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談琛從大學到結(jié)婚,用了整整七年。在我們?yōu)榱肆仲坏谌螤幊车臅r候,
我就知道我們的感情已經(jīng)走到頭了。果然,沒有人能逃過七年之癢。“你該不會,
看上那位林秘書了吧?”“她不一樣?!闭勮〈判缘穆曇繇懫?,“那唐婉怎么辦?唐家可是。
。。”“我知道?!闭勮〈驍鄬γ娴娜?,聲音冷了下來。“只是有些厭倦了。
”坐在隔壁包廂的我,聽著他們的對話,眼淚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
手指敲在屏幕上反反復復的編輯,我刪刪減減的編輯了一條短信:“談琛,我們離婚。
”1“下樓”,看著手機中簡短的兩個字,我起身哼著歌理了理裙擺,
談琛已經(jīng)很久沒有帶我去過他們業(yè)內(nèi)的聚餐了,今天好不容易叫我一起,我為了給他撐面子,
自然得花心思好好打扮一番。從衣柜中挑了一條他新送我的絲巾帶上,確保絲巾穿戴無誤,
才拿上手機下樓去。剛開門,就看見談琛的車子停在大門口,我堆起笑臉,
習慣性的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卻因為眼前出現(xiàn)了一個我不歡迎的人而身形一頓。“唐姐。
”林倩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隨即不好意思的朝我笑了笑,我笑容僵持的掛在臉上,
目光被她頸間那條與我同款的絲巾吸引,
林倩白皙嬌嫩的臉頰被淡粉色的絲巾襯得她整個人更加的嬌俏可愛。似是瞧到了我的目光,
女孩伸手摸了摸絲巾,小心翼翼的問道?!疤平悖缓靡馑?,我暈車,可以坐前面嗎?
”我依舊維持著開門的姿勢,看了看另一側(cè)無動于衷的男人?!芭尽?,車門發(fā)出一聲巨響,
未等林倩再說話,我將車門狠狠的關(guān)上,駕駛座上的男人聽到聲響,終于有了反應(yīng)。
林倩尷尬的看了看談琛,又看了看我的方向。談琛安撫的朝她點了點頭,
隨即將車窗搖了下來。“上車?”,談琛越過副駕駛的林倩朝我喊道。他的聲音不大,
我卻能聽出他語氣中的不耐煩,我們從來沒有在外人面前鬧過難堪,
因為我們都是注重體面的人,今天,是第一次。我心煩意亂的輸入家門密碼,
就在大門剛打開的瞬間,手臂被人大力拽住,我被迫回頭。眼前的男人比我高出一個頭,
夕陽的余暉撒在他的身上,顯得整個人都柔和了不少,可此刻他正擰眉俯視著我。
以一個上位者的姿態(tài)。“唐婉,你又怎么了?”今天,
是我們這兩個月來第三次為了另一個人吵架。我看著眼前,自己深愛了七年的男人,
竟然有一瞬間覺得他如此的陌生。我瞧了瞧男人的身后,副駕駛那個嬌俏的身影,
此刻正得意的望著我,還輕蔑的朝我勾了勾唇角。我收回視線盯著談琛的眼睛,
用力扯下脖子上的與林倩同款的淡藍色絲巾,隨它飄落在地上。
脖頸處那抹顯眼的傷疤被暴露了出來,這還是我們創(chuàng)業(yè)初期在酒局,
我?guī)退麚跄硞€老板的酒時,推搡間不小心留下的。談琛沉默了兩秒,
他語氣不自覺柔和了下來。“公司這季度業(yè)績超額完成了,
我給表現(xiàn)好的幾個員工都送了禮物,林倩挑的絲巾,我覺得挺好看就也買來送你一份,
”談琛挑眉笑了笑,“老婆,你不會是吃醋了吧?”我忍住眼角的酸澀,看吧,
男人明明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艱難的吞咽下喉嚨中的異物感,我強裝鎮(zhèn)定地對他說道,
“當然不至于?!鄙焓謱⑺崎_一段距離,“我只是覺得,
送女下屬這么私人的禮物不太合適。”“你想多了,”談琛聲音冷了下來,
“林倩不過是個剛畢業(yè)的小姑娘,家境不好但是很努力,我作為上司鼓勵一下有什么問題?
”“我沒說有問題,”我疲憊的閉了閉酸澀的眼睛,“今天不是我們幾個朋友聚會么?
為什么帶上她?”“她作為我的秘書,自然也要熟悉下我們?nèi)?nèi)的人,多鍛煉鍛煉總是好的。
”他說的義正言辭,我竟找不出反駁的理由?!八砸院笪覀?nèi)ツ?,都有她是嗎?/p>
”我嘲諷的看著他的眼睛,試圖看出他的心虛。他不自然的回避我的目光,
伸手摸了摸我的腦袋,“傻瓜,怎么可能呢?!薄巴砩匣丶以僬f吧。今天我累了,就不去了。
”我擋開他的手臂,不想在聽他虛偽的假話,不給拒絕的機會,我直接關(guān)上了別墅大門。
不知怎么,談琛望著緊閉的大門,心里咯噔了一下,感覺呼吸有片刻的困難。
也許是他也厭倦了這樣爭吵的日子,這次他沒有再上前哄我,而是自顧帶著林倩離開了。
2聽著車子啟動的轟鳴聲,我靠在冰冷的大門上,腿無力的緩緩滑落,跌坐在地,
我指尖顫抖著,說不清到底是生氣還是難過。第三次了,才短短兩個月,
這已經(jīng)是第三次為了這個林倩,兩個人鬧得不愉快,一股無力感席卷全身。這么多年來,
我對林琛對我的感情從來沒有產(chǎn)生過懷疑,我與他戀愛四年,結(jié)婚三年,沒有想過,
有朝一日會有第三個人的出現(xiàn)。我翻著手機相冊里,從大學時期兩個人一路走來的珍貴時光,
第一次青澀的擁抱,一起喂流浪貓,一起在圖書館奮斗,這一切一切都仿佛還歷歷在目。
我摸著屏幕上這張熟悉的臉,突然想起七年前那個格外炎熱的夏天,潮濕悶熱的軍訓場上。
“報告教官!有同學暈倒了!我先送她去醫(yī)務(wù)室!”在意識消失前,
我感覺到一雙有力的臂膀接住了自己下墜的身體。少年干凈清朗的聲音傳入耳朵,
模糊間我聞到了一股清爽的薄荷氣息,我被人小心的背起,少年的脊背單薄卻有力,
那時候我雖然意識模糊,卻依舊能清晰感受到對方透過衣服傳來的體溫和心跳?!巴瑢W,
能聽見嗎”醫(yī)務(wù)室里,他用紙巾輕輕擦拭著我額頭的汗,“校醫(yī)說你是低血糖,
喝點葡萄糖水好嗎?”記憶中如山泉般清澈的聲音與短信那頭,
談琛總是裹著冷漠疲憊的聲音交疊,“今晚不用等我,我在白旭這睡。
”我抬頭望了望昏暗的天花板,七年前那個在醫(yī)務(wù)室守了自己一整天的少年,
和現(xiàn)在這個對自己冷漠敷衍的男人,真的是同一個人嗎?手機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刺眼的光,
我看著與他連接的定位軟件,發(fā)起了呆。3他怕是早就忘記了,
這個軟件還是他親自要求綁定的,我看著地圖上正在移動的小紅點,陷入了沉思。
城中頂級私人包廂“盛庭”,270度落地窗是觀賞這座城市夜景的最佳地方,
幾行人懶懶散散的坐著,“這瓶精釀可是我從拍賣會搶來的,”白旭晃了晃手中的玻璃瓶,
琥珀色的酒液在冰塊中融化,“今晚不醉不歸啊!”旁邊的徐燕立刻舉起手機,“誒等等!
讓我先拍個照。”“就你事多?!眲傔M門就看到如此熱鬧場景的談琛笑著踹了踹徐燕的桌腿,
發(fā)出一聲悶響。在座的幾人見談琛來,立馬站起來打招呼迎接?!吧┳咏裉觳粊硪暡旃ぷ??
”白旭挑眉,目光掃過他身后的人?!疤仆窨凑谷チ恕!闭勮÷龡l斯理的坐下,語氣淡淡。
包廂內(nèi)的溫度打的很低,林倩裸露的肌膚不自覺泛起細小的雞皮疙瘩。談琛瞥見,
解開西裝第二顆扣子,將外套熟練的搭在了林倩的肩上。包廂內(nèi)突然安靜了半拍,
正在低頭布菜的林倩感受到突如其來的暖意,一縷卷發(fā)從耳后滑落,
遮住了她驟然泛紅的耳尖?!芭杜?,難怪帶林秘書來。
”建材集團的陳斌語氣曖昧的打量著林倩旗袍岔開處若隱若現(xiàn)的雙腿,
“這么得力的左膀右臂,換我也。。?!薄瓣惪傉f笑了,”林倩瞧見陳斌猥瑣的模樣,
不由分說的端起分酒器,青瓷映得她指尖雪白,“我敬您一杯。”她打斷陳斌的話,
將杯子中的白酒一飲而盡,脖頸劃出優(yōu)美的弧度,一滴酒液順著鎖骨滑進真絲襯衣里。
談琛的眼神暗了暗,表情明顯的陰沉下來,手指叩在桌面,聲響不輕不重,
卻讓陳斌訕訕閉了嘴。眾人互相對視一眼,白旭適時夾了一塊清蒸魚斑放進談琛的碗里,
打著圓場,“林小姐上次做的背調(diào)報告可是非常專業(yè)的?!薄皩?,專業(yè)能力相當出色了。
”一行人附和著。林倩掩唇輕笑,坐下時桌下的膝蓋無意間蹭過談琛的褲管。
包廂的氛圍微妙,待吃的差不多時,林倩起身去了洗手間。白旭跟談琛則在露臺臺抽煙聊閑。
“怎么回事?跟嫂子吵架了?”白旭將水晶杯擱在欄桿上,他邪氣地倚在欄桿上,
目光銳利地審視著談琛的側(cè)臉。“沒有的事。”談琛下意識的看了看手機,一條消息也沒有,
有些煩悶的扯松了領(lǐng)帶,談琛吸了一口煙,沉默地看著不遠處的車流。“你該不會,
看上那位林秘書了吧?”白旭突然湊近,他故意拖長音調(diào),雙眼緊盯著談琛的反應(yīng)。
談琛睫毛幾不可察地顫了顫,沉默半響,“她不一樣。”“我草,”白旭猛地站直身體,
煙頭摁滅在一旁的煙灰缸里,“不會真被我猜中了吧,”他此刻的表情既震驚,又興奮,
可惜談琛并沒有注意到,“那唐婉怎么辦?唐家可是。。?!薄拔抑馈!闭勮〈驍嗨?/p>
聲音冷了下來。“只是有些厭倦了。”。。。。。我坐在黑暗里,指尖掐進掌心。
他們的對話一字不落地傳入我的耳朵,心臟像被鈍刀緩慢割開,疼的無法呼吸。七年了,
他連體面都不愿給我,就這么輕易地對旁人宣判了結(jié)局。我端起面前早已涼透的茶水,
一飲而盡。眼淚不自覺流了下來,我卻沒有發(fā)覺。這茶,好苦。。。4談琛推開別墅大門時,
天已經(jīng)大亮,玄關(guān)的感應(yīng)燈遲鈍的亮了起來。他眨巴了下干澀的眼睛,
扯下領(lǐng)帶隨手扔在一旁,整個人朝著沙發(fā)倒去,余光卻在瞥見主臥大開的房門時,微微一愣。
鬼使神差的,他來到臥室門邊朝里望了望,唐婉那側(cè)的梳妝臺干凈的刺眼,
不信邪般的來到衣柜,打開,沒了,什么都沒了,唐婉的衣服全被清空了,
就連房間內(nèi)的婚紗照也不見了。談琛的腳步不自覺有些輕浮,心臟突然漏跳了一拍。酒店里,
我看著手機上顯示的第五通未接來電,剛想起身關(guān)機,鈴聲總算消停下來。
我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思考著接下來的路該怎么走。手機屏幕又亮了起來,
連續(xù)三條短信彈了進來:“我們談?wù)劇!?。。?!盎叵?,唐婉。”。。?!奥犜挕?/p>
”談琛發(fā)完最后一條,等了一會,見對面仍然沒有反應(yīng),煩躁的把手機扔在了一邊。
叮~簡單的短信提示音在空蕩蕩的別墅響起,沙發(fā)上的人一個翻身,慌亂的打開手機,
短信里只有簡短的四個字:我們離婚。民政局門口,談琛的臉色比我想象中難看許多,
他還穿著出門時穿的衣服,眼下泛著青黑,顯然這兩天沒有睡好。“就因為昨晚的事?
”他攥著離婚協(xié)議,不解的看著我,“至于嗎?我跟林倩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不重要了。”我打斷他,鋼筆在紙上流暢的簽下自己的名字,
“我的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你知道我的。”他瞳孔猛地驟縮。
辦理離婚程序比我想象中要快很多,這樣很好,不然我怕自己一心軟,就深陷在漩渦中。
財產(chǎn)分割異常順利,唐氏最初在談琛創(chuàng)業(yè)時注入的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