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和譚菲菲在一起的日子，像冬日里忽然出現(xiàn)的暖陽。
清晨，她會提著一網(wǎng)兜熱氣騰騰的豆?jié){油條，等在專家公寓樓下。
傍晚，她會陪他一起去圖書館，一人占據(jù)書桌一角，安安靜靜地看書或計算，偶爾抬頭，目光相撞，便是一笑。
曾經(jīng)那顆被碾碎冰封的心，在她的溫柔照顧下，一點點地，重新拼湊、回溫。
他開始相信，幸福或許真的降臨了。
秦詩月被警衛(wèi)帶著，警方以尋釁滋事被拘留十五天，沈浩然以為事情就此了結。
但他錯了。
十五天后，秦詩月又出現(xiàn)在研究所門口。
她不再上前，只是遠遠站著，一雙眼睛死死黏在他身上。
那目光里，是他看不懂的偏執(zhí)。
沈浩然看到那目光，下意識后退了半步。
很快，他的自行車籃里開始出現(xiàn)信件，信封上是那曾經(jīng)熟悉的字跡。
他一封沒看，直接扔進垃圾桶。
譚菲菲察覺到了他的異樣。
“她又來了？”
沈浩然點頭，眉宇間盡是厭煩。
“別擔心?！弊T菲菲握住他微涼的手，“我一直在你身邊?！?/p>
秦詩月的糾纏開始升級。
沈浩然和譚菲菲去食堂，她就在食堂外徘徊。他們?nèi)D書館，她就蹲在圖書館外的花壇邊。
研究所的同事們察覺不對，開始有意識地結伴保護沈浩然。
秦詩月見狀，打聽到了高偉強老師的住址。
高老師是沈浩然的恩師。
那天晚上，她提著兩瓶水果罐頭，敲開了高老師家門。
高老師看著眼前頭發(fā)散亂、眼神陰鷙的女人，想起了她是誰。
“秦詩月？你找我有什么事？”
“高老師，浩然他就是一時生氣，您的話他最會聽。”秦詩月擠出一個難看的笑，“您幫我勸勸他，讓他跟我回家吧?！?/p>
“回家？”高老師的聲音冷了下來，“他的家就在這里，回哪個家？”
“秦詩月同志，浩然是我最得意的學生，也是國家非常重要的人才。他的未來，不是被你這種人拖進泥潭的。”
“我警告你，離他遠點。再騷擾他，我會第一個報警?！?/p>
高老師說完，“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秦詩月提著罐頭愣在原地，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她想不通，為什么所有人都向著他。
被高老師拒絕后，秦詩月消停了兩天。
這天，課題組提前完成任務，譚菲菲買了電影票慶祝。
電影院光線昏暗，看到動情處，沈浩然眼角濕潤。
譚菲菲在黑暗中握住他的手，掌心溫暖。
沈浩然側頭，看著她被銀幕光影勾勒出的側臉，心跳漏了一拍。
電影散場，兩人走在灑滿月光的小路上。
“浩然，”譚菲菲忽然停步，“下個星期，我?guī)闳ヒ娢野謰?，好嗎？?/p>
沈浩然心口一顫，看著她認真的臉，用力點頭。
譚菲菲笑了，忍不住將他輕輕擁入懷中。
他們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樹影下，一雙充血的眼睛死死盯著他們。
秦詩月看著他們相擁，看著沈浩然臉上那從未為她綻放過的笑容。
她攥緊拳頭，一個念頭在她腦海里滋生。
既然她得不到，那別人也休想得到。
她要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