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接下來三日的時間,蘇漣舟在朝堂上彈劾陳子期和李沐斯,兩人一個兵部侍郎,一個戶部侍郎。
蘇漣舟身為御史中丞,監(jiān)察百官。
他斬釘截鐵的李沐斯挪用貪墨,挪用漕運官銀;轉(zhuǎn)頭又手握鐵證稱陳子期在邊關(guān)大戰(zhàn)中,和陸歸鴻合力延誤戰(zhàn)機,導(dǎo)致大雍損失慘重。
他們私人一向交好,他的話頗有分量。
朝堂動蕩。
陳子期和李沐斯?fàn)罡嫣K漣舟利用御史之職與眾多官員,結(jié)黨營私。
蘇漣舟心急,雖然做了一些準備,但剩余三個終究不是吃素的,四個人在朝堂上瞬間爭得不相上下。
“姑娘,他們四個以前多好啊,恨不得穿一條褲子,怎么能這么狠心啊?!彼麄円郧胺Q兄道弟?!蓖硇訐沃照扔挠牡卣f著。
“不過...這些日子您怎么一點都不擔(dān)心殿下,萬一蘇漣舟真的對他....”
啪!
江寧將正在讀的話本合上重重地摔在桌上,“管他作甚,他本事大著呢,就該讓他在牢里呆著?!?/p>
晚杏瞪大了眼睛,想說什么,看著江寧陰沉的臉色啞聲了。
江光福入宮正名的消息剛傳出來,蘇漣舟的禮物像流水一樣送進郡主府,驚的流傳著風(fēng)言風(fēng)語。
說岱青殺了人,說江寧要和蘇漣舟再續(xù)前緣。
晚杏胳膊吊著,坐在江寧旁,“江光福見到林凝月了,禮未到,人已經(jīng)進府了?!?/p>
“江府的人還說,江相最近要去一趟北疆,說是大薩滿曾給過他一個禮物,憑此可以取得北疆的信任?!?/p>
北疆的大薩滿,是岱青亡故的娘親,也是北疆王所謂的白月光。
不多時,她遞過一張紙。
是林清月遞來的消息。
江寧瞧了眼,將紙在火燭上點燃,“就要這樣,江光福就是個小偷,自然是要他美夢成真?!?/p>
“一家團圓,也算是我這個作女兒的孝心?!?/p>
當(dāng)夜,江寧對著岱青留下的那枚玉佩出神,良久,她輕聲問:“你家主子究竟是個怎么樣的人。”
梁上的暗衛(wèi)之首闔目不語。
“他用命搏來的東西,我不稀罕?!?/p>
她說罷抬頭看著梁上的人,“你替他看著,這東西我燒了,我與他千秋萬代,絕不和離?!?/p>
和離書在焰火里跳躍,驚出江寧洶洶波濤。
翌日,江光福聯(lián)絡(luò)了朝中這些年自己培養(yǎng)的親信,私下聯(lián)絡(luò)了北疆的二皇子、
“寧寧,我送你的東西,你可還喜歡,我看你的在江家的院子都空了,就都給你重新買了?!?/p>
蘇漣舟近日總是深夜上門,說的也都是些露骨的情話。
江寧笑笑,“自然是好的,只是蘇漣舟,我要的是他們死?!?/p>
蘇漣舟的眼底有些不耐,江寧見狀轉(zhuǎn)身便要進屋,“既然你做不到,從前許諾的也未曾做到,我憑什么回頭?!?/p>
他急了,從背后拉住江寧,“別急,很快,最晚后日。”
后日,江光福去北疆的人正好也是后日回來。
狗咬狗,想想都有趣。
后日,大殿之上,皇上高坐龍椅,目色凝重。
蘇漣舟上告的證據(jù)充足,沒一點遺漏獄。
江寧端坐在郡主府聽到這個消息是絲毫不覺意外。
在江凝身上,這四個畜生曾以為永遠會同進同退,可他們忘了蘇漣舟就是一個偽君子。
誰可憐,他就可憐誰。
別人是骨子里的救風(fēng)塵,他是骨子里的純犯賤。十幾個證人的訴狀呈上,將三人定死在罪證上的是江凝的供詞。
陳子期等人一同下獄。
三人下大獄后,蘇漣舟竟然上告陛下殺一儆百,以儆效尤,震驚朝野。
一向賢明的帝王竟點頭了。
滿堂叫屈聲,甚至有人逼到蘇漣舟身前呵斥他顛倒黑白,構(gòu)陷同僚,可皇上卻嘉獎了蘇漣舟。
一時間滿京盛傳,蘇漣舟深得陛下寵愛,日后是要做宰相的。
江寧坐在府中,收到了一份久違的書信。
是陳子期些的。
是個多日,她再一次見到了三人,確實在大理寺的監(jiān)牢,說來也是在可笑,大理寺的監(jiān)牢竟比京城縣衙都要好進。
陳子期一向清風(fēng)朗月,如今滿身臟臟污;李沐斯管是恣意灑脫,如今渾身鐵鏈,而陸歸鴻......
三個人中最錦繡的一位。
如今被打斷雙腿丟在角落。
三個人祈求道:“寧寧,我府中藏著當(dāng)年蘇漣舟設(shè)計救駕的證據(jù)?!标愖悠谘劬p紅死死盯著她,”對不起,這些年對你不好,是我鬼迷心竅,但蘇漣舟必須跟我們一起死!“
李沐斯眼淚簌簌掉下:”我知道你沒有做過那些事情,可江凝太柔軟,你在很多事情總是那么...堅強?!?/p>
“沒想到江凝會害我們,我們曾經(jīng)幫了她那么多。”陸歸鴻失魂落魄,
剩下的話江寧懶得在聽,她只丟下一句::“遲來的道歉是無用的,用命來償....”
上一世的江寧也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