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8！718啊媽！我是狀元！我是全市狀元！?。　彼偷負涞侥赣H身上，

用盡全身力氣緊緊抱住那具瘦骨嶙峋、散發(fā)著濃重藥味和死亡氣息的身軀，

語無倫次地哭喊著，聲音嘶啞，“媽！你聽見了嗎？！718！我們有救了！有救了媽??！

媽你能好起來了！！”她感覺母親在她懷里劇烈地顫抖起來，不是咳嗽，

而是一種同樣洶涌的、無法言喻的激動和狂喜。母親也回抱著她，用盡生命最后的力量，

抱得那么緊，緊得讓蘇晚幾乎喘不過氣，骨頭都在咯咯作響。

她能清晰地聽到母親喉嚨里壓抑不住的、如同受傷幼獸般的嗚咽，

能感覺到母親滾燙的淚水如同斷線的珠子，大顆大顆地滴落在自己汗?jié)竦牟鳖i上，

灼燒著她的皮膚。

“好……好……我閨女……出息了……真出息了……”母親的聲音破碎不堪，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肺腑深處擠出來的，卻充滿了巨大的、幾乎要燃燒起來的欣慰和力量，

媽……媽等著……等著享我閨女的?！戎次议|女……穿學士服……”那渾濁的眼睛里，

仿佛瞬間被注入了新的生命源泉，燃起了前所未有的、充滿希冀的光芒。那晚，

在昏黃搖曳的燈泡下，在充斥著濃重藥味、汗味和廉價蚊香味的狹小空間里，

母女倆緊緊相擁，又哭又笑，

像兩個在無邊黑暗的深海里掙扎了太久太久、終于看到遠方燈塔光芒的溺水者。蘇晚覺得，

窗外那濃得化不開的沉沉黑夜，似乎真的被撕開了一道口子，

透進了一絲微弱卻無比真實的曙光。

她一遍遍在心底瘋狂地描繪著即將到來的未來：鮮紅的、帶著燙金?；盏匿浫⊥ㄖ獣?/p>

窗明幾凈的大學課堂，課余時間努力做的兼職，

母親日漸紅潤起來的臉頰和重新綻放的笑容……她甚至開始盤算，

狀元可能會有政府或學校的獎金，也許能解眼下醫(yī)藥費的燃眉之急。

這巨大的、幾乎不真實的喜悅，像一層薄而脆弱的糖衣，暫時包裹住了她們，

麻痹了深入骨髓的病痛折磨和冰冷刺骨的現(xiàn)實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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