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真相的我，沒有崩潰，沒有發(fā)瘋。
我只是……異常的平靜。
哀莫大于心死。
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我將那本手札，悄悄地放回了原處，抹去了所有我來過的痕跡。
然后，我像個沒事人一樣，回到了紫云峰。
洛音凡正在等我。
“回來了？”他看著我，眼神一如既往的清冷。
“嗯。”我點點頭，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師父，我今天感覺又進步了好多！”
我撲進他的懷里，像一只真正的、依賴主人的小貓。
“我感覺，我很快就能幫到師父了！”
洛音凡的身體，似乎僵硬了一下。
他低下頭，看著我，眼神復雜。
“不急?！彼p輕地撫摸著我的頭發(fā)，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慢慢來。”
我把臉埋在他的胸前，笑容燦爛。
內(nèi)心，卻是一片冰冷的深淵。
演。
繼續(xù)演。
洛音凡，你這個六界第一影帝。
我倒要看看，我們倆，誰更能演。
從那天起，我的“表演”更賣力了。
我表現(xiàn)出對力量前所未有的癡迷，每天都主動要求進入地窟，延長修煉的時間。
我變得越來越“魔化”。
我的眼睛，有時候會不受控制地變成血紅色。
我的性格，也變得越來越乖戾，暴躁。
有一次，林微月又來找我的麻煩，對我冷嘲熱諷。
我只是看了她一眼。
一股磅礴的煞氣，就瞬間將她掀飛了出去，口吐鮮血，人事不省。
整個南華山，都震驚了。
墨玉長老帶著一大群人，沖上紫云峰，要求洛音凡給我一個交代。
“洛音凡！你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徒弟！她已經(jīng)入魔了！”
墨玉長老指著我，痛心疾首。
我躲在洛音凡的身后，露出一副驚慌失措，仿佛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樣子。
“師父……我……我不是故意的……”
洛音凡將我護在身后，面色冷峻地看著眾人。
“她只是力量失控，我會處理?！?/p>
“處理？你怎么處理？！”墨玉長老怒吼道，“此女就是個禍害！必須廢除修為，打入鎖妖塔！”
“我說了?！甭逡舴驳穆曇簦淞讼聛?，“她是我的徒弟，誰也動不得?！?/p>
一股恐怖的威壓，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
整個紫云峰，都為之顫抖。
墨玉長老等人，臉色煞白，連連后退。
最終，他們只能憤憤不平地離去。
一場風波，就此平息。
晚上。
洛音凡把我叫到身邊。
他看著我，眼神里沒有責備，反而有一絲……欣慰？
“今天，做得很好?！彼f。
我心里冷笑。
是啊，做得很好。
我的“產(chǎn)品性能”，已經(jīng)達到了你的預期。
你很滿意，對吧？
“師父……”我抬起頭，眼睛紅紅的，一臉委屈，“他們都說我是魔頭……我是不是……真的沒救了？”
“別胡說?！甭逡舴采焓?，擦去我眼角的淚水（我剛偷偷掐了自己一把），“有為師在，沒人能傷害你?！?/p>
“為師知道，有一個地方，或許能幫你‘凈化’掉多余的煞氣，讓你徹底掌控這股力量?！?/p>
來了。
圖窮匕見了。
我假裝眼睛一亮：“真的嗎？師父！是什么地方？”
洛音凡看著我，緩緩吐出了四個字。
“魔界，幽都?！?/p>
“那里，有一件上古魔器，名為‘九幽煉心火’?！?/p>
“此火，能焚盡世間一切雜念，錘煉心神。只要你能通過它的考驗，便能將魔神之心，徹底化為己用?！?/p>
他的話，說得冠冕堂皇。
但我用腳指頭想都知道，那什么“煉心火”，絕對不是什么好東西。
什么凈化？什么考驗？
恐怕，是徹底激活魔神之心的最后一道程序吧！
“可是……魔界太危險了?！蔽壹傺b害怕。
“放心。”洛音凡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acia的弧度，“為師，已經(jīng)為你鋪好了一切的路。”
“時機一到，自會有人，接引你去?！?/p>
我懂了。
他在魔界，也有棋子。
他早就布好了一張?zhí)炝_地網(wǎng)，就等我這條魚，自己跳進去。
“謝謝師父！”我感動得“熱淚盈眶”，“師父對我真好！”
洛音凡看著我，眼神愈發(fā)柔和。
“傻孩子?！?/p>
他抬起手，似乎想摸我的頭。
但在半空中，又頓住了，最后只是輕輕地，落在了我的肩膀上。
那一刻。
我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俊美無儔的臉。
心中，忽然涌起一股瘋狂的沖動。
我好想，好想現(xiàn)在就告訴他。
我什么都知道了。
我好想看看，當他知道，他精心培養(yǎng)了三世的“匕首”，早就有了自己的思想時，他會是什么樣的表情。
是震驚？是憤怒？還是……惱羞成怒？
但我忍住了。
還不到時候。
魚兒，才剛剛上鉤。
游戲，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