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雪夜初逢,鋒芒暗藏朔風卷著鵝毛大雪,將整座京城裹進一片素白之中。
相府西跨院的柴房里,沈清辭正就著微弱的油燈,用銀針刺破指尖,
將鮮血滴入面前的青瓷小碗。碗中是熬得濃稠的藥汁,腥甜的血氣混著草藥的清苦,
在逼仄的空間里彌漫開來?!翱瓤取彼孀∽欤瑝阂肿『黹g的癢意,
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不正常的潮紅。三天前,她剛從城外的“忘憂谷”趕回相府,
便被嫡母王氏以“沖撞貴人”為由,罰到這柴房禁足,
還“好心”地送來一碗摻了慢性毒藥的參湯。王氏大概以為,
這位自幼體弱、生母早逝、又不得相爺待見的嫡女,這次定然活不成了??伤齻儾恢?,
沈清辭不僅是相府嫡女,更是忘憂谷谷主唯一的傳人,醫(yī)毒雙絕,一身武藝早已臻化境。
就在這時,柴房的破門被人一腳踹開,風雪裹挾著寒意瞬間灌了進來。
沈清辭下意識地將青瓷碗藏到身后,抬眸望去,只見門口立著一道高大的身影。
來人穿著玄色錦袍,外罩一件貂裘披風,墨發(fā)用玉冠束起,面容冷峻如刀削,
一雙鳳眸深邃銳利,仿佛能洞穿人心。即使只是隨意站在那里,也透著一股迫人的威壓,
讓人不敢直視。沈清辭心中一凜——是攝政王,蕭玦。當今圣上年幼,蕭玦以鎮(zhèn)國將軍之尊,
輔政攝政,權傾朝野,是京華無人敢惹的存在。他怎么會來這里?
蕭玦的目光落在沈清辭身上,帶著審視和探究。他剛從宮里出來,路過相府時,
察覺到一絲極淡的、與眾不同的氣息,鬼使神差地便尋了過來。
眼前的少女穿著洗得發(fā)白的舊衣,頭發(fā)有些凌亂,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看起來弱不禁風,
可那雙眼睛,卻亮得驚人,平靜無波,絲毫沒有尋常女子見到他時的恐懼或諂媚。
“你就是沈相那個不受寵的嫡女?”蕭玦的聲音低沉,帶著金屬般的質感,
在這寂靜的雪夜里格外清晰。沈清辭垂下眼簾,掩去眸中的精光,
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怯懦:“是……民女沈清辭。不知王爺駕臨,有失遠迎,還請王爺恕罪。
”蕭玦沒說話,目光掃過柴房簡陋的陳設,最后停留在她藏在身后的手上。那只手纖細白皙,
指尖卻有一點刺目的紅。他眉頭微蹙,剛要開口,外面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巴鯛?!
您怎么在這兒?”相爺沈從安氣喘吁吁地跑過來,看到蕭玦,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
“都是下官管教不嚴,讓這孽女污了王爺?shù)难?。來人,把她給我拖下去!”“不必。
”蕭玦抬手阻止了沈從安,目光再次投向沈清辭,“本王看她身子骨弱,這柴房太過寒酸,
就罰她……去王府給本王沏茶吧。”沈從安一愣,隨即喜上眉梢:“是是是,多謝王爺恩典!
清辭,還不快謝過王爺!”沈清辭心中疑竇叢生,卻還是依言行了一禮:“謝王爺。
”她知道,蕭玦此舉絕非善舉,這位攝政王心思深沉,手段狠辣,他將自己帶回王府,
定然別有目的。2 王府風云,試探交鋒攝政王府氣勢恢宏,亭臺樓閣錯落有致,
卻處處透著森嚴和冷寂。沈清辭被安排在王府西側的一個小院里,名為“聽雪軒”,
環(huán)境清幽,卻也偏僻。剛安頓下來,就有侍女送來一套華貴的衣裙和一些首飾。
沈清辭看著那些東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是試探,還是拉攏?她換上那套衣裙,
略施粉黛,鏡中的少女瞬間褪去了柴房里的落魄,露出清麗絕俗的容顏,
只是那雙眼睛依舊清冷,帶著拒人千里之外的疏離。傍晚時分,
蕭玦派人來請她去前廳用晚膳。沈清辭知道,真正的交鋒開始了。前廳里,
蕭玦正坐在主位上看書,看到沈清辭進來,抬眸看了她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訝異,
隨即恢復了慣常的冷漠:“坐吧。”“謝王爺?!鄙蚯遛o在下首的位置坐下,姿態(tài)端莊,
卻不卑不亢。晚膳很豐盛,擺滿了一桌子菜肴。蕭玦沒怎么說話,只是偶爾夾一筷子菜。
沈清辭也默默吃飯,并不主動開口。席間,一個侍女端著一碗湯過來,走到沈清辭身邊時,
腳下忽然一滑,整碗湯朝著沈清辭潑了過去。沈清辭看似柔弱地側身一躲,動作行云流水,
恰好避開了那碗湯。湯碗摔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那侍女嚇得臉色慘白,
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奴婢該死!請王爺恕罪!”蕭玦放下筷子,
目光冷冷地看著那侍女:“笨手笨腳的,拖下去杖責二十?!薄巴鯛旔埫⊥鯛旔埫。?/p>
”侍女哭喊著被拖了下去。沈清辭心中了然,這又是一次試探。她抬眸看向蕭玦,
微微一笑:“王爺,不過是個小意外,何必動這么大的肝火。”蕭玦看著她,
鳳眸微瞇:“在本王的王府里,規(guī)矩不能亂?!彼D了頓,話鋒一轉,
“沈小姐似乎……不像傳聞中那般體弱?”沈清辭垂下眼瞼,聲音輕柔:“王爺說笑了,
民女只是反應快了些罷了。自幼體弱,不過是些自保的本能罷了?!薄笆菃??
”蕭玦不置可否,“本王聽說,沈小姐生母早逝,在相府過得并不如意。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民女不敢奢求太多?!鄙蚯遛o的語氣平淡,仿佛在說別人的事情。
蕭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他知道,眼前這個女子,
絕不像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她的冷靜,她的從容,都透著一股與年齡不符的成熟和堅韌。
晚膳過后,沈清辭回到聽雪軒。剛進門,就看到窗臺上放著一盆開得正艷的紅梅。她走過去,
指尖輕輕拂過花瓣,眸中閃過一絲冷冽。那花瓣上,沾著一點極淡的粉末,
是一種無色無味的迷藥??磥恚@王府里想讓她死的人,不止一個。
她將那盆紅梅搬到院子里,隨手澆了些水。水中,她早已混入了一味解藥。對付這些小伎倆,
對她來說易如反掌。3 醫(yī)毒雙絕,初露鋒芒接下來的幾天,王府里倒是平靜了許多。
蕭玦沒有再找沈清辭,只是偶爾會派人送來一些東西,有珍貴的藥材,也有稀有的補品。
沈清辭照單全收,卻從不使用,只是將那些東西妥善收好。這天,沈清辭正在院子里看書,
忽然聽到外面?zhèn)鱽硪魂囆鷩W。她放下書,走到門口,只見幾個侍衛(wèi)抬著一個擔架匆匆走過,
擔架上躺著一個人,渾身是血,氣息奄奄。“怎么回事?”沈清辭攔住一個侍衛(wèi)問道。
那侍衛(wèi)認識沈清辭,知道她是王爺帶回來的人,不敢怠慢:“回沈小姐,是府里的護衛(wèi)統(tǒng)領,
執(zhí)行任務時中了埋伏,被一種奇毒所傷,府里的太醫(yī)都束手無策。
”沈清辭心中一動:“我能看看嗎?”侍衛(wèi)猶豫了一下,
還是點了點頭:“王爺就在前面的書房,您去問王爺吧?!鄙蚯遛o跟著侍衛(wèi)來到書房,
蕭玦正站在窗前,眉頭緊鎖,臉色陰沉得可怕。聽到腳步聲,他轉過身,看到沈清辭,
眼中閃過一絲意外:“你怎么來了?”“王爺,民女略通醫(yī)術,或許能幫上忙。
”沈清辭說道。蕭玦看著她,眼中滿是懷疑:“你?”“王爺不妨讓民女試試,若是不行,
再治民女的罪也不遲?!鄙蚯遛o語氣堅定。蕭玦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好,
本王就信你一次?!鄙蚯遛o跟著侍衛(wèi)來到偏房,護衛(wèi)統(tǒng)領躺在床上,臉色發(fā)黑,嘴唇發(fā)紫,
呼吸微弱。她上前仔細檢查了一番,又看了看傷口,眉頭微蹙:“是‘斷魂散’,一種奇毒,
若是不及時解毒,半個時辰內(nèi)就會斃命?!薄澳悄阌修k法嗎?”蕭玦問道,
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坝惺怯校皇切枰恍┨厥獾乃幉?。”沈清辭說道,
“需要忘憂草、斷魂花、七星蓮……”她報出一串藥材的名字,都是些極為罕見的草藥。
蕭玦立刻讓人去取,幸好王府的藥庫里恰好有這些東西。沈清辭讓人將藥材搗碎,制成藥丸,
又用銀針刺了護衛(wèi)統(tǒng)領身上的幾個穴位,促進藥效的發(fā)揮。半個時辰后,
護衛(wèi)統(tǒng)領的臉色漸漸恢復了正常,呼吸也平穩(wěn)了許多。“好了,他沒事了,
休息幾天就會好的?!鄙蚯遛o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道。蕭玦看著她,
眼中充滿了震驚和欣賞:“沒想到,沈小姐竟然有如此醫(yī)術?!薄巴鯛斶^獎了,
不過是些雕蟲小技罷了。”沈清辭謙虛地說道。蕭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忽然說道:“沈小姐,本王有個請求?!薄巴鯛斦堉v?!薄氨就跎磉呎萌币粋€懂醫(yī)術的人,
不知沈小姐是否愿意留在王府,為本王效力?”蕭玦說道,目光灼灼地看著沈清辭。
沈清辭心中一凜,她知道,這是蕭玦對她的試探,也是一種拉攏。她沉吟了片刻,
點了點頭:“民女愿意?!彼?,留在王府,或許是她查清當年母親死亡真相的最好機會。
她總覺得,母親的死,并不像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而相府,
甚至可能和皇室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4 情愫暗生,危機四伏自從沈清辭答應留在王府后,
蕭玦便時常找她。有時是讓她為自己診脈,有時是和她討論一些醫(yī)理,
有時只是單純地讓她陪著下棋、看書。沈清辭也樂得如此,她借著和蕭玦相處的機會,
旁敲側擊地打聽一些關于當年的事情。蕭玦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卻并不點破,
只是偶爾會透露一些無關緊要的信息。相處的時間久了,沈清辭發(fā)現(xiàn),
蕭玦并非像外界傳言那般冷酷無情。他雖然手段狠辣,卻也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
他關心百姓疾苦,致力于整頓吏治,只是性子太過急躁,得罪了不少人。而蕭玦也發(fā)現(xiàn),
沈清辭不僅醫(yī)術高超,而且聰慧過人,見識不凡。她對朝政有著獨到的見解,
有時提出的建議,連他都覺得耳目一新。不知不覺中,他對這個看似柔弱、實則堅韌的女子,
產(chǎn)生了一種異樣的情愫。這天,兩人正在書房下棋,忽然有侍衛(wèi)匆匆進來稟報:“王爺,
不好了,宮里傳來消息,太后娘娘病危!”蕭玦臉色一變,立刻起身:“備車,進宮!
”他看了沈清辭一眼,“你也跟本王一起去?!鄙蚯遛o點了點頭,跟在蕭玦身后上了馬車。
皇宮里,氣氛凝重。太醫(yī)院的院判正在給太后診脈,臉色凝重。看到蕭玦進來,
連忙行禮:“王爺?!薄疤笤趺礃恿??”蕭玦問道?!盎赝鯛?,太后娘娘脈象紊亂,
氣息微弱,臣……臣無能為力。”院判搖了搖頭,滿臉愧疚。蕭玦眉頭緊鎖,
看向沈清辭:“你去看看?!鄙蚯遛o上前,為太后診脈,又仔細檢查了一番,
眉頭微蹙:“太后娘娘并非病危,而是中了一種慢性毒藥,名為‘牽機引’。
這種毒藥會讓人日漸衰弱,看起來像是重病纏身,實則是被人暗中下毒?!薄笆裁矗?/p>
”蕭玦臉色一沉,“是誰這么大膽,敢對太后下毒?”“民女不敢妄言?!鄙蚯遛o說道,
“不過,這種毒藥需要一種特殊的引子,才能發(fā)揮藥效。而這種引子,
通常只在宮廷內(nèi)部流傳?!笔挮i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查!給本王徹查!
一定要找出下毒之人!”沈清辭開了一個藥方,讓人去抓藥。她親自煎藥,喂太后服下。
半個時辰后,太后的氣色果然好了許多,呼吸也平穩(wěn)了。“沈小姐,大恩不言謝。
”蕭玦看著沈清辭,眼中充滿了感激?!巴鯛斂蜌饬?,這是民女應該做的?!鄙蚯遛o說道。
就在這時,一個太監(jiān)匆匆進來稟報:“王爺,相爺求見。”蕭玦眉頭一皺:“讓他進來。
”沈從安走進來,看到蕭玦和沈清辭,臉上堆起笑容:“王爺,臣聽說太后娘娘身體不適,
特意過來看看?!彼哪抗庠谏蚯遛o身上掃過,帶著一絲驚訝和疑惑。他沒想到,
這個在相府不受寵的女兒,竟然能得到攝政王的青睞,還能為太后診病?!疤笠呀?jīng)沒事了,
多謝沈相關心?!笔挮i語氣冷淡。沈從安訕訕地笑了笑,說道:“那就好,那就好。王爺,
臣還有一事稟報。近日,南方水患嚴重,百姓流離失所,臣懇請王爺撥款賑災。
”蕭玦眉頭緊鎖:“國庫空虛,本王也無能為力。不過,本王會想辦法籌集一些銀兩,
先解燃眉之急?!薄岸嘀x王爺!”沈從安連忙道謝。沈清辭在一旁聽著,心中忽然一動。
南方水患,她似乎在哪里聽說過。對了,忘憂谷的情報網(wǎng)曾經(jīng)提到過,南方水患并非天災,
而是人禍,有人故意破壞堤壩,想要趁機斂財。她看了蕭玦一眼,欲言又止。她知道,
這件事情牽扯重大,若是沒有確鑿的證據(jù),貿(mào)然說出,恐怕會打草驚蛇。
蕭玦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異樣,問道:“你有什么話要說?”沈清辭搖了搖頭:“沒什么,
民女只是覺得,南方水患事關重大,王爺一定要慎重處理?!笔挮i點了點頭:“本王知道。
”5 身份揭曉,并肩作戰(zhàn)從皇宮回來后,沈清辭一直在思考南方水患的事情。她覺得,
這件事情背后一定隱藏著一個巨大的陰謀。她決定,利用忘憂谷的情報網(wǎng),
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幾天后,忘憂谷的人傳來消息,說南方水患果然是人為造成的,
主謀是戶部尚書李嵩。李嵩利用職權,挪用了賑災款,又故意破壞堤壩,想要趁機虛報災情,
騙取更多的銀兩。沈清辭將這個消息告訴了蕭玦。蕭玦聽后,臉色陰沉得可怕:“李嵩!
好大的膽子!”“王爺,李嵩在朝中根基深厚,黨羽眾多,若是沒有確鑿的證據(jù),
恐怕很難扳倒他。”沈清辭說道。“本王知道?!笔挮i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不過,
他既然敢做,本王就有辦法讓他付出代價。”接下來的幾天,蕭玦和沈清辭聯(lián)手,
開始收集李嵩的罪證。沈清辭利用自己的醫(yī)術和毒術,潛入李府,
獲取了李嵩挪用公款、勾結官員的證據(jù)。蕭玦則利用自己的權勢,在朝堂上步步緊逼,
讓李嵩疲于應對。就在他們即將成功的時候,意外發(fā)生了。李嵩察覺到了危險,
竟然狗急跳墻,想要刺殺蕭玦。這天晚上,蕭玦在書房處理公務,
忽然有一群黑衣人闖了進來。這些人身手矯健,招式狠辣,顯然是訓練有素的殺手。
蕭玦雖然武藝高強,但對方人多勢眾,一時之間也陷入了苦戰(zhàn)。就在這時,
沈清辭忽然從外面沖了進來。她手中拿著一把軟劍,身法靈動,劍法精妙,
轉眼間就解決了幾個黑衣人。她的武功,竟然絲毫不遜色于蕭玦。蕭玦看著沈清辭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