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的表情變得復雜:"因為封印正在減弱。二十年的周期快到了,面具...餓了。"
虞晴猛地站起來:"是你!是你故意把面具給我的!你和那些自殺的藝術家有什么關系?為什么你和你父親長得幾乎一樣?你到底多少歲了?"
祁墨沒有立即回答。他緩緩起身,走向書架,從暗格中取出一個小木盒。打開后,里面是一張發(fā)黃的老照片——一群年輕人站在美術學院門口,臉上帶著朝氣蓬勃的笑容。虞晴湊近看,驚訝地發(fā)現(xiàn)其中一人赫然是年輕時的祁鎮(zhèn)海,而站在他旁邊的...
"這是林小雨?"虞晴指著照片中一個扎著馬尾辮的明媚女孩。
祁墨點頭:"我父親曾是美院的教授。照片上這些人都是他最得意的學生,包括后來自殺的四位藝術家。"
虞晴突然注意到照片角落里一個不起眼的少年:"這是...你?"
"是的。"祁墨輕聲說,"我是他的兒子,也是他的學生。那年我十七歲。"
虞晴快速計算著:"那現(xiàn)在你應該..."
"三十七歲。但我看起來不像,是嗎?"祁墨苦笑,"面具的影響不止于佩戴者。接近它的人...也會發(fā)生變化。"
虞晴感到一陣眩暈,不得不扶住沙發(fā)扶手:"所以這一切都是真的。那個面具...它正在對我做同樣的事。"
"你已經(jīng)戴過幾次了?"祁墨突然嚴肅地問。
"三...三次。"虞晴承認,"每次都能畫出驚人的作品,但之后..."
"噩夢?幻聽?看到不存在的東西?"
虞晴點點頭,突然想起什么:"等等,如果面具這么危險,為什么你不直接拿走它?為什么帶我到這里來告訴我這些?"
祁墨深吸一口氣:"因為這次...我想阻止悲劇重演。二十年前我太年輕,無能為力。但現(xiàn)在,我研究了這個面具二十年,也許...也許有辦法徹底摧毀它。"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把面具帶給我。"祁墨說,"明天中午,陽光最強烈的時候。黑暗力量那時最弱。"
虞晴猶豫了:"如果面具真有你說的那么危險,它會不會...阻止我這么做?"
"很有可能。"祁墨嚴肅地點頭,"今晚你要特別小心。不要看鏡子,不要回應任何呼喚你名字的聲音,最重要的是——無論如何不要再戴上面具。"
離開祁墨的公寓時,雨已經(jīng)小了。虞晴走在回公寓的路上,腦海中回蕩著剛才的對話。如果祁墨說的是真的,她正身處極度危險中;如果他在撒謊...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回到公寓,虞晴徑直走向畫室,盯著那個裝著面具的木盒。她應該立刻把它鎖起來,等待明天交給祁墨。但畫架上那幅未完成的作品似乎在呼喚她,那些扭曲的人形仿佛在說:"完成我們...你知道你想這么做..."
虞晴的手不自覺地伸向木盒。
"不!"她猛地收回手,轉身離開畫室,用力關上門。今晚她必須遠離那個面具。
淋浴時,虞晴刻意避開鏡子。熱水沖刷著她的身體,卻無法驅散骨子里的寒意。她閉上眼睛,水流聲中似乎夾雜著低語...
"虞晴..."
她猛地睜開眼,關掉水龍頭。浴室里只有她一個人。
"幻覺,都是幻覺。"她對自己說,用浴巾裹住身體。走出浴室時,她不經(jīng)意瞥了一眼洗手臺的鏡子——
鏡中的她面色慘白,雙眼下方是深深的黑眼圈。但最恐怖的是,鏡中影像沒有同步她的動作。當虞晴抬手擦拭鏡子上的水汽時,鏡中的"她"卻緩緩咧開嘴,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
"?。?虞晴踉蹌后退,撞在墻上。再看鏡子時,影像已經(jīng)恢復正常,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她跌跌撞撞地跑進臥室,鎖上門,鉆進被窩,連燈都不敢關。床頭柜上的鬧鐘顯示凌晨一點十五分。只要撐到天亮,把面具交給祁墨,這一切就會結束...
半夢半醒間,虞晴聽到畫室傳來輕微的響動,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木盒里蠕動。她緊緊閉上眼睛,用被子蒙住頭。
"不要聽...不要想..."她默念著,終于陷入不安的睡眠。
夢中,她站在一個巨大的青銅面具前,面具的嘴部緩緩張開,露出一條向下的階梯。那個聲音又在低語:"下來吧...下來見見我們...你的朋友們都在等你..."
階梯下方,隱約可見四個人影在向她招手。虞晴認出了他們——陳明、蘇婉、張銳、林小雨,四位自殺的藝術家。他們的面容扭曲,卻帶著詭異的微笑。
"很快...很快你就能加入我們了..."林小雨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虞晴想逃,但她的腳不聽使喚,一步步邁向階梯...
刺耳的鬧鈴聲將她驚醒。虞晴渾身冷汗,大口喘氣。窗外,天已蒙蒙亮。她看了看時間:早上七點三十分。
"還活著..."虞晴喃喃自語,幾乎要哭出來。再堅持幾個小時,她就能擺脫這個噩夢了。
上午的課她心不在焉,不停地看時間。中午十一點四十五分,她提前離開教室,返回公寓取面具。
推開公寓門的一刻,虞晴感到一陣異樣。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朽的氣味,像是多年未開啟的地下室。畫室的門微微開著——她明明記得早上離開時鎖上了。
"李雯?"虞晴試探地叫道,沒有回應。
她輕手輕腳地走向畫室,推開門,眼前的景象讓她血液凝固——
畫架上的畫布被撕成碎片散落一地,顏料罐打翻在地,形成一片片血泊般的污漬。而那個木盒...蓋子大開,里面空空如也。
面具不見了。
"不...不..."虞晴瘋狂地翻找著,掀開每一塊碎布,查看每一個角落。面具就像蒸發(fā)了一樣,毫無蹤跡。
突然,她注意到墻上有一行用紅色顏料寫成的字跡:"我們找到它了..."
字跡下方,是一個手印——那大小和形狀,明顯不屬于成年人。
虞晴的手機突然響起,嚇得她差點跳起來。是祁墨。
"虞晴?"他的聲音透著緊張,"出事了。我剛剛收到消息,城東一所小學的藝術教室里發(fā)現(xiàn)了一具尸體——一位美術老師自殺了,死前用血畫了一幅畫...而且現(xiàn)場找到一個青銅面具。"
虞晴的心沉到谷底:"面具...自己跑到了那里?"
"它餓了。"祁墨的聲音冰冷,"而且它選擇了新的獵物。我們必須趕在更多人受害前找到它。你在哪?我馬上來接你。"
掛斷電話,虞晴癱坐在地上。面具已經(jīng)找到了新的受害者,而她的公寓里那個手印...難道有什么東西跟著面具的痕跡來到了這里?
她抬頭看向臥室門,突然意識到——從她進門到現(xiàn)在,那扇門一直緊閉著。而她清楚地記得,早上離開時,臥室門是開著的。
門后...有什么東西正在等著她。? ? ? ? ? ? ? ? ? ? ? ? ?## 第三夜:血畫
虞晴盯著緊閉的臥室門,喉嚨發(fā)緊。她清楚地記得早上離開時門是開著的——她特意檢查過,因為要確保面具所在的畫室門鎖好。
手機再次震動,祁墨發(fā)來消息:"五分鐘后到樓下。"
虞晴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移開視線。不管臥室里有什么,她現(xiàn)在必須專注于找回那個該死的面具。她抓起鑰匙和外套,快步走向門口。
就在她的手碰到門把手的瞬間,身后傳來"咔噠"一聲輕響。
臥室門開了一條縫。
虞晴的血液仿佛凝固了。透過那道縫隙,她看到臥室里一片漆黑,比沒有開燈應有的黑暗更加濃重,像是能吸收光線的實體。
"虞晴..."一個細弱的聲音從門縫里飄出來,像是孩童的呼喚,卻又帶著某種不自然的扭曲,"來找我們呀..."
虞晴猛地拉開門沖了出去,三步并作兩步跑下樓梯,直到撞進溫暖的陽光里才停下喘氣。她回頭看向公寓樓的窗戶,四樓她的臥室窗簾微微晃動,仿佛剛剛有人站在后面。
一輛黑色轎車在她面前停下,車窗降下,露出祁墨嚴肅的臉:"上車。"
車內(nèi)彌漫著淡淡的檀香味,稍微緩解了虞晴緊繃的神經(jīng)。祁墨穿著黑色高領毛衣,側臉線條緊繃,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擊。
"面具不在你那里了?"他開門見山地問。
虞晴搖頭,聲音還有些發(fā)抖:"公寓里...有什么東西。畫室被破壞了,墻上還有字跡和一個手印...像是孩子的。"
祁墨的眉頭皺得更緊:"它已經(jīng)開始吸引低等靈體了。我們必須盡快找到面具。"他踩下油門,車子向城東疾馳而去。
"那個美術老師...怎么回事?"虞晴問道,試圖分散自己對臥室里那個"東西"的恐懼。
祁墨簡短地解釋:"張明,32歲,今早沒去上課,同事去藝術教室找他,發(fā)現(xiàn)他吊死在吊扇上。死前用血在墻上畫了一幅畫,面具就放在畫前的地上。"
"他用血畫畫?"虞晴感到一陣惡心。
"不是用刷子。"祁墨的聲音低沉,"他用的是自己的手指——確切地說,是他割腕后流出的血。"
虞晴捂住嘴,胃里翻江倒海。她想起自己戴上面具后畫的那幅《變形的晚餐》,那些扭曲的人形和血腥的場景...如果沒有及時摘下面具,那會不會就是她的結局?
"為什么是小學校園?為什么選擇一名教師?"她強忍不適問道。
祁墨瞥了她一眼:"面具會選擇有創(chuàng)造力但又相對脆弱的目標。教師群體壓力大,特別是藝術類教師,常常感到自己的才華被埋沒...完美的獵物。"
虞晴突然想到什么:"你說現(xiàn)場有一幅血畫?畫的是什么?"
"不清楚,警方封鎖了消息。"祁墨轉動方向盤,拐進一條小路,"但我們很快就能親眼看到了。"
虞晴驚訝地看著他:"什么意思?現(xiàn)場不是被警方封鎖了嗎?"
祁墨嘴角浮現(xiàn)一絲苦笑:"我有我的方式。"
十分鐘后,車子停在一所小學的后門附近。正值午休時間,校園里靜悄悄的。祁墨從后備箱拿出兩個工具箱,遞給虞晴一個。
"這是什么?"虞晴打開一看,里面裝著清潔工具和一件工作服。
"我們的偽裝。學校今天停課,但保潔公司還是被叫來清理現(xiàn)場。"祁墨已經(jīng)套上了一件藍色工作外套,"跟著我,別說話。"
虞晴心跳加速,但還是照做了。他們從后門進入,一個疲憊的保安只是掃了他們一眼就揮手放行。走廊里彌漫著消毒水的氣味,掩蓋不住深處飄來的另一種味道——銅銹般的血腥氣。
藝術教室在走廊盡頭,門口拉著警戒線,但奇怪的是沒有警察值守。祁墨謹慎地環(huán)顧四周,然后掀開警戒線走了進去。
教室里的景象讓虞晴雙腿發(fā)軟。
正中央的吊扇上還掛著斷裂的繩索,下方的地板上一大灘血跡已經(jīng)干涸成暗褐色。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對面墻上的那幅畫——用鮮血繪制的一幅詭異場景:十幾個孩子圍坐在課桌旁,每個人的臉上都戴著一個簡化版的青銅面具,講臺上站著一個高大的黑影,正向孩子們分發(fā)更多面具。
"天啊..."虞晴輕聲呢喃。
祁墨卻徑直走向講臺,蹲下身檢查地面:"面具不在這里。"
"警方拿走了?"
"不可能。"祁墨搖頭,"這種證物會嚴格保管。而且..."他指向講臺下方的一串暗紅色痕跡,"看,這是被拖拽的痕跡。面具自己移動了。"
虞晴感到一陣寒意:"它又去找新目標了?"
祁墨沒有立即回答。他走近那幅血畫,仔細端詳:"這些孩子...我認得他們。"
"什么?"
"二十年前。"祁墨的聲音變得異常冷靜,"第一批受害者,那四位藝術家,他們死前都畫過類似的場景——一群戴面具的孩子。我父親的研究筆記中提到過這個共同點。"
虞晴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你說面具現(xiàn)在會去找新目標...那些畫中的孩子,他們是不是..."
"真實存在的。"祁墨轉向她,眼神凝重,"當年的小學生,現(xiàn)在應該三十多歲了。如果面具正在追溯過去的模式..."
"它下一個目標會是當年的某個孩子!"虞晴恍然大悟,"我們必須找到他們!"
祁墨點頭,迅速用手機拍下血畫的照片:"先離開這里,保安隨時會回來。"
他們剛走到教室門口,走廊盡頭就傳來腳步聲。祁墨拉住虞晴,閃身躲進旁邊的儲物間。透過門縫,虞晴看到兩個警察帶著一個哭紅眼睛的女人走向藝術教室——想必是發(fā)現(xiàn)尸體的那位同事。
"快走。"祁墨低聲說,領著虞晴從側門溜了出去。
回到車上,虞晴才長舒一口氣:"接下來怎么辦?我們怎么找出那些孩子?"
祁墨啟動車子:"我父親留下了一份名單,記錄了所有可能與面具有關的人。我們需要回我的公寓查資料。"
虞晴猶豫了一下:"在那之前...我能先回自己公寓拿些東西嗎?"她想起臥室門后的那個聲音,不禁打了個寒顫,"而且...我想確認一下..."
"確認那個'東西'還在不在?"祁墨了然地看著她,"太危險了。如果面具已經(jīng)吸引了低等靈體去你的住處..."
"那正是我需要確認的!"虞晴堅持道,"如果有什么...東西...在我的公寓里,我不能就這么不管。"
祁墨沉默片刻,點了點頭:"好吧,但我和你一起上去。"
虞晴的公寓樓在白天看起來平凡無奇,但電梯上升時,她還是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四樓走廊空無一人,安靜得能聽見電梯運轉的嗡嗡聲。
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異常響亮。門開了,公寓里一片寂靜。
"畫室還是那樣。"虞晴小聲說,指向敞開的畫室門。墻上的血字"我們找到它了"在日光下顯得更加刺眼。
祁墨謹慎地檢查每個房間,最后停在臥室門前——門現(xiàn)在完全敞開著,里面看起來一切正常。
"好像...沒什么問題。"虞晴困惑地說,走進臥室。陽光透過窗簾照在床上,形成溫暖的光斑。她走向衣柜,準備拿些換洗衣物。
就在這時,祁墨突然大喊:"虞晴,別動!"
她僵在原地,看到祁墨死死盯著她的腳下。虞晴低頭一看,血液瞬間凍結——
地板上布滿小小的血手印,從門口一直延伸到她的腳邊,仿佛有一群看不見的孩子圍在她周圍。
"它們...還在這里..."虞晴的聲音顫抖得幾乎聽不清。
祁墨迅速從口袋里掏出一小包粉末,沿著門口撒了一圈,然后低聲念了幾句虞晴聽不懂的話。粉末在空氣中微微發(fā)光,隨后消失不見。
"暫時屏障。"他簡短地解釋,"快拿你需要的東西,我們馬上離開。"
虞晴胡亂抓了幾件衣服和洗漱用品,幾乎是跑著離開了臥室。當她再次經(jīng)過畫室時,余光瞥見墻上的字跡發(fā)生了變化——現(xiàn)在寫著:"你逃不掉的..."
祁墨的公寓位于城市另一端的一棟老式建筑頂層,寬敞但簡樸,大部分空間被書架和文件柜占據(jù)。一面墻上貼滿了照片、剪報和便簽,用紅線相互連接,形成一張復雜的網(wǎng)絡。
"這就是你父親的研究?"虞晴問道,走近那面"證據(jù)墻"。
祁墨點頭,從書桌抽屜里取出一本皮質筆記本:"他記錄了面具的每一次活動。根據(jù)他的理論,面具需要吸收七個有藝術天賦的靈魂才能達到完全覺醒。"
"完全覺醒?那是什么意思?"
"某種古老的祭祀儀式。"祁墨翻動著泛黃的紙頁,"面具實際上是一把鑰匙,用來打開陰陽兩界的通道。二十年前,它已經(jīng)吸收了四個靈魂——陳明、蘇婉、張銳、林小雨,加上我父親,第五個。還差兩個。"
虞晴突然明白了:"所以現(xiàn)在它又開始了...美術老師張明是第六個?"
"很有可能。"祁墨的表情陰沉,"我們必須在他找到第七個受害者之前阻止它。"
"第七個..."虞晴突然感到一陣寒意,"會不會是...我?"
祁墨抬頭看她,眼神復雜:"不,我不這么認為。面具選擇你是有原因的,但不是作為祭品。"
"那是什么原因?"
"我還不能確定。"祁墨回避了她的目光,"首先,我們需要找出當年那些孩子的下落。根據(jù)血畫中的線索..."
他轉向電腦,快速輸入幾個關鍵詞。屏幕顯示出城東小學二十年前的班級合照。虞晴湊近看,在一群天真爛漫的孩子中,有四個人的臉被用紅圈標記出來。
"這四位就是當年與四位自殺藝術家有聯(lián)系的孩子。"祁墨解釋道,"藝術家們死前的作品都描繪過他們。"
虞晴仔細觀察那些被標記的面孔:"他們現(xiàn)在會在哪里?"
"我已經(jīng)查到其中三個的下落。"祁墨調出幾份資料,"李陽,現(xiàn)在是一名建筑師;王思思,幼兒園老師;趙巖,自由攝影師。還有一位...周小萌,資料很少,似乎出國了。"
"你認為面具會去找他們中的一個?"
"很有可能。"祁墨打印出地址,"我們需要分別監(jiān)視這三個人,尤其是——"
他的話被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虞晴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她的室友李雯。
"喂?李雯?"
"虞晴!你在哪?"李雯的聲音異常緊張,"警察剛才來公寓找你!說想詢問關于你們學校一個自殺老師的事!"
虞晴的心一沉:"什么?為什么找我?"
"他們沒說清楚,但提到了什么畫...聽著,他們可能還會去學校找你。你沒事吧?發(fā)生什么了?"
虞晴看了祁墨一眼,他正專注地聽著通話內(nèi)容:"我...我沒事。只是有些誤會。這幾天我可能不回去了,你...你最好也別回去住。"
"什么意思?虞晴,你嚇到我了..."
"我晚點再解釋。"虞晴匆匆掛斷電話,轉向祁墨,"警方在找我。他們一定是從學校監(jiān)控看到了我們。"
祁墨皺眉思考片刻:"我們需要加快速度。分頭行動——我去找李陽和王思思,你去見趙巖。他是自由攝影師,工作室在城西藝術區(qū),相對安全。"
"為什么我去見他更安全?"
"因為..."祁墨猶豫了一下,"趙巖是林小雨的弟弟。當年他只有十歲,目睹了姐姐自殺。如果面具要追溯過去的聯(lián)系,他可能是首要目標。"
虞晴倒吸一口冷氣:"那你為什么不親自去?"
"我需要確認其他兩人的安全。"祁墨遞給她一張照片和地址,"趙巖的工作室下午通常沒人,這是他家的地址。小心點,如果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立刻打電話給我。"
虞晴接過紙條,手指微微發(fā)抖:"你覺得面具已經(jīng)去找他了?"
"不確定。"祁墨的眼神變得深邃,"但時間不多了。今晚是月圓之夜,面具的力量會達到頂峰。"
離開前,祁墨突然拉住虞晴的手腕:"等等,你需要這個。"他從頸間取下一條細細的銀鏈,上面掛著一枚古樸的銅錢,"這是我父親的護身符,能抵擋低等靈體。"
銅錢觸感冰涼,上面刻著虞晴不認識的符文。她抬頭看向祁墨,發(fā)現(xiàn)他的眼神中有一絲她讀不懂的情緒。
"謝謝。"她輕聲說,將鏈子戴在脖子上,"我會小心的。"
趙巖住在城西一棟老舊的公寓樓里。虞晴按照地址找到五樓的一扇深綠色大門,輕輕敲門,沒有回應。她看了看時間,下午四點,祁墨說趙巖通常晚上七點后才會回家。
正當她猶豫是否該離開時,門內(nèi)傳來一聲悶響,像是有什么東西倒在地上。
"趙先生?"虞晴試著喊了一聲,沒有回應。
又一聲響動,這次伴隨著微弱的呻吟。虞晴的心跳加速——里面有人,而且可能出事了。她試著轉動門把手,出乎意料的是,門沒鎖。
"趙先生?我是...我是來幫忙的!"她推開門,謹慎地踏入公寓。
屋內(nèi)光線昏暗,窗簾緊閉。空氣中彌漫著顏料和化學藥水的氣味,墻上掛滿了黑白照片——大多是城市風景和人物肖像,風格陰郁而強烈。
"有人嗎?"虞晴慢慢走向聲音來源——似乎是臥室方向。
臥室門虛掩著,一道暗紅色的液體從門縫下滲出,在地板上形成一小灘。虞晴的呼吸幾乎停滯——是血。
她顫抖著推開門,眼前的景象讓她差點尖叫出聲:
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倒在床邊,手腕上一道深深的傷口還在滲血。他的另一只手中握著一把美工刀,身旁的地板上放著一個熟悉的物品——青銅面具。
但最恐怖的是,男子用血在地板上畫出了一幅簡筆畫:七個火柴人排成一圈,中間是一個戴著面具的身影。而第七個火柴人頭上,用血寫著一個小小的"虞"字。
面具已經(jīng)選定了第七個受害者。
是虞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