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就被院子里的吵鬧聲吵醒。
"你們這些混蛋！憑什么抓我娘！"
是凡人云錦的聲音，充滿了憤怒和恐懼。
我趕緊跑出去查看，只見院門口站著七八個穿著統(tǒng)一服飾的男子。
為首的是個中年男人，長得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好人。
"云錦丫頭，你娘欠了我們錢莊二十兩銀子，到期不還，當然要抓人抵債。"
中年男人陰笑著道："不過嘛，你要是愿意跟我回去做小妾，這債就一筆勾銷。"
"做夢！"云錦攥緊拳頭，"我娘什么時候欠你們錢了？"
"喏，這是借據(jù)。"男人晃了晃手中的紙張，"白紙黑字，還有你娘的手印呢。"
我仔細一看，那借據(jù)明顯是偽造的。
墨跡新鮮，紙張也太過平整，一看就是剛寫的。
云錦不識字，看不出問題，但她也不傻。
"我娘根本沒有向你們借過錢！你們這是誣陷！"
"誣陷？"男人冷笑，"那你說，你們家哪來的錢給你弟弟看?。?
云錦一噎。
原來這家人還有個生病的弟弟。
難怪云錦會這么善良，大概是從小就習慣了照顧別人。
"就算借了錢，也不可能是二十兩！"云錦爭辯道。
"利滾利，懂不懂？"男人不耐煩地擺手，"別廢話了，要么跟我走，要么看著你娘死在牢里。"
云錦眼中含淚，卻依然倔強地搖頭。
就在這時，慕寒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他還是那副清冷的模樣，但眼神卻很危險。
"在我的地盤鬧事，誰給你們的膽子？"
聲音不大，卻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到了壓迫感。
為首的男人看到慕寒，先是一愣，然后色厲內(nèi)荏道：
"你、你是什么人？"
"我是她的朋友。"慕寒淡淡道，"現(xiàn)在，立刻放人，然后滾。"
"哼，一個小白臉也敢在爺面前裝蒜？"男人壯著膽子道，"兄弟們，給我上！"
幾個手下剛要沖上來，慕寒眼中閃過一道藍光。
下一秒，那些人全都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妖...妖怪！"為首的男人嚇得臉都白了。
"現(xiàn)在知道怕了？"慕寒冷笑，"我數(shù)三個數(shù)，再不滾，就讓你們永遠留在這里。"
"一。"
"二。"
還沒等他數(shù)到三，那些人就連滾帶爬地跑了。
臨走前，為首的男人還惡毒地留下一句：
"你等著！我們李家不會放過你們的！"
云錦感激地看著慕寒："謝謝你救了我娘。"
"不用謝。"慕寒搖頭，"不過這些人不會善罷甘休，你要小心。"
"我知道。"云錦咬咬唇，"可是我能怎么辦呢？我們家確實沒錢。"
我在一旁聽著，心里很不是滋味。
這個善良的女孩，明明什么都沒做錯，卻要承受這么多苦難。
"錢的事情不用擔心。"慕寒忽然開口，"我來解決。"
"不行！"云錦搖頭，"你已經(jīng)幫了我很多了，不能再給你添麻煩。"
"誰說是給我添麻煩？"慕寒看了我一眼，"這是我妹妹的醫(yī)藥費。"
我立刻會意，點頭道："對對，我們妖怪的醫(yī)藥費都很貴的。"
云錦還想推辭，慕寒已經(jīng)從懷里掏出一個錢袋扔給她。
"拿著。"
云錦接過錢袋一看，里面全是金子！
"這...這太多了！"
"多？"慕寒挑眉，"在妖怪那里，這點金子連買根草藥都不夠。"
當然是胡說的。
但云錦不知道啊，只好收下了。
"等我妹妹好了，你們就搬家吧。"慕寒繼續(xù)道，"這個地方不安全。"
"搬家？"云錦茫然道，"搬到哪里去？"
"我在城里有座宅子，一直空著。你們先住著，等找到合適的地方再說。"
我在心里暗暗佩服慕寒。
這家伙看起來冷漠，其實心很軟。
云錦眼中含淚："你們對我太好了......"
"別矯情。"慕寒不自在地別過臉，"我只是不想欠人情而已。"
典型的傲嬌。
我憋著笑，沒有拆穿他。
接下來的幾天，我和慕寒每晚都為云錦公主治療。
白天的時候，慕寒會陪凡人云錦說話，教她一些防身的小技巧。
而我則負責照顧昏迷的公主。
漸漸地，我發(fā)現(xiàn)慕寒看凡人云錦的眼神越來越溫柔。
這讓我有些擔心。
一個是妖王，一個是凡人，這樣下去會不會有問題？
第四天晚上，云錦公主終于有了醒來的跡象。
她的眼皮微微顫動，唇間發(fā)出細微的呻吟。
"公主要醒了！"我興奮地對慕寒說。
慕寒點點頭，繼續(xù)為公主輸送治愈之力。
又過了一個時辰，云錦公主終于睜開了眼睛。
那雙鳳眸美得攝人心魄，但此刻充滿了迷茫。
"這...這是哪里？"
"公主，您終于醒了！"我激動得眼淚都要出來了，"您還記得我嗎？我是司花仙君。"
云錦公主看了我一眼，記憶慢慢回籠。
"是你...把我從天界打下來的？"
我羞愧地低下頭："對不起，公主，都是我的錯。"
公主沉默了片刻，忽然輕笑一聲。
"算了，反正我本來也不想飛升。"
這話讓我和慕寒都愣住了。
不想飛升？
鳳凰族的公主，竟然不想飛升？
"為什么？"我忍不住問道。
公主看向窗外的月亮，眼中帶著說不出的憂傷。
"天界太冷清了。千年萬年都是同樣的日子，同樣的規(guī)矩，同樣的人。"
她轉(zhuǎn)頭看向我："你覺得有意思嗎？"
我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確實，天界的日子很枯燥。
但我從來沒想過反抗。
"人間就不一樣了。"公主繼續(xù)道，"有生老病死，有喜怒哀樂，有真正的感情。"
說著，她的目光落在慕寒身上。
"比如這位蛇王，明明可以獨善其身，卻愿意救一個陌生的鳳凰。"
慕寒微微一怔："你知道我的身份？"
"白蛇一族獨有的治愈之力，除了王族不會有別人擁有。"公主淺笑，"慕寒王，多謝相救。"
慕寒點點頭："舉手之勞。"
公主又看向我："司花仙君，我現(xiàn)在還能回天界嗎？"
"可以。"我點頭，"只要您的仙體完全恢復，隨時都能回去。"
"那如果我不想回去呢？"
我愣住了："公主......"
"我想留在人間。"公主語氣堅定，"就算變成凡人也無所謂。"
這下我真的慌了。
鳳凰族的公主要是留在人間，鳳凰王還不把我挫骨揚灰？
"公主，您不能意氣用事?。?
"誰說我是意氣用事？"公主看向隔壁房間，"這幾天我雖然昏迷，但意識還清醒著。我看到了那個叫云錦的女孩是怎么照顧我的。"
"她每天都會來看我，跟我說話，給我擦身子，害怕我一個人孤單。"
公主的眼中閃爍著光芒：
"這樣純真的善意，在天界是找不到的。"
我和慕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復雜的情緒。
這位公主，恐怕真的不想回天界了。