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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藏在時光里的向日葵 觀同月 11827 字 2025-08-14 17: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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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季度總結(jié)會的投影儀剛剛關(guān)閉,會議室里的燈光重新亮起。我松了松深藍色領(lǐng)帶的結(jié),

掃視一圈在座的各部門主管:"第三季度的數(shù)據(jù)比預(yù)期高出六個百分點,

但第四季度的市場環(huán)境會更嚴峻。周一下班前,我要看到各位的詳細執(zhí)行方案。

"市場部總監(jiān)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眼,我直接點了他名字:"王總監(jiān),有問題?""程總,

其實我們部門有個想法,關(guān)于年底促銷活動的......"我抬手看了眼腕表,

打斷了他:"把具體方案寫進報告里。如果數(shù)據(jù)支撐足夠,我會在周例會上給你時間闡述。

"會議室里的人陸續(xù)起身離開,助理蘇雯抱著平板電腦走到我身邊:"程總,

劉副總說如果您有空,他們幾個想邀請你在樓下的居酒屋小聚。""替我謝謝劉副總,

就說我還有文件要處理。"我整理著桌上的資料,頭也沒抬。"這已經(jīng)是本月第三次拒絕了。

"蘇雯小聲嘀咕了一句,隨即正色道:"需要幫您訂晚餐嗎?""不必,你早點下班吧。

"走出公司大樓時,初秋的風已經(jīng)帶著涼意。我解開西裝扣子,

抬頭看了眼寫字樓里依然亮著的無數(shù)窗口。三十五歲,上市公司最年輕的總經(jīng)理,

在旁人眼中我大概是所謂的人生贏家。只有我自己知道,每天回到那個裝修精致的大平層,

面對的都是揮之不去的空虛感。電梯停在28樓,指紋鎖發(fā)出"滴"的識別聲。

玄關(guān)的感應(yīng)燈自動亮起,照出餐桌上那個醒目的紅色文件夾——母親上周送來的相親資料,

我已經(jīng)"忘記"翻閱整整七天了。洗完澡,我端著咖啡走進書房,打算處理幾封郵件。

角落里的那個紙箱不知何時被家政阿姨挪了出來,雖然已經(jīng)擦拭過,

但是上面還是有一層薄灰。我皺眉盯著它看了幾秒,放下咖啡,掀開了已經(jīng)有些脆弱的箱蓋。

牌、已經(jīng)??男?、幾本專業(yè)書籍......還有那個我多年來刻意避開的黑色絨布盒。

但是我的手指像是有自己的意識,輕輕掀開了盒蓋——一支派克鋼筆,一沓發(fā)黃的信紙,

還有那張被時間褪去些許顏色的合照。照片上的女孩扎著簡單的馬尾,

白色連衣裙在夏日的陽光下幾乎透明。她站在圖書館前的臺階上,

沖著鏡頭比著老土的剪刀手,笑容明亮得刺眼。旁邊的我一臉嚴肅,卻掩飾不住眼中的溫柔。

林雨晴。這個名字像一把鈍刀,緩慢地切入我的心臟。十年了,我以為自己已經(jīng)忘記,

原來只是把記憶鎖進了心底最深的抽屜。我顫抖著拿起那封從未寄出的信,

信封上"致雨晴"三個字已經(jīng)有些模糊。手機突然震動,是母親發(fā)來的消息:"小遠,

王教授的女兒下周回國,我?guī)湍慵s了......"我放下信,揉了揉太陽穴。

窗外的城市燈火通明,卻照不進這個被回憶淹沒的房間。三天后是清明節(jié),

我驅(qū)車前往城郊的永安公墓。大伯去年冬天因肺癌去世,按照傳統(tǒng),這是第一次清明祭掃。

公墓建在半山腰,層層疊疊的墓碑沿著山坡鋪展開來。祭拜完大伯,

我舉著傘沿著石階緩步下山。四月的風裹挾著香燭和紙錢的氣味,

綿綿細雨下遠處幾個家庭正在各自親人的墓前忙碌。就在轉(zhuǎn)角處,

我的余光掃過一個熟悉的名字,腳步猛地頓住。

林雨晴之墓1989-2021愿做你生命中的一縷陽光我站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一定是同名同姓,中國這么大,叫林雨晴的人成千上萬??呻p腿卻不受控制地轉(zhuǎn)向那條岔路,

一步步走向那個普通的青灰色墓碑。五米,三米,

一米......當那張鑲嵌在墓碑上的照片清晰可見時,我手中的傘掉在了地上。

雨水順著我的臉頰流下,分不清是雨是淚。照片里的她比大學(xué)時成熟了些,

依然是那雙含笑的眼睛,只是多了幾分疲憊。我跪在濕冷的石板上,

手指顫抖著撫過冰冷的碑面。"怎么會......"聲音哽在喉嚨里,化作一聲嗚咽。

我不知在那里多久,直到守墓人撐著傘走過來:"先生,公墓馬上就要關(guān)門了。"抬頭時,

天邊的最后一縷光已經(jīng)消失在山后。墓碑在暮色中變成一個模糊的剪影,

唯有那個笑容依然清晰如昨。"我明天再來。"我對守墓人說,也不知道是在對誰承諾。

第二章清晨六點,我站在浴室鏡子前,手指刮過下巴上的胡茬。冷水拍在臉上,

卻沖不散眼底的血絲。昨晚那張墓碑上的照片在我閉眼時就會浮現(xiàn)——林雨晴,

1989-2021,三十二歲,太年輕了。手機鬧鐘響起,提醒我七點半有季度預(yù)算會議。

我關(guān)上水龍頭,水珠順著臉頰滑落,像極了昨日的雨水。強迫自己打起精神,

來到辦公室開始一天的工作。"程總,這是市場部剛送來的提案修正版。

"蘇雯將文件夾放在我面前,眼神在我臉上多停留了兩秒,"您臉色不太好。"我翻開文件,

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昨晚沒睡好。通知財務(wù)部,十點前我要看到他們調(diào)整后的數(shù)字。

"會議進行到一半,投影儀上的柱狀圖開始扭曲變形,化作墓碑上的刻字。2021年,

正是我在新加坡開拓市場的時期。那段時間忙得連母親的電話都很少接,

更不用說......"程總?"劉副總的聲音將我拉回現(xiàn)實,

"您對這個推廣方案有什么意見?"會議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清了清嗓子:"數(shù)據(jù)支撐不夠充分,重新做一份競品分析再議。"起身時膝蓋撞到桌角,

疼痛讓我徹底清醒,"今天就到這里。"回到辦公室,我鎖上門,從錢包夾層取出一張照片。

那是大學(xué)畢業(yè)前夕,林雨晴在操場邊給我拍的獨照。

照片背面是她工整的字跡:"致程遠:愿你在沒有我的日子里,依然閃閃發(fā)光。

——雨晴"當時只道是尋常的畢業(yè)贈言,如今讀來卻字字誅心。下午三點,我提前離開公司,

再次驅(qū)車前往永安公墓。這次我?guī)Я嘶?,是一束向日葵,她最喜歡的。

守墓人是個六十多歲的精瘦老人,正在入口處的小屋里聽收音機。見我走來,

他瞇起眼睛:"昨天淋雨的那位?"我點點頭,掏出煙遞給他:"您記得這個墓的主人嗎?

"指了指山上,"林雨晴。"老人接過煙,在指間轉(zhuǎn)了轉(zhuǎn):"記得。那姑娘走的時候太年輕。

腦瘤,聽她朋友說的。"他點燃煙,深深吸了一口,"活著的時候總是一個人坐輪椅來,

說是喜歡這里的風景。提前來感受一下。也不知道這里有什么可感受的,

倒是每次只是安安靜靜的呆著也不打擾別人就隨她了。

"我的手指無意識地掐進掌心:"她......有家人來看過嗎?""沒見過。

"老人搖頭,"就一個短頭發(fā)的姑娘常來看她,應(yīng)該是閨蜜吧。下葬那天來了十幾個人,

哭得最兇的就是那短發(fā)姑娘。"陽光突然變得刺眼,我道了聲謝,捧著花向山上走去。

林雨晴的墓碑在下午的光線中顯得不那么冷峻。我放下向日葵,用手帕擦去照片上的灰塵。

她眼角似乎有細紋了,但笑容還是記憶中的樣子。"為什么不告訴我?"我低聲問,

當然沒有回應(yīng)。手機在口袋里震動,是蘇雯發(fā)來的消息:"程總,

明天上午的客戶見面需要確認提案終版,需要您提前審核一下。"我回復(fù):"今晚會處理完。

"然后關(guān)機,在墓旁的石階上坐下。夕陽西沉時,我終于起身離開。守墓人正在鎖工具房,

見我下山,喊道:"先生,那姑娘有東西留在管理處,你要不要看看?

"我?guī)缀跏桥苤氐饺肟谔?。老人從抽屜里取出一個信封:"她閨蜜說,

如果有人專門來看她,就把這個交給那人。你是第一個。

"信封上寫著:"給我生命中重要的人"。我的手抖得幾乎拿不住信封。

老人善解人意地走開了,我靠在墻邊,小心翼翼地拆開。里面是一張便簽紙和一把小鑰匙。

便簽上寫著:"永安公墓B區(qū)17號儲物柜。密碼是你第一次請我吃飯的日期。

"2010年5月16日。我怎么會忘記?儲物柜里是一個牛皮紙包裹的盒子。打開后,

最先看到的是一張醫(yī)院診斷書:膠質(zhì)母細胞瘤,確診日期2020年9月3日。

下面壓著一疊照片,最上面那張是林雨晴穿著護士服,在兒童醫(yī)院的走廊里推著輪椅,

輪椅上坐著個光頭小女孩,兩人都在笑。照片背面寫著:"血液科最后一天上班,

悠悠舍不得我。"盒子里還有幾本病歷、一些票據(jù),最底下是個黑色筆記本。

我沒敢當場翻開,將盒子重新包好帶回了車上。回家后,我倒了杯酒,坐在落地窗前,

才敢打開那個筆記本。第一頁寫著:"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希望讀到這些文字的你,

能記得世界上曾經(jīng)有個叫林雨晴的女孩,很努力地活過。"翻到第二頁,

是日記形式的內(nèi)容:"2020年10月15日,今天做了第三次化療,頭發(fā)掉得差不多了。

張婷陪我去買了假發(fā),我選了跟自己發(fā)型最像的一款。她說我瘋了,這時候還講究這些。

但我想,萬一哪天在街上遇到程遠呢?總不能嚇到他......"酒杯從我手中滑落,

威士忌在地毯上洇開一片深色。我胡亂擦了下臉,繼續(xù)往下讀。"2020年12月24日,

平安夜,醫(yī)院給孩子們辦了派對。我扮演圣誕老人,悠悠說我是她見過最瘦的圣誕老人。

晚上回家路過中央廣場,大屏幕上正好在播程遠的采訪,他看起來成熟了很多,

說起新項目時眼睛還是會發(fā)亮......"我合上日記,胸口像是被巨石壓住。摸出手機,

翻遍通訊錄才找到,大學(xué)關(guān)系還不錯,

畢業(yè)后就聯(lián)系越來越少后來基本斷了聯(lián)系的大學(xué)室友李明。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喂?

"背景音嘈雜,像是在某個餐廳。"李明,我是程遠。""程遠?"聲音陡然提高,"天哪,

多少年沒聯(lián)系了!聽說你現(xiàn)在是大公司總經(jīng)理了?""嗯。"我直接切入主題,

"你還有林雨晴的消息嗎?"電話那頭突然安靜了。幾秒后,李明說:"你...不知道?

""我知道。"我深吸一口氣,"我想知道更多。""唉......"李明長嘆一聲,

"你現(xiàn)在有空嗎?來我家吧,地址發(fā)你。"一小時后,我站在李明家門口。他胖了不少,

頭發(fā)也稀疏了,見到我第一句話是:"你看起來像見了鬼。""差不多。"我苦笑。

李明的妻子給我倒了茶,體貼地去了臥室。茶幾上擺著幾本相冊,

李明翻開其中一本:"這是五年前的同學(xué)聚會,雨晴也來了。"照片上的林雨晴站在角落,

依然穿著素雅的連衣裙,比大學(xué)時更瘦了。她沒看鏡頭,

而是微笑著注視畫面中央正在說話的某個人。"那天她特意問起你。"李明說,

"聽說你在新加坡,還挺為你高興的。"我翻到照片背面,

上面有一行字:"愿大家平安喜樂,前程似錦?!昵?"她后來一直沒結(jié)婚?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干澀得不像話。李明搖頭:"沒聽說有男朋友。她在兒童醫(yī)院當護士,

挺受孩子歡迎的。兩年前突然辭職,后來張婷——她閨蜜,告訴我們雨晴生病了,

再后來......"他沒說下去。"她提起過我嗎?"話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李明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大四那年你們不是走得很近嗎?我們都以為會在一起。

""我去了英國讀研。"我機械地回答,"走之前表白了,她說需要考慮。

后來郵件聯(lián)系越來越少......""她去過英國。"李明突然說,"畢業(yè)第二年,

她去歐洲旅行,在倫敦待了一周。回來給我們帶了禮物,還特意給你買了支鋼筆,

但聽說你已經(jīng)回國了。"鋼筆?我如遭雷擊,猛地站起身:"什么鋼筆?

""就...普通鋼筆啊,包裝挺精致的。后來怎么處理的不清楚,可能給張婷了吧?

"我的內(nèi)臟突然絞痛,踉蹌著沖向洗手間,對著馬桶干嘔起來。

那支鋼筆——黑色絨布盒子里的派克!回到客廳,李明擔憂地看著我:"你沒事吧?

""咱們同學(xué)張婷,你還有聯(lián)系方式嗎?"李明翻出手機:"我問問其他同學(xué)。

""她最后那段時間,張婷一直陪著。"李明說,"聽說是自己要求放棄治療的,

不想再受罪了。"手機提示音響起,李明看了看:"張婷電話發(fā)你了。

她說...如果你真是程遠,她還有東西要給你。"我記下號碼,道謝離開。坐進車里,

我沒有立即發(fā)動,而是打開了那個黑色日記本,翻到最后幾頁。"2021年5月16日,

十一年前的今天,程遠請我在學(xué)校后門的小館子吃了頓飯,他緊張得打翻了水杯。

今天張婷推我去看了那家店,已經(jīng)變成奶茶店了。我給程遠寫了封信,

但不知道該寄到哪里......"下一頁被撕掉了,只留下一點殘角。我趴在方向盤上,

任由淚水浸濕衣袖?;秀遍g,記憶回到十一年前的那個傍晚,學(xué)校后門油膩的小飯館里,

林雨晴坐在我對面,陽光透過塑料門簾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我下周就去英國了。

"我當時說,"如果你愿意等我......"她低頭用筷子戳著碗里的米飯,良久才抬頭,

眼睛亮晶晶的:"程遠,我不擅長異地戀。但如果你回來時還記得我,我們再好好談?wù)劊?/p>

好嗎?"我以為那是個溫柔的拒絕。后來學(xué)業(yè)繁忙,聯(lián)系漸少,

再回國時聽說她去了外地工作......我們就這樣,在歲月的長河里失散了。直到昨天,

在那塊冰冷的石碑前重逢。第三章張婷的咖啡店藏在老城區(qū)一條僻靜的小巷里。

推門時鈴鐺清脆作響,一個短發(fā)女人從吧臺后抬起頭,眼神從疑惑到震驚只用了一秒。

"程遠?"她放下正在擦拭的咖啡杯,聲音微微發(fā)顫。我點點頭,喉嚨發(fā)緊。

張婷比照片上看起來憔悴,眼角已經(jīng)有了細紋,左耳一排銀色耳釘在燈光下閃爍。

"我看了新聞,"她轉(zhuǎn)身從柜子里取出咖啡豆,"你公司的新項目,智能醫(yī)療系統(tǒng)。

"豆子倒入研磨機的聲響蓋過了她下一句話,

但我從口型看出她說的是"雨晴要是知道肯定會為你驕傲"。研磨聲停止后,店里陷入沉默。

張婷背對著我,肩膀微微聳動。窗外的梧桐樹影投在木地板上,隨風輕輕搖晃。

她拿出兩個杯子,"喝什么?你跟雨晴都喜歡的肉桂拿鐵?""好。"我沒想到她還記得。

大學(xué)時我們?nèi)齻€常一起去學(xué)??Х瑞^,我和林雨晴總點這個。

做咖啡的間隙張婷遞給我一本相冊,有林雨晴在醫(yī)院被孩子們圍繞的,有她參加義工活動的,

還有幾張似乎是病情惡化后拍的,戴著帽子,瘦得脫形,卻依然笑著。

"她最后......痛苦嗎?"我終于問出這個折磨我多日的問題。張婷轉(zhuǎn)過身,

眼圈發(fā)紅:"最后兩個月用了很多鎮(zhèn)痛藥。但她清醒時,從不喊疼。"咖啡的香氣彌漫開來,

張婷坐到我對面,推過來一個牛皮紙包裹的盒子:"她交代要給你的。

還有一部分在公墓那里,本來我以為......"她停頓了一下,"算了,不重要。

"我接過盒子,手指觸到邊緣時竟有些發(fā)抖。包裝紙上的膠帶已經(jīng)有些泛黃,但保存完好,

顯然被精心收藏過。"先別急著打開。"張婷按住我的手,"告訴我,為什么現(xiàn)在才來?

"她的眼神銳利如刀,我下意識移開視線:"我不知道她......""不是問這個。

"張婷打斷我,"我是問,為什么畢業(yè)后再也沒聯(lián)系她?你知道她去英國找過你嗎?

"我聲音發(fā)澀:"來這里找你之前李明跟我大概提了一句,但是我不知道。

""2013年夏天,她攢了半年工資,說要給你個驚喜。"張婷冷笑一聲,

"回來時哭了一整晚,說看見你和金發(fā)美女在圖書館門口接吻。

"記憶像被閃電劈開——那個暑假我確實交往過一個英國女孩,

短暫的關(guān)系維持了不到兩個月。但林雨晴來過英國?我完全不知道。

"她沒告訴我......""告訴你又能怎樣?"張婷的指甲掐進掌心,

"她從來都是這樣,寧愿自己難受也不愿打擾你。后來你在國內(nèi)出名了,

她偷偷收集所有關(guān)于你的報道。"她指了指盒子,"自己看吧。"我拆開包裝,

里面是一摞硬卡紙小卡片,一把小鑰匙,幾張貼紙照片,和一個U盤。

最上面那張照片是林雨晴站在倫敦眼下的自拍,

日期確實是2013年7月15日——我剛好在那天第一次約會露西。

"她后來......""再也沒提起過。"張婷嘆氣,"但每次你上新聞,

她都會第一時間知道。那年你在財經(jīng)峰會上的演講直播,她發(fā)著高燒還要看。

"我翻開硬卡紙小卡片,隨機看向一張:"今天在財經(jīng)頻道看到程遠的專訪。

他說最感謝大學(xué)時一個總給他送咖啡的女孩,讓他養(yǎng)成了一天三杯咖啡的習慣。

2019年11月8日,他還記得我。"字跡在這里暈開一片。我啪地合上,胸口如壓巨石。

"她生病后,我曾想聯(lián)系你。"張婷遞來紙巾,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流淚了,"但她堅決反對。

說不能因為自己生病就道德綁架你。""什么時候......"我聲音嘶啞,

"她什么時候確診的?""2020年8月,連續(xù)頭痛兩周后做的檢查。

"張婷眼神飄向窗外,"膠質(zhì)母細胞瘤,四級。醫(yī)生說即使手術(shù),平均生存期也就14個月。

"咖啡已經(jīng)涼了。我機械地啜了一口,肉桂的甜香突然變得苦澀難咽。"手術(shù)了嗎?

""做了。但三個月后就復(fù)發(fā)了。"張婷從錢包里取出一張照片推過來,

"這是最后一次化療前。"照片上的林雨晴戴著毛線帽,坐在病床上抱著一個光頭小女孩,

兩人對著鏡頭做鬼臉。她瘦得幾乎認不出來,唯有眼睛依然明亮。"悠悠,血液科的小病人,

特別黏她。"張婷解釋道,"即使自己病重,雨晴每周還堅持去給孩子們講故事。

"我拿起那把鑰匙:"這是?""她公寓的鑰匙。房子還留著,我定期去打掃。

"張婷猶豫了一下,"要去看看嗎?"林雨晴的公寓在一棟老舊的居民樓里,電梯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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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14 17:1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