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fā)之際,男人突然暴起,渾身肌肉賁張如拉滿的弓弦,每一寸肌理都在皮膚下突突跳動,青筋順著臂膀蜿蜒如小蛇,猛地?fù)溥^去時帶起一陣疾風(fēng),像一頭護崽的雄獅用寬厚的脊背擋住了那記兇狠的踹擊。
他將瑟瑟發(fā)抖的母子倆嚴(yán)嚴(yán)實實地護在身下,女人的驚呼聲被他寬厚的胸膛悶住,只余下細(xì)碎的嗚咽,孩童攥著母親衣角的小手在他腰間微微發(fā)顫,指腹因用力而泛白。
那一腳裹挾著千鈞之力重重踹在他的背上,男人喉間溢出一聲沉悶的痛哼,脊椎仿佛被重錘砸中般發(fā)出細(xì)碎的呻吟,肩胛骨處的衣料瞬間陷下一塊,布料纖維在巨大的力道下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吱呀聲,卻仍像座紋絲不動的山,死死地將兩人護在身下。
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手背青筋暴起如虬龍盤踞,緊扣地面的掌心幾乎要嵌進水泥縫里,連指縫間都滲出細(xì)密的血珠,不肯松半分。
“你在干什么?” 戴著老鼠面具的男人憤怒地吼道,聲波撞在墻壁上反彈回來,帶著刺耳的嗡鳴,震得角落里堆放的空瓶都輕輕搖晃。
面具下的眼睛里燃燒著暴戾的火焰,瞳孔因憤怒而縮成針尖,眼白上布滿的紅血絲如同蛛網(wǎng),仿佛被觸犯了權(quán)威的野獸,鼻孔里噴出的粗氣在面具的透氣孔里形成白霧,又迅速消散在凝滯的空氣里。
只見男人突然轉(zhuǎn)過來,脖頸處的青筋像蚯蚓般凸起,皮膚被撐得發(fā)亮,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抱著老鼠面具的大腿,指腹深陷進對方牛仔褲的布料里,布料下的肌肉線條因這突如其來的鉗制而緊繃。
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不肯撒手,指爪幾乎要嵌進對方的皮肉里,連帶著布料都被攥出幾道深深的褶皺,邊緣微微發(fā)白。
戴著老鼠面具的男人徹底怒了,猙獰的面具邊緣似乎都在微微扭曲,塑料材質(zhì)因他面部肌肉的劇烈牽動而發(fā)出細(xì)微的聲響。
他猛地抬起持槍的手,金屬槍身反射出冷硬的光,在昏暗的光線下劃過一道寒芒,朝著男人的后背連開了三槍。
“噗!噗!噗!” 三聲沉悶的槍響在密閉空間里炸開,震得人耳膜發(fā)疼,墻壁上的灰塵都被震得簌簌落下。
男人悶哼一聲,身體劇烈地抽搐了幾下,后背的衣服瞬間被血浸透,深色的布料上迅速暈開大片暗沉的紅,像被潑了桶紅漆,然后像斷了線的木偶般倒在地上,身下的地板瞬間洇開幾朵刺目的血花,順著木紋緩緩蔓延,在溝壑處匯聚成細(xì)小的溪流。
老鼠面具男用槍指著地上的男人,槍口還冒著淡淡的青煙,繚繞著向上飄散,對著周圍噤若寒蟬的人們惡狠狠地說道:“這就是反抗的下場?!?/p>
聲音里的寒意像冰錐扎進每個人的骨髓,讓空氣都仿佛凝固成了堅冰,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變得清晰可聞。
人們看到又一個人被打死,恐懼像藤蔓般纏繞住心臟,越收越緊,胸腔里像壓著塊巨石。喉嚨里像堵了團浸了水的棉花,干澀而沉重,誰也不敢說什么了,只能把頭埋得更低,連呼吸都放輕了,生怕胸腔起伏的動靜引來殺身之禍,偌大的空間里只剩下壓抑的寂靜。
突然,老鼠面具男感覺到一陣突如其來的失重感,仿佛腳下的地面被人抽走,身體不受控制地向下墜去,胃里的東西都跟著翻涌起來,頭也一陣發(fā)暈。
隨后 “砰” 的一下重重摔在地上,骨頭與堅硬地面碰撞發(fā)出令人牙酸的悶響,肋骨像是要斷了似的,傳來陣陣尖銳的疼,手里的槍也 “哐當(dāng)” 一聲掉了出去,在光滑的地板上滑出老遠(yuǎn),金屬與地面摩擦發(fā)出刺耳的聲響,撞在墻角發(fā)出清脆的回響,然后微微晃動了幾下才停下。
“槍!” 老鼠面具驚恐的尖叫道,聲音里帶著前所未有的慌亂,那把槍是他安全感的唯一來源,此刻卻像斷了線的風(fēng)箏離他遠(yuǎn)去,他的聲音都帶著哭腔。
他像條喪家之犬快速地爬向手槍的位置,膝蓋在地上磨出刺耳的聲響,粗糙的布料與水泥地摩擦,留下淡淡的痕跡,手指在地面上慌亂地抓撓著,指甲縫里都嵌進了灰塵和細(xì)小的沙礫,掌心被硌得生疼。
但是男人比他更快,仿佛冥冥中有股力量支撐著他,讓他從瀕死的邊緣掙扎著抬起了頭,額前的碎發(fā)被汗水和血黏在皮膚上。
只見男人踉踉蹌蹌地拿起手槍,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膝蓋不住地打顫,發(fā)出細(xì)微的磕碰聲,嘴角不斷淌著鮮血,染紅了下巴上的胡茬,胡茬上還掛著細(xì)小的血珠,身上的三個傷口還在汩汩地流著血,在地上拖出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蜿蜒如蛇,所過之處留下濕潤的印記。
“你要干什么?” 其他兩個面具人聽到動靜,像被驚動的野獸馬上圍了過來,腳步帶著急促的聲響,地面被踩得咚咚作響,手里的槍緊緊攥著,指節(jié)泛白,黑洞洞的槍口穩(wěn)穩(wěn)對準(zhǔn)了男人,槍身因他們手臂的緊繃而微微顫抖。
男人不語,只是渾身顫抖地舉起手槍,手臂因失血過多而不住搖晃,像狂風(fēng)中的枯枝,卻精準(zhǔn)地對著還趴在地上的老鼠面具男扣動了扳機。
“砰!” 一聲槍響震耳欲聾,子彈撕裂空氣,帶著尖銳的呼嘯,不偏不倚地命中老鼠面具男的頭。紅的白的液體混著碎骨濺了一地,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狼藉,面具也被打飛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塑料邊緣蹭過墻面留下一道淺痕,露出一張死不瞑目的臉,眼球凸出眼眶,仿佛還凝固著最后的驚恐,皮膚因死亡而迅速失去血色。
“老大!老鼠死了!” 貓面具驚恐的聲音都在發(fā)顫,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聲音嘶啞而尖利,對著狗面具失聲喊道,語氣里滿是難以置信的恐懼,身體抖得像秋風(fēng)中的落葉,雙腿幾乎要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
“殺了他!” 狗面具男憤怒的咆哮道,聲音里的殺意幾乎要將空氣點燃,每一個字都帶著咬牙切齒的狠厲,唾沫星子從面具下飛濺而出。
“砰!” 沒等話說完,男人又是一槍打向最近的貓面具男,動作快如閃電,仿佛耗盡了畢生的敏捷,手臂揮動間帶起一陣微弱的風(fēng)。
這一槍幾乎是貼著貓面具男的頭打出去的,灼熱的氣浪都燎到了對方額前的頭發(fā),燒焦的糊味瞬間彌漫開來,帶著一股刺鼻的氣息。
“啊!” 貓面具男發(fā)出一聲凄厲至極的慘叫,聲音刺破耳膜,在空間里回蕩,身體猛地向后倒去,撞擊在身后的柜子上,柜子發(fā)出一聲沉悶的巨響,上面的雜物紛紛掉落,隨后便沒了氣息,眼睛瞪得滾圓,瞳孔里映著天花板的紋路,滿是驚恐,嘴角還殘留著一絲未散盡的恐懼。
“老貓!” 狗面具男目眥欲裂,眼球上布滿了血絲,像蛛網(wǎng)般密布,憤怒地拿起手槍對著男人連開兩槍,子彈帶著破空的尖嘯,撕裂了室內(nèi)的沉寂,速度快得幾乎讓人看不清軌跡。
兩人之間只有不到五米的距離,這兩槍如同死神的鐮刀,精準(zhǔn)地從男人的身體穿了過去,帶出兩道血箭,濺落在對面的墻壁上,綻開兩朵妖艷的血花,血花順著墻壁的紋路緩緩向下流淌。
男人悶哼一聲,身體晃了晃,像被狂風(fēng)驟雨摧殘的殘燭,火苗在風(fēng)中劇烈搖擺,仿佛隨時都會熄滅,最終重重倒在地上,身下的血跡迅速蔓延開來,浸濕了大片地板,連空氣中都彌漫開濃重的血腥味,厚重而黏稠,嗆得人有些喘不過氣。
狗面具男又朝著他的背后瘋狂地開了四槍,直到男人徹底沒了動靜,槍口還在冒著青煙,散發(fā)出刺鼻的火藥味,與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令人作嘔的氣息。
“該死的東西,” 狗面具男喘著粗氣說道,胸口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粗重的喘息聲,聲音里滿是暴戾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心悸,仿佛剛才那幾槍耗盡了他的力氣,手臂還在微微發(fā)麻。
說著他惡狠狠地看向其他人,“看什么看,把頭低下去,不然就給他陪...”
話還沒說完,外面突然響起警笛由遠(yuǎn)及近的聲音,尖銳的鳴笛聲像一把利劍劃破了室內(nèi)的死寂,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越來越清晰,仿佛就在耳邊響起。
“該死,誰叫的警察!” 他的目光像鷹隼一樣在大廳里兇狠地巡視著,帶著濃烈的殺意,掃過每一個低垂的頭顱,眼神所及之處,人們的身體都控制不住地微微發(fā)抖。
很快,他看到是那個抱著孩子的母親,趁著剛才混亂的間隙,偷偷拿走了掉在地上的手機,屏幕還亮著,微弱的光映在她臉上,她正緊緊攥著,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指腹幾乎要嵌進手機外殼里,眼里滿是決絕,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母獸,眼神里再無之前的恐懼。
“你在做什么!” 狗面具男憤怒的大吼道,聲音里的怒火幾乎要將女人焚燒殆盡,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帶著濃濃的恨意。
說著,他抬起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zhǔn)了女人,手指已經(jīng)扣上了扳機,金屬扳機的冰冷觸感透過手套傳來,手套的布料因手指的用力而繃緊。
“啪嗒,”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男人竟然踉踉蹌蹌地從地上爬起來,身形佝僂如蝦米,脊椎似乎都已變形,渾身是血,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黏膩的血液將衣服緊緊貼在皮膚上,猶如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個血印,印在地板上,觸目驚心,血印邊緣還在不斷暈開。
狗面具驚恐地看著他,瞳孔驟然收縮,握著槍的手都在微微顫抖,連呼吸都停滯了半秒,心臟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
“這還是人類嗎,身中七槍還能爬起來?!?他失聲喃喃道,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順著脊椎骨一路蔓延到頭皮,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牙齒都有些打顫。
只見男人憤怒地朝著他沖過來,喉嚨里發(fā)出野獸般的低吼,聲音沙啞而沉悶,像受傷的孤狼在發(fā)出最后的咆哮,眼睛里燃燒著復(fù)仇的烈焰,那火焰仿佛要將眼前的一切都焚燒殆盡,目光死死鎖定著狗面具男。
狗面具男連忙調(diào)轉(zhuǎn)槍口,對著沖過來的男人瘋狂扣動扳機。
“咔噠,咔噠,” 槍里傳來空響,沒子彈了。
“彭!” 只見男人如同一輛失控的坦克沖過來,帶著破釜沉舟的氣勢,風(fēng)聲在耳邊呼嘯,一把死死抱住狗面具男,用盡最后的力氣將他撲倒。
兩人齊齊摔倒在地上,滾作一團,揚起一陣塵土,混著地上的血跡,散發(fā)出污濁的氣息,地面上的血痕被蹭得模糊一片。
“快放開我,快放開我!”
狗面具男驚慌失措,憤怒地用手肘不停地肘擊著男人的后背,每一下都用盡全力,撞擊在男人早已血肉模糊的背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肉與骨頭的碰撞聲清晰可聞,想要掙脫這來自地獄的糾纏。
可是不管他怎么打,男人都像具沒有痛覺的僵尸,雙臂如同鐵鉗般箍著他,越收越緊,幾乎要將他的肋骨勒斷,骨骼發(fā)出細(xì)微的呻吟聲,就是不為所動,手臂上的肌肉因這極致的用力而僵硬如石。
狗面具男突然感覺脖頸一緊,男人不知何時騰出一只手,死死掐住了他的喉嚨。指甲深深陷進皮肉,鮮血順著指縫緩緩滲出,溫?zé)岫こ怼?/p>
他的呼吸越來越困難,肺部像被抽空了空氣,腦袋因缺氧而嗡嗡作響,眼前開始泛起陣陣黑霧,意識也逐漸模糊。
狗面具男瘋狂地掙扎,雙腿在地上胡亂蹬踹,踢翻了一旁的雜物,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他雙手拼命去掰男人的手指,指甲在男人手背上劃出一道道血痕,卻始終無法撼動那只如同鐵鑄的手。隨著窒息感加劇,他的動作漸漸變得遲緩,眼球凸出,舌頭也不受控制地伸了出來,嘴角溢出白沫,雙腿最后抽搐了幾下,便癱軟在地上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