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廢靈根，保宗門上下渡劫飛升成仙。宗門變仙門，不過數(shù)載。我這個殘仙，
也從妙齡仙子淪落為丑陋老嫗。仙門師兄弟對我敬而遠之時。唯有師尊每日伴我看云起潮落。
只是他眼中的繾綣深情。僅在面對小師妹畫像時才顯露。時光大仙來仙門做客，
問師尊：“可有何后悔之事？”師尊當(dāng)著一眾師兄弟的面，語氣依舊平靜溫婉?！坝?，
每每想起，就覺得心沉絞痛，關(guān)于一個人，在下有愧之人?！逼渌茏游⑽⒁汇?，
已然領(lǐng)會到了師尊口中的人指的是誰，遂紛紛發(fā)言：“如果我知道成仙如此無趣，
當(dāng)初怎么都不會舍棄小師妹而救大師姐！”“這萬年的逍遙自在，
不如人間和小師妹的片刻回憶……”“當(dāng)初師姐自廢靈根，助我們飛升成仙時，
也未問過我們愿意否。”“如今她因殘整日掛著一副死人臉，搞得我們多虧欠她似的！。
”我正經(jīng)過仙園，和他們多目相對。無人道歉，也無人覺得愧疚。
只等時光大仙拿出了本命法寶。“若真后悔了，你們自可以到過去行不悔事！
”“但提前說好，去了可就回不來了！”“仙凡有別，還望各位多珍重。
”師尊和師兄弟們端詳著那法寶，因惦念小師妹而雙眸閃爍。隔著老遠站著的我，
內(nèi)心也在涌動。殊不知，他們后悔的時候，我也在后悔。如果不是為了助他們飛升成仙，
我原本是有機會成神的。又何須忍受數(shù)萬年靈根斷裂的痛楚，以及他們數(shù)萬年的……厭棄！
1時光大仙的本命法寶，名為過去鏡。只需滴上心頭血，便可催動法寶，
幫助使用者回到過去。一眾師弟聽著師尊的解說，雙眸都亮了亮。
“那我們豈不是可以回去救小師妹了？”“太好了，終于又能見到小師妹了?！薄斑€等什么，
不就是心頭血，我先來……”二師弟已經(jīng)急不可耐扯開胸前衣襟。眼看著他刮開了心口皮膚。
鮮紅的血液即將滴落在過去鏡上時。師尊卻阻止了他?！斑@心頭血滴上去，
便會將你傳送到過去，但……過去的你，可不是仙?！薄皶r光大仙那番話，
無非是在告訴我們，回到過去容易，但想再回這九重天可就難了。”“成仙不易，回到過去，
想再修仙，便不知道該何年何月……”一番話落地。
方才還叫囂著成仙無趣的師弟們卻黑沉了臉。興沖沖的二師弟，也在這一刻收回了誓血的手。
“可小師妹不該死的……”“是我們，欠了小師妹一條命。”“我們應(yīng)該回去，
督促著小師妹一起重新修仙，讓她也好好看看這世間的美……”三言兩語，
便將那險些偃旗息鼓的沖動挑燃。二師弟定了定眸子，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
他依舊伸出了手，帶著對小師妹的疼惜和憐愛。所有師兄弟，都紛紛效仿……無人瞧我一眼，
也無人在意我半分。就好像，我并非是他們的手足。只是一個被丟棄在冷宮。
與他們無丁點兒關(guān)聯(lián)的陌生人。我望著已經(jīng)扯開了衣襟的師尊。他也看向了我，
眼中有些許不忍，但手上的動作卻未停?！皡苍?，你只是被身體的疼痛折磨了數(shù)萬年，
而我們，被良心譴責(zé)了數(shù)萬年，你知道，這數(shù)萬年，我們怎么熬過來的嗎？”我不懂。
他們成仙后不用練功，不用為生計所愁。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想要什么就能擁有什么。
二師弟有數(shù)不盡的陳釀，五師弟有聽不完的話本。九師弟可以潛心研究詩詞歌賦，
十三師弟天地任我行，逍遙自在得不可方物。師尊更是受凡間香火供奉，饒是什么都不用做，
亦能修為日增，成神指日可待。這些都是他們從前的愿望，如今都一一實現(xiàn)了，
卻成了熬……2我耳畔，師尊譴責(zé)的聲音還在繼續(xù)。“我已經(jīng)受夠了你這副寡淡的模樣，
為什么，你不能向靈韻學(xué)一學(xué)呢，學(xué)學(xué)她的活潑和開朗，而不是這番死氣沉沉，
像是我們做了多對不起你的事?！蔽红`韻，
便是那個早在數(shù)萬年前就被扔進萬骨窟中玉隕的小師妹。在她去世之前，
師尊和師兄弟們常常因她調(diào)皮搗蛋而神傷?？蛇^去萬年后，他們又想起了她的好，
想起了她的爽朗和天真?！爱?dāng)初成仙，我們誰都沒要求你自毀靈根，是你自愿做這一切，
落得如今下場，又怎么怪得了我們呢？這數(shù)萬年的陪伴……我早已膩了，
我不想活在你的道德綁架中?！边@番話落地，師尊長吁了一口氣。
似是終于將心里話說了出來。其他師弟更是看都不再看我。只勸說師尊：“師尊，
別和她解釋了，她這樣自私自利的人，又怎么能懂我們的苦楚。”話音落，
師尊也閉上了眼睛，將那心頭血滴落在了過去鏡上。巨大的藍光，從過去鏡中迸發(fā)而出。
頃刻間，一眾人都消失在了這九重天。向來熱鬧非凡的仙園，此時寂靜無聲。我緩步走過去，
每走一步。腳底仿若是踩在了刀尖上。那是靈根被毀遺留在身體上的疼。
亦是被師尊以及師兄弟背叛而產(chǎn)生在心頭的痛。宗門修煉，就是為了得道飛仙。
他們踩在我的身上，飛升成功。卻沒有惦念我絲毫的好。數(shù)萬年的冷漠……在這一瞬。
裝都不裝了。這番絕情也好。且等再來一次。我也能安心飛升成神。
而不是再守著這副已經(jīng)敗壞了的軀體，日夜忍受著他們的白眼。我沒有片刻猶疑剖開了心口，
將那鮮血滴落在了過去鏡上。隨著藍光散發(fā)，我回到了一切還未發(fā)生的時候。3“林清玄，
來啊，繼續(xù)打啊，一個大師姐，一個小師妹，現(xiàn)在，你只能救一個！”“哈哈哈，
感受到抉擇的痛苦了嗎？想要兩個都救，我只需你自斷一臂！”“你不是自詡大圣人嗎？
怎么，自斷一臂都舍不得？”靠著吸食凡人精氣的萬年老枯樹，用枝丫抓著我和魏靈韻，
動彈不得。而我們的腳下，是深不見底的萬骨窟。萬骨窟，顧名思義埋藏著數(shù)萬尸骨。里面，
常年瘴氣。不論仙凡，一旦墜落，都難再出來?！皫熥?，救我！我還不想死啊！
我藏在枕頭下的雞腿還沒吃完！嗚嗚嗚……”小師妹向來率真，有話直言?？蛇@番話，
在上一世的師兄弟看來，就格外自私自利了。他們紛紛勸諫林清玄，讓他以大局為重，
讓他救我而放棄救小師妹。期間，無人提出要林清玄自斷一臂……畢竟，師尊是圣人。
是宗門所有收入的來源。他若殘缺，宗門日后哪還有機會在江湖立足。至于我，
包攬了宗門大小事務(wù)。沒了我，宗門至少半癱瘓。于是，
在利益得失分配得清清楚楚的情況下。師弟們主張救我。師尊也將心都偏頗到我的身上。
卻不曾想，這一舉動，成為了他們數(shù)萬年的心魔。萬年逍遙，
讓他們忘了在宗門的日子何其艱難。有些人，日子過太好的時候，就愛憶苦思甜?！皫熥穑?/p>
救我！雖然我靈力很弱，修煉懶散，但是我可以給你們講笑話，逗你們開心！”“嗚嗚嗚，
我才攢了三兩銀子，打算去山下買《紅樓》續(xù)集，我還沒看到結(jié)局，我怎么能死！
”“師兄們，救救我，嗚嗚嗚……”魏靈韻還在哭嚎。原本神情嚴肅的師尊和師弟們，
卻是勾唇笑了出來。我知道，那群逍遙自在了萬年的仙人們，
和我一樣回到了從前的凡人軀體上。“小師妹，還是這樣貪吃好玩！”“終于，再見到她了！
”“師尊，別等了吧?！睅煹軅冮_口。師尊微紅著眼角，點了點頭：“嗯，
本來就是為了靈韻才回來的，沒什么好猶豫了，至于……”師尊還是看向了我，神情之中，
皆是淡漠：“叢月，上一世，我花了萬年陪伴你，我們互不相欠，這一世，只能說，
你命該如此?！痹缰獛熥饡绱诉x擇，我心頭還是不可控得被刺痛。師弟們，
則是寬慰向林清玄?！皫熥?，害死大師姐從來不是我們，是這株萬年枯樹精，
她就算想怪也怪不到我們頭上。”“就是，何況我們因為救她這一次，引來了數(shù)萬年的寂寞，
這筆賬沒跟她清算她都該感恩。”“師尊，動手吧，我甚至都不想再多看她一眼，一看到她，
我就想到了那數(shù)萬年的苦瓜臉……”隨著師尊出手，眾弟子接連御劍。
他們成功砍下了老枯樹的枝丫，解救魏靈韻于危難。老枯樹精也不惱，
只笑話師尊舍不得自斷臂膀救兩個弟子。“這種自私自利的師尊，
又以何德何能被稱之為大圣人？”“擦清楚眼睛看看吧，今日你們大師姐的下場，
將來便是你們的下場！”可不論老枯樹如何挑釁，
也絲毫沒有動搖師尊和師弟們砍殺它的決心。直至，老枯樹說道：“哈哈哈，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我說呢，你這樣自私自利之人怎么會拋下獨具靈根的大弟子，林清玄，
你眼中產(chǎn)生了欲，有欲之人，還妄圖修仙……做夢！”這句話，瞬間惹紅了師尊的眼。
聲聲爆破之中，老枯樹精被炸得四分五裂。連帶著我，一同墜入了萬骨窟?！肮?/p>
林清玄，這輩子你也別想修仙了！”“沒了靈根大弟子的助力，
你們?nèi)陂T就等著死路一條吧?！薄耙彩情_了眼了，這就是萬民朝拜的大圣人！真笑死！
”聲嘶力竭的聲音回蕩在幽幽山谷。林清玄手拿枯樹精的內(nèi)丹，喜不自勝。
魏靈韻也落入了林清玄的懷抱，哭唧唧的要抱抱。眾弟子圍在師尊和小師妹的身側(cè)，
逐笑顏開，絲毫沒有半分為我消亡的悲憤。“小師妹，歡迎回歸！”“從此定要好好修煉，
師兄們一定好好監(jiān)督你！”“走吧，小心師妹藏在床底的雞腿被耗子偷吃了，哈哈哈。
”魏靈韻嚶嚶地撒嬌又賣萌：“師尊，你瞧瞧師兄們，
都笑我……”林清玄寵溺一笑：“大家看到你安然無事太開心罷了，你受了驚，
為師抱你回去?！蔽红`韻臉頰一熱，隨后便自然的享受起師尊的關(guān)切。
她腦中也不斷思索著老枯樹精說的那句話，林清玄心中的欲，是她嗎？如果是，
她是不是可以通過林清玄，過好日子了呢？越想，她越興奮……4“自從掉下來，
你就一句話不說，你這樣，真的讓我有點害怕！”“說句話吧，要怎么處置我，趕緊的。
”“徘徊在生死邊緣，我很累……”老枯樹精的身體被林清玄以及弟子打爛了。
但它的種子卻落入了一個還未死絕的修士體中?？恐承奘矿w內(nèi)殘存的靈氣，
它由此生根發(fā)芽，長成了一株小樹苗。而這段時間，我發(fā)現(xiàn)萬骨窟內(nèi)的瘴氣有助于我修煉。
在日月天地靈氣的滋養(yǎng)中，我巧妙運功，輕松突破了結(jié)丹期。要知道……林清玄修煉這些年，
也不過結(jié)丹中期罷了。“你再練一練，假以時日說不定就元嬰了，元嬰之下皆是螻蟻，你啊，
離成仙不遠了?！薄罢f真的，我活了上萬年，也沒看到一個凡人修仙成年，
你會不會是我親自見證的第一個仙人？”“林清玄為了一個女人，
竟然拋棄了自己的天靈根大弟子，真的蠢透了！”樹精每日嘰嘰喳喳不停。我卻不覺得吵鬧。
反而給這萬骨窟增添了絲絲的人氣。“沒了你，林清玄等人這輩子估計也沒可能成仙了。
”“你說你，天賦靈根，怎么就甘愿蟄伏在林清玄這個小人身邊，
還為這個垃圾宗門當(dāng)牛做馬這么多年?！薄安贿^現(xiàn)在沒了你，他們的日子大概也不好過咯，
哈哈哈，說到底，我也是你成仙路上的淺淺助力?！崩峡輼渚f著說著，
已然盼著我修仙之后?？梢越o他也點化一番，成為一棵小樹仙。
他說他這些年雖然修的是邪魔歪道。但吸食的都是些惡毒修士和凡人的精氣。
“我這個老精怪還是很有原則的，比林清玄那偽君子強多了。”“你敢信，十年前江南洪水，
是我劫了貪官家的銀子送去給災(zāi)民的不？還有二十年前，饑荒，我偷了天下宗門的糧倉，
這事兒沒爆出來，都是因為那些偽君子不敢跟外頭說自家糧倉藏著糧食都不給災(zāi)民，
四十年前的大旱、五十年前惡霸娶媳……”“我都將我平生所有事給你說了，
你也跟我說說話唄，怎么總掛著一張苦瓜臉呢？是我講的話不好聽嗎？”苦瓜臉……是啊。
我天生苦相。因我自幼苦楚。不曾過上一天幸福快樂的日子。娘難產(chǎn)死，
爹看我是女孩兒棄我而去。我被奶奶養(yǎng)大到六歲，我便被幾兩銀子賣入了宗門。
小心翼翼過活這些年，我看多了頤指氣使的眼色。我知道，唯有好好干活兒，
師尊才會覺得我有用，才會將我留我一口飯。十三那年，我輕松突破筑基期。
也讓師尊發(fā)現(xiàn)我天生靈根，是修仙成神的好苗子?？伤麉s沒覺得高興，再看我時，
眼中多有嫉恨。這種嫉恨，我曾在隔壁二妞身上見到過。
她嫉恨我不過豆蔻就比她生的還貌美。師傅斷然不會跟我比美……他恨我有靈根，
恨我是得天獨厚的修仙者。那之后，我只能收斂自己修得的成果。任所有人見我，
均以為我只是個無公害的無能管家。我實在是太怕被拋棄了。
所以拼了命在所有人面前表現(xiàn)出自己對他們來說是有用的。但不管人心還是仙心，
永遠都無法被滿足……當(dāng)我沒了靈根，無法給他們?nèi)魏沃?，就連我這張?zhí)焐嘞嗄槪?/p>
也成了罪過！一道紅光從我身體中迸發(fā)。那股在我體內(nèi)四竄的能量有了突破口。再睜眼，
小樹精搖曳起了身姿，連帶著它那青綠的枝葉也歡騰了起來?！俺闪?，短短三年時間，
你竟然就修成了元嬰！”“這凡塵，你就是無敵的存在了?！蔽疑钗艘豢跉猓S即起身，
將體內(nèi)多余的暖流灌入到了小樹精的體內(nèi)。它先是一驚，
隨后很舒心的接納了我傳送過去的靈力。等結(jié)束，它懶洋洋的伸了一個懶腰?！靶】喙?，
你干嘛對我這么好，不會是看上我了吧！”“其實我作為一棵樹，可男可女，你說說吧，
你什么喜好！等我化成人形，就跟你雙修！”“等等，你別走啊，我現(xiàn)在還不能四處走動，
我剛才開玩笑的，我給你當(dāng)靈寵好不好，以后我就聽你的話好不？”“主人，主人……別走，
別不要我啊，嗚嗚嗚……”聽著小樹精的聲音。我到底沒忍住，嘴角勾出了一絲笑。
比起宗門那些道貌岸然的人，小樹精顯然坦誠太多。它怎么說都是我人生當(dāng)中，
第一個愿意為我遮風(fēng)擋雨的小妖精！5萬骨窟里之所以有這么多白骨。
全然因這里有修士和凡人們拼了命也想要的東西。異獸、靈草、清泉，
珍寶……每一樣都足夠誘惑他們放棄性命，這里四處都充斥著殺機。而元嬰之后的我，
在萬骨窟之中行走，如履平地。我人還未到，便已經(jīng)有修士聞到了我的氣息，遠遠逃離。
于是，這萬骨窟之中的法寶珍品。于我而言，也不過是探囊取物。
但萬骨窟里面能適用元嬰修士的東西還是太有限。更多的時候，
我是在為小樹精找修復(fù)原神的靈泉。木系精靈在瘴氣之中并不好生存，
同系靈草能給到它的助力微乎其微。以至于，三十年過去了，
小樹精還只是那個整日絮絮叨叨的小樹苗……沒有半分生長的樣子。“主人，別費那勁兒了，
我的原神不太可能恢復(fù)的，你就自己加油成仙，點化我一下算了。
”“能在你身邊當(dāng)個小精靈，而不是一個小妖精，我已經(jīng)夠高興了，我也不是一定要成仙的。
”“你天天往外面跑，我擔(dān)心你會引來嫉恨，雖然元嬰以下皆螻蟻，
但誰知道外頭有沒有其他元嬰呢嘛！
”“又不是所有元嬰像你這樣善良、單純、可愛……”它盡管這樣說。
但我還是想修復(fù)它的原神。讓它可以永遠陪在我的身邊。畢竟，當(dāng)初，
是我害得它落下了這萬骨窟。如果不是小師妹因為衣服沒洗干凈和我爭執(zhí)。
如果不是小師妹突然將我推下懸崖?？輼渚膊粫斐鲇|手救我。它沒有現(xiàn)原形，
小師妹便不會召喚了師尊和師弟們過來。是我害的它落得如此下場……“我已經(jīng)元嬰后期，
神識已經(jīng)囊括整個萬骨窟，我已經(jīng)探尋到靈泉方位，你且在這等著，等我回來，
你馬上就能恢復(fù)成為當(dāng)初那個老樹精！”話落下。
被我用靈力喂飽了的小樹精則是優(yōu)哉游哉地依靠在了峭壁上?！爸魅?，早去早回喲，
回來后記得跟我說，你喜歡我啥樣兒，我就變成啥樣陪你?！蔽覜]理會它。慣常留了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