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破廟血影皇家圍場外的野林子,藥香混著泥土的濕氣。沈青黛挽著袖子,
裙擺利落地扎在腰間,正小心挖著一株年份十足的黃精。日頭透過密林,
在她耳后投下一小塊晃動的光斑,隱約可見那枚小巧的、振翅欲飛的蝴蝶胎記。“嘖,
這趟沒白來?!彼嗔说啾澈t,剛直起身,破空聲驟響!一支冷箭擦著她鬢發(fā)飛過,
“哆”地釘入身后樹干,尾羽劇顫?!盎逇?!”沈青黛低咒一聲,眼神瞬間銳利如鷹。
她不是養(yǎng)在深閨的嬌花,父母亡故后,獨自撐起京城“濟世堂”,
市井潑皮的糾纏、藥行同行的傾軋,早練就了一身硬骨頭。三個黑衣蒙面人從灌木后躍出,
刀光雪亮,直撲而來。目標顯然是她!“買個路錢還得搭上命?虧本買賣姑奶奶不干!
”沈青黛不退反進,身影如貍貓般滑溜。她猛地揚手,
一蓬辛辣刺鼻的黃色粉末兜頭罩向沖在最前的刺客?!鞍?!我的眼睛!”那人慘叫捂臉。
另兩人攻勢稍滯。沈青黛抓住這電光火石的間隙,側(cè)身避開劈來的刀鋒,順勢矮身,
手中采藥的小鋤頭狠狠敲在對方腳踝骨上?!斑青?!”令人牙酸的骨裂聲伴隨著又一聲慘嚎。
第三個刺客見同伴瞬間倒了兩個,眼中兇光大盛,揮刀更猛。沈青黛就地一滾,
抓起地上刺客掉落的刀,格擋得火星四濺?;⒖谡鸬冒l(fā)麻,她心里卻冷笑:力氣挺大,可惜,
腦子不行。她故意賣個破綻,引對方刀勢用老,身體如游魚般貼地滑開,
手中刀鋒詭異地向上斜撩——“噗嗤!”精準地劃開了對方大腿內(nèi)側(cè)的筋脈。鮮血噴涌,
刺客轟然倒地。林間瞬間只剩粗重的喘息和痛苦的呻吟。沈青黛喘息著,
抹了把濺到臉上的血點,剛想搜搜這幾個不長眼的身上有沒有值錢東西彌補損失,
目光卻被幾步外草叢里一抹不同尋常的暗紅吸引。撥開濃密的蕨草,一個男人仰面倒在那里。
玄色錦袍被血浸透了大半,胸口一道猙獰的傷口正汩汩冒血,臉色慘白如金紙,
呼吸微弱得幾乎斷絕。饒是重傷瀕死,那深刻如雕琢的五官和通身的凜冽貴氣,
也昭示著此人絕非池中之物?!皣K,一個比一個麻煩?!鄙蚯圜彀櫭?,
蹲下身探了探他頸側(cè)脈搏,微弱得幾乎摸不到。她果斷撕開他胸前的衣料,傷口深可見骨,
邊緣泛著不祥的青黑色?!爸卸炯邮а愅鯛敹寂盘柫恕!贬t(yī)者本能終究占了上風。
她環(huán)顧四周,不遠處一座半塌的山神廟勉強算個遮蔽。她咬牙,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這沉重的男人拖進破廟殘存的半間殿宇。廟里蛛網(wǎng)密布,神像殘破。
沈青黛迅速清理出一塊相對干凈的地方,放下男人。她解下腰間從不離身的牛皮小囊,
倒出幾樣藥粉藥丸。先撬開男人的牙關,塞進一顆能暫時吊住心脈的“續(xù)命丹”。
又拿出隨身攜帶的烈酒,沖洗自己雙手和男人的傷口。動作快而穩(wěn),
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掌控力。清洗傷口時,那翻卷皮肉下滲出的黑血讓她眉頭皺得更緊。
“好刁鉆的毒?!彼吐曌哉Z,取出銀針,認穴極準地刺下幾處大穴,暫時封住毒血上行。
隨即,她打開一個小巧的碧玉盒,
里面是色澤深褐、散發(fā)著奇異清苦香氣的藥膏——正是她自制的獨門金瘡藥“碧凝膏”。
藥膏均勻涂抹在傷口上。劇痛刺激下,男人猛地抽搐了一下,緊閉的眼睫劇烈顫動,
竟掙扎著掀開了一條縫!那眼神渙散、空洞,帶著瀕死的迷茫和野獸般的警覺。
模糊的視線里,是女子低垂的、沾了汗水和一點血污的側(cè)臉,
還有……她因低頭動作而露出的、白皙頸側(cè)那一小片肌膚上,一枚栩栩如生的……蝴蝶?
意識徹底沉淪前,那抹蝶影如同烙印,死死刻入他混亂的記憶深處。沈青黛渾然未覺。
她利落地包扎好傷口,又喂他喝下一點清水化開的解毒散。做完這一切,天色已擦黑。
她清理掉廟里自己留下的痕跡,將那染血的布條、藥渣都仔細掩埋。
最后看了一眼地上呼吸雖弱但已平穩(wěn)的男人?!懊τ?,剩下的看你自己造化。
”她背起藥簍,身影如輕煙般消失在暮色籠罩的山林里,沒留下只言片語。
第二章 假蝶風波一個月后,京城最大的茶樓“一品香”,人聲鼎沸,
唾沫橫飛的話題中心只有一個——鎮(zhèn)國公世子蕭景珩?!奥犝f了嗎?世子爺雷霆手段,
把上月圍場行刺的幕后黑手連根拔起了!據(jù)說血流成河啊!”“這算什么!真正的大消息是,
世子爺在懸賞找恩人吶!說是當時重傷昏迷,被一位神秘女子所救,
只記得人家耳后……有塊蝴蝶形狀的胎記!”“蝴蝶胎記?嘖嘖,這可真是獨一無二的印記!
誰要是被認出來,那可就一步登天,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可不是嘛!
多少大姑娘小媳婦這兩天都在偷偷照鏡子看耳后呢!”茶樓二樓的雅間,
柳如眉捏著茶杯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心卻狂跳得幾乎要蹦出嗓子眼!蝴蝶胎記?
姐姐沈青黛耳后不就有一塊嗎?雖然她只偶然瞥見過一次,位置記不太真切,但那形狀,
絕對是蝴蝶!巨大的狂喜瞬間淹沒了她。攀附鎮(zhèn)國公府,
成為世子妃……這是她柳如眉做夢都不敢想的潑天富貴!機會,就這么砸到了眼前!“眉兒,
你怎么了?”坐在她對面的林修遠,沈青黛名義上的未婚夫,關切地問。
他一身半新不舊的綢衫,面容尚可,但眼神總帶著點算計和不得志的郁氣。
柳如眉立刻換上一副泫然欲泣的柔弱表情,眼中卻閃爍著驚人的野心:“遠哥哥,
我……我可能知道那救世子的人是誰?!薄罢l?”“是……姐姐。”柳如眉壓低聲音,
帶著恰到好處的神秘和激動,“我見過!姐姐耳后,就有一枚蝴蝶胎記!
”林修遠猛地瞪大眼:“當真?!”“千真萬確!”柳如眉用力點頭,
隨即又換上憂慮的神色,“可是……姐姐性子孤拐,又向來不喜權貴,若是她不肯承認,
或者……世子爺尋錯了人,豈不是天大的遺憾?而且……”她話鋒一轉(zhuǎn),帶著誘哄,
“遠哥哥,若我能以救命恩人的身份接近世子,將來……還怕沒有你的前程嗎?
你何苦守著那小小的‘濟世堂’,看姐姐臉色?”林修遠的心瞬間被“前程”二字燒得滾燙。
沈青黛是能干,可那藥鋪終究是她的,自己在她面前總矮一頭。
若能搭上世子這條線……他看向柳如眉那張嬌艷如花的臉,仿佛看到了金光閃閃的未來。
“那……青黛那邊?”他還有些猶豫。柳如眉眼底掠過一絲狠毒,
聲音卻越發(fā)甜膩:“姐姐的藥鋪經(jīng)營不易,不如……遠哥哥你幫我,先把那鋪子拿過來?
就說……就說我們將來成婚要用,姐姐總不會霸著不放吧?等我站穩(wěn)了腳跟,那鋪子,
還不是我們說了算?”她輕輕握住林修遠的手,“遠哥哥,你幫幫我,
也是為了我們的將來呀?!泵郎c富貴的雙重夾擊下,林修遠那點微弱的良知徹底熄滅。
他反手握住柳如眉的手,重重點頭:“好!眉兒,我都聽你的!”三日后,
京城最有名的巧手匠人秘密出入柳府。又過了兩日,柳如眉對鏡自照,撩起左側(cè)鬢發(fā),
耳后赫然出現(xiàn)了一枚用特殊顏料精心繪制的、足以以假亂真的深紅色蝴蝶“胎記”。
她滿意地撫摸著那微凸的觸感,笑容得意又陰冷?!吧蚯圜?,你的好運,到頭了。
”第三章 火燒假契“濟世堂”內(nèi),藥香彌漫。沈青黛正指揮著兩個伙計分揀新到的藥材,
算盤珠子在她指尖噼啪作響,清脆利落。她穿著簡單的鵝黃色細布襦裙,
頭發(fā)用一根烏木簪子松松挽著,不施脂粉,眉眼卻明亮銳利,透著勃勃生機。
門簾“嘩啦”一聲被粗暴掀開。柳如眉一身簇新的桃紅遍地金褙子,滿頭珠翠,
扶著丫鬟的手,如一只驕傲的孔雀般走了進來。
她身后跟著面色有些虛浮、眼神卻故作強硬的林修遠。店里的伙計和抓藥的客人紛紛側(cè)目。
“姐姐好忙呀。”柳如眉聲音嬌嗲,眼神卻帶著毫不掩飾的挑釁。她故意側(cè)了側(cè)頭,
將左耳后那枚鮮紅的“蝴蝶胎記”明晃晃地露出來。沈青黛眼皮都沒抬,
指尖的算珠依舊飛快:“柳姨娘身子不適?抓藥去柜臺排隊?!?她口中的“姨娘”,
精準地刺在柳如眉庶出的痛處。柳如眉臉色一僵,隨即抬高聲音:“姐姐何必裝糊涂?
如今滿京城誰不知道,鎮(zhèn)國公世子爺在尋找他圍場遇刺的救命恩人?特征就是耳后蝴蝶胎記!
”她得意地撫了撫自己的耳后,“妹妹不才,恰好……就是那個福緣深厚之人。
”店內(nèi)頓時一片嘩然,目光齊刷刷聚焦在柳如眉耳后那抹刺眼的紅上。林修遠立刻上前一步,
從袖中掏出一份文書,“啪”地拍在沈青黛面前的柜臺上,努力挺直腰板:“青黛,
既然眉兒已是世子爺?shù)亩魅?,身份今非昔比。這‘濟世堂’……按我們當初的約定,
該作為眉兒的陪嫁。你識相點,把房契地契交出來,免得傷了和氣?!薄凹s定?什么約定?
”沈青黛終于停了算盤,抬眼看向林修遠,眼神平靜得像一汪深潭,
卻讓林修遠心頭莫名一悸?!白匀皇恰覀兓榧s里的約定!”林修遠強詞奪理。
沈青黛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唇角緩緩勾起一抹極冷的弧度。
她沒理會柳如眉的得意和林修遠的色厲內(nèi)荏,慢條斯理地拉開柜臺下一個小抽屜,
取出一份同樣泛黃的契書?!芭?!”她將自己的真契書拍在柜臺上,
與林修遠那份假契并排而放?!傲止樱棠?,”她的聲音不高,
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你們二位,一個是我前未婚夫,一個是我庶妹。
一個拿著不知哪個犄角旮旯找來的騙子偽造的假契,
口口聲聲要我的鋪子當嫁妝;一個頂著畫上去的假胎記,就敢冒充世子的救命恩人?
她伸出纖長的手指,點向假契上幾處破綻:“看這兒,‘濟世堂’的地界四至寫得一塌糊涂,
連隔壁‘陳記布莊’都成了藥鋪鄰居?再看這官印,模糊不清,印泥顏色都不對!
還有這落款日期……”她嗤笑一聲,“我爹娘買下這鋪子的時候,林公子你還在穿開襠褲吧?
這假契上的日期,倒是比你年紀還大?”圍觀的眾人爆發(fā)出哄堂大笑,指指點點。
柳如眉和林修遠的臉一陣紅一陣白,難堪到了極點?!跋胍业匿佔樱?/p>
”沈青黛拿起那份假契,走到店中央取暖用的炭盆邊。炭火正紅,映著她清麗而冷冽的臉龐。
她揚了揚手中的假契,目光掃過柳如眉和林修遠慘白的臉,一字一句,
清晰無比:“我的東西,誰也拿不走。想要?”她手腕一松,
那份假契飄飄蕩蕩落入通紅的炭盆中?!昂衾病?!”火焰瞬間騰起,貪婪地吞噬著紙張。
“憑本事來搶?!?沈青黛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燼,笑容譏誚,如同看兩個跳梁小丑。
火光在她眼中跳躍,映出冰冷的決絕。柳如眉氣得渾身發(fā)抖,
精心描畫的假胎記都似乎扭曲起來。她死死瞪著沈青黛,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沈青黛!
你給我等著!” 撂下狠話,她拉著同樣面如死灰的林修遠,在眾人鄙夷的目光和竊笑聲中,
狼狽不堪地逃出了“濟世堂”。店內(nèi)恢復平靜,伙計們看著自家掌柜,眼神充滿敬佩。
沈青黛臉上的冷意褪去,看著炭盆里那最后一點灰燼,眼底卻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痛惜。
這間藥鋪,承載了父母的心血,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每一磚一瓦都浸透她的汗水。
被至親如此算計逼迫,說不寒心是假的。但這點脆弱只存在了一瞬。她深吸一口氣,
挺直脊背,眼神重新變得堅定明亮,甚至比之前更銳利幾分?!鞍⒏#?/p>
去庫房清點下雄黃、艾草、菖蒲的量。二柱,把咱們新配的‘安宅驅(qū)蟲散’牌子掛出去,
醒目點!”她揚聲吩咐,聲音清越,“再貼個告示,三日后,‘濟世堂’義診,
??葱悍e食、婦人腹痛!”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想搶她的東西?那就看看誰的手段更硬!
第四章 馬場驚雷柳如眉的報復來得又快又狠。當夜,“濟世堂”后巷便傳來異響。
幾個蒙著臉的地痞拎著棍棒油罐,鬼鬼祟祟地摸到后門,準備砸門、潑油、放火?!袄洗?,
真燒???這鋪子聽說挺賺錢的……”一個矮個子有些猶豫。“廢話!
柳家小姐給的銀子夠你喝三年花酒!砸!燒干凈點!”為首的刀疤臉啐了一口,
掄起棍子就朝門鎖砸去!“哐當!”棍子沒砸到鎖,
反而砸進了一張突然從門楣上方落下的、兜頭罩來的大漁網(wǎng)里!幾人瞬間被纏成一團,
摔倒在地。“哎喲!”“什么鬼東西?!”“有埋伏!快……唔!”刀疤臉剛喊出聲,
一股濃烈刺鼻的辛辣粉末從天而降,精準地灌入他們口鼻?!鞍⑻?!阿嚏!
咳咳咳……”幾人涕淚橫流,眼睛火辣辣地睜不開,劇烈地咳嗽打噴嚏,
瞬間喪失了所有戰(zhàn)斗力。后門吱呀一聲打開,沈青黛披著外衣,手里拎著一盞氣死風燈,
慢悠悠地走了出來。
身后跟著幾個拿著繩索、一臉解氣的街坊鄰居——正是她白天悄悄聯(lián)系好的聯(lián)防?!皣K,
就這點本事?”沈青黛用腳尖踢了踢地上滾成一團的“粽子”,燈光照亮她平靜無波的臉,
“柳如眉雇你們花了多少?值得把命搭進去?”“你……你放屁!誰……誰認識什么柳小姐!
”刀疤臉還在嘴硬,掙扎間,一個沉甸甸的、繡著柳家標記的荷包卻從他懷里掉了出來。
沈青黛彎腰撿起,在燈下晃了晃,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柳府內(nèi)院特制的纏枝蓮荷包?
柳姨娘還真是……體貼。”她將荷包丟給旁邊的坊正,“張坊正,人贓并獲。麻煩您老,
把這些意圖縱火行兇的歹人,連同這證物,一并扭送京兆府衙吧。就說……有人指使,
意圖焚毀御用藥材供應商的產(chǎn)業(yè)?!薄昂绵希∩蛘乒穹判?!”張坊正中氣十足地應下,
指揮著街坊將癱軟如泥的幾人捆了個結(jié)實??粗煌献叩拇跬剑蚯圜煅鄣缀馍?。
柳如眉,這只是開始。柳如眉得知計劃失敗,還折進去人證物證,又驚又怕,消停了幾日。
但沈青黛藥鋪的生意卻因“安宅散”和義診火爆非常,名聲更上一層樓。柳如眉嫉妒得發(fā)狂,
又生一計,利用林修遠在藥行的一點人脈,暗中截斷了沈青黛幾味關鍵藥材的進貨渠道,
更陰毒地在其他藥商供給“濟世堂”的藥材里摻入少量不易察覺的慢性毒草,
意圖長期毀掉“濟世堂”的招牌。沈青黛是何等人物?藥材一入手,
她只需看色澤、聞氣味、甚至指尖捻一點粉末嘗嘗,便能分辨真?zhèn)蝺?yōu)劣。
摻假下毒的伎倆在她面前無所遁形。她不動聲色,
一面利用自己的渠道知識和敏銳嗅覺反向追查,揪出了幾個被收買的藥商,
雷霆手段將其逐出合作名單,并在藥行內(nèi)公開其劣跡,
使其聲名掃地;一面迅速開辟了新的、更可靠的貨源,甚至直接派心腹伙計去產(chǎn)地收購。
“濟世堂”不僅沒垮,反而因禍得福,藥材品質(zhì)更勝從前,生意越發(fā)紅火。
柳如眉偷雞不成蝕把米,氣得幾乎咬碎銀牙。這日,皇家馬場舉行盛大的春季賽馬會。
王公貴族、世家子弟云集,旌旗招展,駿馬嘶鳴,熱鬧非凡。
沈青黛作為新晉的、頗有名氣的藥商,
也因供應宮中部分御馬草料和常備藥品而受邀在場邊觀摩。高臺之上,
鎮(zhèn)國公世子蕭景珩一身玄色勁裝,身姿挺拔如松,面容冷峻,深邃的目光掃過全場,
帶著久居上位的威壓。他身旁,柳如眉打扮得花枝招展,正試圖找話題搭訕,
目光卻時不時瞟向他,帶著掩飾不住的癡迷和得意。林修遠則縮在角落,
眼神復雜地看著柳如眉對蕭景珩獻殷勤。忽然,馬場一陣騷動!只見蕭景珩的愛駒,
那匹神駿非凡、曾隨他征戰(zhàn)沙場的烏云踏雪“奔雷”,在即將上場時,
突然發(fā)出一聲凄厲的長嘶!前蹄猛地揚起,隨即轟然倒地!口吐白沫,四肢劇烈抽搐,
眼神渙散,眼看就要不行了!“奔雷!”蕭景珩臉色驟變,霍然起身,
幾步就沖到了馬場中央。隨行的獸醫(yī)慌忙上前查看,又是翻眼皮又是摸肚子,
卻一個個臉色發(fā)白,冷汗直流,束手無策?!笆雷铀∽?!這……這馬癥狀蹊蹺,
像是中了劇毒,又似急癥發(fā)作……小的……小的實在……”“廢物!”蕭景珩周身寒氣四溢,
看著陪伴自己多年的戰(zhàn)馬痛苦掙扎,瀕臨死亡,眼中是毫不掩飾的焦灼與痛惜。
這匹馬不僅是坐騎,更是戰(zhàn)友!就在全場寂靜,氣氛壓抑到極點時,
一個清亮的女聲穿透人群:“讓我試試!”眾人循聲望去,
只見一個身著鵝黃衣裙的女子排眾而出,正是沈青黛。她神色鎮(zhèn)定,步履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