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福安堂回來后,余幼笙便讓白青把給四姑娘準(zhǔn)備的禮物送去西院。
夜里折騰了一宿,晨時又起的早,余幼笙進了內(nèi)室便歪在榻上,困頓的很。
沈祁安從外進來,瞧她這副模樣,忍不住心生愧疚。
昨夜確實是沒忍住,把小姑娘給折騰的很了。
“你若覺得困,便去歇息一會,左右今日是沒什么事的?!?/p>
余幼笙懶懶的瞧了他一眼:“你今日不用去大理寺上值嗎?”
沈祁安搖頭:“朝廷官員若是成親,是有三日公嫁的,這三日我都可在府中陪你?!?/p>
想起什么,余幼笙坐直了身子,拍了拍旁邊的位置,示意沈祁安過來坐。
“既無公事,夫君便讓人喊了辛夷姑娘和你房中其他丫頭過來,正好一次見了,將人給安排妥當(dāng)。”
沈祁安微怔,似有不解:“為何要見辛夷?”
余幼笙瞧著他,問:“辛夷姑娘不是你的通房丫頭嗎?”
世家大族的子弟到了年歲,家中長輩都會安排一兩個丫頭教導(dǎo)人事。
這是大家族中不可避免的規(guī)矩。
父親心愛母親,可后院仍是有兩個姨娘。
兄長待嫂嫂是極好的,可嫂嫂在成親半年后亦將以前伺候兄長的丫頭抬了姨娘。
是以,她從未想過日后的夫君會只有自己一人。
她只盼著夫妻二人能像父親母親那般互敬互愛就好。
沈祁安反應(yīng)過來,啞著聲音開口:“辛夷不是我的通房丫頭,其他丫頭也不是。”
這下輪到余幼笙愣住了。
她實在是不敢相信,沈祁安這個年歲,在她之前居然未通人事。
見她一臉不信的模樣,沈祁安有些好笑道:“沒有就是沒有,這種事我要騙你作甚?”
“我不是不信你,只是……”
余幼笙說著,卻還是有些好奇的打量著眼前人:“綠云與我說,辛夷姑娘是老夫人送到你院里的,你為何沒收房?”
沈祁安坐下,緩聲道:“母親確實有那個意思,只是我沒將人收房罷了?!?/p>
“那辛夷姑娘呢,她是如何想的?”
沈祁安挑眉,忽的揚唇一笑:“笙笙莫不是吃醋了?”
余幼笙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侯府的中饋是母親管著,但咱們院里的人和事我總得自己打理,辛夷姑娘還有其他丫頭,她們年歲到了的,若是有出府的想法,我總得提前準(zhǔn)備著。”
拉過她的手,沈祁安輕捏掌心:“辛夷剛到院中時,我就問過她,她若是有留在府中當(dāng)主子的想法,我是不會留她在身邊的。”
“她是章嬤嬤帶出來的,做事伶俐,難得是有分寸,笙笙可放心用她?!?/p>
余幼笙頷首。
白青和綠云初來侯府,許多規(guī)矩尚沒有明白,確實需要人好好教導(dǎo)。
夫妻二人話說的多了,姿態(tài)也愈發(fā)親密起來。
沒一會,余幼笙直接靠在沈祁安的身上閉上了眼睛。
綠云進來,想要將她喚醒去床上睡,沈祁安卻擺了擺手,示意她下去。
見姑爺如此愛重姑娘,白青抿唇,笑著退了出去。
余幼笙這一睡,足足睡到中午。
她睡眼惺忪,微微動了動才發(fā)覺自己還靠在沈祁安的身上。
余幼笙臉頰微紅:“怎的也不讓綠云將我喚醒?”
沈祁安伸了伸有些發(fā)酸的胳膊,道:“見你睡得香,就沒讓她們喊你。”
“用飯吧,吃過飯我陪你在府中逛逛。”
余幼笙莞爾:“好。”
*
南院。
末時正,沈臨熙起身,喚了小廝進來伺候。
他在祠堂跪了一宿,這會腿還是麻的。
“大公子,夫人讓你起身后去她院里一趟。”
沈臨熙嗯了一聲,神思倦怠。
母親喚他過去,無非是讓他在父親和祖母面前好生表現(xiàn),莫要再觸怒他們。
這些老生常談的話,他早就聽膩了。
穿好衣服,沈臨熙便出了屋。
經(jīng)過一道回廊時,卻見兩個小丫頭在廊下低聲說著小話。
“三爺和三夫人可真是恩愛?!?/p>
“進府這么些年,我還從未見過三爺對誰這般溫柔過呢?!?/p>
沈臨熙腳步一頓,當(dāng)即上前。
“什么三夫人?三叔何時娶妻了?”
驟然聽到他的聲音,兩個小丫頭被嚇得連忙行禮。
“見過大公子?!?/p>
“起來,你們剛才說的三夫人是誰?”
沈臨熙皺眉,他從未聽過三叔要娶妻,府中怎會突然冒出什么三夫人。
兩個丫頭你看我我看你,支支吾吾不敢出聲。
見她們?nèi)绱饲閼B(tài),沈臨熙心里突然涌現(xiàn)出一股不好的預(yù)感來。
“說,三夫人到底是誰?”
一小丫頭跪下來,顫著聲音道:“是……是余家大姑娘?!?/p>
沈臨熙臉色驟變,踉蹌著后退了幾步。
“余家大姑娘是我的未婚妻,三叔怎么可能會娶她?”
小丫頭連連磕頭:“奴婢不敢撒謊,昨日您在祠堂罰跪時,三爺八抬大轎將余家姑娘抬了回來,如今,余姑娘已經(jīng)是府中的三夫人了?!?/p>
“不……不可能?!?/p>
沈臨熙喃喃著,直接往宋氏的秋瀾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