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寒夜重生,鋒芒初藏雪粒子敲打著東宮偏殿的窗欞,發(fā)出細(xì)碎的聲響,
像是無數(shù)根細(xì)針在刺穿著人的耳膜。蕭燼言猛地睜開眼,胸口劇烈起伏,
額頭上瞬間布滿了冷汗。他怔怔地看著眼前雕梁畫棟的屋頂,那熟悉的纏枝蓮紋樣,
是他十五歲時東宮偏殿的模樣。怎么回事?他不是應(yīng)該在雪夜的天牢里,
飲下那杯由兄長蕭景淵親手遞來的毒酒了嗎?刺骨的寒意仿佛還殘留在喉嚨里,
那種五臟六腑被烈火灼燒的劇痛,清晰得如同昨日。他記得母后飲鴆自盡時,
嘴角溢出的黑血;記得心腹們被拖出去斬首時,
而不甘的眼神;記得滿朝文武對他這個 “叛臣” 的唾罵…… 那些畫面如同最鋒利的刀,
一遍遍凌遲著他的心臟?!叭埽l(fā)什么呆呢?這茶快涼了。
” 一個溫和的聲音在身旁響起,帶著恰到好處的關(guān)切。蕭燼言猛地轉(zhuǎn)頭,
對上了蕭景淵那張溫潤如玉的臉。和記憶中一樣,他穿著一身月白色的錦袍,
嘴角噙著淺淺的笑意,看起來人畜無害。可只有蕭燼言知道,這副溫和的皮囊下,
藏著一顆怎樣陰狠毒辣的心。就是眼前這個人,他的親兄長,親手編織了一張巨大的網(wǎng),
將他和母后拖入了萬劫不復(fù)的深淵。前世的這個時候,他就是接過了這杯看似普通的熱茶,
從此開始了神智昏沉、舉止失當(dāng)?shù)娜兆?,為后來蕭景淵誣陷他 “瘋癲” 埋下了伏筆。
蕭燼言的手指微微顫抖,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痛讓他保持著清醒。他不能慌,絕對不能。
既然老天給了他一次重來的機會,他就不能再重蹈覆轍?!岸纾瑒偛旁谙胄┦虑?,
有些出神了?!?蕭燼言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和往常一樣,
帶著幾分少年人的青澀與懵懂。他抬起頭,臉上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笑容,眼神清澈,
仿佛真的只是一個不諳世事的皇子。蕭景淵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
隨即又被溫和取代:“想什么呢?這么入神。要是有什么煩心事,不妨跟二哥說說,
或許二哥能幫你出出主意?!薄耙矝]什么大事,就是在想昨日先生布置的課業(yè),
有些地方不太明白。” 蕭燼言垂下眼簾,避開蕭景淵的目光,語氣隨意地說道。他知道,
蕭景淵一直在暗中觀察他,任何一點異常都可能引起對方的警覺。“哦?是哪處課業(yè)?
說不定二哥能指點你一二。” 蕭景淵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浮沫,語氣依舊溫和。
蕭燼言心中冷笑,蕭景淵不過是想借此試探他罷了。他抬起頭,裝作認(rèn)真思考的樣子,
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就是關(guān)于《春秋》里的那段,關(guān)于霸主與王道的論述,
我總覺得有些繞不明白。”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接蕭景淵遞過來的茶杯。
手指觸碰到溫?zé)岬谋?,他的心中警鈴大作。就是這杯茶,毀了他前世的開端。
就在手指即將握住茶杯的那一刻,他像是突然被什么絆了一下,身體微微一晃,
手中的茶杯也跟著傾斜。滾燙的茶水潑灑出來,大部分濺在了身后的盆栽里,
只有幾滴落在了他的衣袖上?!鞍パ剑媸遣缓靡馑?,二哥,我不是故意的。
” 蕭燼言連忙道歉,臉上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恰到好處地掩飾了他的真實意圖。
蕭景淵的臉色微微一沉,眼中閃過一絲慍怒,但很快又恢復(fù)了溫和:“無妨,三弟不必自責(zé),
不過是一杯茶罷了。我再讓人給你換一杯來?!薄安挥昧?,二哥,我剛才不小心燙到了手,
還是先去處理一下吧。” 蕭燼言看了一眼自己被濺到茶水的衣袖,故作疼痛地皺了皺眉。
蕭景淵看著他的樣子,沉吟了片刻,點了點頭:“也好,那你先去處理吧。課業(yè)的事,
等你處理好了再說。”“多謝二哥體諒?!?蕭燼言拱了拱手,轉(zhuǎn)身快步走出了偏殿。
直到走出東宮的大門,蕭燼言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后背已經(jīng)被冷汗浸濕。
剛才那短短幾句話的交鋒,比前世在戰(zhàn)場上拼殺還要驚險。他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
接下來的路,會更加艱難。他抬頭望向天空,雪粒子依舊在飄落,落在他的臉上,
帶來一絲冰涼的觸感。他的眼神漸漸變得堅定,前世的仇恨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骨髓里,
這一世,他一定要讓那些人血債血償。他快步走向自己的寢宮,一路上,
遇到的宮人們都恭敬地向他行禮。蕭燼言只是微微點頭,目光卻在他們身上一一掃過。
他記得,前世有不少看似不起眼的宮人,都是蕭景淵安插在他身邊的眼線。回到寢宮,
他屏退了所有下人,獨自一人坐在書桌前。他打開抽屜,拿出一張空白的紙和一支筆。
筆尖在紙上懸停了許久,他才緩緩落下,寫下了幾個名字。
這些都是前世背叛他、陷害他的人,也是他這一世首先要清除的障礙。寫完名字,
他將紙揉成一團,扔進了火盆里??粗垙堅诨鹧嬷谢癁榛覡a,蕭燼言的眼神變得幽深。
他知道,僅僅清除這些小角色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他真正的對手是蕭景淵,
是那個坐在太子之位上,虎視眈眈地盯著皇位的男人。他需要力量,需要可以依靠的盟友。
鎮(zhèn)北將軍沈驚寒,太傅之女蘇清漪,這兩個人在他的記憶中,都是可以爭取的對象。只是,
如何與他們建立聯(lián)系,而不引起蕭景淵的注意,還需要好好謀劃。窗外的雪越下越大,
仿佛要將整個皇宮都籠罩在一片白色之中。蕭燼言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漫天飛舞的雪花。
前世的這個時候,他還在為蕭景淵的 “關(guān)懷” 而感動,對即將到來的災(zāi)難一無所知。
而現(xiàn)在,他重生了。帶著前世的記憶和仇恨,他要在這波譎云詭的朝堂中,步步為營,
奪回屬于自己的一切。他要守護好母后,要讓那些傷害過他們的人,付出慘痛的代價。
“蕭景淵,這一世,鹿死誰手,還未可知?!?蕭燼言輕聲說道,
聲音里帶著一絲冰冷的寒意。他知道,從他拒絕那杯茶開始,這一世的棋局已經(jīng)徹底改變。
而他,蕭燼言,將成為這盤棋的執(zhí)棋者,用自己的智慧和手腕,下出一盤驚天動地的棋局。
接下來,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辦法將母后從冷宮中救出來。前世,
母后就是在這個時候被蕭景淵陷害,打入冷宮,最終飲鴆自盡。他不能讓悲劇再次上演。
只是,冷宮守衛(wèi)森嚴(yán),而且背后有蕭景淵在暗中操控,想要救出母后,并非易事。
他需要一個契機,一個能夠名正言順地將母后接出來的契機。蕭燼言坐在書桌前,
陷入了沉思。他的腦海中不斷回放著前世的記憶,尋找著可以利用的線索。突然,
他眼前一亮,想到了一個人。戶部尚書李大人,為人正直,曾經(jīng)受過柳氏的恩惠。
如果能得到他的幫助,或許可以為母后洗刷冤屈,將她從冷宮中接出來。只是,
李大人素來不參與皇子之間的爭斗,如何說服他出手相助,還是一個問題。蕭燼言思索著,
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著。他需要一個萬全之策,既能夠說服李大人,
又不會暴露自己的真實意圖,引起蕭景淵的警覺。時間一點點過去,窗外的雪漸漸小了。
蕭燼言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他想到了一個辦法。他起身走到書架前,
拿出一本看似普通的詩集。翻開詩集,里面夾著一張小小的紙條,上面寫著一個地址。
這是前世他偶然得知的,一個蕭景淵用來傳遞秘密消息的聯(lián)絡(luò)點。或許,他可以從這里入手,
找到一些蕭景淵陷害母后的證據(jù)。有了證據(jù),不僅可以說服李大人出手,
還可以給蕭景淵一個措手不及的打擊。蕭燼言將紙條小心翼翼地收好,然后重新坐回書桌前,
開始起草一封書信。這封信是寫給李大人的,信中并沒有直接提及救母之事,
只是旁敲側(cè)擊地提到了一些關(guān)于柳氏被陷害的疑點,希望能引起李大人的注意。寫完信,
他仔細(xì)檢查了一遍,確保沒有任何破綻。然后,他將信交給了自己最信任的一個貼身小廝,
低聲囑咐了幾句,讓他務(wù)必將信安全送到李大人手中。小廝離開后,蕭燼言再次走到窗前。
雪已經(jīng)停了,陽光透過云層,灑在潔白的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他知道,
接下來的每一步都至關(guān)重要,他必須謹(jǐn)慎行事,不能有絲毫差錯。這一世,他不僅要復(fù)仇,
更要守護好自己珍視的人,在這江山之上,走出一條屬于自己的道路。第二章:暗結(jié)羽翼,
邊境揚威三日后的早朝,太和殿內(nèi)氣氛肅穆。百官按品級分列兩側(cè),鴉雀無聲。
蕭燼言站在皇子隊列中,目光沉靜地望著龍椅上的父皇。他知道,
今日將是他邁出關(guān)鍵一步的時刻?!皢⒎A陛下,北境蠻族近來蠢蠢欲動,頻頻侵?jǐn)_我朝邊境,
鎮(zhèn)北將軍沈驚寒傳來急報,請求朝廷增兵支援?!?兵部尚書出列奏道,聲音帶著幾分凝重。
皇帝眉頭微蹙,沉聲道:“北境之事,關(guān)乎國本,不可輕視。眾卿可有良策?
”朝堂上頓時一片竊竊私語,不少大臣面露難色。北境苦寒,戰(zhàn)事兇險,
誰也不愿主動攬下這樁差事。蕭景淵站在太子位上,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顯然是等著看誰會出頭。就在這時,蕭燼言上前一步,朗聲道:“啟稟父皇,
兒臣愿請纓前往北境,協(xié)助沈?qū)④姷钟U族?!贝搜砸怀?,滿朝皆驚。誰都知道,
三皇子蕭燼言向來體弱,平日里連騎射都甚少參與,如今竟然主動要求去兇險的北境,
實在令人費解?;实垡彩且汇?,隨即問道:“燼言,北境苦寒,戰(zhàn)事兇險,你可想好了?
”“兒臣想好了?!?蕭燼言語氣堅定,“身為皇子,理應(yīng)為國分憂。
兒臣雖不及二哥那般文武雙全,但也愿盡一份綿薄之力,為父皇分憂,為大胤守護疆土。
”他的話擲地有聲,既表達了自己的決心,又不動聲色地捧了蕭景淵一句,
讓對方挑不出錯處。蕭景淵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又恢復(fù)了平靜。
他倒是巴不得蕭燼言去北境,那里遠(yuǎn)離京城,他正好可以趁機鞏固自己的勢力。而且,
北境戰(zhàn)事無常,說不定蕭燼言就再也回不來了?!叭苡写诵坌?,實乃我大胤之幸。
” 蕭景淵出列附和道,“父皇,兒臣覺得三弟此去,定能有所收獲。只是北境兇險,
還請父皇多派些精兵強將,護三弟周全?!被实鄢烈髌?,點了點頭:“好,
既然你有此決心,朕便準(zhǔn)了。朕任命你為監(jiān)軍,即刻啟程前往北境,協(xié)助沈?qū)④姷钟U族。
所需糧草軍械,朕會讓戶部盡快調(diào)撥。”“謝父皇?!?蕭燼言叩首謝恩,
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第一步,成功了。離開太和殿,蕭景淵叫住了蕭燼言:“三弟,
恭喜你得償所愿。只是北境不比京城,萬事小心?!薄岸嘀x二哥關(guān)心,三弟會的。
” 蕭燼言淡淡一笑,轉(zhuǎn)身離去。他知道,蕭景淵的 “關(guān)心” 不過是惺惺作態(tài)。
回到寢宮,蕭燼言立刻開始收拾行裝。他沒有帶太多的隨從,
只挑了幾個忠心耿耿、身手不錯的護衛(wèi)。他知道,此行兇險,人多反而不便。出發(fā)前,
他寫了一封密信,交給了心腹小廝,讓他設(shè)法轉(zhuǎn)交給太傅之女蘇清漪。信中,
他只簡單提了一句,讓她留意戶部的動靜,若有異常,及時通過秘密渠道告知他。
蘇清漪是太傅蘇文淵的女兒,聰慧過人,頗有謀略。前世,她的家族因得罪蕭景淵而被打壓,
最終家破人亡。蕭燼言知道,蘇清漪對蕭景淵恨之入骨,是可以爭取的盟友。一切準(zhǔn)備就緒,
蕭燼言帶著護衛(wèi),踏上了前往北境的路途。北境的路途遙遠(yuǎn)而艱辛。一路上,寒風(fēng)呼嘯,
塵土飛揚。蕭燼言雖然身體不算強健,但他咬牙堅持著,從未抱怨過一句。護衛(wèi)們看在眼里,
對這位三皇子也多了幾分敬佩。經(jīng)過半個多月的跋涉,他們終于抵達了北境的軍營。
鎮(zhèn)北將軍沈驚寒早已得到消息,親自在營門口迎接。沈驚寒身材高大,面容剛毅,
眼神銳利如鷹。他身著鎧甲,渾身散發(fā)著一股久經(jīng)沙場的鐵血氣息??吹绞挔a言,
他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還是恭敬地行禮:“末將沈驚寒,參見三皇子殿下。
”“沈?qū)④姴槐囟喽Y。” 蕭燼言連忙扶起他,“本王此次前來,是協(xié)助將軍抵御蠻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