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嫉妒我能做王妃,竟設計下藥,讓我與人有染,毀我清白。父親將我亂棍打死,
拋尸荒野。二十年后,我攜一身醫(yī)毒之術,化身“鬼面神醫(yī)”歸來,天下皇權貴胄,
皆為我裙下之臣。新科探花郎身中劇毒,嫡姐為保夫君前程,三跪九叩,求我醫(yī)治。
我治好了他,他卻對我一見傾心,非我不娶。嫡姐恨我入骨,趁我為他解毒虛弱之時,
一把火燒了我的藥廬。濃煙中,我回到了被毀掉清白的那一晚。這一次,
我親手將那杯下了藥的酒,遞到了嫡姐唇邊,笑得溫柔純良?!敖憬?,這杯合歡酒,
你替我喝了吧?!苯憬?,恭喜你,搶到了這錦繡姻緣,和那萬劫不復。01“姐姐,
這杯合歡酒,你替我喝了吧?!蔽业穆曇艉茌p,帶著一絲天真的顫抖,像一只受驚的小鹿。
沈明玉高傲地揚著下巴,眼中滿是鄙夷和不耐。“沈青鸞,你又在耍什么花樣?
”“我……我害怕。”我垂下眼,長長的睫毛掩蓋住眸底的寒意,身體微微發(fā)抖。
將一個十五歲少女的恐懼與無助演繹得淋漓盡致?!奥犝f那位閻王殿下……性情暴虐,
我若是去了,恐怕……恐怕活不過新婚夜?!薄昂恰!鄙蛎饔襦托σ宦暎?/p>
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活閻王又如何?他也是王爺,是這大周朝最尊貴的男人之一。
”“能當上閻王妃,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別給臉不要臉?!彼脑捪翊懔硕镜牡蹲?,
一刀刀割在我心上。若是前世,我定會嚇得面無人色,只會哭著求她??涩F(xiàn)在,
我只覺得可笑。我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她,將手中的酒杯又往前遞了遞?!敖憬?,
我知道你一向比我聰明,比我能干。這王妃之位,本該是你的。”“我身份卑微,蒲柳之姿,
實在不配。若是姐姐嫁過去,定能輔佐王爺,母儀天下?!边@番話,正中她的下懷。
沈明玉的臉上,果然露出了得意的神色。她最享受的,就是我這副卑微仰望她的模樣。
“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彼p哼一聲,卻沒有立刻接那杯酒。她不蠢,
知道這杯酒里有文章。我心底冷笑,臉上卻更顯慌亂?!敖憬?,父親說,若是我不肯嫁,
便要打斷我的腿。”“我真的好怕……這杯酒,是我偷偷從廚房拿的。
想著……想著若真沒了活路,喝了它,一了百了。”我將“一了百了”四個字咬得極重,
眼中是徹骨的絕望。沈明玉眼中的懷疑,終于漸漸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貓捉老鼠般的戲謔。她當然知道這里面不是毒酒,
而是她親手讓人放的合歡散。她要的,就是毀了我,再讓我頂著一個“不潔”之身,
被抬進閻王府。屆時,閻王府怪罪下來,我必死無疑。而她,
依舊是相府里高高在上的嫡小姐?!凹热皇菍に赖木?,那妹妹可要喝干凈些?!彼χ?,
伸手來拿酒杯,手指卻“不小心”一晃。酒杯傾斜,琥珀色的酒液灑了我一身。酒香四溢,
帶著一股奇異的甜香?!鞍パ?,妹妹,真是不好意思?!彼傩市实氐狼福?/p>
眼底的惡意卻毫不掩飾?!翱磥?,你連死,都死不利索。”我怔怔地看著濕透的衣襟,
仿佛被嚇傻了。沈明玉欣賞夠了我的狼狽,
才慢悠悠地說道:“父親找來的張婆子已經(jīng)在外面候著了,妹妹還是快些準備,
莫要誤了吉時?!闭f罷,她轉身,扭著腰肢,款款離去??諝庵?,那股甜香越來越濃。
我知道,她算準了我別無選擇。我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緩緩勾起了唇角。姐姐,
你以為你贏了嗎?你弄濕我的衣服,是想讓這藥效通過皮膚更快地滲入,用心不可謂不歹毒。
可惜……你不知道,這“合歡散”真正的用法,并非口服。它最霸道的地方,
在于它是一種氣香。只要這酒灑出來,這滿室的香氣,便是最烈的催情藥。而我,
早在一個時辰前,就服下了唯一的解藥。沈明玉,你為我準備的這場好戲,主角,該換人了。
我走到窗邊,推開一條縫。夜風吹入,將滿室的香氣,盡數(shù)吹向了隔壁——沈明玉的閨房。
今夜,風是東風。姐姐,祝你,春宵苦短。02“啊——!
”一聲女人的尖叫劃破了相府靜謐的夜空。我正坐在鏡前,慢條斯理地梳理著長發(fā),
聽到這聲音,嘴角揚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來了。很快,
外面?zhèn)鱽黼s亂的腳步聲和父親沈相的怒吼?!澳跽?!你們在做什么!”“快!
把這個奸夫給我拿下!”緊接著,是嫡母撕心裂肺的哭喊:“我的玉兒!我的玉兒??!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放下梳子,披上一件外衣,施施然地走了出去。剛到院中,
就看到一群家丁押著一個衣衫不整的男人。男人被打得鼻青臉腫,嘴里還在不干不凈地罵著。
而我的好父親,正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緊閉的房門,臉色鐵青。嫡母王氏正趴在門上,
哭得死去活來。好一出熱鬧的大戲。我走上前,怯生生地問:“父親,母親,出什么事了?
”父親看到我,像找到了出氣筒,怒喝道:“滾回去!這里沒你的事!”王氏猛地回頭,
一雙淬了毒的眼睛死死地瞪著我?!笆悄?!沈青鸞!一定是你這個小賤人害我的玉兒!
”她像瘋了一樣朝我撲過來,揚手就要打我。我嚇得連連后退,柔弱地跌倒在地,
眼中蓄滿了淚水。“母親,我不知道您在說什么……我一直待在自己房里,
從未出去過啊……”“你還敢狡辯!”王氏指著我的鼻子,“玉兒的房間和你只隔了一道墻,
不是你還能有誰!”“夠了!”父親一聲怒喝,止住了王氏的瘋狂。他現(xiàn)在一個頭兩個大,
沒工夫看我們內(nèi)斗?!皝砣?,去把大小姐給我?guī)С鰜?!”“是!”房門被推開,
兩個婆子進去,很快,架出了一個披頭散發(fā)、衣不蔽體的身影。正是沈明玉。她雙目失神,
臉頰潮紅,嘴里還在喃喃地念著什么??吹剿@副模樣,她這副模樣,父親氣得眼前一黑,
差點栽倒?!澳跽?!孽障?。 蓖跏峡吹脚畠哼@副慘狀,更是哭得肝腸寸斷?!坝駜海?/p>
我的玉兒?。∈钦l害你至此!”她猛地看向我,眼神如同淬了毒的箭。“沈青鸞!
你這個掃把星!一定是你!你嫉妒玉兒,所以設計害她!”我縮了縮脖子,
眼淚像斷線的珠子般落下?!澳赣H,我沒有……我真的沒有……”“閉嘴!”父親怒吼一聲,
打斷了王氏的指責,“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他指著那被捆起來的男人,
厲聲問道:“這男人是誰?!”“回老爺,
這……這好像是府上的一個灑掃小廝……”管家顫顫巍巍地回答。“什么?!
”父親氣得險些吐血?!耙粋€灑掃小廝?!沈明玉!你、你真是把我沈家的臉都丟盡了!
”王氏哭著撲到沈明玉身邊,試圖喚醒她?!坝駜?!你醒醒?。∧憧旄嬖V娘,到底是誰害你!
”沈明玉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視線落在我的身上,突然像被刺激到了一般,猛地尖叫起來。
“沈青鸞!是你!是你害我!你給我喝了那杯酒!是你!”她掙扎著,想要撲過來,
卻被婆子死死按住。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父親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
王氏更是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指著我大聲喊道?!拔揖椭朗沁@個小賤人!老爺,
她心腸歹毒,嫉妒玉兒,所以設計陷害!”我嚇得花容失色,跪倒在地,拼命搖頭。
“不是我!我沒有!那杯酒……那杯酒是姐姐自己灑的,我根本沒讓她喝?。?/p>
”我哭得梨花帶雨,聲音顫抖得厲害,顯得無比委屈?!案赣H,您要相信我!
我怎么敢陷害姐姐?我……我明天就要嫁給王爺了,我怎么會做這種事?”我的話,
讓父親的臉色稍稍緩和。確實,明天就要嫁入王府,如果此時出了岔子,沈家也脫不了干系。
而且,沈明玉是在自己的房間里出的事,那杯酒是我拿給她的。她自己倒在了我身上,
又怎么會喝到?這邏輯,似乎說不通。那灑掃小廝被打得清醒了一些,聽到沈明玉的話,
也開始破口大罵?!笆裁淳撇痪频?!她就是個蕩婦!她自己勾引我!還說我伺候得好,
要給我銀子!老子才不是被冤枉的!”他這話一出,沈明玉再次尖叫起來,劇烈地掙扎著。
王氏氣得直接暈了過去。父親的臉,已經(jīng)黑如鍋底。這下,沈家的臉面,算是徹底丟盡了。
“來人!把這個賤婢拖下去,亂棍打死!”父親指著沈明玉,幾乎是吼出來的?!袄蠣敚?/p>
不可??!”王氏被掐醒,掙扎著爬起來。抱住父親的腿,“玉兒是無辜的!她是被陷害的??!
”“無辜?”父親冷笑一聲,“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半夜三更與小廝廝混,這叫無辜?!
沈家的顏面何在?!”“可是……可是她還要嫁給寧王世子啊!”王氏急切地提醒。
寧王世子,是沈明玉的未婚夫。父親的身體猛地一僵。是啊,寧王世子。
如果沈明玉出了這種事,寧王府那邊,沈家該如何交代?他猛地看向我,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沈青鸞?!蔽业男拿偷匾怀?,知道他想做什么了?!澳忝魅毡阋奕腴愅醺?,
如今閻王府那邊催得急,你的嫁妝也準備好了?!薄澳憬憬愕氖?,你就當作什么都不知道。
”他頓了頓,語氣陰森得讓人不寒而栗?!叭羰悄愀彝嘎栋刖洌蚣?,絕不會放過你。
”我低下頭,掩蓋住眼中的嘲諷。他這是想讓我替沈明玉背下這口鍋,或者,
至少是讓我把這事爛在肚子里。好一個“慈父”!“是,父親,女兒明白?!蔽夜ы樀鼗卮?,
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父親滿意地點了點頭,又看向王氏。“把大小姐關起來!
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她踏出房門半步!”“至于這個小廝,拖出去,亂棍打死!”“老爺!
老爺!”王氏哭喊著,卻無濟于事。小廝的慘叫聲很快在院中響起,伴隨著棍棒落下的悶響。
我站在那里,看著這一切,心中沒有一絲波瀾。前世,我被他們亂棍打死,拋尸荒野。今生,
我只是讓他們嘗嘗,什么叫做“自作自受”。那杯合歡酒,本就是沈明玉為我準備的。如今,
不過是物歸原主罷了。03一夜無眠。翌日清晨,天蒙蒙亮,相府便已張燈結彩,
一片喜氣洋洋。紅綢高掛,鑼鼓喧天。若不是親身經(jīng)歷,誰能想到,
昨夜這里還上演了一出人間慘劇。我坐在梳妝臺前,
看著銅鏡中那張略顯蒼白卻稚氣未脫的臉。十五歲。正是花一般的年紀。前世,
我就是在這個年紀,被沈明玉設計陷害,被父親亂棍打死。重活一世,我絕不會再任人宰割。
“小姐,吉時快到了,該梳妝了?!睆埰抛幼吡诉M來,臉上堆著諂媚的笑。
她便是昨夜父親口中那個“候著”的婆子。前世,也是她,在我被下藥后,
將我強行拖到一處偏僻的柴房,扔給我一個男人。然后,
她便去向沈明玉和王氏“匯報戰(zhàn)果”。想到這里,我眼中閃過一絲寒光?!皬埰抛?,你來了。
”我語氣平淡,聽不出情緒。“哎喲,小姐,今日可是您的大喜日子,怎么臉色這般蒼白?
”張婆子假惺惺地關心道。她湊近我,眼中閃爍著探究的光芒。她想知道,昨夜那場鬧劇,
我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我微微一笑,笑容純真無害?!白蛞埂冶桓舯诘膭屿o嚇壞了,
一夜沒睡好?!蔽姨匾鈴娬{(diào)了“隔壁”,又裝作不經(jīng)意地嘆了口氣?!敖憬闼?,
真是可憐?!睆埰抛勇勓裕樕⑽⒁蛔?。她似乎想從我這里打探出什么,但又不敢多問。
畢竟,沈明玉的事,是相府的丑聞,誰敢多嘴,便是找死?!靶〗隳紒y想了,
今日您可是要嫁給閻王爺?shù)?,這可是天大的福氣!”張婆子立刻轉移話題,語氣更加諂媚。
福氣?嫁給一個傳聞中殺人如麻、性情暴虐的“活閻王”,沖喜?這哪是什么福氣,
分明是把我送進鬼門關。我垂下眼眸,遮住眼中的嘲諷。“是啊,福氣?!蔽夷闷鹗嶙?,
自己梳理起頭發(fā)。張婆子見狀,連忙上前:“小姐,讓老奴來吧,老奴手巧,
定能給您梳個最漂亮的發(fā)髻?!蔽姨痤^,沖她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安槐亓?,張婆子。
”我指了指桌上的一盒點心?!斑@些點心,是父親特意為我準備的,說是讓我吃了安心。
”“張婆子,你替我嘗嘗,味道如何?”張婆子眼中閃過一絲貪婪,
她知道這些點心都是上好的貢品。她毫不猶豫地拿起一塊,放入口中。“嗯,真香!小姐,
您快嘗嘗!”她吃得津津有味,絲毫沒有察覺到我眼中一閃而過的冷意。這盒點心,
是我特意準備的。里面加了一種無色無味的藥,能讓人在短時間內(nèi),全身麻痹,動彈不得,
卻意識清醒。前世,她將我拖到柴房,今生,我也要讓她嘗嘗,什么叫做“動彈不得”。
04“小姐,這、這……”張婆子突然臉色大變,手中的點心“啪嗒”一聲掉落在地。
她的身體開始顫抖,想要站起來,卻發(fā)現(xiàn)雙腿不聽使喚?!皬埰抛?,你怎么了?
”我“關切”地問道,眼中卻帶著一絲戲謔?!澳?、你……”張婆子指著我,嘴唇顫抖,
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她的身體,已經(jīng)完全不受控制,軟軟地癱倒在地。
她眼中充滿了恐懼和不解。我蹲下身,與她平視,笑容依舊純真無害?!皬埰抛?,
你是不是覺得全身無力,動彈不得?”她的瞳孔猛地收縮,眼中充滿了驚恐。
“你……你對我做了什么?”她艱難地擠出幾個字?!皼]做什么,
只是讓你嘗嘗我昨日的滋味?!蔽逸p聲細語,像是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你不是最喜歡看人掙扎,卻無能為力的樣子嗎?”“現(xiàn)在,你也可以好好體驗一下了。
”我站起身,走到梳妝臺前,拿起一支銀簪,在手中把玩著?!皬埰抛?,你可知,前世,
我是怎么死的?”張婆子眼中滿是疑惑,她當然不知道?!拔冶荒阆滤?,
然后被你強行拖到柴房,扔給了一個男人?!蔽业穆曇艉茌p,卻像一把冰冷的刀子,
一刀刀刺入她的心底?!叭缓?,我被父親亂棍打死,拋尸荒野?!薄澳恪愫f什么!
”張婆子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想要否認,卻發(fā)不出聲音。“你是不是覺得,
我只是個天真無邪的少女,什么都不知道?”我轉過身,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眼神冰冷如霜。
“你錯了?!薄拔一貋砹??!薄皫е銦o法想象的仇恨,回來了。”張婆子眼中充滿了絕望。
她終于明白,眼前的少女,根本不是她認識的那個軟弱可欺的沈青鸞。
“你、你到底是誰……”她顫抖著,眼中充滿了恐懼?!拔沂钦l?我是來向你討債的鬼。
”我冷冷一笑,拿起桌上的剪刀,剪斷了她身上的紅綢?!澳悴皇窍矚g看人掙扎嗎?今日,
我就讓你好好看看,我是如何掙扎,如何活下來的?!蔽覍⒓t綢塞入她的口中,
堵住她的聲音。然后,我將她拖到床底,用被子蓋住?!昂煤每粗瑥埰抛?。”“你的噩夢,
才剛剛開始。”我整理好衣衫,重新坐到梳妝臺前。銅鏡中,少女的眉眼間,
已經(jīng)沒有了絲毫稚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成熟與冷冽。我拿起胭脂,在臉上輕輕涂抹。今日,
是我出嫁的日子。也是我,復仇的開始?!靶〗?,吉時已到!”外面?zhèn)鱽硐财诺穆曇簟?/p>
我起身,披上嫁衣。大紅的嫁衣,如同烈火,灼燒著我的心。我推開房門,走出房間。
陽光刺眼。我看到院子里,父親和王氏站在那里,臉上帶著虛假的笑容。他們以為,
我還是那個任人擺布的棋子。他們以為,我還是那個可以隨意揉捏的沈青鸞。他們以為,
他們可以高枕無憂。我抬起頭,看向天空。今日,陽光正好。我嫁入閻王府,不是去送死。
而是去,借閻王之手,讓那些曾傷害我的人,萬劫不復!我的眼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沈明玉,沈相,王氏。你們的噩夢,才剛剛開始。我,沈青鸞,回來了!05花轎臨門,
喜樂震天。我被喜婆攙扶著,一步步走向花轎。紅蓋頭下,我能感受到周圍投來的各種目光。
有好奇,有憐憫,有幸災樂禍。畢竟,我是被賜婚給“活閻王”沖喜的。誰都知道,嫁給他,
無異于送死。然而,我心中卻沒有任何恐懼。我甚至有些期待。期待著,
與那位傳說中的“活閻王”的相遇?;蛟S,他會成為我復仇路上的一把利刃?;ㄞI緩緩抬起,
我坐在轎中,感受著轎子的顛簸。轎外,喜婆們不停地說著吉祥話?!耙惶мI,二抬轎,
三抬轎,步步高升!”“四抬轎,五抬轎,六抬轎,金玉滿堂!”我閉上眼睛,
腦海中浮現(xiàn)出前世的種種。那些屈辱,那些痛苦,那些絕望。它們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子,
刻骨銘心地烙印在我的靈魂深處。我發(fā)誓,今生,我定要讓那些人,血債血償!
不知過了多久,花轎終于停了下來。外面?zhèn)鱽硪宦暵暫榱恋拈L吶?!凹獣r已到,新娘下轎!
”喜婆掀開轎簾,我被攙扶著走出花轎。眼前,是一片紅色的世界。紅燈籠,紅綢緞,
紅地毯。整個王府,都籠罩在一種詭異的喜慶之中。我被引著一步步向前走,
耳邊是喧鬧的人聲?!翱?,那就是閻王妃!”“嘖嘖,真是可憐,花一樣的年紀,
就要守活寡了。”“誰讓她命不好呢,沖喜這種事,九死一生?。 蔽衣犞@些議論,
心中冷笑。守活寡?九死一生?我會讓你們知道,我沈青鸞,命硬得很!終于,
我被帶到了一間大殿前。喜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新娘子,到了!”我停下腳步,
心中有些緊張。這就是閻王府嗎?我未來的“家”?喜婆輕輕拍了拍我的手,
示意我繼續(xù)往前走。我邁步踏入大殿。大殿內(nèi),燈火通明。我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
正背對著我,站在大殿中央。他身著一襲玄色喜服,身形挺拔,氣勢逼人。
即使只是一個背影,也讓人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壓迫感。這就是那位“活閻王”嗎?我心中,
突然生出了一絲好奇?!耙话萏斓兀 毕财诺穆曇繇懫?。我被攙扶著,緩緩跪下。
“二拜高堂!”我再次跪下。“夫妻對拜!”喜婆的聲音再次響起。我被輕輕推了一下,
轉過身。高大的身影也緩緩轉過身來。我抬起頭,透過紅蓋頭,隱約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
他很高,也很瘦。但那股壓迫感,卻絲毫沒有減弱。我緩緩跪下,向他行禮。他沒有動,
也沒有說話。我心中疑惑,難道他是不屑與我行禮嗎?“禮成!”喜婆高聲喊道。
我被攙扶著站起身,心中卻隱隱有些不安。這位“活閻王”,似乎比傳聞中還要冷漠。
“送入洞房!”喜婆的聲音再次響起。我被帶到了一間布置華麗的房間。這就是洞房嗎?
我坐在喜床上,等待著他的到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房間里,安靜得只有我的呼吸聲。
我心中,漸漸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他,是不是不會來了?06夜色漸濃,洞房內(nèi)一片寂靜。
燭火搖曳,將我的影子拉得老長。我坐在喜床上,蓋頭下的世界一片昏暗。時間仿佛凝固了。
他沒有來。我心中那份不安,越來越強烈。難道,他真的不屑與我這個沖喜的女子同房?
還是說,他根本就……我猛地搖了搖頭,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不好的可能。我不能慌。
越是這種時候,越要冷靜。我輕輕抬手,想要掀開蓋頭。然而,
就在我的指尖觸碰到蓋頭的一剎那,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我猛地放下手,
身體僵硬地坐在那里。有腳步聲傳來,很輕,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尖上。
我能感覺到,他離我越來越近??諝庵?,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藥香,混雜著一絲血腥味。
這味道,讓我心中一凜。他受傷了?腳步聲在我面前停下。我能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息,
將我完全籠罩。他很高,即使我坐在床上,他依然需要低頭才能看清我。我屏住呼吸,
等待著他的動作。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動。我甚至能聽到他平穩(wěn)的呼吸聲。他到底想做什么?
就在我心中疑惑萬分的時候,一只冰冷的手,突然伸了過來。那只手,骨節(jié)分明,修長有力。
它輕輕地,掀開了我的紅蓋頭。我猛地抬起頭,映入眼簾的,
是一張……一張被銀質(zhì)面具遮住大半的臉。面具之下,只露出他緊抿的薄唇,
和一雙深邃如寒潭的眼眸。他的眼睛,很黑,很亮,仿佛能洞察一切。我的心,在那一瞬間,
猛地一顫。這雙眼睛,太熟悉了。熟悉到,讓我感到一種莫名的心悸。他沒有看我,
只是靜靜地看著我身后的墻壁。那雙眼睛里,沒有一絲情緒,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識地想要避開他的視線。然而,他卻突然伸出手,輕輕地,
撫上了我的臉頰。他的指尖冰涼,帶著一絲微弱的顫抖。我猛地僵住,心中警鈴大作。
他想做什么?我正欲掙扎,卻聽到他發(fā)出了一聲極輕的嘆息。那嘆息聲,帶著一絲疲憊,
一絲無奈,一絲……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悲傷。我的心,在那一刻,猛地一痛。這嘆息聲,
也太熟悉了。我猛地抬頭,死死地盯著他那雙深邃的眼眸。這雙眼睛……這雙眼睛,
我好像在哪里見過。我努力回想,腦海中卻一片空白。他收回手,沒有再看我一眼。
他走到桌邊,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然后,他便走到床邊,背對著我,緩緩躺下。
他沒有脫衣服,只是這樣直挺挺地躺著,一動不動。我坐在床上,看著他高大的背影,
心中充滿了疑惑。他到底是誰?他為何會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他為何……不碰我?我躺下,
背對著他。房間里,再次陷入一片死寂。我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