 一只血手啪地拍在玻璃上，留下黏稠手印。 車站廣播突然恢復(fù)，發(fā)出機械女聲： “警告！異常數(shù)據(jù)體 A 正在接近！請玩家立即撤離！” A？ 我回頭，蘇煙的笑第一次出現(xiàn)裂縫。 “看來，我們不能單獨約會了?！?轟—— 站臺吊燈炸裂，玻璃雨里，一個黑色人影破屏而出—— 是白芷。 她渾身是血，手里拎著一把還在滴血的消防斧。 “莫離，我來接你回家?！?她抬眼，目光掠過我，落在蘇煙身上，嘴角裂開一個夸張的弧度。 “擋路的，殺掉就好了。”
我本能地橫刀，把蘇煙擋在身后。 ——雖然我也不信她，但白芷明顯更瘋。 蘇煙卻在我背后輕笑，聲音像羽毛撓耳： “原來莫離哥哥也會保護人呀?！?我沒空懟她。 白芷的斧頭已經(jīng)劈到鼻尖。 我側(cè)身卸力，刀刃沿著斧柄滑出一串火星。 “白芷！冷靜！” 她充耳不聞，斧頭一轉(zhuǎn)，橫削我喉嚨。 我被迫后仰，余光看見蘇煙往后退了兩步—— 退到了電源總閘前。 啪！ 她拉下了電閘。 整個車站瞬間漆黑。 唯一的光，是白芷斧刃上的血色反光。 倒計時 00:23:37。 我在心里罵了一句臟話。 ——這 24 小時，怕是比我想的還要漫長。
黑暗中，蘇煙的聲音貼著耳麥響起： “莫離，抓住我的手，我?guī)闳タ凑嬲某隹凇！?白芷的斧頭同時落下，破風(fēng)聲近在咫尺。 我該往左，還是往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