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直播認親凌晨三點，別墅的感應燈全部熄滅，
只有樓梯間頂上一盞老舊的鎢絲燈發(fā)出昏黃的光。沈厭坐在最后一級臺階上，
背靠著斑駁墻面，手里攥著一件9.9元包郵的白T恤，一下一下地擦拭那只愛馬仕限量杯。
杯壁冰涼，咖啡早已涼透，苦澀的味道在空氣中浮動。門縫里探進來一張薄紙——親子鑒定。
紙角帶著夜露的潮意，邊緣微微卷起。沈厭的目光掠過那行冰冷的數字：99.99%。
門外的聲音輕飄飄地落下：“簽了字，我就去直播跳樓，讓全世界知道你逼死真千金。
”沈厭把紙對折兩次，收進牛仔褲后袋，繼續(xù)擦拭杯子，動作緩慢卻穩(wěn)當。
管家老金掏出鑰匙，門鎖咔噠一聲彈開。沈厭走出樓梯間，迎面撞上刺眼的補光燈。
客廳被改造成臨時直播間，兩臺環(huán)形燈把每個角落照得毫發(fā)畢現。沈清妍端坐在沙發(fā)中央，
校服熨得筆直，領口別著一枚珍珠扣，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脆弱與倔強。
手機三腳架穩(wěn)穩(wěn)當當，鏡頭里的彈幕飛速滾動。沈厭穿過燈光，走進廚房，拉開冰箱門，
倒出一杯冰牛奶。玻璃碰撞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彈幕瞬間爆炸：“假千金好拽！
”沈清妍對著鏡頭低聲說：“姐姐昨晚不肯在文件上簽字?！鄙騾捴皇茄鲱^喝完牛奶，
只能聽到空盒落進可回收桶，發(fā)出咚的一聲。她轉身上樓，關門，反鎖，動作一氣呵成。
上午八點，沈厭背著黑色雙肩包走出別墅區(qū)。包很輕，
里面只有一支筆、一個U盤、一部手機。司機老劉降下車窗，試探地喊：“小姐，我送你？
”沈厭搖頭：“坐地鐵。”她沿著人行道慢慢走，晨光透過行道樹灑下斑駁的光影。
手機震動，微博熱搜第一赫然跳出：#沈家真假千金#。置頂視頻里，沈清妍紅著眼眶，
聲音顫抖：“我只想回家?！鞭D發(fā)數瞬間破十萬。沈厭點開學校論壇，
一張截圖赫然在目：校董會決定凍結她的學籍。她笑了笑，打開閑魚，上傳那張截圖，
標價一元，商品描述只有一句話：限量簽名，僅此一張。十秒后，系統(tǒng)提示：已售出。
錢包到賬一元。她摁滅手機，走進地鐵站。開學典禮在操場準時開始。主席臺上，
校長正對著麥克風發(fā)表冗長的致辭，聲音被擴音器拉得又長又悶。
沈厭站在高三一班最后一排，身形挺拔，目光淡淡地掠過主席臺。班主任快步走來，
遞給她一張A4紙，紙頭印著醒目的黑體字：學籍暫停通知。理由是“輿論影響學校聲譽”。
沈厭垂眸，指尖輕輕一折，紙張瞬間變成一架棱角分明的飛機。她抬手，
對準不遠處的垃圾桶，輕輕一擲。紙飛機劃出一道利落的弧線，穩(wěn)穩(wěn)落入桶內。
班主任皺眉：“你態(tài)度放端正。”沈厭點頭，聲音平靜：“我知道了?！鄙靸x式開始，
沈清妍作為新生代表走上講臺，校服裙擺隨風輕輕晃動。沈厭站在人群最后，
目光穿過層層人影，落在沈清妍緊握話筒的手指上——指節(jié)泛白，微微顫抖。
沈清妍握住話筒，聲音清晰而柔軟：“大家好，我是沈清妍，也是沈家失而復得的女兒。
”操場安靜，陽光熾烈，學生們屏住呼吸。沈清妍垂下眼睛，
睫毛在臉頰投下一道細影：“過去十八年，我代替別人活成了沈家的千金?，F在，
真正的姐姐回來了，我卻成了眾矢之的。”她抬頭，目光穿過人群，落在沈厭身上：“姐姐，
我愿意把一切都還給你，只求你簽字，讓這場風波停止?！笨諝饽獭Ｉ騾捳驹谧詈笠慌?，
仍然面無表情。校長皺了皺眉，看向沈厭：“沈同學，你有什么想說的？”沈厭抬眼，
聲音不高，卻足夠讓前排學生聽見：“沈清妍，升旗儀式不是舞臺，別加戲。
”人群一片嘩然。沈清妍咬住下唇，眼眶迅速泛紅。沈厭并沒理她，只是轉身穿過人群，
朝教學樓走去。背影挺直，步伐平穩(wěn)。陽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高三一班教室空無一人。
沈厭坐在靠窗最后一排，拉開書包，取出一臺輕薄筆記本。屏幕亮起，代碼窗口彈出。
她指尖飛快地敲擊鍵盤，輸入一串指令。兩分鐘后，學校論壇服務器后臺界面出現。
沈厭點擊“學籍管理”模塊，找到自己的檔案，狀態(tài)欄顯示“凍結”。她按下“修改”，
輸入“正常”。教室門被推開，班主任走進來，手里拿著一張新通知：“沈厭，
校董會決定恢復你的學籍?！鄙騾掽c頭：“知道了?！卑嘀魅芜t疑：“你……怎么做到的？
”沈厭抬眼，聲音卻很平靜：“我只是告訴他們，凍結學籍的理由不成立?！卑嘀魅毋蹲×?。
沈厭拎起書包，走出教室。走廊盡頭，顧聽瀾靠在墻邊，手里拿著一瓶冰水：“渴嗎？
”沈厭接過，擰開瓶蓋，喝了一口。顧聽瀾低聲：“論壇后臺的IP，我?guī)湍闱辶恕?/p>
”沈厭“嗯”了一聲。兩人并肩走向樓梯。中午食堂人聲鼎沸。沈厭排在窗口，刷卡。
機器提示：“余額不足。”身后傳來竊笑：“假千金連飯都吃不起了。”沈厭收起飯卡，
走到角落坐下。不一會兒，手機響起震動，
校園APP彈出通知：【系統(tǒng)異?！恳严蛉w學生發(fā)放餐補100元，請查收。
食堂瞬間沸騰。學生們紛紛掏出手機，驚喜聲此起彼伏。沈厭打開筆記本，輸入一行代碼。
后臺日志顯示，發(fā)放指令來源IP：沈清妍。食堂門口，沈清妍被一群人圍?。骸扒邋?，
你發(fā)的餐補？”沈清妍一臉茫然：“我沒有……”人群開始竊竊私語。沈厭穿過人群，
背影消失在樓梯拐角。下午的天臺空無一人。沈厭推開鐵門，風撲面而來。她走到欄桿邊，
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對方很快接通，聲音低沉：“Salt？”沈厭：“Night，
接活嗎？”Night輕笑：“你居然找我？”沈厭：“幫我查一個人。
”Night：“誰？”沈厭：“沈清妍背后的金主?！盢ight沉默兩秒：“報酬？
”沈厭：“你想要的那塊地，我給你?！盢ight：“成交?！彪娫拻鞌?。沈厭收起手機，
抬頭望向天空。陽光刺眼，她瞇起眼睛。風卷起她的發(fā)梢，輕輕晃動。天臺鐵門再次響起。
顧聽瀾走進來，手里拿著一瓶汽水。他走到沈厭身邊，拉開拉環(huán)，遞給她。沈厭接過，
汽水的涼意順著喉嚨滑下。顧聽瀾低聲：“需要我?guī)兔?？”沈厭側頭看他，
聲音很輕：“暫時不用?！鳖櫬牉扅c頭：“好，我在?！眱扇瞬⒓缯局?，風從他們之間穿過。
晚七點，高三一班教室，頭頂六盞日光燈全部亮著。沈厭坐在最后一排，
面前攤開一張數學卷，只寫姓名。同桌林笙悄聲：“你真要交白卷？”沈厭轉筆，
筆尖在指間滑過一圈：“嗯?！鼻芭派蚯邋仡^，聲音壓得極低：“姐姐，明天月考，
你輸定了?！鄙騾挍]抬眼：“拭目以待。”夜里教學樓已經熄了燈，沈厭推開機房小門，
里面只有服務器風扇低鳴。她戴上耳機，屏幕藍光映在瞳孔。十分鐘后，
校園廣播系統(tǒng)權限被調出來。她設置定時任務：明早七點整，全校音箱播放三秒白噪音。
離開時，樓梯間燈壞了，她只能打開手機手電，一步一步往下。鞋底踏在水泥臺階上，
聲音清脆。月考當日，廣播準時響起“滋——”的一聲尖銳電流。沈厭坐在考場最后一排，
轉筆，目光掃過講臺。監(jiān)考老師發(fā)卷，她只寫下名字，就放下筆，趴桌睡覺。兩小時后，
鈴聲響起，她交卷離場。走廊上，沈清妍追上來：“你放棄了？
”沈厭腳步不停：“我答應過，考第一算我輸?！鄙蚯邋а溃骸澳銜蠡诘摹！鄙騾拏壬?，
目光冷靜：“先擔心你自己?！惫鏅谫N出了這次月考排名。紅榜第一行：沈厭——0分。
人群炸開了鍋。林笙瞪大眼：“你真交白卷？”沈厭聳了聳肩：“說到做到。
”沈清妍站在榜前，手指掐進掌心：“瘋子。”班主任黑著臉走來：“沈厭，
校長讓你去辦公室?！钡?章 死亡考場校長室門半掩。沈厭敲門，三聲，輕重均勻?！斑M。
”辦公桌后，校長眉頭擰成川字。成績單攤在桌面，紅筆圈著“0”?！袄碛伞?/p>
”校長聲音低沉。沈厭站著，背脊筆直：“我答應過別人，考第一算我輸。”校長抬眼，
目光銳利：“沈氏校董剛追加兩千萬贊助，條件是保沈清妍第一。你交白卷，
等于當眾打他們的臉?！鄙騾挼溃骸靶６腻X，與我無關?！毙ｉL沉默三秒，拉開抽屜，
遞出一份文件：“明天重考，單獨命題。你若再交白卷，學校按校規(guī)記大過。
”文件的右下角公章鮮紅。“明白?！鄙騾掁D身離開，門在身后合上，發(fā)出輕微咔噠聲。
晚自習結束，整層高三空蕩。沈厭推開階梯教室后門，顧聽瀾桌上擺著兩臺筆記本，
屏幕上代碼滾動。他抬頭：“校長找你？”“嗯，重考?！鄙騾捵?，把文件扔給他。
顧聽瀾掃一眼，眉峰微挑：“單獨命題，難度會超國賽?！鄙騾挻蜷_自己電腦，
調出加密文件夾：“我缺時間，不缺答案。
”屏幕跳出一份PDF——去年IMO集訓隊的內部卷。
顧聽瀾側過屏幕：“我今晚把題庫拆成母題，你明早直接背思路。”沈厭點頭，
指尖敲下回車，打印機在角落嗡嗡作響。十一點半，保安電筒光束掃過走廊。在樓梯間，
沈厭收到一條短信：【Night】沈清妍明早七點去錄音棚錄“崩潰哭訴”視頻，
金主在場。沈厭回復：地址。【Night】南城傳媒大廈17樓。沈厭把手機塞回了口袋。
夜風帶著涼意，路燈把她的影子拉成長線。翌日，南城傳媒大廈電梯直達17樓。走廊盡頭，
17B門口貼著“臨時錄制”標牌。沈厭戴鴨舌帽，壓低頭頂，推開門的縫隙。
沈清妍坐在高腳凳，面前環(huán)形燈，鏡頭對準她泛紅的眼眶。一名中年男人站在攝像機旁，
袖口露出半截金色手表。沈厭抬腕，手表鏡頭對準室內，按下錄制。三分鐘后，她轉身離開。
在電梯門合攏瞬間，她把視頻發(fā)進匿名郵箱，標題：#真千金幕后交易#。
單獨考場設在圖書館地下資料室。只有一張桌，一把椅和一臺監(jiān)控。試卷發(fā)下，厚厚一疊，
題頭印著“絕密”。沈厭翻開最后一頁，空白處用鉛筆寫著一行小字：——Salt，
祝你順利。筆尖劃過紙面，沙沙聲在寂靜室內格外清晰。監(jiān)控紅燈穩(wěn)定閃爍。時間到了，
鈴聲準時從天花板擴音器里傳出。沈厭放下筆，試卷最后一道大題寫滿整整一頁。
收卷起身時，椅子與地面摩擦發(fā)出短促的聲響。地下走廊狹長，沈厭掏出手機，
屏幕亮起一條未讀：【顧聽瀾】視頻已剪輯完成，長度一分四十二秒。她回復：現在發(fā)。
按下發(fā)送鍵后，她把手機調成靜音，塞進外套口袋。十二點整，
微博話題#真千金幕后交易#空降熱搜榜第三。視頻里，沈清妍對著鏡頭哽咽，
旁邊金色手表男人遞紙巾，聲音壓低：“哭點再放大，標題用‘被逼到絕境’。
”彈幕飛速滾動：“這劇本痕跡太重了。”“看這個手表，難不成是沈氏傳媒的副總？
”轉發(fā)量十分鐘破十萬。下午校長緊急召開了校董視頻會。
投影幕布上沈氏集團公關部總監(jiān)連線。總監(jiān)聲音冷靜：“熱搜視頻斷章取義，
要求學校立即澄清?！毙ｉL看向屏幕里的沈厭：“你有什么解釋？
”沈厭把U盤推到他面前：“完整版在這里，連同原始音頻。
”U盤外殼印著銀色Salt字樣?？偙O(jiān)臉色微變，視頻窗口突然卡頓，畫面靜止。
會議室陷入短暫死寂。晚上，單獨閱卷結束。公告欄貼出紅榜，
第一行：沈厭——滿分150。旁邊用小字標注：卷面難度系數2.7，創(chuàng)校史紀錄。
人群圍攏，驚嘆聲此起彼伏。沈清妍站在人群外，指節(jié)因緊握而泛白。夜風帶著濕氣。
沈厭推開圖書館后門，鐵柵欄吱呀一聲。顧聽瀾把手機遞給她：“熱搜第二了。”屏幕里，
#沈氏副總現身錄音棚#掛在話題榜。沈厭按滅屏幕：“熱度夠用了?！边h處傳來警笛，
紅藍光交替掠過墻面。顧聽瀾側頭：“警方收到匿名舉報，涉嫌操縱輿情。
”沈厭點頭：“下一步，清妍會動保送名額?！贝稳涨宄浚?/p>
校長室長桌上擺著兩份文件：1.校董會保送清華推薦表，名字欄空著。2. 沈氏律師函，
要求學校刪帖、澄清、追責。校長抬眼：“沈厭，校董希望你簽字放棄保送，換取公關平息。
”沈厭翻開推薦表，拿起黑色簽字筆，筆尖在紙面停頓一秒，寫下：沈厭。
隨后把表推回去：“我接受推薦，不交換?！毙ｉL眉心直跳：“你知道后果。
”沈厭語氣平靜：“法律文件比輿論更耐撕?！睓C房里，沈厭登陸校園內網，
調出奧賽國際名單。顧聽瀾坐在旁邊，遞給她一份名單草稿：“清妍已經報名，
教練是她叔叔?！鄙騾捲阪I盤上敲下一行指令，把自己的名字加進國集候選。
系統(tǒng)彈窗：需要指導教師簽字。顧聽瀾把鋼筆放到她手邊：“教練那里，我來?！蔽绮透叻?。
沈厭端著餐盤找空位。沈清妍迎面走來，身后跟著三個學生會紀檢部同學。
沈清妍抬手攔住她：“學校現在調查你泄露考題，請配合交出U盤。
”沈厭把餐盤放到就近桌面，掏出U盤，銀色外殼閃著冷光?！耙?？”紀檢部長伸手。
沈厭松手，U盤落地，鞋底踩下，塑料殼碎裂，芯片斷成兩截?！白C據沒了。
”沈清妍臉色發(fā)白。沈厭端起餐盤，繞過人群，坐到窗邊。下午三點，
教學樓大廳電子屏滾動紅色公告：——經奧賽組委會審核，
以下同學入選數學國賽集訓隊：【沈厭（高三一班），沈清妍（高三一班），
顧聽瀾（高三二班）】名單一出，走廊瞬間炸了鍋。沈清妍站在屏幕前，指甲掐進掌心，
指節(jié)泛青。沈厭單手插兜，從她身邊走過，聲音不高，卻足夠清晰：“考場上見。
”校車載著入選學生駛向市奧賽中心。車窗蒙著薄霧，沈厭坐在倒數第三排，
耳機里放著低頻白噪。沈清妍坐在第一排右側，手里攥著保溫杯，指節(jié)發(fā)白。顧聽瀾上車時，
目光掠過沈厭，指尖在座椅背輕敲兩下，隨后坐到她旁邊。
車載廣播機械地報站：“奧賽中心站，預計在七點到達。
”沈厭、沈清妍、顧聽瀾同被編入A班，編號A01—A03。教室冷氣開得很足，
黑板中央寫著今日日程：上午國賽模擬卷，下午錯題會診沈厭把背包放到A01桌，
取出一支2B鉛筆、一塊橡皮，一排草稿紙。沈清妍把保溫杯放在A02桌，
杯身貼著“必勝”貼紙。顧聽瀾把筆記本放在A03桌，屏幕上跳著昨晚的加密題庫。
八點整，監(jiān)考老師發(fā)卷，卷頭印著“國賽全真模擬”。沈厭翻到最后一頁，附加題分值30，
題干只有兩行：【請證明：任意正整數n，存在素數p，使得p | n2+n+1。
】她提筆寫下“反證法”三個字，筆尖勻速滑動。中午食堂窗口排起長隊，
沈厭端著托盤找空位，沈清妍迎面而來，聲音壓得極低：“附加題答案，開個價。
”沈厭側頭，語氣冷淡：“不賣?！鄙蚯邋劬o托盤邊緣：“別逼我用其他辦法。
”沈厭抬眼，眸色沉靜：“隨時奉陪?！眱扇隋e身而過，空氣里殘留一絲冰涼的對峙。
教室黑板上寫滿了解析步驟。教練顧懷瑾站在講臺，目光掃過A班三人：“附加題唯一滿分，
沈厭?！鄙蚯邋讣馕㈩潱P尖在草稿紙上劃出一道深痕。顧聽瀾側頭看向沈厭，
聲音極低：“晚上有空？”沈厭點頭：“機房。
”顧聽瀾把U盤塞進她掌心：“最新國賽題庫，加密?！鄙騾捠者M口袋，
掌心溫度與金屬外殼短暫交換。晚上十點，機房燈管只亮前兩排。沈厭插入U盤，打開題庫，
兩百道壓軸題依次排列。顧聽瀾推門進來，手里拿著兩罐冰咖啡。
他把其中一罐放在她手邊：“今晚通宵？”沈厭拉開拉環(huán)，氣泡聲細碎：“到兩點。
”屏幕藍光映在她眼底。手機發(fā)出震動?！綨ight】沈清妍剛收到一份國賽真題影印件，
來源不明。沈厭回復：截住?！綨ight】已替換，她拿到的版本最后一題數據被修改，
結論無法成立。沈厭合上手機，掌心溫度漸冷。顧聽瀾側頭看她：“下一步？
”沈厭聲音低而堅定：“等她自己跳坑。”次日清晨六點五十，A班教室提前開門。
沈清妍第一個到，把黑色文件袋塞進抽屜，袋口露出半截復印紙，
標題印著“2025IMO內部預測”。七點整，
顧懷瑾抱著密封卷走進來：“八點正式開考，考前任何人不得離開座位?！鄙蚯邋皖^翻書，
指尖在微微發(fā)抖。沈厭坐在A01，目光掃過沈清妍抽屜，唇線抿緊。鈴聲準時落下，
密封條撕開。卷面共六道大題，滿分126。沈厭翻到最后一頁，
第六題題干與昨夜題庫完全一致，只是關鍵常數被Night替換。她抬頭，
看見沈清妍在同一位置停筆，臉色瞬間發(fā)白。兩個小時過去，沈清妍額頭滲出細密冷汗，
筆尖在草稿紙上反復劃掉又重寫。沈厭提前四十分鐘寫完，檢查兩遍，舉手交卷。她離場時，
背影干凈利落。考試結束鈴響，沈清妍沖出教室，直奔女廁隔間。
她撥通金色手表男人的電話，聲音壓到最低：“題目數據不對，我算不出結果。
”對方只回一句：“自己想辦法?！彪S即掛斷。隔間門板被沈厭輕敲兩下：“需要草稿嗎？
”沈清妍猛地抬頭，門縫遞進來一張折好的A4紙——正是第六題正確推導。紙頁末尾，
一行小字：“簽字放棄保送，我給你滿分證明?！鄙蚯邋腹?jié)泛青，紙張也被她攥出褶皺。
三天后，國賽官網公布最終分數。
顧聽瀾 118/1263. 沈清妍 96/126（第六題0分）沈清妍站在人群外，
手機屏幕停在“沈氏公關部”來電界面，遲遲未接。
下午校長、教練、沈氏律師、沈清妍四方到場校長室。
律師攤牌表明：“清妍的分數不足以保送，請求學校啟用機動名額。
”校長看向沈厭：“機動名額只有一個，當事人需要書面同意才可以轉讓?！鄙騾捒吭谝伪常?/p>
聲音平靜：“可以，條件三分鐘后發(fā)你郵箱。”律師點開郵件，
附件只有一頁：《自愿放棄沈氏繼承權聲明》簽名欄空白，下方一行小字：“沈清妍簽字，
機動名額立即生效?！笨諝怏E然凝固。傍晚，沈清妍站在走廊盡頭窗前，
手機屏幕亮起志愿系統(tǒng)的倒計時：沈厭從樓梯口走來，停在她身側：“還剩兩小時。
”沈清妍聲音啞得幾乎聽不見：“你贏了?！鄙騾捥а?，目光沉靜：“簽字，或者去復讀，
你自己選?！鄙蚯邋站o手機，指節(jié)泛白，屏幕上的秒數繼續(xù)跳動。夕陽從窗口斜射進來，
把兩人的影子拉得細長，落在地面，重疊又迅速分開。校長室的門虛掩，燈光從縫隙里溢出。
沈清妍推門進去，律師把聲明書推到她面前。鋼筆橫放，黑色墨水在燈下泛冷光。
沈清妍握住筆，指尖發(fā)白，筆尖在紙面停留三秒，寫下“沈清妍”三個字。最后一劃收筆，
墨跡微濕。律師立刻蓋章，掃描，回傳。系統(tǒng)提示：機動名額轉讓完成。沈厭站在窗邊，
看了一眼手機，屏幕彈出“志愿通道已關閉”。她轉身，推門離開，
走廊盡頭風燈發(fā)出輕微電流聲。凌晨一點，機房只剩一盞頂燈。沈厭打開電腦，
登錄暗網后臺。Night發(fā)來消息：沈氏公關部已撤熱搜，清妍賬號停更48小時。
沈厭回復：繼續(xù)盯。她打開加密文件夾，新建文檔，
標題：Project Salt-03。光標閃爍，她敲下一行字：“機動名額已回收，
下一步——做空沈氏教育板塊?！比旌?，教育部官網公示：南城一中沈厭，
保送清華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公示期七天，無異議即生效。學校大屏循環(huán)滾動紅字祝賀。
沈厭站在人群外，仰頭看屏幕，陽光反射在玻璃上，刺得她瞇起眼睛。顧聽瀾走到她身側，
聲音低而穩(wěn)：“恭喜?！鄙騾拏阮^：“謝謝?！眱扇瞬⒓缱呦蚪虒W樓。傍晚六點，沈宅餐廳。
長桌上擺著五副碗筷，卻只坐了三人。沈知行坐在主位，臉色鐵青。許映藍早逝，
她的位置便空著。沈清妍一直低頭喝湯，勺子碰碗沿發(fā)出輕響。沈厭推門進來，
拉開最末端的椅子坐下。管家老金端上最后一道清蒸鱸魚。沈知行開口，
聲音壓著火氣：“你滿意了？”沈厭抬眼，語氣平靜：“我只是拿回屬于我的名額。
”沈清妍手指攥緊餐巾，指節(jié)泛白。沈厭夾了一塊魚，放進碗里，細嚼慢咽。無人再說話，
只聽得見瓷勺碰碗的清脆聲響。第3章 股權清零凌晨的沈氏老宅書房。
沈知行獨自站在落地窗前，城市燈火在玻璃上投下細碎光斑。桌上手機屏幕亮起，
助理李恪的語音彈出：“董事長，沈厭的保送公示今晚零點生效，輿情已無法壓制。
”沈知行按下語音鍵，聲音低?。骸皢覤計劃?！崩钽』貜停骸懊靼?，
十分鐘內發(fā)您加密文件?！睍繜艄饣椟S，沈知行的影子映在墻上。六點，沈厭手機震動。
銀行短信：【您的個人信托賬戶已被司法凍結】附件鏈接顯示，申請人為沈知行，
理由：涉嫌操縱證券市場。沈厭點開鏈接，頁面跳出法院電子回執(zhí)。她鎖屏，
把手機塞進牛仔褲口袋，拎起背包出門。沈氏集團地下二層。沈厭刷員工卡，閘機亮起紅燈。
保安隊長趙晉走過來，機械臂攔?。骸氨福蛐〗?，您暫無權限。
”沈厭抬眼：“誰下的指令？”趙晉低聲：“是沈董親自電話說的?！甭犃T，沈厭后退半步，
轉身走向電梯。電梯門合攏瞬間，她瞥見天花板攝像頭紅點閃爍，像是在無聲警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