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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爾本唐人街。
清晨五點，霓虹燈還未熄滅，阮書禾已系上圍裙，案板上放著五花肉。
她的中餐館終于宋知墨的幫助下，開業(yè)了。
手起刀落間，肥瘦相間的肉塊就被切好。
她抬手擦汗，轉(zhuǎn)頭望向咕嘟冒泡的砂鍋。
老母雞與蟲草花在文火中翻滾，油花浮在奶白色的湯面，香味充斥著整個餐館。
七點剛過，玻璃門上的門鈴就開始響了。
操著口音的華人，熟門熟路地走進來。
“小阮，聽說你新研發(fā)了紅油抄手？”
阮書禾從蒸籠后探出頭，笑眼彎彎：“王姐您消息真靈通！馬上給您上新品試吃！”
紅油辣子混著蒜泥澆淋而下，芝麻粒在油光中泛著誘人的光澤。
王姐嘗了一口，立馬贊不絕口：“小阮，你這手藝絕了，整條唐人街就屬你家生意好?！?/p>
夕陽西下時，等位的隊伍已經(jīng)排了兩條街。
一位華人舉著手機直播：“家人們誰懂?。∵@家新開的館子居然有現(xiàn)包的蟹黃湯包！沒想到在國外還能吃到家鄉(xiāng)的味道！”
蒸籠掀開的剎那，蟹香撲面而來。
有客人掏出紙巾墊在下巴，小心翼翼地咬開小口，鮮美的汁水瞬間在口腔炸開，燙得直吸氣卻又舍不得放下。
打烊后，阮書禾解下圍裙，剛坐下，玻璃門便被推開。
宋知墨走了進來，手里還提著兩罐冰鎮(zhèn)啤酒。
“老遠(yuǎn)就聞到香味，饞得我從三個街區(qū)外狂奔而來?！?/p>
學(xué)徒小陳見宋知墨過來，麻利地往鍋里倒油，開始炒菜。
宋知墨笑著扯開拉環(huán)，將冰鎮(zhèn)啤酒推到她跟前。
“今天嘗嘗小陳的手藝，上次他炒的回鍋肉，把我同事香得連吃三碗飯?！?/p>
話音未落，三道菜已端上了桌。
油亮的魚香茄子裹著青椒紅椒，麻婆豆腐上撒著翠綠蔥花，最后一道干煸四季豆還滋滋冒油。
阮書禾夾起一筷子豆腐填入嘴中，不禁瞇起眼：“小陳進步太快了，這豆瓣醬的火候掌握得比我還準(zhǔn)?！?/p>
她望向灶臺邊收拾衛(wèi)生的小陳，想起半個月前對方笨手笨腳切傷手指的模樣，眼底浮起了笑意。
宋知墨往她碗里添了塊茄子，突然壓低聲音：“聽說傅西洲找人調(diào)查你，幸好你聰明，早就把國內(nèi)的消息都注銷了?！?/p>
“需要我繼續(xù)派人盯著嗎？”
阮書禾攪動著碗里的米飯，傅西洲的冷笑突然在腦海閃過。
她咽下口中的飯菜，聲音平靜：“不用，他們找不到這里的?！?/p>
宋知墨不再追問，轉(zhuǎn)而說起趣事：“今早有個客人非要挑戰(zhàn)變態(tài)辣火鍋，結(jié)果被辣得滿場找冰水，最后抱著咱們的水缸不撒手?！?/p>
他模仿客人噴火的模樣，逗得阮書禾笑出眼淚。
笑聲中，她忽然想起在國內(nèi)時壓抑的日子，那時連笑都要小心翼翼。
散場時，宋知墨望著的背影，突然說：“阿禾，這里永遠(yuǎn)是你的避風(fēng)港?！?/p>
阮書禾的動作猛地僵住，耳朵瞬間紅了。
她聽得出那話語里藏著的綿長眷戀，不敢回頭去看宋知墨的眼神。
“嗯。知道了?！?/p>
她說完便匆匆轉(zhuǎn)身離去。
生怕再多停留一秒，就要暴露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宋知墨望著她倉皇逃離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沒有再追問，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
看著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后，才轉(zhuǎn)身踏入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