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二天，市局談判研究室。
白瑾行驚慌地沖進辦公室：“師父！系統(tǒng)全部停擺了！”
大屏幕上閃爍著紅色的“權限終止”警告，所有終端都被鎖死。
微表情分析系統(tǒng)，談判案例數(shù)據(jù)庫，實時通訊網(wǎng)絡......全部癱瘓。
謝佳云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音：“怎么回事？！”
“是......是楚總那邊......”助理吞吞吐吐，“基金會剛剛發(fā)來通知，所有資金支持即刻終止，服務器權限全部收回......”
謝佳云的臉色瞬間慘白，她掏出手機，瘋狂地打我的電話，直到第七次，我才接起來。
“楚景辰！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她的怒吼從聽筒里炸開，“現(xiàn)在有三個綁架案在偵辦，系統(tǒng)停擺會影響人質(zhì)安全！”
我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城市的燈火，聲音平靜得可怕：“用害死我兒子的錢養(yǎng)著兇手，我做不到。”
電話那頭傳來她急促的呼吸聲，片刻的沉默后，她的聲音突然軟了下來：“景辰，昨天是我太沖動，我們好好談談......”
“我們沒什么好談的?！蔽掖驍嗨骸皬木┦衼淼恼勁袑＜視犹婺愕奈恢??！?/p>
我掛斷電話，順手將她的號碼拉黑。
實驗室的藍光在深夜顯得格外冰冷。
我輸入最高權限密碼，系統(tǒng)界面瞬間展開，屏幕上跳動的數(shù)據(jù)流向一條暗河，而我要打撈的，是沉在最底部的真相。
手指在鍵盤上敲擊，調(diào)出深度刪除記錄檢索程序。
【正在恢復被刪除文件......】
進度條緩慢爬升，我的心跳卻越來越快。
屏幕上突然彈出一段加密音頻。
我點開播放鍵。
先是電流雜音，接著是白瑾行故作鎮(zhèn)定的聲音：“你不敢動手的，警察馬上就到?！?/p>
綁匪的呼吸明顯變得粗重：“臭小子，你再說一遍？”
“我說——”白瑾行的聲音突然抬高，帶著奇怪的挑釁，“你這種廢物也就敢欺負小孩，有本事你......”
“閉嘴！”謝佳云的怒喝突然插入，接著是一陣混亂的碰撞聲。
音頻戛然而止，最后幾秒里，隱約傳來星星的哭聲。
我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血珠滲出來，在鍵盤上留下暗紅的痕跡。
繼續(xù)往下翻，是一份被多次修改的談判日志。
最初版本明確記錄著白瑾行“擅自采用激怒策略”，而最終版本卻變成了“綁匪情緒突變，超出預判”。
修改人簽名赫然是謝佳云的電子簽章。
最下方還有一條內(nèi)部通訊記錄：
【謝佳云：把原始錄音處理掉】
【技術員A：這不合規(guī)......】
【謝佳云：按我說的做，責任我擔】
屏幕的光映在我臉上，慘白如鬼魅。
原來如此。
不是失誤，不是意外。
而是一場精心掩蓋的謀殺——用我兒子的血，來涂抹他們的錯誤。
我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許久未聯(lián)系的號碼：“王律師，我要以故意殺人罪起訴兩個人?！?/p>
窗外，暴雨突然傾盆而下。
雨點砸在玻璃上，像無數(shù)冤魂在叩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