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你還認識我嗎?"
修車鋪里,我正在給一輛貨車換機油,聽到這個聲音,手里的扳手直接掉在了地上。
五年了,我以為再也不會聽到這個聲音。
我慢慢轉過身,看到門口站著一個女人,懷里抱著個三四歲的孩子。女人還是那張臉,只是比五年前憔悴了許多,眼角有了細紋,身上的衣服也很普通。
蘇晴雨。
我的前女友,五年前不辭而別的女人。
"你怎么回來了?"我擦了擦手上的機油,聲音有些干澀。
她沒有回答,只是把懷里的孩子往前推了推:"這是我兒子,小宇。"
孩子長得很可愛,大眼睛,小臉蛋白白凈凈的。但我不明白她為什么要告訴我這個。
"恭喜你。"我轉身繼續(xù)干活,"既然有了家庭,就好好過日子吧。"
"林浩。"她的聲音里帶著哭腔,"我需要你的幫助。"
我停下手里的動作,回頭看她。這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她的眼睛里有恐懼,那種被什么東西追趕的恐懼。
"什么事?"
"有人要殺我的孩子。"她的話讓我愣住了,"而且,這個孩子......可能是你的。"
我手里的扳手再次掉在地上,這次連貨車底下都沒爬出來。
什么意思?我的孩子?可是她五年前就走了,我們之間......
"你在說什么?"我爬出來,盯著她的眼睛,"這不可能。"
"五年前那個晚上,我們......"她臉紅了,聲音很小,"那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懷孕了。"
我想起來了。五年前,她說要離開這個小鎮(zhèn)去大城市發(fā)展,我們吵了一架,然后......然后發(fā)生了那件事。第二天早上我醒來,她就不見了,連個字條都沒留。
"為什么不告訴我?"我的聲音在顫抖。
"我當時以為......"她眼淚掉下來了,"我以為你不會要我們的。而且我爸媽威脅我,說如果不離開你,就斷絕關系。"
我看著那個孩子,他正用大眼睛好奇地看著我。突然間,我覺得他的眼睛很像我小時候的照片。
"你說有人要殺他?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她抱緊了孩子,"這段時間總有奇怪的事情發(fā)生。先是有人跟蹤我們,然后是一些威脅電話,還有......"
她停頓了一下,看了看四周,確認沒有其他人,才繼續(xù)說:"還有一些很奇怪的東西。"
"什么東西?"
"一些......好像是民間的詛咒物品。泥人,草人,還有寫滿符咒的紙條。"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我覺得有人在對我們下降頭。"
下降頭?這種事情在我們這個小鎮(zhèn)確實有傳說,但我一直以為是迷信。
"你報警了嗎?"
"報了,但警察說沒有直接證據(jù),而且那些東西......他們說是惡作劇。"
我看著她眼中的恐懼,還有那個可能是我兒子的孩子,心里五味雜陳。
"你現(xiàn)在住在哪里?"
"鎮(zhèn)上的小旅館。"她擦了擦眼淚,"林浩,我知道我沒有資格求你,但是我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小宇他......"
就在這時,外面?zhèn)鱽硪魂嚻婀值穆曇?,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地上爬行。
蘇晴雨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又來了。"
我走到門口往外看,只見修車鋪門前的地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了一圈白色的粉末,圍成一個圓形,圓圈里面放著一個草扎的小人。
小人身上插著幾根針,胸口還貼著一張黃色的符紙。
"這......這是什么?"我從來沒見過這種東西。
蘇晴雨看到那個草人,整個人都在發(fā)抖:"這就是我說的那些東西。每次出現(xiàn)這個,小宇就會發(fā)高燒,而且會說胡話。"
我蹲下來仔細看那個草人,發(fā)現(xiàn)它做得很精細,甚至還有頭發(fā)和衣服。更詭異的是,這個草人的臉竟然和懷里那個孩子有幾分相似。
"媽媽,我頭疼。"孩子突然開口了,小臉變得通紅。
蘇晴雨趕緊摸他的額頭:"又開始發(fā)燒了。"
我看著這一切,心里的震驚無法言喻。這種事情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圍,但是眼前的事實讓我不得不相信。
"走,我們先回我家。"我做了決定,"這里不安全。"
"可是......"
"別可是了。"我關了修車鋪的門,"如果那真的是我的孩子,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
走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那個草人。一陣風吹過,草人身上的符紙突然燃燒起來,沒有任何火源,就這樣自己燒了起來。
蘇晴雨看到這一幕,緊緊抱住孩子,眼中的恐懼更加明顯。
我知道,這件事遠比我想象的要復雜。但是現(xiàn)在,保護他們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腦子里亂成一團。五年前的那個晚上,蘇晴雨的突然消失,現(xiàn)在的這些詭異事件,還有那個可能是我兒子的孩子。
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誰要害一個三歲的孩子?為什么要用這種民間的詛咒方法?
我看著蘇晴雨的側臉,心里有太多問題想問。但是現(xiàn)在不是時候,孩子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回到家里,我讓蘇晴雨抱著孩子坐在沙發(fā)上,自己去廚房倒了杯溫水。
"先喝點水,有什么事情慢慢說。"
蘇晴雨接過水杯,手還在顫抖:"林浩,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問題。"
"是的,我有。"我在她對面坐下,"但是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到底是誰在針對你們,為什么要這樣做。"
"我也想知道。"她把孩子摟得更緊,"這些事情是從一個月前開始的,剛開始只是一些電話,后來就越來越嚴重。"
"你這五年都在哪里?做什么工作?有沒有得罪什么人?"
"我在省城打工,做過很多工作,服務員,銷售,后來在一家工廠上班。"她停頓了一下,"至于得罪人......我想不出來有誰會恨我到這種程度。"
我看著那個孩子,他現(xiàn)在安靜了一些,但臉還是很紅。
"孩子的父親......"我難以啟齒,"我是說,在戶口本上......"
"沒有父親一欄。"她明白我的意思,"我一直是單身媽媽。"
這意味著什么?如果這個孩子真的是我的,那為什么會有人要害他?我只是個普通的修車師傅,沒有仇人,也沒有什么利益沖突。
"蘇晴雨,我需要知道實情。"我看著她的眼睛,"你瞞著我的到底還有什么?"
她咬了咬嘴唇,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說。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一陣陰森的笑聲,像是老太婆在陰笑,讓人毛骨悚然。
我們同時向窗戶看去,只見一個黑色的影子在窗外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