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出差,我剖腹產(chǎn)回娘家坐月子。我媽的親妹妹主動來照顧我。
她燉的雞湯總漂著沒拔的雞毛,我剛抱怨兩句,她就開了直播。鏡頭里,我憔悴如鬼,
她哭訴伺候我有多累,彈幕刷屏罵我矯情作精。趁她假哭時,
我點開她手機的收藏夾:「直播撈錢夠和強子快活,她?
跟她那早死的媽一樣沒了最好...」1.手機屏幕的光像針,扎著我酸澀的眼。
我胡亂劃拉著,想找個視頻學(xué)拍嗝。一個刺眼的封面蹦出來——“翠姨伺候月子!心酸誰懂?
”王翠花那張涂得慘白的臉,配上兩行夸張的淚痕特效。手指不聽使喚,點了進去。
熟悉的客廳噪音,鏡頭晃著對準(zhǔn)我緊閉的房門。王翠花捏著嗓子,
假哭鉆進我耳朵:“老鐵們評評理!俺這當(dāng)姨的,伺候月子累斷腰啊!端屎端尿,燉湯熬藥,
沒睡過一個囫(hu)圇(lun)覺!”鏡頭猛地一甩,放大鏡頭直接懟上我的臉!
屏幕里顯示出我油膩的頭發(fā),蠟黃的臉,深陷的黑眼圈,干裂的嘴唇。
妞妞正在我懷里小貓似的哼唧。“看!就這祖宗?!?王翠花的聲音像是心疼得發(fā)膩。
“生個丫頭片子,婆家不管,親爹又忙,就俺這傻姨,當(dāng)牛做馬,你看她那喪氣樣兒。
”她口中的我爹,正躺在沙發(fā)上悠哉的刷著擦邊短視頻。鏡頭不經(jīng)意地掃過床頭柜。
豁口碗里,飄著幾根粗硬黑毛的油雞湯。碗沿還沾著小姨的半個油指印。“嫌湯油!嫌盆濕!
俺的心啊,涼透嘍!”她嗓門拔高,像在喊冤。
彈幕炸了:“小姨菩薩心腸啊”“丑八怪就是事多”“樓上你別說,
我看小姨也是風(fēng)韻猶存”“生女兒真活該倒霉”“嗚嗚嗚抱抱小姨,
讓人心疼”血嗡地沖上頭頂,渾身發(fā)抖,刀口猛地一抽。妞妞被驚得“哇”地大哭。
王翠花把麥一關(guān)沖妞妞吼,“嚎喪呢!”“王翠花!” 我嗓子劈了,“關(guān)掉,立刻,馬上。
”門“哐”地一聲被撞開。她舉著手機沖進來,鏡頭還死死對著我。“哎呀別氣別氣,
姨知道你剛生完孩子難受……”那假惺惺的嘴臉讓我作嘔?!皾L出去。
” 我抓起半杯涼水砸過去。水潑了她一腳,塑料杯被彈開。我撐著床沿要下地?fù)屖謾C,
不小心扯到刀口,眼前猛的一黑。冷汗瞬間濕透后背,我“咚”地跌坐回去,疼得直抽氣。
“瘋了吧你。”王翠花尖叫跳腳,手忙腳亂的去關(guān)直播。油膩的手指一滑,
手機“啪”地一下脫手,砸在我床沿。屏幕朝下,直接溜進了黑黢黢的床底?!拔业氖謾C!
” 她尖叫,撲過來就想掀床單?!敖▏?,建國哥,管管你閨女,她打我,摔我手機。
”她扯著脖子朝客廳嚎。手還在床底亂掏。我爸不耐煩的吼聲炸雷似的傳來?!俺乘懒?!
還讓不讓人消停?!彼幌赂Z到我面前,手指幾乎戳到我鼻尖?!傲謺?,你甩臉子給誰看呢,
直播那是給你長臉,不識好歹的東西?!薄伴L臉?”我氣得笑出聲,指著空雞湯碗。
“讓全網(wǎng)看雞毛熬湯?看我被你折騰成鬼?”“雞毛咋了?!彼嫜?,唾沫星子噴我臉上。
“土雞才有毛,你媽當(dāng)年……”“別提我媽?!蔽液鸹厝?,“你不配?!薄肮巢慌??
”王翠花怪笑。她往前逼近一步,“你媽死了,現(xiàn)在這個家,俺說了算”接著像是想起什么,
微微一笑?!澳惆侄悸牥车?,坐個月子真當(dāng)自己是娘娘了,呸!我看是賠錢貨生個小賠錢貨。
”“滾出去?!蔽易テ鹫眍^砸她。她輕易躲開,反手一巴掌扇在我的胳膊上?!胺戳四懔?,
敢打長輩??窗掣娌桓嬖V你爸,讓他收拾你?!彼靡獾?fù)P起下巴。
客廳傳來我爸不耐煩的咳嗽。王翠花立刻變臉,扯著嗓子假哭:“建國哥,你聽聽,
俺好心好意,她罵俺還打俺啊,這日子沒法過了?!薄傲謺裕 蔽野值呐鸶糁T板進來。
“再鬧騰,老子就進去抽你,安生點?!蓖醮浠_我露出個惡毒的笑,壓低聲音:“聽見沒?
老、實、點!小心餓死你娘倆?!蔽野诌^了一會,“翠花,出來倒水。破手機不要了,
明天買新的?!彼浪镭嗔宋乙谎?,又飛快瞄了眼黑乎乎的床底。
大概是覺得那破手機不值錢,她直起身,指著我鼻子罵:“小賤人,你給我等著!
看俺告訴建國哥讓他收拾你?!闭f罷,妖嬈扭身,故意把門摔的顫鳴,震的墻皮都掉了。
房間里只剩下妞妞撕心裂肺的哭嚎和我自己的粗喘。冷汗順著額角往下淌。
床底那邊還躺著她那個屏幕碎成蛛網(wǎng)的舊手機。剛才她撲過來掏的時候,
我好像看見……那裂開的屏幕……亮了一下。有個扎眼的……紅色愛心。
備注……“建國哥??”2.妞妞哭累了,哄了一會就睡著了。
我胳膊上王翠花留下的巴掌印正火辣辣地疼??蛷d里只剩下我爸在客廳外放刷視頻的噪音。
床頭柜上,那碗飄著黑雞毛的冷雞湯,油花凝結(jié)成塊,看著就反胃。我渴得嗓子冒煙,
水杯還空了。要找個機會把王翠花那個破手機撈出來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廚房有動靜,
王翠花正在哼歌。有機會。我咬緊牙,一手按住刀口,一手撐著床沿,一點點把自己挪下床。
腳剛沾地,眼前就發(fā)黑,冷汗瞬間冒出來,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挪到床尾,
我扶著墻喘氣。床底下黑漆漆的,我慢慢蹲下,腹部的傷口被拉扯,疼得我倒吸冷氣。
手伸進去,胡亂摸索。劣質(zhì)的塑料殼,裂開的屏幕,摸到了。我一把抓出來,心臟狂跳。
屏幕是鎖著的,但還有未讀消息浮在鎖屏界面上:建國哥??:晚上給你留門?
曉曉那賠錢貨睡了沒?真的是我爸,讓人惡心到胃里一陣翻滾。我攥緊手機,想站起來,
差點摔倒。扶著墻挪回床邊,剛把手機塞進枕頭底下,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王翠花端著一碗新的什么湯進來,熱氣騰騰。一看我站在床邊,
她三角眼一瞪:“喲~能下地了,看來還是不夠累呀,趕緊把湯喝了,專門給你燉的。
”她把碗“咚”地砸在床頭柜上,油湯濺出來,灑在之前那碗冷湯旁邊。我瞥了一眼,
新湯里照樣浮著幾根沒拔干凈的粗硬雞毛。“喝啊,愣著干啥?”她叉著腰。
唾沫星子又噴過來,“給你說了土雞才有毛,懂不懂,大補!別給臉不要臉。
”我看著那兩根格外粗壯的雞毛,突然冷笑出聲:“小姨,這雞毛看著……比雞肉還大吶。
”王翠花一愣,隨即惱羞成怒:“放屁!你啥意思嘛,是嫌俺伺候得不夠好,
俺……”“我沒力氣跟你吵。”我打斷她。聲音虛弱但冷硬,“湯放那兒,我待會兒喝。
你出去,我要休息?!薄芭?,不識好歹的東西?!彼R罵咧咧,轉(zhuǎn)身往外走,
走到門口又停下。拿起我女兒那個印著小黃鴨的嶄新洗臉盆,“這盆挺新,正好俺洗個拖把!
地上臟死了?!彼f著,接了小半盆水,拿起角落油膩膩的拖把,
直接在里面“嘩啦嘩啦”地攪動起來。臟水濺得到處都是,有幾滴甚至崩到我腳上。
“王翠花!” 我腦子嗡的一聲,血又沖上來,“那是妞妞的盆,洗屁股的!
”她翻了個白眼,把濕淋淋的拖把提出來,臟水滴滴答答:“叫喚啥?洗洗又不是不能用!
窮講究!洗屁股盆咋就不能洗拖把了?”她故意把還滴著黑水的拖把往我床邊地上一杵,
留下個濕印子,“一個丫頭片子,用那么好干啥?”隨后端著那盆臟水,扭著屁股走了。
門被摔上,我氣得渾身發(fā)抖,傷口更疼了。但枕頭底下那個硬邦邦的東西給了我一絲的清醒。
手機,我倒要看里面有什么。我艱難地躺回去,側(cè)過身,擋住可能從門縫窺視的視線,
摸出那個裂屏手機。屏幕鎖著。我試著輸入她的生日,不對。她兒子的生日,不對。
我爸的生日,開了。心臟狂跳。我直接點開微信置頂?shù)摹敖▏??”的聊天記錄。
手指顫抖著往上翻,調(diào)情的、露骨的、不堪入目。
還有更惡心的:王翠花(語音轉(zhuǎn)文字):死鬼,房本啥時候加俺名?你那賠錢貨閨女再鬧,
俺可演不下去了,直播賺那點錢不夠塞牙縫。王翠花(語音轉(zhuǎn)文字):雞湯里的毛?
俺故意的,讓她惡心吃不下。王翠花(語音轉(zhuǎn)文字):最好讓她刀口爛掉流膿,省得礙眼。
我渾身冰涼。就在這時,我注意到她收藏了幾條語音,鬼使神差的點開最早那條。
王翠花那尖利又帶著惡毒得意的聲音清晰地傳出來,
在死寂的房間里格外刺耳:“...老林?哼,那老不死的蠢貨,好糊弄得很。等房子到手,
錢榨干,誰管他死活。真當(dāng)俺稀罕他那身老皮,直播那群傻子打賞才是真金白銀!
...林曉?跟她那短命媽一樣,都是礙事的!早點病死騰地方最好,
俺們再生個大胖小子...”轟!大腦一片空白,
只剩下錄音里那惡毒的詛咒在耳邊嗡嗡作響。騰地方…病死…像我媽一樣…腳步聲由遠及近,
停在門外。我猛地按掉錄音,手忙腳亂地把手機塞回枕頭最深處。拉過被子蓋好,閉上眼,
假裝睡著,心快要跳出嗓子眼。門把手轉(zhuǎn)動了…3.門開了條縫。王翠花探進頭,
來回掃視一番,看我“睡著”,她撇撇嘴縮回去。我立刻睜眼,摸出枕頭下冰涼的手機。
錄音,必須導(dǎo)出來。我的數(shù)據(jù)線在客廳包里,等不了那么久了。我咬牙下床,
扶著墻挪向門口??蛷d鼾聲停了,王翠花在陽臺,背對著,正用妞妞拿個小黃鴨盆接水。
她拎起臟得發(fā)黑的拖把要往里塞。“住手?!蔽液鸪雎?,幾步?jīng)_過去,刀口像被火燎,
我一把搶過臉盆。王翠花嚇一跳,隨即炸毛:“干啥,瘋婆子撒癔癥了?!
”“這是妞妞洗屁股的盆?!蔽宜肋?,指節(jié)發(fā)白?!跋聪凑α耍靠茨隳歉F酸樣。
”她唾沫噴我臉上,伸手猛拽。上下瞅了我?guī)籽?,噓聲?!把绢^片子用啥新盆?
用盆洗拖把天經(jīng)地義,給俺?!崩堕g,“哐當(dāng)?!?塑料盆脫手砸地,裂開大口子。“啊,
俺的盆!”王翠花尖叫,眼冒兇光,爪子直抓我臉,“賠錢貨,你找死?!蔽壹眰?cè)頭,
指甲刮過耳朵,火辣辣地疼。劇痛讓我踉蹌撞墻,林建國暴躁的吼聲和腳步聲逼近。
王翠花秒變臉,指著破盆嚎哭?!敖▏?,你看看她,不僅摔盆還撓俺啊嗚嗚嗚!
” 她故意把被抓紅的手腕舉高。林建國沖進陽臺,睡眼猩紅,戾氣沖天。
看到破盆和王翠花的“傷”,他額頭青筋暴跳,巴掌帶著風(fēng)朝我臉扇來?!胺垂亲?,
老子抽死你?!眲棚L(fēng)撲面,我背貼冷墻,退無可退。在他巴掌離臉半尺時,
我猛地舉起左手攥著的舊手機,拇指狠狠按下播放鍵。
王翠花尖利惡毒的詛咒瞬間炸穿陽臺:“...老林?哼,那老不死的蠢貨,等房子到手,
錢榨干,誰管他死活。真當(dāng)俺稀罕他那身老皮?...”空氣凍住了。
林建國揚起的巴掌僵死在空中,臉上的暴怒瞬間凍成冰,露出難以置信的錯愕和鐵青。
他脖子像生銹,咔咔扭過去,眼珠暴突死死釘住王翠花。王翠花臉上的委屈瞬間碎成渣,
血色唰地一下褪光,嘴唇哆嗦像觸電:“不…不是俺,建國哥你信我,
她…她弄個假聲音害俺,那賤人……”“放你娘的屁?!蔽掖謿?,后背冷汗?jié)裢浮?/p>
手機舉著,“你王翠花放個屁,燒成灰,這屋里都認(rèn)得味?!薄鞍 。?!
”王翠花眼珠赤紅滴血,發(fā)出一聲尖嚎,整個人像顆雷彈撞過來?!笆謾C給俺,下賤胚子,
你敢害俺??!” 她的手死死摳住我。尖指甲死命往我握手機的手背皮肉里剜。劇痛鉆心,
我死咬牙關(guān),右手拼命去掰她摳進肉里的手指。她又用肥碩的身體使勁壓向我。
身體被她撞得狠狠砸在墻上,眼前金星亂冒,手機差點脫手飛出去?!八墒?,毒婦。
”我痛吼,抬腳狠踹她小腿骨。“嗷”她吃痛松手,我趁機抽回血淋淋的手。她更加瘋狂了,
頭發(fā)散亂的像惡鬼,低頭用腦門猛撞我胸口?!斑馈!眲傋鐾晔中g(shù)的刀口被頂?shù)剑矍耙缓冢?/p>
我痛得蜷縮。她趁機雙手死命來奪手機。林建國還僵在原地。那張老臉扭曲變形,
驚疑、暴怒、像被當(dāng)眾扒光了褲子一樣。他看著兩個扭打撕扯的女人,不做聲。
王翠花占了上風(fēng),整個身體壓住我,臭烘烘的嘴貼著我耳朵嘶吼:“快給俺,
不然弄死你個小賤種?!彼恢皇制∥也弊?,另一只血紅的爪子再次抓向手機。
窒息感涌上,眼前發(fā)黑。這手機…絕不能… 我用盡最后力氣,屈膝狠狠頂向她小腹。
“呃啊” 她痛嚎著蜷縮。我趁機滾到一邊,背死死抵住洗衣機,
血糊糊的手把手機死死護在身下,大口喘氣。這架打的難舍難分,不分仲伯。
林建國終于動了。不是拉架,而是一腳踹翻了旁邊的水桶“哐當(dāng)!”臟水潑了一地?!皦蛄?!
?。 ?他野獸般咆哮,眼睛血紅地瞪著王翠花。“那話…是不是你說的?!”聲音嘶啞,
帶著被背叛的狂怒。王翠花捂著肚子,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哆嗦,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這趟水更混了4.陽臺那場混戰(zhàn),最后以王翠花坐在地上拍腿嚎哭“冤枉”,
林建國鐵青著臉?biāo)らT回房告終。他到底信沒信錄音?不知道。但晚飯時,
王翠花用她油膩的嗓子“建國哥長建國哥短”的。還特意夾了塊肥肉放他碗里,他沒推開。
夜里,王翠花抱著被子去了我爸那屋,門關(guān)得死緊。我手上的摳傷火辣辣地疼,
刀口也一抽一抽。妞妞的小黃鴨盆徹底碎了,扔在陽臺角落里。我抱著妞妞,
坐在冰冷的床上,枕頭下放著那個發(fā)燙的舊手機。里面的錄音是我的絕地反擊,但怎么用。
手機震動,是我的丈夫許峰?!皶詴??”他聲音帶著疲憊,但很敏銳,“你聲音不對,
怎么了?家里…還好嗎?”我喉嚨發(fā)緊,看了一眼緊閉的主臥門,壓低聲音:“…沒事,
就是有點累,妞妞睡了?!薄巴醮浠ā∫趟疹櫟眠€行嗎?”他追問。還行?
雞毛湯、洗屁股盆當(dāng)拖把桶、掐架、盼我死…我咬著嘴唇,
目光掃過陽臺門邊那雙王翠花刷過、散發(fā)著濃烈腳臭味的毛絨居家鞋。突然有了主意。
“她…‘挺能干’?!蔽夜室獍炎詈笕齻€字咬得很重?!鞍鸭依锢锿馔舛际帐傲耍?/p>
連鞋子都‘刷得干干凈凈’。”許峰很聰明又了解我,肯定能聽明白。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秒,
“鞋子真刷干凈了?”“嗯。”許峰的聲音冷了下來,“曉曉,讓小姨接電話,
這我要好好謝謝她?!蔽倚奶铀?,“好?!毙∫趟麄儾桓艺腥窃S峰,他是個高材生,
像他們這種,天生就對文化人充滿畏懼感。許峰這次出差也是公司安排的,在為升職鋪路。
按小姨之前吐槽的,“讀書人心眼多的如馬蜂窩?!蔽胰讨聪麓玻叩街髋P門口,
用力拍門。“小姨,許峰電話,找你的?!崩锩嬉魂嚫O窣和低聲抱怨。門開了條縫,
王翠花頭發(fā)蓬亂,臉上帶著不耐煩,看到是我,更沒好氣?!按蟀胍沟模缮?。
”“許峰電話,說要謝謝你照顧我。”我把手機遞過去。王翠花一愣,臉上立刻堆起假笑。
搓搓手,接過手機,聲音瞬間甜膩八度:“哎呀小許啊,這么晚還沒休息吶?”“放心,
曉曉和寶寶俺照顧得可好啦,吃得好睡得好!”“俺剛把家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
可干凈了,連鞋子都刷得锃亮。”她一邊說,一邊得意地瞟了一眼陽臺門邊那雙鞋。
那股獨特的、混合著食醋+酸乳酪+臭雞蛋的濃烈腳臭味,隔著幾米都直沖鼻子。“哦?
是嗎?!痹S峰的聲音透過話筒,清晰地傳出來,冷靜得可怕。“那真是辛苦小姨了,
曉曉說你把她冬天的居家鞋也手洗了?”“對對對!”王翠花忙不迭點頭,“俺可仔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