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傅氏集團總部燈火通明。傅琛站在投影屏前,面色陰沉地看著季度報表上幾個觸目驚心的紅色數(shù)字。
"三家主要客戶同時終止合作,而且都是合同到期前突然提出的。"財務(wù)總監(jiān)擦著額頭的汗,"如果算上違約金,他們寧愿支付高額賠償也要離開。"
周謹遞上一份文件:"更奇怪的是,這三家公司都轉(zhuǎn)向了同一家新供應(yīng)商——青鸞科技。"
"青鸞?"傅琛皺眉,"沒聽說過。"
"注冊于三個月前,法人代表是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人物,但資金流異常雄厚。"周謹頓了頓,"我們的商業(yè)調(diào)查組發(fā)現(xiàn),青鸞與虞氏集團有多筆資金往來。"
傅琛一拳砸在桌上,咖啡杯震得叮當作響。"虞卿歌!"
"系統(tǒng)提示:傅氏已失去15%的季度營收來源,第一階段打擊成功。"虞卿歌腦海中的聲音機械地宣布,"接下來需要您參加明晚的慈善拍賣會,目標拍品是《湖畔晨光》。"
虞卿歌正在做瑜伽,聞言動作一頓:"那幅油畫?有什么特別?"
"那是傅琛母親生前最愛的畫作,由她本人捐贈給基金會。情感打擊有時比商業(yè)打擊更有效。"
虞卿歌胸口突然一陣發(fā)悶。她想起自己八歲那年,母親離世前送給她的那個已經(jīng)破損的音樂盒。"一定要這樣做嗎?"
"宿主是在質(zhì)疑任務(wù)嗎?"系統(tǒng)的聲音驟然冰冷。
"不,只是確認戰(zhàn)略重點。"虞卿歌迅速調(diào)整呼吸,恢復冷靜。
次日晚,慈善拍賣會現(xiàn)場名流云集。虞卿歌一襲墨綠色長裙,宛如暗夜精靈。她一眼就看到了傅琛——他穿著正式的三件套西裝,站在拍賣廳角落,目光鎖定在展示臺上的那幅風景畫上。
那是幅寧靜優(yōu)美的油畫:晨霧中的湖泊,倒映著遠山和初升的太陽。虞卿歌突然理解了系統(tǒng)的用意——這幅畫散發(fā)著溫暖和希望,與傅琛現(xiàn)在面臨的商業(yè)危機形成殘酷對比。
"接下來是第23號拍品,《湖畔晨光》,起拍價30萬元..."
競價很快開始。虞卿歌注意到傅琛幾次想要舉牌,卻又克制住了——作為捐贈者家屬,他參與競拍顯然不合適。
"50萬。"虞卿歌清脆的聲音響徹全場。
傅琛猛地轉(zhuǎn)頭,眼神如刀。
"55萬。"另一位收藏家出價。
"80萬。"虞卿歌毫不猶豫地加價,眼睛卻看著傅琛。她看到他下頜線條繃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左手無名指——那里有一道淡淡的戒痕。資料顯示傅琛曾有過一段短暫婚姻,離婚原因成謎。
"85萬。"
"120萬。"虞卿歌再次大幅加價,這幅畫市場估值不超過60萬。
全場嘩然。拍賣師落槌時,虞卿歌優(yōu)雅起身去辦理手續(xù),卻在走廊被傅琛攔住。
"你到底想要什么?"他聲音低沉,眼中怒火燃燒,"那幅畫對你毫無意義!"
虞卿歌抬頭看他,忽然發(fā)現(xiàn)傅琛眼角有一絲幾不可見的紅。"它對你很有意義,不是嗎?"她輕聲說,"就像星輝對傅氏的意義一樣。"
傅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她皺眉。"虞卿歌,別以為用這種下作手段就能逼我就范。"
"下作?"虞卿歌冷笑,"商業(yè)就是戰(zhàn)爭,傅總。我只是比你更擅長..."
她的話戛然而止——在試圖掙脫時,她的高跟鞋一歪,腳踝傳來尖銳疼痛。虞卿歌倒吸一口冷氣,身體不受控制地前傾。
傅琛條件反射地扶住她,兩人瞬間貼近。虞卿歌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龍涎香混合著薄荷的氣息,意外地好聞。
"你...!"傅琛剛要說什么,突然注意到她瞬間蒼白的臉色和額角的冷汗。"你扭到腳了?"
虞卿歌咬牙:"不關(guān)你的事。"
傅琛冷笑一聲,突然彎腰將她打橫抱起。"傅琛!放我下來!"虞卿歌驚呼,引來幾個路人的側(cè)目。
"閉嘴。"傅琛大步走向電梯,"除非你想明天上頭條:《虞氏總裁耍手段不成反出丑》。"
虞卿歌僵住了。她確實不能冒險在公眾場合失態(tài)。權(quán)衡之下,她只能任由傅琛抱著進入電梯,但全身緊繃得像張拉滿的弓。
"幾樓?"傅琛冷聲問。
"地下停車場,我的車在B2。"
密閉的電梯空間里,兩人呼吸聲清晰可聞。虞卿歌能感覺到傅琛胸膛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料傳來,心跳聲強而有力。奇怪的是,這種近距離并沒有讓她感到往常那種對他人接觸的本能排斥。
"系統(tǒng)警告:與目標人物身體接觸導致多項生理指標異常。"系統(tǒng)的聲音突然響起,"建議立即終止接觸。"
虞卿歌沒有回應(yīng)。她正專注地觀察傅琛的側(cè)臉——近距離看,他的睫毛意外地長,在燈光下投下一小片陰影,鼻梁高挺如雕塑,下頜線條堅毅中帶著一絲疲憊的痕跡。
"看夠了嗎?"傅琛突然低頭,兩人的臉近在咫尺。
虞卿歌耳根一熱,卻倔強地迎上他的目光:"傅總比雜志上好看些,我是在評估媒體有沒有夸大其詞。"
傅琛嗤笑一聲,恰好電梯到達,他大步走向一輛黑色奔馳。司機見狀連忙開門。
"送她回家。"傅琛將虞卿歌放進后座,對司機說。
"你不一起?"話一出口虞卿歌就后悔了——這聽起來像某種邀請。
傅琛挑眉:"虞總這是在邀請我?"
"我只是覺得你應(yīng)該當面確認我安全到家,免得我半路又去做什么'下作'的事。"虞卿歌揚起下巴。
令她意外的是,傅琛真的上了車,坐在她旁邊。"地址。"
車駛?cè)胍股小S萸涓鑸罅艘粋€高檔公寓的地址,然后沉默地看向窗外。腳踝的疼痛一陣陣襲來,但她習慣了忍耐。
"為什么要那幅畫?"傅琛突然問。
虞卿歌沒有回頭:"喜歡就買了,需要理由嗎?"
"你根本不懂藝術(shù)。"傅琛冷笑,"你辦公室里掛的那些畫,都是最貴的,卻不是最好的。"
虞卿歌猛地轉(zhuǎn)頭:"你調(diào)查我?"
"禮尚往來。"傅琛的目光落在她纖細的腳踝上,已經(jīng)有些腫脹,"你家里有冰袋嗎?"
"有保姆。"
車停在公寓樓下。傅琛二話不說又將她抱起,無視她的抗議大步走向電梯。虞卿歌的公寓在頂層,裝修風格簡約冷峻,幾乎看不出女性居住的痕跡。
"醫(yī)藥箱在哪?"傅琛問。
"廚房左邊第二個抽屜。"
傅琛找來冰袋,單膝跪地握住她的腳踝。虞卿歌下意識想縮回,卻被他堅定地握住。"別動。"
冰涼的觸感緩解了疼痛。傅琛的手法意外地專業(yè),手指力度恰到好處。虞卿歌低頭看他專注的側(cè)臉,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這個在商場上與她針鋒相對的男人,此刻卻在細心照料她的傷處。
"你學過急救?"
"軍校兩年。"傅琛簡短回答,"父親認為軍隊能磨練性格。"
虞卿歌若有所思。她的目光掃過客廳,突然意識到什么:"等等,你怎么知道我辦公室掛什么畫?"
傅琛動作一頓,隨即恢復:"商業(yè)調(diào)查基本內(nèi)容。"
"系統(tǒng)提示:檢測到目標人物說謊概率87%。"系統(tǒng)的聲音突然響起,"建議深入調(diào)查。"
就在這時,虞卿歌注意到傅琛的目光停留在她的書架上——那里有一整排軍事歷史和古典音樂CD收藏。
"你對克勞塞維茨和莫扎特也有興趣?"她故意問。
傅琛放下冰袋,走向書架,抽出一本《戰(zhàn)爭論》:"第一版?很難得。"他翻到某一頁,指著一段鉛筆標注,"這個見解很獨到。"
虞卿歌瞇起眼睛:"那是我的私人筆記。"
"你的戰(zhàn)略思維很軍人化。"傅琛放下書,目光掃過CD架,"而且喜歡卡拉揚指揮的莫扎特,品味不錯。"
虞卿歌心跳突然加快。這些確實是她不為人知的愛好,與她在商場上塑造的冷血形象截然不同。"傅總這是在刺探敵情?"
傅琛沒有立即回答。他走到窗前,俯瞰城市夜景:"人都有多面性,虞總。就像你,白天是冷酷無情的商業(yè)殺手,晚上卻獨自聽著莫扎特研讀戰(zhàn)爭史。"
這句話像一把小刀,精準地刺入虞卿歌精心構(gòu)筑的防御。她突然感到一絲暴露在陽光下的恐慌。
"時間不早了,傅總請回吧。"她冷聲說。
傅琛點頭,走向門口,卻在離開前回頭:"那幅畫...謝謝你沒有當眾說出它的來歷。"
虞卿歌愣住了。她確實查到了那幅畫與傅琛母親的關(guān)系,但沒想到傅琛會為此道謝。
門關(guān)上了。虞卿歌長舒一口氣,靠在沙發(fā)上。腳踝已經(jīng)不那么疼了,但胸口那種奇怪的悶脹感卻揮之不去。
"任務(wù)完成度120%,超額獎勵積分60。"系統(tǒng)宣布,"但警告:宿主對目標人物的態(tài)度出現(xiàn)異常波動。請記住,他只是任務(wù)目標,不是真實情感對象。"
虞卿歌沒有回應(yīng)。她拿起遙控器,放上卡拉揚指揮的莫扎特《安魂曲》。音樂聲中,她想起傅琛單膝跪地為她冰敷的樣子,還有他談?wù)撥娛職v史時眼中閃爍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