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男主】我睜開眼時，消毒水的味道正往天靈蓋里鉆。左手腕傳來鉆心的疼，低頭一看，
纏著厚厚的紗布，滲出血絲?！皢眩櫞笊傩蚜?？” 一個尖酸的聲音砸過來，“能耐啊，
輸了三百萬還敢跳窗跑，真當我顧浩的錢是大風刮來的？”我撐著病床坐起來，
腦子里像被塞進一團亂麻。我是顧衍，某集團的實際掌權人，昨天還在簽一個億的合同，
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種破醫(yī)院？手腕上的傷……像是被人打的?！翱词裁纯矗垦b傻？
” 顧浩翹著二郎腿坐在對面，手指敲著手機，屏幕上是我的照片——穿著皺巴巴的西裝，
被幾個壯漢按在地上，嘴角淌著血。這不是我?；蛘哒f，不完全是。
零碎的記憶涌進來：這個身體的原主也叫顧衍，是某集團的“名義繼承人”，父母早逝，
被叔叔顧明遠一手拿捏，是個喝了點酒就敢跟人賭命的草包。昨天在**輸光了家產(chǎn)，
被顧浩的人追著打，慌不擇路從二樓跳下來，摔斷了腿，還磕到了頭。而我，
一個在商場上廝殺了十年的老狐貍，居然在簽合同的時候被咖啡潑了鍵盤，
觸電穿到了這個蠢貨身上?！罢f話??？” 顧浩把手機懟到我臉上，“三百萬，
三天內(nèi)拿出來，不然就去給我爸磕頭認錯，把你手里那點天啟的股份交出來。
”我盯著他油膩的臉，突然笑了。顧浩愣了一下：“你笑什么？”“笑你蠢。
” 我扯掉手上的輸液針，疼得嘶了一聲，卻挺直了背，“顧明遠沒告訴你，
我手里那點股份，連著集團的核心技術授權？你敢動試試。”這話是賭的。
但看顧浩瞬間變了的臉色，我賭對了。原主雖然草包，卻攥著顧明遠最想要的東西。
“你……” 顧浩惱羞成怒，揚手就要打過來。我沒躲，只是盯著他的眼睛：“打啊，
現(xiàn)在就打。明天‘顧家內(nèi)訌，堂哥重傷繼承人’的新聞就能上頭條，看顧明遠怎么收拾你。
”他的手僵在半空，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皾L?！?我別過臉，“三天后，
我會去俱樂部找你?！鳖櫤坪莺莸闪宋乙谎郏らT而去。病房里終于安靜了，
我才發(fā)現(xiàn)后背的冷汗已經(jīng)浸透了病號服。這個世界的顧衍，活得也太窩囊了。三天后，
我拄著拐杖站在“某格斗俱樂部”門口。鐵銹味混著汗水味撲面而來，門口的招牌掉了個角，
看著就像隨時會倒閉。顧明遠的“好意”我懂——把我塞到這種地方當“掛名老板”，
就是想讓我徹底淪為笑柄，斷了我回集團的路?！皢?，這不是顧大少嗎？
” 顧浩帶著幾個染著黃毛的富二代堵在門口，手里把玩著一串鑰匙，“腿好了？
能來給我們端茶倒水了？”旁邊有人陰陽怪氣地笑：“聽說顧少現(xiàn)在是這兒的老板？
那可得好好伺候我們這些會員啊。”“伺候談不上。” 我推開拐杖，站直了身體，
“但你們要是再堵著門，我可不保證這破地方還能開下去。
”顧浩臉色一沉：“你他媽說什么？”“我說，” 我一字一頓，“讓開?！笨諝馑查g凝固。
那些富二代顯然沒見過這樣的我，臉上的戲謔變成了錯愕。顧浩突然笑了，
掏出手機對著我拍：“行啊顧衍，摔一跤還摔出脾氣了？來，
讓大家看看我們天啟的‘繼承人’，現(xiàn)在成了個守破廟的?！彼咽謾C屏幕懟到我眼前，
直播間里已經(jīng)刷起了彈幕：“這不是那個草包顧衍嗎？”“聽說他被顧明遠趕出來了，真慘。
”“活該，誰讓他爸當年搶了顧總的位置。”我看著那些刻薄的字眼，
突然覺得原主的心臟在胸腔里疼得厲害?！芭膲蛄耍俊?我抬手，一把打掉他的手機。
“你敢！” 顧浩跳起來就要推我，“給我站住！”我沒理他，徑直往俱樂部里走。
剛推開玻璃門，一股熱浪夾雜著嘶吼聲涌過來。拳臺就在大廳中央，
一個赤膊的男人正背對著我，一拳砸在沙袋上?！芭椋 本揄懻鸬玫匕宥荚陬?。
他穿著黑色的運動短褲，肌肉線條像刀刻的一樣，汗水順著流暢的脊背往下淌，
在腰窩積成小小的水洼，又順著緊實的人魚線滑進去。光是一個背影，
就透著股生人勿近的狠勁。我看得有點發(fā)怔。這就是顧浩說的……那個要去打生死賽的拳手？
“顧總大駕光臨，” 男人突然轉(zhuǎn)過來，額前的碎發(fā)被汗水打濕，貼在飽滿的額頭上，
眼神冷得像淬了冰，“是來看沙袋結不結實，還是看我練得夠不夠賣力？”他的聲音很低，
帶著點啞，像砂紙磨過木頭。我這才看清他的臉——高挺的鼻梁，薄唇緊抿著，
左眉骨有一道淺淺的疤，非但不丑，反而添了幾分野性。尤其是那雙眼睛，像鷹隼一樣，
把我的狼狽看得一清二楚?！拔襾怼?我剛想說“視察”，就被顧浩的聲音打斷?！皢眩?/p>
江野，我們顧總來看你了！” 顧浩帶著人追進來，故意撞了我一下，
“怎么不跟顧總打個招呼？說不定他能賞你點錢，讓你給你那病秧子媽買藥。
”江野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拳頭捏得咯吱響。“顧浩，” 我扶住墻，盯著他，
“嘴巴放干凈點。”“我弄臟了嗎？” 顧浩笑得更惡劣了，突然端起旁邊桌上的冰水，
劈頭蓋臉潑到我身上，“哦，對不起啊顧總，手滑。不過你這身衣服也該換換了，
穿得跟要飯的似的，別污了江野的眼?！北樦^發(fā)流進脖子里，凍得我一哆嗦。
周圍傳來哄笑聲。江野站在拳臺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里沒什么溫度，
像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笑話?！邦櫻埽?顧浩湊到我耳邊，聲音又輕又毒，
“別以為裝硬氣就行。下個月江野跟黑拳王那場，是死是活還不一定。你想護著他？
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他拍了拍我的臉：“廢物就是廢物，到哪都一樣。
”我沒說話，只是抬起頭，看向拳臺上的江野。他正好也在看我，四目相對的瞬間，
我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嘲諷。也是，一個自身難保的草包，怎么可能護得住別人？
我深吸一口氣，抹掉臉上的水，突然笑了?！邦櫤?，” 我的聲音不大，
卻讓周圍的笑聲都停了下來，“你剛才說什么？
”顧浩皺眉：“我說你是廢物——”“不是這句。” 我打斷他，目光掃過拳臺上的江野，
一字一句道，“你說，他要是出事，我怎么辦？”顧浩愣了一下，隨即嗤笑：“你能怎么辦？
難不成還能替他去死？”我沒理他，只是死死盯著江野的眼睛。這個男人，
像一頭被困住的猛獸，驕傲，隱忍，卻藏著致命的脆弱。就像……曾經(jīng)的我?！八浅鍪?，
” 我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得可怕，“我拆了你顧家?！笨諝鈴氐嘴o了。
顧浩的笑容僵在臉上，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江野也挑了挑眉，眼神里多了點別的東西，
像是……好奇？我沒再看任何人，轉(zhuǎn)身往外走。濕透的西裝貼在身上，冷得刺骨。但我知道，
從今天起，這個世界的顧衍，不會再任人欺負了。而那個拳臺上的男人……我回頭看了一眼，
江野還站在那里，赤著上身，陽光透過窗戶照在他緊繃的肌肉上，像鍍了層金。他也在看我。
這一次，他眼底的嘲諷不見了，只剩下濃得化不開的探究。有意思。我勾了勾嘴角。這場戲，
越來越好玩了。我第二天去俱樂部時，發(fā)現(xiàn)卷簾門被焊死了。
鐵銹味混著焊錫的焦糊味飄過來，幾個工人正收拾工具，見我來了，
頭也不抬地往面包車里鉆?！罢l讓你們干的？” 我踹了一腳焊得歪歪扭扭的鐵門，
鐵皮發(fā)出空洞的響聲。駕駛座上的工人探出頭：“顧總吩咐的，說這地方不安全，
先封了整改?！鳖櫭鬟h的動作倒是快。我掏出手機打給集團法務，
剛說了句“星途被非法封鎖”，聽筒里就傳來忙音。再打，直接提示無法接通。“行啊。
” 我笑了笑，轉(zhuǎn)頭往器材室后面繞。原主的記憶里，那里有個供員工進出的小側門。
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一股餿味撲面而來。訓練館里一片狼藉——跑步機的屏幕被砸碎，
沙袋被劃開，黃色的沙子淌了一地，連墻角的飲水機都被掀翻了。江野站在拳臺中央，
背對著我，手里捏著個變形的金屬水壺。“醒了？” 我走過去，踢開腳邊的碎玻璃，
“顧浩帶人來的？”他沒回頭，只是把水壺扔到地上。哐當一聲，
我才看清那水壺上印著的卡通圖案——是家兒童醫(yī)院的標志，
邊緣處還刻著個歪歪扭扭的“野”字?！白蛱焖麃眙[過？” 我追問。江野終于轉(zhuǎn)過身，
眉骨上的疤在陰影里顯得更深：“你不是要拆了顧家嗎？現(xiàn)在連門都進不來，怎么拆？
”他的語氣里帶著刺，像是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我沒接話，彎腰撿起一塊帶血的紗布。
紗布上沾著砂礫，邊緣還纏著幾根黃色的頭發(fā)——跟顧浩那群跟班的發(fā)色一模一樣。
“他們動手了？”江野扯了扯嘴角，把左邊的袖子擼起來。小臂上青一塊紫一塊，
最顯眼的是道三厘米長的劃傷，結痂的地方還在往外滲血。“一群廢物。
” 他說得輕描淡寫，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我盯著那道傷口，
突然想起顧浩昨天說的話——“下個月跟黑拳王打生死賽”。就現(xiàn)在這樣，別說打比賽，
能不能活到下個月都難說?！拔胰ソ嗅t(yī)生?！?我轉(zhuǎn)身要走，手腕卻被攥住。
江野的手心很熱，帶著老繭，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別白費力氣了。
” 他盯著我，“顧明遠要整死我，你護不住?！薄白o不護得住，不是你說了算。
” 我甩開他的手，從西裝內(nèi)袋里掏出個小盒子，“這個，先頂著。
”是我早上路過藥店買的碘伏和無菌紗布。江野愣了一下，沒接?！霸趺?？怕有毒？
” 我拆開包裝，直接拽過他的胳膊，“顧衍再廢物，還不至于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酒精棉球碰到傷口時，他的肌肉猛地繃緊，喉結滾了滾，卻沒吭一聲。我動作頓了頓，
放輕了力道：“昨天那杯水，我記下了?！彼а劭次?，眼神里少了點嘲諷，
多了點探究：“你到底想干什么？”“不想干什么?！?我把紗布纏好，打了個死結，
“只是覺得，你的拳頭，不該輸給一群雜碎?！边@話像是戳中了他什么地方，他突然笑了，
笑聲很低：“你知道黑拳王是誰嗎？”我搖頭?！邦櫭鬟h養(yǎng)的狗。” 江野的聲音冷下來，
“三年前打死過三個拳手，下手沒輕沒重?！薄澳怯衷鯓樱俊?我挑眉，“你怕了？
”他沒回答，轉(zhuǎn)身從儲物柜最底層翻出個鐵盒子，打開時，里面的東西讓我皺緊了眉。
一沓催款單，每張上面的數(shù)字都觸目驚心。最上面是張醫(yī)院的繳費通知，
收款人寫著“江蘭”，診斷結果那一欄印著“尿毒癥”?！拔覌尅！?江野把盒子合上，
“每周三次透析，一次都不能少?！蔽彝蝗幻靼最櫭鬟h為什么敢逼他打生死賽了。
用至親的命當籌碼，再硬的骨頭也得彎。“所以你答應了？” 我問。江野扯了扯嘴角，
沒說話。就在這時，外面?zhèn)鱽韯x車聲，接著是顧浩的大嗓門：“顧衍！你他媽躲哪兒了？
趕緊滾出來簽字！”我和江野對視一眼，他往拳臺后縮了縮，意思是讓我自己應付。行，
正好我也想單獨會會這位“好堂哥”。推開門，顧浩正站在院子里抽煙，腳邊放著份文件，
封皮上寫著“股權轉(zhuǎn)讓協(xié)議”?！八隳阕R相?！?他把煙摁滅在花壇里，“簽了這個，
你爸留下的那點破股份就歸我了，以后你愛死哪兒死哪兒去?！蔽夷闷饏f(xié)議翻了兩頁，
確實是原主名下那15%的天啟股份，轉(zhuǎn)讓價格填的是“一元”。“顧明遠讓你來的？
” 我把協(xié)議扔回去。“是又怎么樣？” 顧浩得意洋洋，“我爸說了，
給你條活路就不錯了，別給臉不要臉?！薄盎盥?？” 我笑了，“封我的門，砸我的東西，
還想搶我的股份，這叫活路？”“不然呢？” 他突然湊近，壓低聲音，
“難道你想跟江野一起死？我可聽說了，他簽了生死狀，下個月要是贏不了，
就得被黑拳王打死在臺上?！彼牧伺奈业哪槪骸澳阏f你護他？就憑你現(xiàn)在這窮酸樣，
連他媽的透析費都付不起吧？”這句話像針一樣扎進我耳朵里。不是因為他罵我窮酸，
而是因為他提到了江野的母親。這些雜碎，果然把人家的底都摸透了。“股份我不會簽。
” 我盯著他的眼睛，“但我可以跟你打個賭?！鳖櫤铺裘迹骸百€什么？
”“賭下個月的比賽?！?我豎起兩根手指，“江野贏了，你把砸壞的東西都賠了，
再把封門的焊錫拆了?！薄耙禽斄四?？”“要是輸了，” 我頓了頓，一字一句道，
“我跪在顧明遠面前，把股份雙手奉上。”顧浩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笑得直不起腰：“顧衍，你是不是摔傻了？江野怎么可能贏？他要是敢贏，
他媽的病就別想治了！”“那就不勞你操心了?！?我轉(zhuǎn)身要走?！暗鹊?！
” 他突然叫住我，從車里拎出個黑色的袋子，“這是我爸讓我給江野的‘獎勵’，
你幫我轉(zhuǎn)交一下?！贝記]封口，我瞥了一眼，里面是副拳擊手套，皮質(zhì)看著不錯，
就是上面印著個骷髏頭，透著股邪氣。“告訴他，” 顧浩笑得陰惻惻的，
“這是專門給他準備的‘送葬手套’?！蔽医舆^袋子，指尖碰到手套時，感覺里面硬硬的，
像是塞了什么東西?！皾L?！?我沒回頭?；氐接柧氿^時，江野正對著沙袋發(fā)呆。
我把黑袋子扔給他：“顧浩送你的，說是‘送葬手套’?！彼痖_看了眼，突然冷笑一聲，
就要往地上砸?！暗鹊?。” 我攔住他，“里面好像有東西?！苯鞍櫭迹咽痔追^來，
從夾層里掉出個小小的U盤。金屬外殼上沾著點紅色的漆，像是從什么東西上掰下來的。
“這是什么？” 江野撿起U盤，對著光看了看。我也不知道。但直覺告訴我，
這東西不簡單?！坝须娔X嗎？” 我問。他指了指角落的舊臺式機，屏幕裂了道縫，
不知道還能不能用。插進去的瞬間，主機發(fā)出刺耳的嗡鳴，屏幕閃了半天，
才跳出個加密文件夾。需要密碼。江野試了自己的生日，不對。試了他媽的名字，也不對。
“顧明遠的生日？” 我隨口道。他愣了一下，輸了一串數(shù)字。文件夾開了。
里面只有一個視頻。點開后，畫面抖得厲害，像是有人藏在角落偷拍的。鏡頭對著間病房，
顧明遠坐在床邊，手里拿著份文件，對著床上的人說話。床上躺著的，應該就是江野的母親，
臉色蒼白，插著氧氣管?！敖m啊，” 顧明遠的聲音笑得像條蛇，“不是我不救你，
是你兒子不聽話啊?！彼盐募惖浇秆矍埃骸澳憧矗?/p>
只要他在比賽里‘不小心’輸給黑拳王，這五百萬的手術費，我立馬打給醫(yī)院。
不然……”他故意頓了頓，看著江母艱難地呼吸：“這透析，怕是也做不了幾次了。
”視頻到這里就斷了。江野的手在發(fā)抖，握著鼠標的指節(jié)泛白，指腹因為用力而掐進了掌心。
“操他媽的！” 他突然一拳砸在鍵盤上，鍵帽飛出去好幾個。我沒說話，
只是拍了拍他的背。難怪他寧愿簽生死狀，難怪他對顧明遠的人一再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